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初戀（1）
姚婕瑩已經在藥品檢驗所呆了7個多月，每天的工作基本就是對唐山市內藥廠生産的藥品質量進行監督檢驗，偶爾也會收到外單位的委托，鑒定一下藥品的真僞優劣。
現實和想象中的工作總是不同，姚婕瑩在單位的工作輕松簡單，每月領着普通的工薪，有大把清閑的時間用來逛街，看書，上網。這些，都是她多年來努力學習的回報。
下星期四是姚母的生日，所以，星期六這天下午，姚婕瑩原本約了初中時期的好友宋雅瓊出來逛街，給母親挑選生日禮物。結果當天，宋雅瓊的姥爺突然離世，她不得不立即趕回老家參加葬禮，姚婕瑩只能自己一個人出來逛街。
她走進市中心新開的銀座商城，看了看二樓即将過季的秋冬款連衣裙，花1000塊給老媽買了一個精致的手提包，因為姚婕瑩細心地發覺，老媽那個老式的皮質手提包已經用了7年，前幾天她看到老媽又拿着針線縫過一次。
下午4點時候，姚婕瑩從商城裏走出來，迎面碰上了一個人。
他戴着墨鏡，穿着今年雅戈爾最新款的煙灰色休閑服，兩人幾乎同時看到了對方，姚婕瑩當時腦袋空白一片，完全愣在了原地，看情況對方也是相同的心情。
只是短暫的幾秒，姚婕瑩便回過神來，她快速挪動腳下步伐，打算繞開前面這個男人。卻不料，她的繞行沒有發揮任何作用，他快走幾步，與她擦肩而過的瞬間，抓住了她的胳膊。
姚婕瑩無奈嘆氣，這悲慘的人生啊，在老家千萬別出門，出門就遇熟人。
“你躲什麽？這麽怕見到我？”男人摘下墨鏡，棱角分明的五官清晰地顯露出來，細碎的劉海貼着額頭，清澈的眼眸依舊迷人，化開的笑容依舊燦爛，1米9的身高依舊驚人。
好久不見，柯聖緣。
“你抓我幹什麽？”姚婕瑩無力地垂下頭。
柯聖緣——姚婕瑩高中時代的初戀男友，相戀兩年，當初信誓旦旦說好兩人一起考清華，念北大，攜手一起闖天下，最後他以634分的高分被中國傳媒大學傳播學錄取，她以577的成績上了普通一本，兩人就此分道揚镳，井水不犯河水。
“真巧，沒想到能在這裏碰見你。”柯聖緣依舊沒松開他的手。
姚婕瑩艱難地咽下一口口水，巧你妹，還有比在老家遇同學更正常的事情嗎？
“四年沒見，你變化挺大。”姚婕瑩擡頭，淡然地說。
“強調不是四年，是五年。如果說我變化大，彼此吧，你和高中時候也不一樣了。”柯聖緣微笑，“方便嗎？既然遇見了，我請客，到附近咖啡廳坐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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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姚婕瑩以前的脾氣，肯定馬上甩臉子就走，但随着時間的消磨，姚婕瑩的脾氣逐漸褪去，感覺自己如果因為報複心拒絕了他，反倒顯得自己幼稚得跟一娃兒似的。
“行，既然碰見了，聊聊呗。”
于是，柯聖緣便帶着姚婕瑩，往不遠處的研磨時光咖啡館走。
“我感覺你又長高了，高中時候沒這麽高。”姚婕瑩不忍直視柯聖緣的身高，他的身高在高中時代就遠近聞名，整個學校裏身高最高的男生就是他。外號人稱燈管王子，因為他是班裏唯一一個不踩椅子，拿着抹布伸手就能擦燈管的男生。
厲害吧？
“呵呵。”柯聖緣笑，“确實，又長高了2公分，我現在淨身高1.93米。”
尼瑪，親你真是矬子裏拔大個兒，大個兒裏還拔大個兒的頂級人才。海拔這種東西，總是需要限度的，以後買不着床睡覺，別往人家家具廠身上推責任！
