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陸望臣心裏想的是,等下他見到許澄一定要好好哄哄他,許澄喜歡溫柔的吻,那他這次一定不那麽急躁,盡管每一次他想收斂自己的占有欲都會以失敗告終——許澄永遠能激起他內心最邪惡的念頭。
許澄太軟了,每次卷着他的小舌吮吸時,總能把他親得眼角泛紅,纖瘦的腰身盈盈一握,手掌覆蓋着輕輕摩挲幾下,就能留下痕跡,再把他提到上位往下摁,看他扭着臀最深地吃下那根火熱的欲望,要他帶着哭腔求饒,說自己肚子疼。
小家夥又很好哄,只要先抽出來,拍拍他的背,說些好聽話,就能把他眼淚止住,接着大不了就多擠些潤滑液,用手指按摩他的敏感點,他就會像被風刮蹭戲弄的竹葉一樣簌簌發抖,軟在人懷裏,這時候再插入,他已無力反抗,只能小聲哭着高潮了。
可是再想到許澄剛才在花鳥市場的反應,陸望臣便沒由來地緊了眉頭,什麽時候這個小家夥竟敢這般反抗他了。
挂斷電話十幾分鐘後,陸望臣終于在小區門口見得熟悉的身影。
男孩的臉白淨細膩,一張俏臉生得眉清目秀,薄薄的唇瓣鮮嫩又紅潤,叫人看了忍不住想親上去。
陸望臣看出了神,反應過來後才發現許澄身後多了三個人,一個是周舟,另外還有兩張陌生面孔。
陸望臣的目光久久地落在了走在許澄身邊的一個男人身上。男人年紀大約二十五、六歲左右,身姿挺拔,面部線條柔和卻不失成熟,臉上似籠着一層柔和的光,秋水明眸,不笑時竟也是溫柔的。
一件寬松的黑色襯衫被他寬闊的胸膛撐出了形狀,每一顆扣子都被很好地扣上,隐隐能看出底下的好身材。
男人腿腳很長,但卻有意地放慢了腳步,迎合着許澄的速度。
很快,陸望臣終于注意到他們身後還跟着一個穿着警察制服的中年男人。
陸望臣下了車,還沒來得及跟許澄說上一句話,那個看似溫柔好說話的男人已擋在他們兩人中間,笑問:“你是陸先生?”
“你又是誰?”陸望臣皺眉反問。
“我是許澄和周舟的朋友,首先感謝陸先生幫我們尋回遺失物……”
男人聲音很有磁性,但陸望臣只覺得聒噪,他現在滿心滿眼只有男人身後的許澄,雖然許澄只是把頭低着,連擡頭看他一眼也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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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陸先生不介意我們尋來民警,當個見證人吧?”
“你什麽意思?”陸望臣聽到最關鍵的一句,終于反應過來了,臉瞬間陰沉下去,“怕我敲竹杠?”
穿制服的中年男人簡單介紹自己是該片區的社區民警後,轉向許澄和周舟說:“你們說說包裏都有什麽吧。”
許澄和周舟各自說完後,制服男對陸望臣說:“先生,煩請您開包檢查一下,看他們說的符不符合。”
陸望臣眸子裏泛着冷意,從後座拿出兩個包,看也不看就丢向他們,當然他還是舍不得許澄被重物砸到,只丢向了周舟和那個男人。
全程許澄只是低頭沉默着。
“謝謝。”許澄終于小聲開口說,聲音如蚊子般大小。
陸望臣心如刀割,卻仍扯着嘴角,盯着他一字一頓說道:“沒聽見。”
“謝謝你,”許澄擡起頭看向他的眼睛,屏了口氣說,“陸先生。”
陸望臣忘了自己最後是怎麽離開的,他只記得自己一直坐在車裏,看着許澄被兩個男人擁着離去,他甚至看不見周舟了,只看見那個口蜜腹劍的男人身子幾乎快挨到許澄身上,兩人幾乎是胳膊貼着胳膊走回了小區。
就像情侶一樣。
天色暗下來的時候,陸望臣終于一腳油門離去,于十字路口拐彎處留下長長的剎車痕跡,輪胎摩擦着地面在縣城的空氣中甩出一道道刺耳尖銳的聲音,每一次換擋都用盡了全力,像是要把自己的怨氣借由手部的力量發洩出去一般。
陸望臣滿腦子想的全是,許澄身邊有了別的男人。
他怎麽可以?他怎麽敢?
