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初戀(2)

“別鬧了,柯聖緣,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姚婕瑩深呼吸。

過去的傷疤已好,沒必要再刻意割兩刀,毫無意義地拖出來再鮮血淋漓一把,太憂傷承受不起。

“還想逃避嗎?正視你自己的心行嗎?你不可能忘記我。”柯聖緣肯定地說。

“話題就到這兒吧,我回去還有事,先走……”姚婕瑩匆忙拿起旁邊的手提包,這就準備打道回府。

柯聖緣見她要走,直接抓住她的手腕,她不小心地輕輕一拽。

“嘩啦……”咖啡灑了滿桌。

滴落的褐色咖啡,淩亂的桌面,被污染的潔白的紙巾,以及柯聖緣眼底的渴求,所有的一切,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

柯聖緣立即從桌上紙抽裏又抽出一把紙巾,遞給姚婕瑩幾張。她拿着紙巾擦拭皮包上的咖啡汁,柯聖緣左手擦幹桌面,右手還在拽着她的手腕。

“放開吧,這樣真沒什麽意思。”姚婕瑩無奈。

“留一個你的聯系方式,高中畢業以後,你所有的聯系方式都換了,還特意把我拉黑。”柯聖緣站起身來。

姚婕瑩擡頭,熟悉的身高差,他總是這樣遮住她前方的陽光,企圖變成她的太陽。

姚婕瑩心頭一軟,“13055145822.”

柯聖緣掏出手機,記下姚婕瑩的電話號碼,當場給她打了過去,确認姚婕瑩包裏的手機準時響起,這才緩緩松開拽着她的手。

“有事記得聯系我。”柯聖緣說,“有時間多去北京轉轉。”

姚婕瑩沒有回答他,快步走出咖啡廳,趕往回家的路。

剛到家門口,姚婕瑩正在上樓梯,感覺到包內手機震動了一下,她打開手機屏幕,是柯聖緣發來的短信:瑩瑩,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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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婕瑩笑,柯聖緣啊柯聖緣……

得到的,得不到的,都得到過,過去的,過不去的,都過去了,不是每一次的傷害,都有被原諒的資格。

時間總是過得飛快,轉眼間,又是新年。

除夕夜晚,姚婕瑩收到了來自柯聖緣的新年祝福短信:瑩瑩,新年快樂。

姚婕瑩簡短地回複:同樂。

年後,姚婕瑩原本打算繼續投入到偉大的質檢工作中,但和唐炜偶然的一次談話,讓她原本已死的心忍不住又蠢蠢欲動起來。

那天,姚婕瑩刷微信朋友圈,發現唐炜發了一條狀态:萬事俱備,就缺主唱了!後面接連不斷一群哭喪表情。

姚婕瑩随手便給唐炜發消息過去:炜哥,你不是荼界主唱嗎?

幾分鐘後,唐炜回複:嘿嘿,說多了都是淚,荼界已經解散了,鼓手工作調動,主創回家帶孩子,鍵盤跟其他樂隊跑了,我和KT現在在北京,正張羅重新組新樂隊呢。

呵呵,不撞南牆不回頭,KT終究還是走上了與現實死磕的悲慘道路。

姚婕瑩從床上坐起來,回複唐炜:你們現在在北京?多會兒到的?

唐炜:28號,剛來幾天。你要不要過來?我記得你家離北京不遠,過來耍啊。

捧着手機,姚婕瑩心髒狂跳不止,KT在北京,動車1個小時就能過去,要不要找他?她和KT已經接近一年沒見過面,即使過去,KT也不一定會接受她。可如果不過去,她們連一絲機會都沒有,是不是再給他們一次機會?是不是?

經過長達三天的思考,姚婕瑩做出了一個順從內心的舉動,去北京找工作。

姚婕瑩拜托在醫院工作的二姑,給她開了一張病例診斷,唐山這邊的工作可以先請三個月病假,期間,她可以在北京另找一份工作維持生計,三個月後看看效果。

說走就走,姚婕瑩是個實實在在的行動派,在走之前,姚婕瑩給柯聖緣打了一次電話,讓他幫忙在北京3環以內,找一間相對便宜的租房,以柯聖緣的能力,這個應該連小事也算不上。之後,她以外出闖事業為借口,強行說服了父母支持她的北京之行。

在一個美好的星期六下午,姚婕瑩提着行李箱,踏上去北京的動車。

姚婕瑩走出北京西站,遠遠地看到了人流中身高1.93米的柯聖緣。柯聖緣捂着連衣帽,左手插兜,右手向提着行李箱的姚婕瑩輕輕揮手。

“這裏。”

兩人碰面,柯聖緣接過姚婕瑩手中的行李箱,手搭在她肩膀上,領着她往停車場走。

“行李這麽少,夠用嗎?”柯聖緣向上提了提行李箱,裏面的東西很輕盈,“我陪你去商場買點日用品?”

