第43章 回來了
安靜,死一般的安靜。
在場四人,只有西維爾一人震驚自若。
祁念之和秦風都覺得自己這麽多年簡直是白活了,自诩見過各式各樣的人,但臉皮厚成德西莫這樣的,還真是平生僅見。
“弟弟知道嗎?”作為情報部部長,秦風對這樣的小手段并不陌生。平日裏自己用的如魚得水不覺得有什麽,可現在總覺得別扭的很。
祁念之也看西維爾,秦風問出了他最想問的事情。
“知道啊。”西維爾點頭。
“……”奧萊斯握着杯把的手微不可查地一頓,臉上一澀。有那麽一瞬間,他真的想裝作自己根本不認識這位睜眼說瞎話的上将先生。
“他……”祁念之匪夷所思地看着西維爾,張了張嘴,竟不知道要說什麽好。
那個在談判桌上風度翩翩,談笑風生間便能取得一場無硝煙的商場戰争勝利的祁念之,竟然也有啞口無言的一天。
祁念之是真的不懂,為什麽這與監視無異的行為,他家小豬知道了還會同意?
“你不會是騙我的吧?小豬其實根本就不知道。”祁念之狐疑地看西維爾,眼中滿滿的探究之意。
西維爾聳了下肩,與祁念之對視的綠眸一片坦蕩,絲毫不心虛,“大哥心中有數。”
我有個錘子數。祁念之嘴角一抽,覺得一股火直沖腦門而來。
他做了個深呼吸,告誡自己,對面坐着的那個,不僅是帝國的五星上将、盟友,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更是自己的妹夫。
不能打!
“德西莫,你那麽做是不尊重小豬。”祁念之緩過來情緒之後,語氣中帶着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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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擔心初初會遇到危險。大哥應該能明白我的心情吧?”西維爾直接将問題抛還給了祁念之,大舅子這口不尊重的黑鍋,他不背。
祁念之聞言一窒,能明白嗎?他特麽當然能明白!從他知道他們父親是個什麽東西時候起,就明白了。
他必須要保護好媽媽,必須要保護好小豬,不能讓他們受到傷害。後來媽媽去世了,他只剩下小豬一個人了,就更不能讓小豬出事了。
祁念之與西維爾,其實半斤八兩。
祁念之是不想再跟西維爾多說一句話,怕再聽西維爾的聲音,再看西維爾的臉,真的會忍不住上去揍他一頓。
盟友間的秘密小會暫時告一段落,四個人出了房間,坐着電梯上了頂層。
頂層是祁念之特意在會所中預留的幾間套房,留給醉酒不方便回家的合作夥伴留宿用的。
電梯到了頂層之後,祁念之讓他們選個房間就可以。說完之後,走向走廊右側自己那間專用房間。
西維爾直接向相反的方向,選了第一間房間。
秦風抻了個懶腰,也往右側走。奧萊斯看着秦風的背影,眸光一暗,開口叫住了人。
“秦部長。”奧萊斯聲音清越,有些像泉水擊打在石頭上的聲音,叮叮咚咚的聽在耳中覺得很舒服。
秦風回身看奧萊斯,就見這位軍部聞名的金發美人站在燈下,他身姿筆挺修長,明明只是穿着簡單的襯衫長褲,束着馬尾,淩冽的美卻絲毫不減半分。
秦風平時沒個正行,看見美人了就忍不住嘴賤瞎撩撥幾句。這會兒臭毛病上來,嘴上就沒個把門的,笑得風流帥氣。
“軍部玫瑰果然名不虛傳,奧萊斯副官有沒有興趣一起喝一杯?”秦風沖奧萊斯飛了個wink。
“秦部長也如傳聞一樣的……”奧萊斯話一頓,唇角微微翹起,勾起了抹微笑,藍色的眼眸中卻不見絲毫笑意,而是一種探究的複雜的冰冷目光。
“風流多情啊。”這五個字奧萊斯說得聲調平平,好似冬日的泉水,冰涼刺骨。
“額。”秦風尴尬一笑,撓了撓後腦勺。他怎麽就忘了面前這位美人,可是出了名的紮手啊,“傳聞,傳聞罷了。不可信。”
“溫司爾特副官還有事?沒事我進屋了哈。”秦風随手握住身邊門的門把手,也沒看門牌號就要拽門。
誰知一擡頭,就見奧萊斯臉上的笑都消失了。一張漂亮的臉籠上了層堅冰,藍眸成了千年不化的冰山,看一眼仿佛就能被凍死。
“秦部長和念之很熟嗎?都要住在一個房間了?”奧萊斯眼眸微眯,像是漂亮的大型貓科動物盯着獵物,只要獵物敢動一下,立刻撲殺。
“熟,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哈。”秦風心中感慨了句,不愧是前線待過的,這氣勢真不是他一個大後方能扛的住的。
他邊打哈哈邊扭頭看門牌號,三個1,果然是念少的房間。忙松開手,就是借他八個膽子也不敢跟念少睡一屋。
這特權是弟弟的。除了弟弟之外,誰進了念少的私人領域,挨頓揍都是輕的。
奧萊斯看着秦風松了手,面上的寒氣才去了些,但依舊是面無表情,“從小一起長大?那秦部長應該和念之很熟?”
這會兒秦風才發現奧萊斯一直說的是念之,他詫異地看奧萊斯,這紮手的玫瑰什麽時候和念少關系這麽好了?