他怎麽可以跟別的男人挨這麽近,他怎麽敢這麽生疏地喚他陸先生。
陸望臣回了酒店,在踹了許澄的行李箱好幾腳後,還是拿毛巾把上面的鞋印擦幹淨了。拖着許澄的行李箱去退了房,在室外停車場接連着抽煙,最後一腳碾滅第三根煙頭,把許澄的行李箱又從後備箱取出來丢在路邊,開車揚長而去。
就這麽回A市嗎?陸望臣把車停在高速路服務區,坐在車裏緩了好一陣。
他緩不過來。他想到許澄看他時冷漠且生疏的眼神,總覺得心裏堵得慌。
他今年二十六歲,卻跟許澄認識了有十年,在一起八年了。
剛在一起的時候,他每天都跟許澄說愛,說自己愛他,那時候的愛是年輕時的無所忌憚。年輕的時候什麽都缺,唯獨不缺的是廉價的愛意表達,嘴皮子一張一合,就能輕易守護住任何想要守護的東西。
可是長大後他漸漸發現,這些脫離實際的好聽話再沒多少用處,兩個人在一起這麽久了,難道還需要這些虛僞的甜言蜜語來調劑?
難道許澄要的是這些?要的是脫離實際的哄騙?
陸望臣還在服務區抽煙時,小尤的電話就進來了。
“表哥!”小尤在電話那頭喊,“你終于接電話了。”
“叫我什麽?”陸望臣冷冷回複。
“好啦知道了,陸總!”小尤哼一聲道,“你一整天沒接電話快把我急死了!”
“有話快說。”陸望臣沒心情跟他廢話。
“你昨天突然把活都推了跑大老遠出去,推了別人沒事,人家李總專程從香港飛過來,結果你沒事先打招呼就放他鴿子…”
“讓他找我哥去。”陸望臣揉了揉眉心,疲倦地打斷他的話。
“找了當然找了,大表哥正發脾氣呢…”電話那頭的聲音漸漸弱了。
“我現在回去處理。”陸望臣說完就挂了電話。
另一邊,周舟為了慶祝尋回行李,正拎着幾袋熟食和啤酒往居民樓天臺跑,許澄在後頭跟着,懷裏也抱了一堆東西。
天臺上的梁景已經提前布置好場地,把年久失修的燈泡重新擰上,搬三把椅子,支一張小桌子,然後等着周舟和許澄把所有食物飲品都往上放。
周舟在小區門口大排檔打包了一堆吃的,麻辣小龍蝦、煮花生、煮毛豆、椒鹽小黃魚,一堆涼拌菜,還有好些燒烤,最後咣當當擺上啤酒。
而許澄懷裏是從超市帶出來的袋裝食品,是些果凍小餅幹小面包之類的。
梁景從他懷裏接過這些零食,在昏暗的燈光下眯眼看了幾眼,嘴角噙着一絲笑問道:“你自己挑的?”
許澄點點頭。
梁景俯身把果凍小餅幹小面包往那一堆啤酒裏插空一放,直起腰來問他:“我今晚可以吃你的小餅幹嗎?”
許澄有些不好意思,臉頰微微發熱說:“可以。”
“吃什麽餅幹,”周舟打斷他們的對話,“這不有小龍蝦嗎?”
