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間的帶子,走向浴室。于是陳哉用聽到他放水沖澡的聲音。
陳哉躺在沙發上沒動,聽着浴室裏的水流聲,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她不喜歡跟邯墨做愛,每次做,她的身體和靈魂都是分離的。似乎她的靈魂就會在邯墨進入她身體的那一剎那自動脫離出來,冷靜地站在旁邊,看着邯墨灌入她的身體,律動,釋放。
她會叫,她會喘,但終究只不過是身體的本能。
沒享受,沒熱愛。哦,冷淡……偏偏邯墨極愛這種運動,所以對陳哉來說,她的心裏是帶着抵觸的。拗不過,便仍他做。做到後面沒興致的也是他,從她身上退出去,沖澡,接着,各自沉默。所以陳哉有時候會心裏軟一下,邯墨這個男人忍耐力還真不錯,換做別人,恐怕早就開口罵她了——他媽的做愛的時候能別跟死人一樣嗎!!
這個聲音仿佛是另一個自己在腦中咆哮出來的,陳哉有點被自己逗樂。嘴角剛一扯,邯墨已經揉着浴巾出來了,面色是有些僵硬的,倒還是坐回了沙發上,她的旁邊。
陳哉能感受到他身上冰冷的溫度——沖冷水澡呢。
因為欲求不滿的沉默是極度可怕的。
邯墨坐在那裏面無表情地揉着自己濕濕冰冰的頭發,戴回了眼鏡,看着那CCTV新聞頻道。
陳哉到底還是有些良心,假咳了一聲跟他說話:“車厘子,我媽拿來的,你吃。”
多蒼白的話。
邯墨沒回話,濕嗒嗒的頭發還有些滴水。側面的臉,嘴角緊抿,眼鏡片在電視的熒光下折射出顏色來。
頓默一下,邯墨說:“陳哉,你覺得我傲嗎?”
這沒來由的一句話讓陳哉納悶了一下,想到邯墨平日裏雷厲風行的做派,她點點頭:“傲。”
邯墨冷笑了一下,忽而轉過臉來直視她:“但只因為你的一句關心,我可以感動個大半天。你說我卑微嗎?”
深邃的眼,面無表情的臉。
陳哉心裏狠狠一頓,說不上話來。
【2】欣和提醒
邯墨的時間向來規律,七點便會起床,七點四十便會出門,通常這個時間點陳哉還睡得跟豬一樣,她的時間點向來淩亂,睜開眼便是中午的事兒。等她慢悠悠爬起來,慢悠悠洗漱好,慢悠悠晃蕩到廚房準備啃面包的時候,門鈴卻響了。
陳哉疑惑着這個點兒誰會來呢,對話機上響起的聲音卻是:“我是送外賣的。”
陳哉更疑惑了,她可沒叫外賣啊!
透過貓眼看過去,的确是個拿着大小餐盒的外賣兄弟。陳哉将門打開,外賣兄弟就把餐盒往她手裏塞:“齊嘞~”
“我沒叫外賣啊……”陳哉特是疑惑。
那外賣兄弟朝她嘿嘿一笑:“邯律師給您叫的。錢付過了,我走嘞~”說完扭頭便走了。
陳哉有些發愣,關上門,看着熱乎乎的飯菜,包裝帶上映着“木樨”兩個字,便心知肚明起來。
木樨餐廳就在邯墨的律師所對面,他常帶一撥人去那裏解決中飯,所以可以想象他定是在自己吃完中飯後,也順道給她叫了一份。
陳哉坐到了餐桌上,打開,一個西蘭花炒蝦仁,一個肉餅蒸蛋,一碗三鮮湯。
實在尋常不過的家常菜。
陳哉吃着吃着,心情便有些積郁起來。
她知道邯墨對她好,是真的好。拿她死黨姚欣和的話說就是:“像邯墨這樣雷厲風行的人都願意在你面前放低了姿态,你還不知足,作個要死,遲早吃苦頭嘞!”
姚欣和帶着一股小小的上海腔,後面的聲調上揚,表情特像個恨女不成鋼的老媽媽。
陳哉當時直接甩過去一句:“反正最後我們一定是會離婚的。”
這句話說完就把姚欣和氣得直翻白眼:“陳哉,你就作吧,作吧!”
