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寄秋拿着這筆稿費在倫敦市區沃特林街買下一間三室一廳的公寓,她計劃着開一家報社。

歷經過兩個世界,寄秋從來不小看報紙帶來輿論的力量,而沒有網絡的時代,報紙就是引導輿論的紐帶。

至于人手,她當然又厚着臉皮找到了達西。

“你要辦一家報紙?”達西覺得自己十八年以來的驚吓都是這位學弟帶給他的,“你要開什麽樣的報紙?首先你需要編輯,需要印刷廠商,需要賣報的報童等等,它不是你想開就開起來的。”

“我知道,達西先生。”寄秋眨了眨眼睛,“我有做過傾家蕩産的準備了,但人生總是要嘗試的,我現在還年輕,代價我還是付得起。錢沒了可以再去賺。”

“好吧,我一周後給你答複。”達西嘆了口氣,他看着寄秋堅定的神色,就知道已經無法勸說成功,只能盡力找一個有能力的人去幫忙。

“這次我欠你一個人情,有機會我會補上的。”開報社的第一個困難已經解決了,寄秋精神放松了一些。

“不用那麽客氣。”達西語氣依舊生硬,但寄秋已經習慣達西的口是心非。

“海德先生要開報社嗎?”角落裏的賓利舉了舉手,“我可以提供幫助。”

“什麽?”

“我認識一位印刷廠老板,他家的印刷質量很高又便宜。”賓利一臉興奮的表情,“需要我投稿嗎?”

“真的是非常感謝你,賓利先生。”寄秋雙手合十,語氣無比真摯。

就這樣,一家名為《每日趣聞報》的報社在不起眼的沃特林街開了起來。

主編是由達西介紹的一名叫弗朗克的三十歲男人。除此之外,還有兩名二十五歲的女打字員喬和梅洛迪,同時還負責一些簡單的打雜工作。

報紙的投稿要求很少,只要是你認為很有趣的事情都可以投稿。

寄秋還培養了一批趣聞收集員,這些人員的組成來自白教堂貧民窟的流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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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姆已然變成他們之間的頭頭,專門把一些信息篩選出來傳達給寄秋。寄秋會根據信息的價值給予相應的酬勞。

這時候她辦報社的真正目的就顯現出來了,至始至終寄秋的目标都是

開一家報社專門用來正大光明的收集情報。接下來她會繼續完善其中的信息鏈,最後完全變成一個地下情報處。

寄秋從來不是一個好人,她一開始大方地把自己的一半零用錢給小湯姆。

并且幫助他找了醫生給他母親治病,最終的都是為了培養一位自己的助手。

她上輩子見識過太多形形色色的委托人,分析人早已成為本能,或許在小男孩眼裏不懂什麽是忠誠,但寄秋已經明白小湯姆目前不會背叛她。

‘我可從來不是聖人。’寄秋看着小湯姆離去的背影,想到剛剛小湯姆一臉崇拜的樣子,不以為意的想到。

但她不知道的是,在小湯姆和那些流浪兒眼中,寄秋給了他們面包,還有一份可以賺錢的工作,只要機靈點就能獲得一筆酬勞,他們可以活過一天又一天,甚至對聖誕節也有了期盼。即使寄秋和他們只是各取所需。

‘真能蹦跶啊。’寄秋看着手中的情報,裏面正是有關于她的“好大哥”搞出來的幺蛾子,‘就這點手段嗎?’

寄秋覺得自己真的很厭煩把反派留到最後解決,但她沒想過反派有可能是自己。

人一旦有了目标和動力,時間就比想象中過的還要快,因為每天都有一堆事要忙,等到回過神來一天已經結束。

寄秋即将結束在伊頓五年級的課程升入六年級。

這短短的半年,她的情報社已經步入正軌,有人開始利用它來做信息交易。

情報社的發展帶動了表面的《每日趣聞報》,這家報社在達西意想不到中變得越來越壯大,早已從一開始每天的趣聞版面擴充到了多個版面,其中有個版面用于免費刊登走失兒童的版面。

在倫敦市民眼中,這家報紙便宜,有趣,還有一顆慈悲心腸。近幾年報紙的銷量反增不減。

更有趣的是,《每日趣聞報》第一本刊登的小說是寄秋的同窗溫斯頓所寫的,自從《卡爾要崛起》完結之後,他就離開《月亮報》轉身投到了《每日趣聞報》下面發表小說,用他的話來講,寫《西格莉德?加裏》的金先生已經不再投稿《月亮報》,他對于自己小說夾雜在一堆顏色小說中無法推薦給家中女性長輩閱讀,那麽還不如選擇一家正面幹淨的報紙來