許澄大部分時間都在靜靜吃東西,吃得少但吃得慢,所以嘴裏嚼着食物一直沒停下來,像一只覓食的松鼠。
周舟跟梁景喝了點酒,話匣子就打開了。
聽二人天南地北聊着天,許澄也漸漸熟知了梁景這個人。
“大學霸!”幾瓶酒下肚,周舟臉上浮出紅暈,一手拍在梁景肩頭,“說來咱倆緣分也真是奇妙,你高中大學都是在A市上的學,要不是你高三那年天天在我學校門口跟我朋友談戀愛,我也不會認識你。”
許澄恍然大悟,心想原來周舟跟梁景是通過周舟的一個女性朋友認識的,而那個女性朋友還是梁景的前女友。
“以前的事就別再提了。”梁景拍了拍周舟放在他肩頭的那只手,“早是過去式了。”
“我還以為你是個癡情種,才多久啊,忘得這麽徹底!”周舟說。
“七八年了吧。”梁景想了想說。
“那确實是很久了。”周舟說什麽也要為自己的爛記性自罰五分之一瓶。
“要不你喝半瓶吧。”許澄提醒他大方一點。
“你倒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你今兒說什麽也得給我喝兩口。”周舟把目标轉移向許澄。
許澄抱着瓶北冰洋汽水愣了一下,連連搖頭說:“我不會喝酒。”
“今天又沒外人,喝兩口嘛,助助興!”周舟手起瓶蓋落,已将一瓶啤酒推到許澄面前。
“他真不會喝的話就算了。”梁景伸手攔了一下。
“他酒量我知道。”周舟湊到梁景面前,伸出一根手指。
“一瓶?”梁景試探着說。
“一口。”周舟憋笑說。
許澄不知道身邊兩人腦袋挨着腦袋在嘀咕什麽,只見得周舟笑得整張桌子都在抖,便也不去理,自顧自低頭吃東西。
忽然,懸在樓梯口的燈泡閃了幾下後滅了,偌大的天臺喪失了唯一的光源,他們瞬間被黑夜淹沒,只剩了幽幽的月光勉強讓他們看清腳下的一方土地。
梁景首先站起來了,摸着黑找樓梯口,緊接着周舟也起身跟在他後面,兩人一起去看燈泡的情況。
許澄被單獨留在原地,有輕微夜盲的他絲毫不敢動彈,背繃成一線,機械般地繼續喝着手裏的汽水。
燈泡很快被修好,梁景周舟二人回來時,卻見許澄趴在桌面上一動不動。
“睡着了?”梁景一愣,看向周舟。
周舟飛快走過去,看了眼小桌子後,一拍腦門說:“醉了。”
梁景不解,走到桌邊,看見原本擺放在許澄面前的滿瓶的啤酒明顯被人喝了一大口。
“這傻孩子摸黑把酒當汽水喝了。”周舟一秒破案。
最後周舟負責收拾殘局,由梁景把許澄背下樓。
所幸梁景家離天臺只有兩層樓距離,加上許澄身板兒小,梁景輕輕松松就把他背到樓下了,而這個時候周舟還在樓上跟一堆廚餘垃圾較勁。
梁景把許澄放在客房的床上後,準備重新上天臺幫周舟整理,剛要離開客房,卻聽見身後的許澄小聲喚了一句什麽話。
他以為許澄有喝水或其他需求,便走到床邊湊近了聽。
不料床上人兒忽睜開眼,眼眶裏閃動着細淚,沾濕了睫毛。
梁景身子一僵,看愣了神。許澄的眼神渙散,目光未落在他身上,可他卻像被電擊了一般,太陽穴突突跳動起來。
下一秒,許澄忽地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領,仰直了脖子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許澄的唇很軟,貼上來的時候梁景後腦勺都在發麻。
他知道自己不該趁人之危,可他還是沒忍住主動探出舌頭,卷着許澄的小舌跟他親吻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