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陛下上次可是說了,這回只算我贏的,陛下贏的賭注,不是早被陛下取走了麽?”
想到那個吻,和事後發生的一切,沈郁臉上泛起一陣一陣熱意。
手腕內側的肌膚被長了繭子的指腹摩挲,酥麻感順着相接的肌膚處蔓延,蜿蜒向上。
商君凜定定看着沈郁,眸色越來越幽深:“朕确實說過,但這回是朕想,阿郁給不給?”
手腕處像是被點了一把火,從外燒到裏,沈郁往回縮了縮手,卻被男人阻攔。
商君凜握住他手臂的力道不大,卻剛好不容他掙脫,沈郁試了幾次,都沒把手收回來。
男人握住他的手,向上擡起,微微低頭,一個輕柔的吻落在沈郁手背上。
像是被燙着一般,沈郁手指微微蜷了蜷。
商君凜沒有放開他的手,親昵的吻順着手背向下,落到手指處,薄唇微張。
沈郁只感覺到手指上傳來一陣濕熱,他想抽回手指,卻被男人強硬禁锢住動作。
指尖傳來密密麻麻被啃咬的感覺,男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像是在咬手指,而像是在品嘗什麽其他美味的東西。
“陛下,你放開我,髒……”沈郁側頭避開男人視線,紅的滴血的耳垂暴露在男人眼前。
商君凜喉結滾動,眼中的火苗漸起燎原之勢。
“阿郁,朕想親親你。”
含糊聲音響起,沈郁眼睫顫了顫,低頭不說話。
商君凜低笑出聲,舌尖繞過手指,留下一道濡濕痕跡。
沈郁垂眸望向另一邊,不知何時,手被放開了,男人走到他身後,傾身覆到他耳邊:“阿郁,讓朕親親你,好不好?”
雖是詢問的話,商君凜卻沒打算真聽沈郁回到,湊到鮮豔欲滴的耳垂邊,微微張嘴。
成熟的鮮紅果實被納入口中,牙尖自上輕輕碾過,果實太嬌嫩,主人怕磕壞碰壞,不敢用力。
耳垂被這樣對待,沈郁渾身發顫,所有感官都蒙上了一層霧,恍然間有種不真實感,唯有被觸碰的地方,所有感覺都清晰傳來。
不知何時,沈郁變成了坐在男人懷裏的姿勢,越發紅豔的耳垂被放開,輾轉到頸側。
沿着精致的下颚線,最終落到了唇邊。
攻城略地。
眼前盛開了大朵大朵桃花,白中透着粉,一點點占滿視線。
修長白皙的手指緊緊拽住玄色衣衫,留下一道道褶痕。
日影西斜,橙色光影層層疊疊包圍住兩人,為兩人渡上一層朦胧金邊。
偶有幾聲細碎嗚咽聲傳來,未到耳邊,就被風吹散。
孟公公領着伺候的宮人站在遠處,識趣低着頭,不敢多看。
不出商君凜所料,第二天早朝,因為方嘉怡的事,直接炸開了鍋。
連商君凜帶着沈郁去殿試的事都被他們選擇性忽視了。
在世家官員眼裏,打破祖制錄取女子為官,可比其他事嚴重多了。
“陛下,不可啊,自古便沒有這樣的先例,那方家小姐隐瞞身份參加科舉,實乃欺君之罪啊!”
“陛下,萬不能開這樣的先河啊,若世間女子都效仿,豈不是要亂了套?”
有昨天看了方嘉怡答卷的人反駁:“也不是所有女子都能有如此大才的。”
“那又如何,放眼古今,哪個朝代有女子入朝為官了?女子就該安分嫁人,乖乖呆在後宅侍奉公婆,開枝散葉。”
“趙大人此言差矣,女子有能力的不在少數,怎可說如此有偏見的話?”
趙大人脖子一梗:“我說的有錯嗎?若她們都安分守己,怎麽會鬧出今天的事來?”
前殿争論不休,商君凜一直沒有開口,沈郁搖了搖手裏的杯子,對一旁的慕汐道:
“你看,這些人沒話說了,只能拿欺君之罪這一點說,恨不得陛下立刻将這‘離經叛道’的女子處死。”
沈郁今日特意起了個早,在後殿等商君凜,他也挺好奇,今天早朝能鬧成什麽樣子。
慕汐聽了前殿傳來的聲音,心中忿忿:“他們怎麽就覺得女子生來就該屈居後院,為男人開枝散葉?”
“所以說啊,陛下說的不錯,朝裏的某些大臣,确實該換一換了。”
眼裏只能看到眼前的一某三分地,目光短淺,一天天只知道結黨營私,留着只能浪費俸祿。
前殿的争吵還在繼續,以丞相為首的部分官員認可方嘉怡的成績,雖然他們覺得讓女子入朝為官的事有待商榷。
錢家剩下的人也站在丞相一邊,上次厲王一事後,商君凜趁機提拔了不少自己的人上來,朝中算是換了一批血。
以世家為首的一批老牌官員咬死不松口,世家子弟沒一個進前三不說,還被一個女子占了名額,這讓他們怎麽甘心。
還有一個原因,他們的人這次正好第四名,若是将方嘉怡剔除出去,他們的人就可以在前三裏占據一個名額,也不至于臉面太難看。
世家心裏那點小九九商君凜一清二楚,見他們有俞吵俞烈的架勢,出聲打斷:“看看你們,一個個面紅耳赤的,哪像一國重臣?”
