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醒來時許澄人已經在醫院,床邊的周舟看見他醒了,拉起他的手情真意切地說:“大哥,我為了你,特地把水族館的活往後推了幾天。”
許澄才想起來自己還沒跟陸望臣說這件事,往病房四周看了幾眼,卻沒看見想看的人。
“不用找了,你家陸少忙得很嘞,不然也不會叫我過來。”周舟冷哼一聲。
“我怎麽到醫院來了?”許澄腦袋還迷糊着。
“你燒這麽厲害自己沒感覺?快四十度!雞蛋打你腦門上都熟了大哥!”周舟恨鐵不成鋼說道,“你都幹啥了燒成這樣?”
許澄只記得自己暈倒之前在...在跟陸望臣做愛,其他都不記得了。
也許是前一天無套內射太多,又沒及時清洗吧。許澄偏開頭,太陽穴脹痛得厲害。
“你醒了,我得給你家陸大少爺發個信息報備一下。”周舟掏出手機開始打字。
許澄羨慕周舟這種自來熟的性格,僅僅跟陸望臣見過幾次面,已經能正常往來了。
“不過陸望臣也真是的,什麽事情能比躺在醫院的你更重要?”周舟嘟囔了一句,按下發送鍵。
幾秒鐘後,周舟突然端着手機瞪大了眼,半晌說不出話。
“怎麽了?”許澄雖早對他一驚一乍的性格免疫了,但還是忍不住問。
“我操了,我發給你爸了。”周舟繃直了臉,虛僞的假笑凝固在臉上。
“誰?”許澄一愣,懷疑自己聽錯了。
大學的時候,許澄有段時間手機壞了,借用了周舟的手機給家裏打了幾次電話。
Advertisement
“哥你這絕對不能怪我,我給你爸備注的是‘許他爸’...這不一不留神看走眼了嘛...”
“啊?”許澄沒聽明白。
周舟皮笑肉不笑道:“忘了我給陸望臣備注的是...‘許他爹’...”
許澄忙奪過周舟的手機,猛一看屏幕,只恨自己沒能真的厥過去,來個眼不見為淨。
屏幕上赫然一排文字寫着:
“陸少,你家許澄寶貝醒了,急需你的關愛。”
許澄安詳地躺在床上,雙目緊閉,不知在想些什麽。
“哥,你爸知道你倆這褲裆裏的事麽?”周舟很欠扁地在一旁問。
許澄用胳膊擋住眼睛,有力無氣地搖了搖頭。
“你倆要長久的話,這事兒他遲早要知道...”
“長久不了。”
被打斷後,周舟愣了一下,半天才反應過來許澄剛說了啥。
果不其然,幾分鐘後,許爸的電話就過來了。
“兒子,你什麽情況啊?”許爸在電話那頭說。
“沒事兒,就是感冒了到醫院開點藥。”
“我看你那同學給我發的短信是啥意思啊,爸怎麽看不懂啊?”
“他開玩笑呢,想發給望臣不小心發給您了。”
“我就想着他發錯了,一看姓陸,我就知道肯定是望臣了。你沒事就好,爸還以為你出啥大事了,多大人了還急需人家的關愛,爸都替你害臊!”
許爸憨厚的笑聲傳過來,把周舟聽得一愣一愣。
電話挂斷之後,周舟沖許澄豎起大拇指道:“我終于知道為什麽這麽多年你跟陸大少爺都相安無事了。”
“為什麽?”
“因為你爸缺心眼兒。”
許澄白了他一眼,與此同時病房門正好開了,許澄和周舟二人同時往門口方向看去,看見一個穿着綠色襯衫,身材纖瘦,一副墨鏡擋住半張臉的男人,扭着腰進來了。
“我是陸總新請的助理,叫我小尤就行。陸總業務繁忙,托我過來慰問。”
小尤三兩句話把許澄想問的話都提前回答了。
“啥情況啊!”周舟站了起來,個頭高了小尤半頭,從身高上一下就把他的氣勢壓了下去,“你這什麽鱿的,魚的,回去告訴你家陸老板,誰也不稀罕他這什麽所謂的托人慰問,見過沒誠意的,還沒見過這麽沒誠意的!”
