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

直到唐晨說:“讓孩子去吧,終歸是要走的,到了那邊記得給我們打電話,接你的人已經安排好了,大小夥子了,該懂事了。”

白鹿點了點頭,說:“謝謝叔叔,謝謝媽媽。”

便提上了行李,一個人走過了海關。

檢查随身攜帶行李的時候,安檢叫白鹿把電腦拿出來,再檢查看看有沒有帶充電器雨傘。

白鹿手忙腳亂地一陣收拾,剛要把箱子提起來的時候,卻先一步被從旁伸過來的一只手搶先了。

白鹿看上去,父親卻一切從簡地什麽也沒帶,他幫孩子提過了行李箱,非常自然地就說:“走吧。”

白鹿追上他問:“你怎麽來了,你怎麽知道我今天走?”

父親卻沒直接回答,只是說:“我不放心,陪你去那邊安頓下來。”

白鹿站在原地看着父親走遠了也沒動。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已然拒絕了他,但是他依然會來。

他想了想,覺得這樣也沒什麽不好的,便小跑幾步跟了上去。

完。

番外1.

聖誕節前學校放假,白鹿趕了幾個conference paper累到在家睡覺。

他晝伏夜出,作息颠倒,除了一周來一次家裏的鐘點工,幾乎很少有人上門來。

靳紳辦完了事情便坐飛機回澳洲了,到了家看見小孩兒在睡覺,趴在床上,側壓着身子,臉陷在枕頭裏,幾乎是看不清五官了。

他覺得這時才值了,連續工作四十幾個小時,從前辦案的時候也沒有這麽累過,但是好在回來看見小孩,那麽就一切都值了。

白鹿睡得迷迷糊糊之間感覺有人在身旁,睜開了眼睛看,原來是父親。

這裏是他的家,是父親給他在澳洲置辦的家,白絮知道這個消息了後,好不容易說了一句好話,她說:“他對你也可以,都能想到主動給你買房了,也還算是有點良心的。”

白鹿不知道他哪兒來的錢,但是卻說不出不收下這番話。

畢竟以前家裏的那套老房子賣了,也根本給不了在悉尼這邊的首付。

況且這房子,似乎還是一次付清,帶地,獨棟別墅,前後有花園草坪,白色的外觀結構,看上去像座城堡。

白鹿問:“你怎麽有錢呢?”他以前在公安局的收入一清二楚的,白鹿不相信他存的下錢,即便能存,大概也是不夠的。

父親抽着煙看着房子,慢吞吞地說:“你小姑給的錢。”

白鹿這才明白,是姑姑和叔叔的一片好意。他們雖然可以不用在乎那些錢,但是父親最終還是得把那些錢還給他們。

靳芳是很高興大哥哥提出這樣的要求的,畢竟幾十年來,從來都是他媽做弟弟妹妹的向大哥提要求,他一定滿足,他自己倒是很少提過要求。這一次不為了別的,就為了讓白鹿在國外能有一個家,能學習得安心一些,靳芳和二哥靳賢立刻掏了錢。

白鹿掙紮着爬起來,強撐着脖頸叫了一聲:“您回來了?”

靳紳說明了這房是給白鹿買的,雖然自己保留了鑰匙,但是卻并不真正住在這裏,他自己有別的住處,雖然不是買的,但也是高層公寓,常常回國打理生意,在悉尼的時間并不多。

父親用手蓋住他的頭,低沉的嗓音攪動着空氣,說:“你睡,我看看你就走了。”

白鹿的雙眼被他遮住,一片漆黑,确實什麽都看不見了,但是卻睡不着了。

然後父親覺得自己是打擾了他,咚咚咚幾步離開了卧房,下了樓。

整個二樓整整五個卧房,但是卻全部空着,只有白鹿挑了這一間最小的擺了一張床,也沒買什麽,這個家就這樣了。

靳紳覺得渴得慌,去廚房找點能吃能喝的。

白鹿待他走了翻個身躺在床上想,自己是不是仍然離不開他呢?

發生了那麽多事之後,好像也說不上聯不聯系,斷不斷了往來,畢竟是親血緣,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兩人的關系,就算是不見面,不認他又能怎麽樣呢?