“足夠,輕裝簡行,我用不了多少東西的。”

大包小包的着實沒必要,她又不是來搬家的,就不混充民工哥哥了。

“我覺得,我們能明白自己的內心,是一個好的開始,你做出的決定是正确的。”柯聖緣顯得很開心。

姚婕瑩皺眉,貌似……這家夥想的和她想的不是一檔子事,話不對味兒啊。

姚婕瑩刻意解釋,“柯聖緣,你別有什麽誤會,我來北京不是因為你。”

柯聖緣卻一笑而過,“好好好,不是因為我,只要你過來,我就很開心了。”

姚婕瑩無力地垂下頭,該怎麽和柯聖緣解釋?果然當初一時興起找他是個錯誤吧。

兩人走到停車場,找到柯聖緣的銳途車,把行李箱放進後備廂去,姚婕瑩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柯聖緣坐進駕駛位,單手握着方向盤,指指她的肩膀,“安全帶。”

姚婕瑩乖乖系上安全帶,車緩緩退出停車位,駛離停車場。

“找工作的事情,有想法嗎?”柯聖緣邊開車邊問。

“北京的私營藥廠不少,我試試藥廠內部的質檢員。”姚婕瑩感覺她除了擺弄試管,也耍不出什麽其他花兒來,力所能及就是最好。

“也好,遇到困難,記得找我。”

柯聖緣把姚婕瑩送進新租住的房子,将行李箱放在衣櫃旁邊。她四處走走,看了看房間布局,一間卧室,一間小洗手間,外加一間廚房。卧室面積足夠大,老舊的衣櫃旁擱着一張寬大的木床,可以容納她盡情地滾來滾去。

“常用的家具都有,如果有需要可以再買。”柯聖緣把她拉到窗戶口,指着斜對面的棕褐色樓房,耐心地囑咐,“大廈一樓有沃爾瑪超市,想自己做飯的話,食材那邊都有。”

“謝謝你了,多少錢?”姚婕瑩趕忙問價,房租是柯聖緣給她墊的。

“沒事,不用給了。”柯聖緣淡然,“你盡管住着就行。”

“別這樣行嗎?到底多少?你要是不說,我就自己出去找房。”姚婕瑩不想欠他什麽。

柯聖緣最後磨不過她,只能告訴她,他給她墊了三個月的房租,4500元整,姚婕瑩當場數了鈔票塞進他衣兜裏。

柯聖緣知道姚婕瑩性子裏有股倔勁兒,也沒再推诿。

他沒在租房裏停留多久,晚上還得趕去拍攝雜志封面,下午5點多就匆匆離開了。夜晚,姚婕瑩趁着明亮的燈光,認真收拾房子。

她手裏拿着十幾個衣架,打開衣櫃準備放衣架進去,發現裏面放着一只漂亮的深藍色眼鏡盒,這只眼鏡盒看起來很眼熟。

高二時候,姚婕瑩看上了商店櫥窗裏的一個眼鏡盒,和現在擺在衣櫃裏的這只一模一樣。但苦于當時她沒有帶夠錢,悲痛地給眼鏡盒拍了一張靓照,只能悻悻然打道回府。第二次去的時候,她想讓柯聖緣陪她,柯聖緣當時正埋頭考清華,懶得和姚婕瑩逛街,最後不但眼鏡盒沒買成,兩人因為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大吵了一架,無厘頭冷戰兩個星期。

姚婕瑩拿起眼鏡盒,仔細地摸了摸它絨絨的外殼,當時,她是那麽地想得到它。

他總是試圖勾起她們之間,抹之不去的回憶。柯聖緣,眼鏡盒依舊漂亮,可你是否察覺,姚小姐現在戴的不是眼鏡,是美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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