“你呢？在學校過得還好嗎？”柯聖緣邊走邊聊，重新戴上墨鏡。
“還行吧，天天泡圖書館，裏面能看的小說不少。”姚婕瑩非常喜歡狗血言情小說，學校圖書館的當代小說書架上，有無數言情大咖的經典之作，姚婕瑩從不知道中國有那麽多霸道總裁霸占了中國的經濟，總裁們的通用标語再也不是高舉雙手大呼Ihaveadream，而是：你個磨人的小妖精。
“在本地工作了？”
“嗯，通合大廈對面的藥檢局。”姚婕瑩擡頭，“你呢？”
“研磨時光到了，我們先進去吧。”柯聖緣貌似是怕姚婕瑩突然跑掉，故意跟在姚婕瑩身後，兩人走進咖啡廳。
找到一個僻靜的角落，兩人坐在松軟的皮椅上，姚婕瑩把手裏的兩只包放在旁邊，柯聖緣點了一杯曼特寧，給姚婕瑩點了一杯卡布奇諾，他拿起手機看一眼。
“我現在在北京工作。”
“做什麽？”
“在一家跨國模特公司。”柯聖緣說，“看我的身高就知道了。”
姚婕瑩驚訝，“你大學不是學國際新聞的嗎？”
不對，親你這思維跨度有點大，理想從伊拉克的戰地記者一躍到法國巴黎時裝周，反差的fell太濃烈，一時間有點喘不過氣來。
“對，大學專業是國際新聞，但是大二時候，被學校一個老師介紹去當模特了。”
呵呵……這老師幹得好，幹得妙，以柯聖緣這天賦秉異的身高，不去當模特，遲早也得被騙到省籃球隊充門面，不過，堂堂柯大才子踏上出賣色相的道路一去不複返，也算一種變相地屈才。
畢竟，他高中時候學習那麽好，模特這種職業，并不需要高學歷。
“挺好，很适合你。”
柯聖緣放松地揉了揉內眼角，睜開眼睛，“軌道和以前想象的不太一樣，一直也沒想過當模特，說來都是巧合。”
“我記得你當初一門心思想學新聞當記者，中國傳媒大學不是你的夢寐以求嗎？”姚婕瑩微笑，語氣像是在開玩笑。
自從柯聖緣不顧一切地狠心抛棄她，她就明白了一個簡單的事實。
地球缺了誰都照樣轉，不管你是世界偉人，還是一介蝼蟻。同理，柯聖緣沒了她也照樣轉，不管高中時候她是愛得死去活來，還是淡漠如水。
“你話裏有話。”柯聖緣聽出了姚婕瑩話裏的嘲諷，“還在介意以前的事情？”
姚婕瑩故意挑開話題，“你不在北京工作，怎麽回來了？”
“還有半個月過年，我回來給父母送特産，過兩天回北京忙一陣，等除夕再回來。”
姚婕瑩沉默片刻，又問，“那你以後不打算回唐山定居了？”
柯聖緣點頭，“嗯，打算在北京買房子，有機會把我爸媽接過去。”
“行吧，你牛叉，我沒那個本事在北京立足，還是待在唐山養老吧，祝你娶個北京的白富美，幸福一生。”姚婕瑩呵呵一笑，喝了一口香濃的卡布奇諾。
“可我想娶的人只有你。”柯聖緣就這麽随意地說出口來。
姚婕瑩拿着咖啡的手輕微的抖了一下，沒有繼續喝，而是緩緩放下杯子，擡頭面對他，“柯聖緣，你清醒點兒成嗎？我們已經是過去了。”
“我在大學時候談過兩次，工作以後又找過不少女人，但是和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感覺不一樣，現在我更肯定了，我的愛一生只有一次，除了你，我和其他女人只是玩玩而已，我相信今天的相遇，是上天有意給我們的機會。”
姚婕瑩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苦笑。
她對柯聖緣可謂了解到骨子裏，她不懷疑他在說謊，她知道柯聖緣一生只愛她一個，也知道他這輩子不會再愛上其他女人，但她更知道，對于柯聖緣來說，愛情只是排在事業身後的附屬品，如果她三生有幸能占據他生命的20％，其他女人充其量也就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