投稿。

溫斯頓第二本小說《貝拉和她的七個情人》講述的是相貌平平的貝拉跟一堆家世不凡的貴公子産生的糾葛。

這本書雖然引來不少男性的唾棄,但銷量不減反增。只因為這本書受衆是女性,它被批判為禁忌,但不妨礙它偷偷流傳,越是禁忌的東西越能魅惑人心。

之後《每日趣聞報》收獲了一批女性悄悄寫的稿件,其中不乏很有深度的作品。

達西選的弗朗克簡直是寄秋心中最完美的主編,他思想開放,沒有大男子主義,看待作品眼光不狹隘,《貝拉和她的七個情人》就是弗朗克篩選出來詢問寄秋是否刊登的。

自從寄秋點頭同意後,他就放飛自我,選稿選的越來越大膽,但好在他還知道自己是給人打工,總是在邊緣見好就收,就這樣《每日趣聞報》在寄秋沒有特別約束的情況下野蠻生長,幾個月的盈利就買下了報社的上一層公寓,報社不再是最初只有一名主編兩名打字員的窘境了。

現在不僅有主編,還有五名編輯,三名打字員,一名打雜。

清晨的陽光柔和不刺目,遠處的樹林間還傳來清脆悅耳的鳥鳴。

不是星期四,但寄秋沒有穿黑色的燕尾服,她穿着白褲和條紋襯衫,戴着一頂紫色的丁香帽,上面別滿了白色的玫瑰。

“哇哦!”賓利對迎面走來的寄秋發出一聲感嘆。

“很奇怪嗎?”寄秋壓了壓頭頂的帽子,但帽檐上都是白玫瑰,她一時摸不到着力的點。

達西伸手幫着她正了一下帽子,“不,很好看。”

“你簡直就像是從油畫裏跑出來了。”賓利摸了摸後腦勺,卷毛在他手中變得更亂了。

“啊,多謝誇獎。”寄秋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鼻尖,“我現在感覺自己就是一個行走的蛋糕。”

賓利和達西沒有誇大事實,每一個路過的學生都忍不住對寄秋投以矚目。

雖然她不是大美人,但從小就受到藝術熏陶的伊頓學生對于同性的美還是很有認知的。

人行道邊緣的少年淺金色的卷發在陽光下變得更奪目,湖藍色的眼睛襯着過于棱角分明的面容多了一絲柔美。

“我該去集合了,告辭。”寄秋掏出褲袋裏的懷表掃了一眼,象征性的虛擡了一下帽子,沒等賓利

和達西回複就腳步匆忙地離開。

“我們也該去觀賞臺了。”賓利把手中藍色的康乃馨別到胸前。

“嗯。”達西點了一下頭,他的康乃馨從出門前就別好了,而賓利則是把前一天晚上準備的康乃馨給了朋友,自己早晨現去買了一朵。

今天是6月4日,是伊頓一年一度的頒獎典禮,同時也意味着達西和賓利即将從伊頓畢業升入大學。

在頒獎典禮的這一天,就會有伊頓的船隊劃過泰晤士河,每艘船上面都有八位樣貌英俊,身姿修長的伊頓學生身穿條紋襯衫和白褲子,戴着布滿玫瑰的紫色丁香帽在船上演奏着《伊頓船歌》。

岸上圍觀的都是英格蘭的最具有身份的那一批人,女王,親王,一些王儲,學生那些顯赫的家長們都會在此觀看。

寄秋靠着優異的成績成為伊頓的明日之星,她所站的位置是第二艘船最前方。

游船緩緩向前劃去,她跟着周圍的同窗一起唱起排練了整整兩個月的歌。浪漫優雅的歌詞曲飄蕩在泰晤士河上方。

“那是哪家的孩子?”岸邊第一排最邊上的老紳士眯着灰藍色的眼睛打量着第二艘船為首的少年。

陽光沐浴在少年身上使他自帶柔光,一些貴族夫人們也忍不住把目光偷偷放在那位猶如油畫一樣的少年身上。

“海德家的繼承人,埃爾維斯?海德先生。”身後的下屬低聲回答道。

船上的寄秋似乎若有所感,扭頭朝岸邊看了一眼,可惜距離太遠,只能看到隐隐約約的人影。

亞歷克西斯?埃吉奧把手中鑲嵌着寶石的望遠鏡遞給下屬,“他跟我年輕時真像,對吧,沃倫?”

“您年輕的時候沒有這麽帥。”沃倫一板一眼地回複自己上司。

埃吉奧忍不住扶額,“你啥時候能改一改你這心直口快的小問題呢?”

“我只是不喜歡說謊。”

‘好在沃倫在別的地方很有分寸。’埃吉奧被自己下屬噎到了,他終于知道為啥能力那麽強的沃倫卻被人在議院裏排擠的只能去打雜。但他卻該死的欣賞沃倫的精神品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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