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番外1】習以為常[沙陀忠×邝照]
作者有話要說： 布吉島這個西皮有沒有菇涼被戳中雷點說真的很喜歡邝照小哥啊=3=
“邝照閃開！”
“邝照小心！”
“邝照跟上！”
自進入大理寺後，尉遲真金這樣的話幾乎每天都重複說着這些話，倒不是因為自己太弱，而是那人習慣性的保護身邊的人。奇怪的是自己從來沒有過厭煩哪怕只是一個念頭都沒有，大概是因為大人武力值太高所以不敢的緣故？也或許因為自己是一個喜歡習慣的人。
可是這一切在一個叫狄仁傑的僞君子出現後都變了。
尉遲大人開始喊着。
“姓狄的！”
“僞君子！”
“狄仁傑！”
“懷英！”
他幾乎接替了自己曾經的所有工作，甚至包括幫大人修葺屋頂。
在大理寺衆人的眼裏，年歲尚小的邝照是出了名的單純老實。大概因為自己的表情成日裏太過悲怆，導致大理寺衆站在了和自己統一的戰線上——仇視狄仁傑。
而那個僞君子最開始還不知為何如此——不過他早晚會通曉一切，因為他是帝國的神探。
在龍王案後那兩人的關系就密切升溫……好吧，這是邝照自己羨慕嫉妒恨的臆想結果，但事實上不會比這差多少。
在有了狄仁傑這個武力值和自己相當但智商明顯高于自己的搭檔後，尉遲大人果斷将自己甩給了武力值幾乎為零的沙陀忠小醫工，美其名曰‘保護同僚’，其實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兩人嫌他多餘了。
對此邝照表示難過低沉了很久。
至于新搭檔沙陀忠，那個人高馬大卻總是畏畏縮縮的年輕人，雖然他早在半年前就在大理寺任職，但邝照幾乎是對他沒有印象的。所以最開始的時候，兩人幾乎無話，即使小醫工主動問話，他也只是平平淡淡的‘嗯’‘哦’‘好’，典型的惜字如金。
起初，小醫工還小心翼翼的以為是自己哪裏惹到他，後來發現問題出在狄仁傑身上後就懶得管了。
其實邝照一直以為自己是愛慕着尉遲的，不過後來才發現，那只不過是下屬對上司的敬仰，又或是弟弟對兄長的依賴。
與沙陀忠搭檔不過十日，洛陽就出了震驚朝野的人皮案子，自己也就沒太多餘力去操心尉遲與狄仁傑怎樣怎樣。
他與那兩人見面的時間甚至還不及與沙陀忠在一起的一半。
在這十日內，他也像習慣了尉遲大人的操心一樣習慣了沙陀忠——會在他驗屍時順手遞上工具，額頭滑落汗滴的時候替他擦上一把，也會像尉遲在打鬥中對自己那樣喊出一句：“沙陀小心！”
習慣成自然。
大理寺其他人也看出了邝照的變化，包括尉遲和狄仁傑。兩人自然是欣慰的，不過心境不同而已。前者是高興屬下總算不再低沉，後者是欣喜總算沒有了小情敵。
當局稱迷，旁觀見審。這是那個玲珑閣心眼兒多的跟蜂窩孔似得的閣主對狄仁傑說的，用在這兩人身上倒也恰當合适。
兩個呆子。
那日尉遲得了兩壺上好的竹葉青，一壺留給了自己，另一壺順手塞給了進院子就看見的邝照，當時那小子一臉興奮的道了謝，就跑去了沙陀忠的住處。
然後他就對着過來接自己的狄仁傑評論了一句。後者默默點頭認同，不過也在內心順帶的補了一句：你也好不到哪裏去。不過自然是不能表現出來，他可不想深秋的天還要在院子裏裝作詩興大發的賞月品酒。
年輕人就讓他們自己折騰去吧。
也對，這些事旁人總是幫不上忙的。
不過尉遲大概還忘了有號稱七巧玲珑心的晚照這麽一個人。
