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說唱
“我也不知道，貝斯跟吉他哪個好。”博博低頭，迷茫地嘀咕。
“那肯定是貝斯好啊。”KT瞬間插話，“貝斯聲音多沉穩，吉他沒法比的。”
噗……姚婕瑩一口鮮血噴到嗓子眼兒，親你讓天下學吉他的人情何以堪？比得了最感人的電影，都比不了你得罪人的本領，分分鐘就樹立萬千敵人，親你永遠這麽牛叉！
“那一把入門貝斯多少錢？”博博母親問。
“1500，這把電貝斯還得配一個800左右的音箱，折合2300左右。”
“那以後想買好點兒的，大概得多少錢？”博博母親問。
“看牌子，我個人推薦FENDER，IBANEZ也行，演出級別的電貝斯6000到8000就差不多了，至于更好的，幾萬的，十幾萬，上百萬的，多少錢的都有。”
“博博，想學嗎？”博博母親又輕輕拉了拉他的胳膊，“想學咱們就買。”
“我……”博博看了看KT的眼睛，低頭說，“我想學吉他。”
咔嚓……迎頭一瓢涼水澆下來，姚婕瑩仿佛聽到了KT心碎的聲音。
“那也行，随你。”KT瞬間萎成一坨泥。
之後，博博母親又問了一些關于樂器培訓班和教材的問題，留了三益琴行的名片，說回去再考慮考慮，帶着博博離開了琴行。
KT坐在椅子上，看了看面帶微笑的姚婕瑩，“我約你不是總沒時間嗎？今天怎麽有空過來？”
“有事想和你說。”姚婕瑩擡頭，簡單地說。
“行吧。”KT擡頭，看看牆上懸挂的時鐘，已經下午5點，快到下班時間了。他拿起搭在椅子後靠上的皮外套，伸出胳膊穿上，拾起扔在桌面上的鑰匙和粗鐵鏈，說，“有什麽話路上說，我先鎖門。”
姚婕瑩走出琴行，KT關上鋼化玻璃門，把鐵鏈繞到門把手上，鎖門，和姚婕瑩一起往公交車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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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T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什麽事？現在說吧。”
姚婕瑩淡雅地擡頭，握着手提包的手有些緊張，猶豫了一下，“還是上車再說吧。”
此刻，還沒到下班高峰期，公交車站等待的人不多。
“平常來琴行買樂器的人多嗎？”姚婕瑩問。
“看得多，買得少，樂器這種東西很貴的，即使想買，也得先看好幾家琴行。”
“177來了，有零錢嗎？”姚婕瑩雖然這麽問，卻從兜兒裏掏出一塊，塞進KT手裏。
兩人一前一後踏上公交車，車裏空蕩蕩的，零星坐着幾個人，姚婕瑩挑了最後一排靠窗戶的位置，和KT坐在一起。
随着公交緩緩啓動，周圍見慣不慣的宣傳品、水泥地，高樓大廈，緩緩流過窗口。
姚婕瑩低着頭，“KT，我……兩個星期以後就回唐山了。”
KT皺眉，“這麽快？離你畢業不是還有2個月嗎？”
“我媽托人在唐山的藥檢局給我安排了工作，20天後面試，我得趕回去，不然家裏出的錢就白搭了。”姚婕瑩不敢去看KT的臉，不管是悲傷，還是淡然，都不是她想要的結局。
姚婕瑩不易察覺地深呼吸了一下，繼續說，“KT，你追求的生活，和我想要的，從來不一樣。我們……不合适。”
KT是自由的水草，游蕩在自我的空間裏，随波逐流，他不會讓任何一樣事物束縛他的旅程。姚婕瑩是聰明的人，正因為這份聰明，她才無法抛卻一切繼續前行。
“你……這算是抛棄我？”KT聲音低沉。
姚婕瑩慘笑，“我沒有抛棄你，因為我們從沒有開始過，我們什麽關系也沒有。”