八卦之魂又重新燃起來,秦風眼冒精光地看奧萊斯,跟掃描器一樣上下看奧萊斯,恨不得看出什麽小秘密來。
“熟啊,比十分熟的牛排都熟。我連他小時候被阿姨套小裙子的照片都有呢。”
奧萊斯眸光一顫,唇角的微笑又重新揚起來。他微微歪了下頭,馬尾的發梢劃過條金色的弧線,“秦部長有空嗎?我們喝一杯?”
一周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足夠讓祁震免了祁念之執行總裁的職位,撤下祁氏家主繼承人改被為備選繼承人。
足夠溫家籌備一場奢華的婚禮,并大肆宣揚地整個首都星的民衆都知道溫餘上将婚期将近。
也足夠低調回到首都星的西維爾暗中見了很多重量級的大佬,并拉穩了選票,可以悠哉等待選舉日贏下上将之位,并搞垮溫家。
當然了,這一周的時間也夠祁初之的小玫瑰們長大發芽開花的了。
傍晚的霞光将玻璃花房變成了一個粉色漸變的漂亮玻璃球,而這一片漂亮的光芒中蹲着一個小小的身影,他托着尖下巴,美滋滋地看着暗藍色含苞待放的小玫瑰們。
祁初之知道,只要到了今天晚上,星光升起的那一刻,這一室的玫瑰就會全部盛開。
幾千株星光玫瑰一同綻放的景色,他相信,一定不會比天上的星辰遜色的。
祁初之看着這些含苞待放的小玫瑰,就跟看着自己親手帶大的小孩子一樣,心裏面就美得不行。
這可是他親手種下,又一點點澆水,補營養,精心照料養大的。光是看着,就別提有多驕傲了。
他真是恨不得就長在花房裏,陪着他這些小玫瑰們。可是今天不行了,西維爾回來了。
祁初之擡頭看了眼爬上了黑色的天空,算了下時間,西維爾應該快到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背着小手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地離開了花房。
等祁初之換好了衣服,就聽到貝利爾歡快地叫嚷着主人。他心中也跟着一喜,幾乎是小跑地出了衣帽間,就見一周未見的男人站在小廳中。
“西維爾,你回來啦。”祁初之眸光一亮,驚喜地看着西維爾。
他以前從來不知道,原來只是幾天沒有見到一個人,再見面時心情會這麽激動,就想胸口中揣了個毛兔子,不停地蹬着腿。
“別鬧。”
西維爾正無奈地看着繞着他腿繞圈圈的貝利爾,聽見祁初之的聲音,立馬冷酷無情地按住貝利爾的大腦袋,手往後一松,将可憐的管家機器人推滑到了門口。
“初初,過來。”西維爾看着傻樂的祁初之,唇角勾起寵溺的笑,碧綠的眼中是溫柔的海。
他張開雙臂,壓低了聲音含着笑哄道:“過來寶貝,來我懷中。”
這一刻西維爾成了蠱惑人的惡魔,祁初之就是被蠱惑的羔羊,鬼迷心竅一般飛撲了過去。
他雙手摟住了西維爾微微俯身而壓低的脖頸,整個小身子都撞到了西維爾結實的胸口上,熟悉的煙草味道鑽進了鼻腔,讓他沒來由地感到安心和懷念。
祁初之長得小,抱着西維爾的脖頸雙腳都沾不到地,整個人像是吊在樹上的藤一樣一晃一晃的。
還好西維爾及時托着了祁初之的小屁股,讓他坐在自己的胳膊上,才免了自己脖子被祁初之墜掉的危險。
西維爾看着祁初之亮晶晶的眼眸,擁抱變成了熊抱,雖然有些偏差,但他還是感受到了寶貝的熱情。
西維爾抱着祁初之來到了一旁的沙發上坐好,祁初之剛想爬下去到一旁坐好,就被西維爾拽着腰在自己腿上坐正。
“乖,別動,讓我抱抱你。”西維爾的嗓子有些啞,說是抱,卻只是摟着祁初之他兩漲便能扣過來的細腰看。
對,就是看。那雙變深了的綠眸一點一點地從祁初之的眉眼開始描摹。
又漸漸往下,看祁初之身上穿着的有着暗紋的精致的銀色襯衫,就好似他能透過那質地良好的襯衫看到被它保護起來的胸膛一樣。
“寶貝,我怎麽覺得你好像瘦了呢?”西維爾雙手丈量着祁初之的腰背,眉心微微蹙起,“我不在的時候,你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
祁初之被西維爾看得心虛,眸光左飄右移就是不去看西維爾的眼睛。他怎麽總覺得這問句其實是肯定句呢。
這一段時間為了照顧小玫瑰們,他幾乎是成天地泡在花房中。中午餓了也懶得回去吃飯,就拿營養劑對付的。
可西維爾應該不知道才是啊。祁初之小心地擡眼瞄西維爾,目光觸到他似笑非笑的神情,又趕忙裝作若無其事一樣看燈看門就是不看他。
“初初,不乖的孩子可是要受到的懲罰的哦。”
西維爾被祁初之逗笑了,他湊到祁初之的耳邊,笑得又低又沉,見那如玉的小耳垂染上了薄紅,才使壞地用力親了上去。
◎作者有話說:
秦風:那披着美人皮的狼居然看上了我哥們!我該怎麽才能才能救我哥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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