大殿裏肅靜下來。
“孟常,将榜眼的答卷分給他們看,你們說女子不該為官,不妨先看看該女子所做的文章再說話。”
孟公公領了一旁伺候的小太監,将早已備好的文章逐一發下去。
看完後,有部分剛才僅因為方嘉怡女子身份提出反對意見的大臣羞愧低下頭,能在商君凜治下保住官位的,都是有一定學識的,他們可以看出,這篇文章寫的多好。
有一些不願承認女子強過男子的大臣臉色變了又變,尤其是剛才恨不得将方嘉怡貶低到泥裏去的趙大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饒是他心中對女子有再多偏見,也不得不承認,手上這篇文章寫得極好,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這是女子所著,他怎麽也不敢相信,這樣的文章會是一名女子寫出來的。
“諸位現在還有什麽話要說?”商君凜好整以暇看着下方。
大臣們低頭不做聲。
丞相率先站出來:“臣以為,該女子有大才,理當錄用。”
緊接着,有不少人出聲附和。
方大人站在人群中,既是自豪又是心疼,自豪的是女兒如此優秀,心疼的則是女兒走上這條路要面對的一切。
還未開始已經有了這麽多反對聲,等女兒真正走上朝堂,又會受到多少擠壓和異樣眼光?
即使感受到了方嘉怡文章的優秀,某些大臣還是不願接受女子為官,趙大人便是其中之一。
他隐晦與幾人對視一眼,站出來:“陛下,臣等認可這篇文章的優秀,但自古并無女子入朝為官的先例,望陛下慎重考慮。”
“望陛下遵循先例,謹慎考慮此事。”
不多久,站出來一排官員。
“哦?那你們說,朕該如何?”商君凜垂下眼眸,聲音不辨喜怒。
趙大人擲地有聲:“臣以為,陛下可給予一定賞賜,但也要将此事警告天下,不可再有下次!”
慕汐聽到這話,手下動作一頓,“公子,這位趙大人想的也太美了吧,這麽做和直接毀了方家小姐有什麽區別?”
“他就是想毀了方姑娘,你看他之前說的話,話裏話外都覺得女子就該困于後宅,覺得女子不配和男子有同等待遇,你且看吧,等方姑娘入朝,第一個要收拾的就是他。”
有小心思不是什麽壞事,是個人都會有小心思,有私心,千不該萬不該,因為一點私心排除異己,大桓可不是他一個人的。
“呵,”商君凜低笑,“警告天下,趙大人倒是說說,方嘉怡做了什麽罔顧倫常天理不容的事,要輪到警告天下的地步?”
“這……”趙大人遲疑,“她以女子之身參加科舉……”
“趙大人,身為大桓重臣,你真的有認真看過大桓律法嗎?”商君凜撩起眼皮,不帶絲毫感情地看着他,“你告訴朕,哪部律法、哪一條,寫了不許女子參加科舉?”
重重威壓下,趙大人雙腿一軟,跪倒在地:“臣,臣……”
“趙大人既然不清楚,還是回去熟讀我大桓的律法吧,不能全記下來之前,也不必來上朝了。”
“陛下!”這一刻,趙大人才清晰意識到,自己觸犯了商君凜多大的忌諱,是商君凜從上朝到現在模棱兩可的态度給了他錯覺,一步踏錯步步踏錯。
是啊,他怎麽忘了,商君凜是個怎樣的性子,怎麽可能容許別人跳到他頭上?趙大人頹然跌倒在地,後知後覺發現沁出了一身冷汗。
幹脆利落發落了趙大人,剩下的想反對的大臣不敢再貿然動作,冰冷視線環顧一圈,剛剛幾個唱反調的大臣死死低着頭,生怕發落到自己頭上。
“既然沒有違背律法,此事該如何做便如何做,無論男女,都是我大桓的子民,朕不希望日後再聽到有人拿性別說事。”
衆大臣心中一肅,齊聲道:“臣遵旨。”
下朝後,商君凜見到等了多時的沈郁,将人抱進懷裏:“等很久了吧,讓你多睡會再過來的。”
“沒事,聽他們吵架也挺有意思的,”差不多聽大臣吵了一上午架,沈郁從男人懷裏擡起頭,“這件事已經處理好了嗎?”
“暫時不會有人鬧了,等他們被正式任命,估計還得鬧一回,”商君凜摸了摸沈郁背後的頭發,“對于給方嘉怡的官職,估計也有的吵。”
“陛下才不會怕他們,”沈郁眨眨眼睛,“陛下剛才真厲害。”
不知想到什麽,商君凜動作一頓:“阿郁說說,朕哪裏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