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原來還是這麽搞笑外加可……

四哥走了,阿涼說帶她上樓。

許妍覺得經過剛剛一場,阿涼對她一直飄忽不定的态度,此時好像終于塵埃落定。

她就準備在睡覺這個問題上,放心的和他共用一間房子好了。

就只有一個問題,這些人都不吃飯的嗎?

上樓的時候,她考慮以後自己的常住問題,就問阿涼,“你們真的沒有客房?”

阿涼說,“家裏從來不留外人。”說完又補了句,“平時人多,現在一多半去了大哥那邊。目前在國外,多點自己人方便。”

許妍點頭表示知道了。

不是為了多點人方便,可能需要多點人保護吧,誰知道有多少人想幹掉他們等着耀武揚威呢。

從今天那個老頭的話裏可以聽出,顯然幹掉他們有什麽裏程碑式的意義。

然後她想問阿涼什麽時候可以吃飯,又有點不好意思開口。

他們總會要吃的吧?

先上樓洗澡算了。

阿涼睡的是打通了的套間,外面不是會客室,而是練拳的地方。

整個房間都很簡單,像酒店的房間。

許妍抱着阿涼剛剛發給她的新浴巾,左右沒有找到阿涼可以睡的地方,“你睡哪兒?”

阿涼指着地上坐仰卧起坐的那種墊子,“我睡那個,你睡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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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妍看了看雙人床上的單人被子。

過去摸了摸,那被子薄的像夏天的空調被。

他們大概都身上熱氣旺,所以不用蓋被子,可是這個她蓋太薄了,她不死心地問阿涼,“還有別的可以蓋的嗎?”

阿涼拿了一個枕頭,他床上有兩個,他扔在地上說,“沒有。”

“你為什麽用單人被子?”許妍問,雙人的還可以折疊一下,厚一些。

阿涼說,“我一個人睡當然是單人的。”

許妍大眼睛眨呀眨地看向他,這個答案,竟然讓她覺得無言以對。

“我看看你衣櫃。”

她扔下被子走向衣櫃,在阿涼默許下大模大樣地開了阿涼的衣櫃。

裏面簡單的衣物,黑色夾克,黑色西裝,連個拉絨毯子都沒,手指劃過那乏善可陳的衣物,好像從來沒有人打扮過他。

她失望地合上櫃子。

“不行,你得有蓋的東西,不然我晚上睡不着。”許妍扶着衣櫃門說。

她不能,看着別人為了她吃苦,一點點也不行。

一轉頭,發現阿涼已經躺在地上了。

他的雙手背着枕在自己頭後,那麽大一個人,卻令人感覺像個大孩子。

咦,他已經準備睡了嗎?

還沒有到10點呀。

她剛想問他,他就翻身起來,過了幾分鐘,他拿着一個單人被進來,扔在地上說,“我拿了五哥的被子,他沒在家,在照顧大哥。你先去洗澡吧。”

許妍心裏覺得有點什麽事情很奇怪,沒說話走去洗澡,浴室就和酒店一樣,這種沉悶乏味的裝飾風格讓她的洗澡速度比平時快了幾倍。

洗完澡她想起來了:

——既然他五哥的房間沒有人,他今晚為什麽不幹脆睡那邊?

擦着頭發出來,她準備問問阿涼,一眼對上一個雕花的屏風,在套間的中間立着。

這個屏風早前她在樓下見過,她走近細看,這麽厚重的東西,也不知道他怎麽搬上來的。

她用毛巾擦着頭發,蹲下看阿涼,他閉着眼睛,帥氣的臉上很重的孩子氣,長腿都搭在了墊子下面,一幅睡着了的樣子。

他可不能睡呀!

那個為什麽不睡別人的房間就不問了吧,這孩子把屏風都搬上來了。

但飯還是要吃的。

許妍故意用了點力氣擦頭發,濕發上的水珠飛出去,清晰地讓她看到,飛到了阿涼的臉上一滴,可是他動也沒有動。

裝睡裝的不能再假了。

她擡手,輕輕在阿涼的手背上點了一下,柔聲說,“阿涼,阿涼,”

阿涼轉身,十分生硬的給了她一個背。

“阿涼……”她實在忍不住了,有點哼唧。

阿涼繼續裝沒聽到,還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被子。

許妍幹脆伸手晃他,“阿涼……還不能睡,你們多久沒有給我吃東西了?”她抓着他身上蓋着的柔軟被子,“我都想吃被子了。”

阿涼一翻身,掀被子坐了起來。

眼神怨怪地看着她。

許妍拽起自己一縷濕頭發,“我還需要一個吹風機,要吹幹頭發。”

阿涼低頭,讓她看清楚他朝氣蓬勃的短發。

他的長相配這個發型真的是暴遣天物。

許妍笑起來,“可我沒辦法,女孩是要吹頭發的呀。”

“怕你了。”阿涼喪氣地站起來,穿着拖鞋往門口走,走了兩步,又拐到浴室找到吹風機塞給她。

“先吹頭發。”

******

倆人下樓,意外的,飯廳很熱鬧。

壁爐裏的火噼裏啪啦的,頂上的燈都開了,幾個年輕男人圍在餐桌前正在吃東西,最令人意外的,是龍九圍着個圍裙站在旁邊煎牛排。

這是個什麽情況?

她上去了多久?