這不是作不作的問題,這是很現實的問題。
陳哉吃得實在吃不下了,便将飯菜剩着,打算晚上再熱熱吃。在吃上她向來不講究。剛打算窩去沙發上碼字呢,倒是姚欣和一個電話打過來,約她下午出來喝咖啡。
那姑娘養着一只藍貓,時常會在哪個下午抱着她的藍貓出去溜達,高跟鞋蹬蹬地踩着,下巴高揚,就算冬日的晴天也會戴幅幅墨鏡,十足的氣場。她會坐在露天的太陽傘下喝咖啡,那藍貓會窩在她旁邊的椅子上一動不動地發呆,這情景便有些詭異和幽默了。
陳哉穿着帆布鞋,盤着丸子頭,随便套着一件白色純棉大長T,外面披了件黑色長款開衫,露出白花花的大腿奔到姚欣和對面,一屁股坐下時,她已是熱的滿頭大汗了。
“怎麽,你那只死貓沒帶出來?”陳哉拿出餐巾紙摸額頭上的汗珠。
她向來怕熱,明明是春天,但也總能把她熱出個汗流浃背。
姚欣和特嫌棄地看着她,“啧啧”了兩聲才回答:“在美容院呢,晚點去領。”說完之後,嘴角挑了挑,笑得像只狐貍,“喂,我問你,存款裏還有多少錢?”
“啊?”陳哉可沒想到姚欣和會這麽問,眨巴眨巴眼,“你要向我借錢?”
姚欣和一個白眼翻過來:“我有這麽窘迫嗎!”
想想也是,這女人厲害得緊,開了家花店,走得是獨一無二的營銷戰略路線,噱頭的确吸引人,開的是風生水起啊。
“那你問我有多少錢幹嘛?”陳哉更是疑惑。
姚欣和白了她幾眼:“你說你日夜颠倒寫得那些書,寫了幾年了還是名不經傳的寫手一枚,每月的稿費也就這麽點吧,月光吧?存款裏的數有五位數麽?”
“幹嘛幹嘛!!今天你叫我來是嫌棄我窮來的是吧!”陳哉被問急了,兇神惡煞地頂她!
姚欣和優雅地捋了捋耳邊的碎發,對她悠然一笑:“我只是要提醒你……下星期三可是你婆婆的生日啊,你打算送什麽?”
這句話一說完,陳哉便愣了一下,小心髒劇烈的收縮後便是深深地惶恐起來。惶恐過後又猛然升起一股感動:“欣和……你居然幫我記着……”
“我對別人生日記得向來牢。”姚欣和揚了揚眉毛。
結婚當初呢,姚欣和就狗腿地問了陳哉有關于邯墨一家人所有的星座。這女人非常信星座,有時候講出來的東西甚是玄乎,随便報一個出生日期給她,她便能說出這人是什麽星座的,這類星座的人有什麽特點。
所以姚欣和對邯墨一家人的生日簡直太熟了。結婚當初就跟陳哉說:“你是射手座,邯墨是金牛座,你們這一對啊,其實還蠻般配。金牛座的男人勤奮耕耘養家糊口,你這嫩射手吊兒郎當,沒心沒肺,就是個惹事兒鬼,你能嫁給邯墨,若以後惹出什麽事兒定是邯墨給你收拾爛攤子呢!但是你那婆婆是處女座,事實要求完美,對你來說便會苛刻許多……啧啧,我歡迎你以後來我這兒吐槽婆媳關系。”
當初陳哉不信,但後來事實表明,她真的和邯墨她媽……異常不合!
不合!就是不合!只要想起邯墨她媽盯着她的眼神,陳哉就覺得自己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堵塞住了!
邯墨他媽曾經可是初中語文老師兼任年級組長,知識分子啊知識分子。當初見陳哉的時候,他媽一聽說陳哉是個寫小說謀生的人,便表現了極大的興趣,笑眯眯地問了陳哉寫過什麽小說。
陳哉寫書向來是個取名兒白癡,偏偏心眼很是實誠,想了想說:“《一對色狼湊成窩》~”
邯墨他媽的嘴角便抽了一下。
事後,也不知他媽是透過什麽渠道把陳哉寫得小說兒全看了一遍,便再也沒給陳哉什麽好臉色看過。甚至在私下喝茶的時候會說:“小哉啊,我以前是當語文老師的,最忌諱學生看什麽沒營養的言情小說,裏面的思想很浮誇,容易教壞小孩子啊。尤數床底間的事兒,那些寫小說的人怎麽不考慮一下讀者有可能都是未經人事兒的小姑娘呢,還寫得赤裸裸,不是教小孩子早戀嗎?”之後還說了一大堆,便是要陳哉好好找份正經工作。
陳哉被教育了一大堆,渾渾噩噩地爬回家,當晚就化悲憤為文字欲,敲了足足五千字的肉戲發上去!
肉戲怎麽了?男歡女愛多正常,想當初她初中就看遍各種口味的言情小說了好嗎!各種肉文辣文耽美文,丫的現在還不是祖國大好的女青年,也沒被毒害啊!人活着就是要高潮啊!!!
所以,由于陳哉寫的言情小說與邯墨他媽的教育理念相違背,這對婆媳就沒怎麽親熱過。好在陳哉不常跟這婆婆接觸,要不然非得嘔死她。但這次婆婆大壽,她可不能避諱了啊。
正在陳哉糾結着怎麽應付壽禮這大事兒的時候呢,只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