後來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後，某日閑聊，晚照倒是對他們坦白的痛快。
人皮案還沒了結的時候，曾有一隊殺手潛入玲珑閣企圖毀滅一切，晚照就差點遇害，索性大理寺衆人及時趕到，不過還是受了重傷命懸一線，多虧了沙陀忠醫術精良頗有王浦之風，當即二話不說就不顧自己安危替晚照解開了毒。
邝照就自始至終守在兩人身邊——或是說守在沙陀忠身邊。
晚照說她在那時便瞅出了不對勁，女人的直覺，就像當初只一眼就看出尉遲與狄仁傑的暧昧一樣。
然後就開始明裏暗裏的撮合。
得知這件事之後，狄仁傑是這麽評價的。
“你真該去當媒婆，做個老鸨真是委屈你了。”
那個笑的賊兮兮的女人不置可否，權當誇獎收的理所應當。
雖說有人替他倆使勁，當事人卻不急，仍是那麽慢吞吞的，倒弄的周圍人覺得——莫不是自己自作多情想太多？
不過真不是別人想多。
就算再笨拙，邝照和沙陀忠也是瞧出了端倪，不過卻沒人願意點破。
誰也沒辦法否認現在這種狀态不是最好。
就這麽匆匆忙忙又平平淡淡的過了半年，在一次任務執行中，打破了這一切。那一次邝照受了不小的傷，差點就沒從病床上下來，不過也托這個的福，兩人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直到後來邝照因為尉遲大人辭官，狄仁傑入獄，與天後起争執被判入獄時都記得清楚——受傷那一日，沙陀忠通紅的眼眶和緊咬着的下颌。
那一刻，他甚至覺得，值了，哪怕就這麽死也值了。
不過他沒死，雖然他最終還是沒能逃過一死的命運。
行刑前，已經斷了左手的沙陀忠用王浦的秘傳靈藥從天後那裏換來了見他一面的機會。
他給邝照說：“尉遲大人和狄仁傑已經閑雲野鶴逍遙自在去了，現在朝堂上的只是一個替身。”
邝照松了一口氣。
沙陀忠接着說：“他們前些日子托人捎了話，問我情況如何”
“我回話說：都很好，你，我，還有所有的一切，都很好。”
被削去了髌骨的邝照覺得肉體的疼痛已經沒什麽了，他甚至掙紮了一下想要站起來。
不過沙陀忠很快抱住了他，溫熱的液體滑過了他冰冷的胸膛。
邝照摸索着尋到了沙陀中的唇瓣，小心的吻了上去。
“你要……小心。”
沙陀忠咬着下唇，神情像是天塌了一般。
“你快些走，我只是——習慣性的說說罷了。”語畢，鮮血從他勉強扯出的笑容裏奔湧而出，一直強撐着目視沙陀忠離開的眼睛，終于還是永遠的合上了。
多少年後被放出來的沙陀忠策劃了通天浮屠的案子。他沒想着改朝換代某朝篡位，只是為了報複天後而已，只是想讓她像自己一樣不痛快而已，說不定還有那個頂着狄仁傑身份還以為自己不知道的愚蠢家夥。
更是為了有個理由可以名正言順的下去，陪着那個人。
如此而已。
蹉跎多年，年少時俊朗的少年到底還是變了樣。深埋地下變成枯骨一堆，也總好過成了面容滄桑心裏黑暗的中年男人。
沙陀忠在人生最後一刻渾身火燒的時候，想的卻是那時邝照大病初愈，自己陪着走在街上散步的情景。
多少年了，竟還如昨日發生的一般。
腳步仍虛浮的邝照慢悠悠的走在前面，沙陀忠跟在身後小心翼翼跟着，謹防着他随時倒下。
走走停停再走走。
直到回到大理寺。
邝照正準備轉身告別，卻不料被圈進一個有力的懷抱。
那個平日裏總喜歡夾着肩膀的膽小青年，雙臂顫抖卻又緊緊的抱着自己。
“我看上了一處宅子，錢也贊的差不多了。”
“我們，一起住進去吧。”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