龍九看到她,冷哼了聲,又恢複了很不友好的狀态。

許妍不和他計較。

成諾看了看腕表,笑着說,“是不是餓的不行了?我還想着你可以堅持到明天早上呢。”

又說,“阿涼晚上10點肯定找床,你這是硬把他拽起來了嗎?”

許妍唯有當沒聽見,走過去,在成諾旁邊的位置坐下。

四哥在她的斜對面,襯衫袖子半挽着,正在切牛排,那衣料不知用什麽材質做的,水晶燈下暗影流動,好看的不得了。

而她,穿着件白色T恤。

他剛剛出去,回來的還蠻快的。

阿涼手上拿着內線電話,揉着眼睛問她,“你要喝什麽,我讓廚房給你端上來。”

“這半死不活波瀾壯闊的一天,給杯咖啡吧,我估計喝了咖啡也能睡得着。”

她的語氣極其搞笑,又有抱怨還有感慨,還有種破罐子破摔的豪邁。

四哥聞言看了她一眼,端起紅酒杯喝了口,放下杯子的時候問成諾,“現在說說吧,怎麽回事。”

成諾問許妍,“說真的,你是誰?到底怎麽來的?和我四哥說。”

“我怎麽知道?”許妍說。

而後她看向成謹洛,語氣很開心地說,“我記得自己是在我的私人飛機上,我們要上島去工作,再一睜眼就來了這裏的麻袋裏。”

阿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好像少看一眼都吃虧一樣。

許妍皙白的手指戳着自己的臉給阿涼做鬼臉。

成諾看着她,手上雖然切着東西,卻莫名覺得很開心。

許妍的情緒傳染給了他。

她很開心,讓人覺得,她很喜歡和他們說話。

這是一種巧妙的示好,摻雜着隐隐的示弱。

就像那些被人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女孩子,對着家人才有的親熱不設防的“傾訴”。

明明知道她是那樣“有手段”的人

可此時,也忍不住覺得,這樣子也太可愛了。

是自己從來沒有機會擁有過的親妹妹也不過如此了吧。

四哥手上的叉子停了。

他把叉子放到一邊,用白色的餐布随意在嘴上抹了下。

白色的餐布在他修長的手指間折疊了兩次,才又看了許妍一眼。

雖然之前自己已經有了判斷,這個人,的确像大家說的,千真萬确的,她貨不對板了。

但她自己這樣說出來,還是蠻……一言難盡的

而且他很清楚她和阿公對抗的細節

沒有求饒,沒有服軟,甚至都沒有被吓哭。

足夠硬氣,更足夠傲氣。

哪裏是那個“她”做的到的。

許妍并沒有繼續自己的情緒,她實在太餓了,鐵板上的牛排刺刺啦啦,冒着焦香的熱氣,她看着龍九問,“你煎的那個會給我吃嗎?如果不準備給我,我可以讓阿涼給我煎嗎?還有牛眼肉嗎?”

語氣好像阿涼已經是她的,可以無條件被她征用。

龍九說,“你先說清楚你自己,那既然換人了,你原本叫什麽名字,幾歲?”

“我沒換人。”許妍說,“名字年齡都一樣,要不,你當我忽然開竅了算了。——之前我聽說下面公司有個副總,有一天忽然會代碼了。”

“還胡說!”龍九冷聲打斷她,手上的夾子把牛排翻了個面,那翻過來的一面,都是脆脆的焦糖色。

許妍愁苦了,她擡手指着自己的腦袋,“還有呢,有人腦子撞了一下之後就會說外語了,要試試嗎?”

阿涼插嘴道,“我九哥打暈過去那麽多人,沒有一個開口說外語的。”

龍九把一塊特別完美的牛排放進碟子裏,又夾着烤的甜菜什麽的扔上去了幾根,放到阿涼面前。

許妍巴巴地看着。真是人不可貌相,這個兇巴巴的家夥,沒想到做飯這麽厲害。

這牛排看着真的可以。

外面有人來送咖啡,阿涼連忙站起來去接了,直接倒給她。

許妍太餓了,倒了多多的奶,降低溫度直接喝了一口,皺眉說,“我要裏面放Oat milk,可以讓廚房以後買上嗎?”

“你準備在這裏常住嗎?”四哥突然問,“這個地方你不能呆,公司一堆事,沒人可以随時跟着你,讓別人碰到,可就拉着你去祭旗了。”

許妍,“……”他肯定知道她想留下,這是故意的。

“說到這裏。”許妍看向阿涼,用叉子點了點自己,“真的,和對手公司的在一起了?是不是有什麽陰謀在裏面呀?”

四哥看了她一眼,有點想笑,打岔的這麽明顯。

阿涼說,“你別這樣說話,說的好像什麽上身了,怪吓人的。”

許妍說,“那你又問我?我說真話你又嫌棄我。讨厭!”

她說完氣鼓鼓地端過阿涼的盤子,把龍九剛剛給阿涼的牛排放到了自己面前,然後就直接拿起刀叉吭哧吭哧開始切。

阿涼拿着一對刀叉無所适從,愣了一下,去幫她切,“……你吃慢點,小心噎到。”

旁邊的成諾實在沒忍住,放下叉子擋着嘴還是笑出了聲。

他們沒有晚上這樣聚餐吃牛排的習慣,本來就是為了她準備的,她一天沒有吃東西,誰又不準備真的虐待她……

原來還是這麽搞笑外加可愛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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