我們既不是男女朋友，也不是普通朋友，連情人都算不上，只是排解時間的互慰品。
KT不自覺地把頭偏向姚婕瑩另一邊的窗戶。
“我也想過，放棄唐山那邊的工作，留在這裏陪你。但是後來明白，別人都是在對的時間遇上錯的人，或者在錯的時間遇上對的人，像我們這種時間和人都犯錯的狀況，似乎就沒什麽繼續的必要了。”姚婕瑩鼓起勇氣拒絕他。
KT叉着雙腿，他在認真地聽姚婕瑩說話，她看不出他的情緒，他的心永遠包裹在層層的霧裏，這世上能看清的，或許只有唐炜一人。
“你和我在一起，開心嗎？”KT問。
“開心。”姚婕瑩回答，“可你離開後的每一分鐘，我都變得難過。”
公交車的門前，來來往往，有人上，有人下，一次次地啓動，一次次地關停，無人注意最後一排靠窗戶的兩人在說些什麽，公交車微雜的聲音，掩蓋了姚婕瑩真實的內心。
“KT，苦苦等待一顆不打算結果的樹，我沒有那樣奢侈的資本。”
KT嘴角勾起一絲無奈的笑容，嘆了口氣，贊嘆說，“明智的決定。”
177路公交停站，喇叭裏提示聲開始報站，“家樂福超市六一促銷節，提醒您，金水花園到了，請您攜帶好随身物品，從後門下車，金水花園到了……下一站，凱悅大廈。”
“下一站我就到學校了。”
KT無話可說，只是低着頭坐在車上，他沒有說話，一路上都保持沉默。
“家樂福超市六一促銷節，提醒您，凱悅大廈到了，請您攜帶好随身物品，從後門下車，凱悅大廈到了。”
周圍不斷響起公交報站系統的聲音，簡單機械地重複。姚婕瑩提起手提包，快步走向公交車後門，就在姚婕瑩踏下汽車的瞬間，KT突然怒氣沖天地沖着她喊了一聲，“姚婕瑩！你回來！”
她沒有回頭，怕自己忍不住回去找他，只是腳下停了一停，快速走下了車。
KT，你要的自由我陪不起，我要的愛情你給不起。
站不在同一片海岸，坐不上同一條客船。
姚婕瑩這幾天很忙碌，提前買好回唐山的火車票，收拾行李，大學四年的生活用品很多，無法全部帶回老家，只能扔一些衣服，送人一些，草草處理掉。
收拾行李時，姚婕瑩手裏拿着KT送她的CD，愣了很久。她在猶豫，到底是帶走，還是留下？所幸這盤CD體積狹小，薄薄一片，姚婕瑩随便找了個行李的縫隙，塞了進去。
離她回唐山還有三天時間，姚婕瑩卻意外接到了梅老板的電話。
“小瑩，那個什麽，明天晚上店裏有活動，有時間過來嗎？”
姚婕瑩沉悶的心情突然好起來，梅老板算是她的前輩，各方面對她都很照顧，臨走之前，能接到他的電話，這讓姚婕瑩十分開心。
“去啊，怎麽能不去呢，什麽活動？幾點開始？”姚婕瑩立即答應。
如果沒有特殊情況，這應該是姚婕瑩人生最後一次去Noise，也是最後一次見梅哥，她想和梅哥當面告別，也想在走之前再看Noise一眼。
“說唱比賽，下午6點開始，你過來看就行，其他的不用操心。”
“呵呵，那我這算逃票嗎？”姚婕瑩撲哧笑出來。
“行了，別貧，記得過來。”梅老板挂斷電話。姚婕瑩看着電話顯示屏，收起手機，繼續收拾要帶走的衣服。
第二天，姚婕瑩下午5點30分從寝室出發，大約5點50分時走到了Noise門前。
到時，已經人滿為患。姚婕瑩和門口賣票的小仙兒打了個招呼，便直接進去。
梅老板正忙着給過來的顧客遞酒水，姚婕瑩擠到吧臺前，看到一位短頭發的恬靜女人，身高1.65左右，正幫梅哥打開電腦。
“梅哥，這是誰啊？”姚婕瑩眉飛色舞地指指短發女人。
“李琳兒，我女朋友。”梅老板簡單介紹，“比賽開始了，你進去看吧，挺有意思的。”
姚婕瑩點點頭，梅老板正忙，這個時候沒法聊天，于是，姚婕瑩走進POGO池，準備看看比賽，放松一下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