并不能改變事實。

白鹿想着,盯着高高聳起的天花板,是一個六面的菱形尖頂。

況且,自己也并不恨他,只是想不明白,有些困惑,還有些覺得抗拒。

抗拒他以前招惹過的那些人,心裏還住着的別人,知道他永永遠遠都不可能完完整整全心全意地屬于自己。

這一點在愛情當中簡直就是大忌。

白鹿自問不能做到大方慷慨,什麽都不計較的。他非常計較,只想要一個全心全意愛自己的人。可是父親他就是做不到,他做不到,他心底有別人,他還和很多別的人睡過,他就是那樣一個守不住自己下半身沖動的人,他花心又不負責任。

白鹿知道這樣的男人差勁極了。

哎,可是明知道是這樣的,自己好像也不能完完全全讨厭他,恨他,厭惡他,甚至是不想看見他。

長嘆了一口氣,白鹿重新閉上了眼睛。

父親實在是一滴水都找不到,重新回到卧室,問說:“出去吃晚飯吧,我開車帶你去,看你這幾天就沒吃什麽像樣的東西。”

白鹿舔了舔幹澀的嘴唇,說:“有吃,沒餓死。”

父親已經看見了廚房裏的pizza盒子,忍了忍沒發作,又催促道:“別睡了,起來吃飯。”

白鹿被他操得不情不願下了床,衣服也不願意換,穿得邋裏邋遢地就出了門。

坐上車後,他問父親:“你買車了?你換了駕照?”

父親很多年前出國培訓有過國際駕照,但是很久不用,他本以為這輩子都用不上了。

車座上的塑料薄膜還沒撕掉,做起來挺奇怪的,看得出來是新提的車,父親卻麻利地轉動了方向盤,車身靈巧地動了起來。

靳紳說:“借你小姑的錢買的。”

白鹿哈哈哈笑起來,裝作埋怨地說:“那現在你欠了多少姑姑的錢啊?”

父親去看起來絲毫不在意,說:“慢慢還,總還的完。”

白鹿又想起了母親說得那番話:“你父親這個人啊,最要強,他平日怎麽可能開口向人借錢,這次為了你他也肯開口了,實屬難得。”

此時又想起這番話來,不知道心理是什麽滋味。

白鹿只知道,他很愛自己,只不過那是另外一種愛,不是愛情的愛。

父親開車去唐人街的粵菜菜館,他是吃不慣西餐的,白鹿一向對吃的沒什麽要求,西餐什麽的也能吃飽,跟着父親進了參觀,大概因為還未到飯點,所以人不多 ,被領到一處較為安靜的地方,兩人坐下,又是那些菜,鮑魚湯,生蚝,生菜包碎米,油煎豆腐,清炒龍蝦,再加一壺茶。

白鹿坐着眼睛四處提溜亂晃,父親突然問他:“在看什麽?”

白鹿說:“沒什麽。”

他睡了一下午,終于醒過來了,有一種感覺世界都是新的新鮮勁。父親又拿出一個信封來,遞給他,白鹿只是看了一眼那口,便知道裏面都是一百的澳幣。

他問:“做什麽?”

父親說:“給你一些零花錢。”

白鹿問:“又是小姑給的?”

父親被這話堵了一陣,說:“是我給的。”

白鹿‘哦’了一聲,收下了,裝在衛衣的前兜裏。

他和父親毫無共同語言地坐在一起,找不到什麽話可以聊,只能幹坐着,好在十五分鐘之內菜就端上來了。小小的方桌堆滿了食物。

父親說:“吃吧。”

白鹿像了很久一樣狼吞虎咽,在父親面前,他從不用掩飾什麽,即便是已經有點抗拒他這個某些行徑了,但是也可以仗着他是親生父親,毫不顧忌。

父親看着他吃飯的樣子,足足像一頭狼,便放下了碗筷,只是喝茶,還幫孩子夾菜。

白鹿沒放在心上父親到底吃了多少,總之他自己吃得挺飽的。

父親見他吃完了,還要吃甜點,就點起了煙喝着茶等着他吃完吃盡。

白鹿想着,有人給錢,不吃白不吃。他敞開了來吃,吃到肚子都凸出來了,才滿意地摸了摸,說:“飽了。”

父親看了看賬單,拿出信用卡出來支付,服務員感謝他們的光臨,期待下次光臨。

白鹿雖然不是很喜歡中餐,但是不得不說這一頓飯,吃得很滿足也很服帖。

兩父子上了車,父親又說:“以後一個人別總吃外賣,吃點好的,就來這裏吃。”

白鹿癱在座位上說:“天天吃龍蝦也容易三高啊,要葷素搭配。”

他如今已經學會做沙拉了,買回來菜葉子,摘也不用摘,洗也不用洗,只管往裏倒各種sauce就成。

靳紳吃過一次他弄得那玩意兒,只吃了一口,就默默放下了叉子。讓他一個人像一只羊一樣去吃草了。

說起這點來,大概父親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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