周舟啐了一口,把小尤吓得直往外哆嗦,小尤抓着手拿包,小心翼翼說:“反正就是醒了呗,那我回去通報了。”
“走走走。”周舟不耐煩地朝他擺手。
“算了。”許澄拉住周舟的胳膊,搖了搖頭。
小尤人還沒走遠,周舟的脾氣先上來了:“我剛才還尋思着你說那話啥意思,現在一看,人家陸少爺還是咱高攀不起的嘞,聽聽人家說的,業務繁忙,托人慰問,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家拖累他日進鬥金還是咋的!”
許澄上午醒來,下午就出院了,辦理出院手續時,陸望臣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寶貝,怎麽了?生氣了?因為我沒能陪在你身邊?”
陸望臣哄人的時候就會叫他“小澄”或者“寶貝”。
“沒生氣...”
許澄話未說盡,身邊的周舟先大嗓門嚷嚷起來了,“我生氣了!媽的,陸望臣你立刻過來把人給我接走,誰老婆誰負責。”
周舟“老婆”二字一出口,前臺負責辦理退費的小姐姐眼睛先瞪圓了,顧着看周舟身邊的許澄,連章都差點蓋錯。
許澄瞪了周舟一眼,臉頰卻飛過一片緋紅,電話那頭也愣了,沉悶幾秒後說:“我這邊好幾個朋友都在,實在走不開,能不能不鬧脾氣了。”
許澄抓着手機的手一滞,咽了咽口水,“我以為你在忙生意…”
“都一樣,你不懂。我本想讓小尤接你出院,沒想到人給你們吓跑了,現在他說什麽也不過去了。你就不能讓我省省心麽?”
“對,對不起。”許澄顫着聲音說。
“知道自己錯了就行,晚上在家等我,我會早點回去。”
挂了電話,周舟一臉嚴肅地看着許澄說:“你怎麽還跟他道歉上了?”
“不鬧了,我們回去吧。”許澄搖了搖頭。
周舟見當事人都沒什麽反應,也不好再說什麽,只好兀自翻了個漫長的白眼。
晚上陸望臣回來得果然比往常要早許多,一進門就踢了皮鞋,然後将領帶扯松了丢在玄關,最後整個人如一灘爛泥似的倒在沙發上。
半天沒見許澄出來迎接,陸望臣有些不适應,進了房間一看,卻見床上被窩裏蓋了個小小的身體,掀開被子一看,許澄正蜷縮着熟睡着。
紅撲撲的臉蛋在橘黃的暖燈光下顯得可口極了,陸望臣忍不住在他臉頰上用力嘬了一口,生生把他親醒過來。
許澄揉搓着眼睛爬起來,說:“你回來了。”
“睡這麽早?吃了沒?”陸望臣半跪在床邊看他。
“還沒。”許澄搖了搖頭。
“起床,帶你出去吃。”
許澄又搖了搖頭,陸望臣一愣,問:“怎麽了?”
“身體不舒服,不想出去。”
陸望臣這才意識到他完全把這事兒忘到後腦勺去了。帶了點愧疚感,陸望臣主動說:“家裏冰箱還有點菜,我給你下碗面吧。”
“好。”許澄的眼睛又亮了起來。
陸望臣心裏得意洋洋,哄許澄是世界上最容易的事了。
陸望臣手藝一般,面條跟青菜都夾生,但許澄還是吃得很開心。
吃飯的時候,許澄說:“你什麽時候請了個新助理?沒聽你提過…”
“沒提過麽?看來是我忘了。”
許澄燒退了,但是睡覺的時候陸望臣還是往他腦袋上貼了一大塊退燒貼。
因為許澄身體原因,陸望臣破天荒抱着他睡覺時什麽也沒做。
“你昨晚是不是有事沒說?”陸望臣低頭看向懷中人。
“嗯...”許澄猶豫了一下,說,“過兩天我要去外地出差。”
“出差?”陸望臣一愣,“你那小作坊還需要出差?”
“不小,加上外聘的員工也有七八個人了。”許澄說得很沒底氣。
“七八個人...”陸望臣像是聽見什麽不得了的笑話,冷笑了下,然後說,“我不許你去。”
許澄完全沒想過會得到這樣的回複,半天說不出話來。
“既然有七八個人,少你一個不少,你不許去。”
“不是這樣的...去的只有兩個...”
“嗯,不許去。這事就這麽定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