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俞唯忘性大,第二天酒醒,除了頭疼欲裂,什麽也記不得了,還屁颠屁颠地打電話去問梁良昨天發生的事。
他醉了,酒品不太好,雖然不會大吵大鬧地發瘋,但也和平時判若兩人。
電話通了,沒有人接,響了半天後自動挂掉了。
時間也不早了,若是平時訓練的作息,這個點隊員們訓練賽都打了好幾輪。
他不死心地打了好幾遍。
韓染剛回國,住的是宿舍,雙人間,不是沒有多餘的房間,也不是經理不給他安排,而是他自己要求的和梁良一間宿舍。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存了什麽樣的心思,梁良比誰都清楚,只是韓染慣會示弱,當年分手的事又的确是他有錯在先,他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韓染只要用那種委屈巴巴的眼神看着他,抿着薄唇,一言不發,他就已經畫地為牢,再沒有什麽可堅持的原則了。
與其說韓染捏住了他的軟肋,不如說,韓染就是他的軟肋。
可是經歷了昨晚的事後,梁良後悔了,他就不該一時心軟,答應什麽雙人間,羊入虎口,簡直蠢得沒邊了。
俞唯和他會成為朋友,不是沒有原因的,兩人都有個共同點,就是喝醉了以後就會變得格外黏人,像一只讓人親近的,心情不錯的貓主子,又軟又黏人,逮着什麽人都撒嬌。
昨天回來的路上,冷風一吹,俞唯酒醒了三分,不是無意識的狀态了。
這反而是最難搞的,還不如醉死了呢。
他就像只沒有骨頭的軟腳蝦,站也站不住,走也不好好走,整個人軟得一塌糊塗,趴在梁良身上,哼哼唧唧的,聲音又甜又糯,像有人拿羽毛在心上撓,心癢難耐,梁良一個有夫之夫聽了都無法自拔。
人軟若無骨地靠着他的肩膀,走兩步就往下滑,梁良無奈地嘆了口氣,拎着他的胳膊,把人使勁往上提了提。
他扶着人走了一路,累得氣喘籲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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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染步步緊跟着他們倆,臉色愈來愈陰沉,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後背,恨不得盯出個洞來,手掌攥成拳,要很強大的自制力才忍住沒從梁良手上把人拉開,扔水裏去。
不是他不肯搭把手,而是俞唯不讓碰,死死抱着梁良的胳膊,把腦袋埋在他懷裏,怎麽哄,怎麽勸都不肯撒手。
梁良說話的聲音稍微大點,他就嘴巴一憋,眼淚汪汪的,兩個燦若星河的眸子一眨一眨的,一碰就發了洪水,哭唧唧地撲在他懷裏說,“你兇我……”
眼淚鼻涕全擦在了他的衣服上。
梁良驚訝地幾乎跳腳,甩不開身上的狗皮膏藥,崩潰地大叫了一聲,一臉嫌棄地拎着他的衣領,把人拉開。
“你再把鼻涕擦我身上,我就讓你睡馬路邊。”梁良咬牙切齒的,惡狠狠地警告他。
俞唯在原地站定了兩秒鐘,晃了晃快散架的暈乎乎的腦袋,腿一軟,整個人又朝梁良懷裏撲了過去。
若是不接住他,摔地上肯定要破相,梁良連忙扶住了他。
“梁良寶貝……”俞唯把腦袋墊在他的肩膀上,扭過頭,埋在他的頸窩,一個勁地蹭,毛絨絨的腦袋不停地拱啊拱,含糊不清地嘟囔道,“好香啊……”
梁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壓低聲音提醒,“小魚,你別亂叫,有人盯着呢,一會兒我倆都得死翹翹。”
他指的是韓染。
酒精上頭,俞唯自然是聽不明白他在說什麽,神志不清的,大腦沒有思考能力了,身上熱得很,拽了拽領口,胡亂扯自己的衣服,被梁良按住了手。
“你別亂來,這是在大馬路上,小心一會生病了。”
梁良緊張兮兮地看了看四周,還好這個點人不多,沒人注意到這個發瘋的酒鬼。
他趕緊幫人把衣服拉下去,蓋好露出來的雪白的一截細腰。
梁良身上都是涼氣,連手都是冷冰冰的,俞唯本能地貼着他蹭,抱着他的腰,雙手在他背後亂摸。
韓染看得火冒三丈,忍無可忍地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放開……”俞唯閉着眼,不滿地嚷嚷道,拍開了韓染的手,全身都在掙紮,在梁良懷裏扭動,像條靈活的水蛇,梁良被他扭得頭皮發麻。
說來也奇怪,他人明明醉得神志不清了,卻還是能準确分辨得出梁良和韓染。
梁良攙扶着他的胳膊,走得步履維艱。
韓染跟在後面,目不轉睛地盯着那個酒鬼,準備伺機而動。
他的表情一臉幽怨,腹诽道,早知道喝醉了可以光明正大占便宜,就該把整個酒吧都包下來,拉着梁良喝個三天三夜,興許足球隊都造出來了。
不過他也只敢想想,要真那麽做了,梁良能把頭給他拆下來。
好不容易把人送到了俱樂部門口,經理出來接人,他又不肯撒手了,大哭大喊地抱着梁良的胳膊,都要被他拽脫臼了。
韓染忍無可忍,大步上前,抓着他的手腕就把他扯開了,往旁邊一甩,他的力氣很大,俞唯白皙的皮膚都被他抓出了一圈紅痕。
梁良都看呆了。
俞唯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就跑到了經理懷裏,不依不饒地撲騰。
經理全身緊繃,為了制住他用了吃奶的力氣,臉都紅了,脖子上的青筋凸起。
韓染把梁良往回拉進自己懷裏,人還沒回過神,摟着他的肩膀,半抱半拖地把人帶走。
“俞……”
“不許管他!”韓染厲聲道。
醋壇子忍了一晚上,終于打翻了,酸味隔着老遠都能聞到,梁良哭笑不得,又心疼又好笑,默默嘆了口氣,老老實實跟着人走。
“梁良!”俞唯還在身後大叫。
門口的保安都被吸引過來,問了問情況走了,他還以為是這小子不願意來打職業,被經理強買強賣地拉來的,還想幫忙勸勸。
經理尴尬地賠着笑,把幾人送走了。
他們那動靜太大了,梁良聽見喊他的名字,下意識地回頭,就見俞唯掙脫了經理的束縛,踉踉跄跄地朝他跑了過來。
他的身形搖搖晃晃,走路都往右偏,梁良怕他摔了,連忙伸手接住他,韓染都沒來得及拉他。
俞唯一猛子紮進他懷裏,抱着他的脖子,仰頭就在他嘴上吧唧了一口,呼吸間全是酒味。
梁良下意識地伸舌頭舔了舔唇,居然還是甜的。
“晚安,寶貝。”俞唯笑嘻嘻地貼着他的臉蹭。
韓染臉黑成了鍋底,在他動手之前,經理先跑過來把人拉開,他一言不發,拉着人轉身就走。
一路上也不說話,梁良絞盡腦汁勾搭他,他冷着一張臉,無動于衷。
回宿舍,梁良安撫了一晚上,腰酸腿軟,答應一個周不見俞唯,韓染才勉強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