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番外3】碎語[裴東來中心]
作者有話要說: 就算是親媽也會有想當後媽的願望啊→作死的露珠
看見裴小哥就忍不住的想虐【愉悅臉
其實只是一些零散的東西...我都不曉得在寫些什麽【望天
說實在的,裴東來真的很讨厭狄仁傑這個人。不論是一直陪在師父尉遲真金身邊的真貨,還是後來朝堂上那個挺着将軍肚的家夥。
統統讨厭。
而且他相信這種讨厭很正常,因為大理寺衆人是和他抱着同樣感情的——即使狄仁傑用智慧征服了衆人一次次,但——讨厭就是讨厭,因為搶了大理寺卿寵愛什麽。
對于尉遲真金,裴東來向來是忠實的崇拜者,無論是武力還是智慧。很多人都因為狄仁傑而錯誤的認為尉遲真金是個有勇無謀的莽夫,但裴東來是知道的,狄仁傑之所以給衆人留下很聰明的印象,大部分原因是尉遲真金的聰明襯得他更聰明。
據說最開始尉遲真金對這些留言評價是很不滿的,而且曾一度将這種負面情緒發洩在罪魁禍首頭上。不過師傅就是師傅,真漢子就是真漢子,相處久了開始欣賞狄仁傑的尉遲灑脫的不像是在朝堂上混跡多年,而像個雲游江湖的俠客——裴東來也一直以為這種身份更合适。當然,尉遲真金後來确實這麽做了,還順帶着狄仁傑一起。
尉遲走的那日也問過裴東來——他着實不想自己的愛徒為一個鐵腕的武後折了人生。不過裴東來想了想,還是拒絕了——他還是想試着自己走一走。
其實也多虧了他們兩人抽身的早,要不然——每次說起這個,裴東來腦海裏就不由自主想到被挖去膝蓋的邝照和斷了一只手的沙陀忠甚至早就變成一剖黃土的千張大叔。
通天浮屠案子裏,自己差點死在沙陀忠手裏,差點——不知是他不想當年的所有都灰飛煙滅,還是因為他看着自己長大于心不忍的緣故。
自己到底還是沒死成。
但大部分人還是以為自己死了的——特指武後。
“欲成大事者,至親亦可殺。”
說着這句話的武後殘忍冷酷的确實像一位征讨四方的霸主。
但是回答上官靜兒問話的她又是那樣的……脆弱。
“愛過。”
可恨,可敬,也可悲。
就像衆人相識的那個人皮案中的鬼面人一樣。他對鬼面人是抱着一種很奇怪的情緒,仇恨又同情,因為同為先天不足遭人嫌棄。但不同的是,他遇見了尉遲真金,還拜了師留在大理寺,算是打開一條陽關道,而那個人則走了一條不歸路。
這麽想來,自己也還是蠻幸運的。
裴東來到底還是離開了朝堂,離開了那個記載着尉遲真金和自己理想的地方。他原以為自己會難過,會不舍——結果,包袱都沒有拿的自己走的幹脆到連回頭望一眼都不曾。
留戀的從來只是人,不會是地方。
大概算是劫後餘生,裴東來也開始了和尉遲真金狄仁傑一樣的逍遙生活,也許有一天會再遇見,也許不會。也或許自己會找到相守一生的人——
“這位公子可否讓一下?”裴東來回頭望去,一個手執繪着猷勁青松的油紙傘的男子立在自己身後,眉目如這煙雨朦胧的山水一般似畫——神情卻是如紙上那青松的倔強和驕傲。
“不好意思。”裴東來意識到盯着人看是很不禮貌,急忙側身讓路。
那人略一點頭,走了兩步複又停下回頭看向裴東來:“公子可是前日裏剿滅了西邊山寨的大俠?”末了又略有羞澀的添上一句,“在下是前面村子的夫子,聽聞一個發色皆白武藝高強的俠客解救村民于水火,這才唐突的多言,公子若不想回答,就當是在下呓語罷。”
“……”本想着低調了事的裴東來驀地沒了言語,兩人僵持片刻,就在那人抱歉的笑着打算離去時,他開口了,“是我。”
“你……叫什麽名字?”笨拙的像是這輩子沒說過話——不過他也确實很久沒和人交談過了,裴東來覺得自己蒼白沒血色的臉此時一定紅的像師父尉遲真金的頭發一樣。
那人開心的笑了笑,上前兩步到自己身邊,油紙傘撐在兩人頭頂,“在下——”
後面說了什麽裴東來記不甚清,因為瓢潑的大雨打在傘上發出巨大的聲響,自己只記得那人的眉眼和一個個自己認識的人重疊又分開然後模糊直到消散不見。
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裴東來松開因緊握着利刃而淌着鮮血的左手,右手抽出埋在那人身體裏的長刀,帶出的鮮血賤了一身。
“山寨有個二當家,江湖人稱鬼面書生,在逃。”
他冰冷的說着。
那個人張口說了什麽,裴東來不想聽,但此時又聽的無比清楚。
“人情……是最難還的債。”
沒了長刀支撐的身體很快的倒了,裴東來沒有去接,看着那人落到了水中,嫣紅的血跡在水中暈開,變成桃花一般的粉紅,然後逐漸變得更淺,像是從沒出現過一般。
也許會找見一個相守一生的知己,又或許自己至始至終形影相吊孤身一人。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裴東來想,如果有可能,他真的很想回到聖上還沒駕崩,武後還未登基,李唐還是李唐的那個天下。沙陀,邝照,千張還有其他人都在,然後尉遲真金和狄仁傑帶領衆人屢破奇案,風光無限,最重要的是——人團圓的大理寺。
回不去了。
他撿起落在船上的紙傘,扔到了奔騰着席卷一切的江河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