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下定了決心一般,自己不要随随便便找一個人過完一生,要遇上真心對待自己的人,才會與他真心相待,否則這一輩子,情願孤獨終老。

自己一個人的生活,努力賺錢,寂寞了此殘生也不錯。總比濫交好。

如果不是肖紅的存在,靳紳大概不會再記得肖敏這個人。

都是因為蕭紅反複的出現,靳紳才一而再再而三地記得,曾經還有一個叫做肖敏的青年人。

那時的肖敏很年輕,笑起來有兩個小酒窩,在警校培訓的時候記得大晚上的,集體訓練已經結束,卻還看見一個小身影在操場邊練。和幾個教官一同走過去才知道,那是肖敏,一個花了很多努力才考上警校的孩子。

一個年紀已經比自己還大不少的教官說:“這孩子不容易啊,和姐姐相依為命長大,現在好不容易考上了,一直比別的孩子努力刻苦,以後出去了分到你們誰的手下,幫我照看着點兒。”

大家彼時笑了笑,靳紳也記得自己笑了笑,并不把這樣的話放真放心上,直到在自己的單位上又看到了那孩子,這才又想起老大哥的叮囑。

肖敏一眼便認出了自己,笑吟吟地走過來打招呼:“靳隊好,我是肖敏,以後還要請您多多指教。”

那細長的手伸過來,看上去沒什麽力氣,但是靳紳握住了,才發現那雙手掌也是布滿了槍繭。這讓他終于難得笑了一回:“沒事,多用點兒心。”

肖敏就這樣留了下來。

靳紳沒想過自己會對他動了心,也許當時的自己還并不清楚那就是動心的感覺。

只是覺得那孩子過得太苦,執行完任務每次都是滿身的傷,家裏情況又糟,孤苦無依,總免不了要按照之前老大哥叮囑的那樣,多照顧照顧那孩子。

給錢,送東西,已經不是一回兩回了。

就連有幾次那孩子出去執行任務受了傷,躺在醫院裏下不了床,也是自己去照顧。

守着打點滴過了一夜,忘了回家,第二天醒來,才發現那孩子已經病好了大半,仍舊是笑吟吟地盯着自己。

靳紳揉揉眼睛找出一根煙來抽,那孩子只是笑,多說了一句:“靳哥,以後少抽一點兒吧。”

靳紳莫名地看了一眼他,二話不說,依舊是點燃了煙,回了家。

然後就是白絮和自己反反複複地鬧,地吵,摔東西,撓人,那樣溫婉的一個女人,居然也會發瘋起來跟一個潑婦一樣。

靳紳記得自己回到家已經很疲憊了,但是迎接自己回家的卻是一聲罵:“靳紳你個沒良心的,我在家等了你一晚上,你倒好,跑去了醫院給你小情人守着,你還要不要這個家了!你說明白了,我明天就和你離婚。”

靳紳煩躁地的皺着眉看着地上摔得粉碎的花瓶,直接朝卧室走,白絮追上來撓他,他也立刻一把武力鎮壓住了她,輕巧的扭住了她的胳膊,眉毛也沒動一下地說:“別煩我,我要睡覺。”

說完就進了房間鎖上門,然後又是聽到一個什麽瓷器砸到門上的聲音。

累極而睡之後外面的什麽聲音也聽不見了。靳紳就是不明白,自己和肖敏,什麽也沒發生過,頂多自己只是把他當成了弟弟一般照顧着,為什麽妻子卻一味地吃醋撒潑,這實在是無法令人理解,也難以理喻。

靳紳就算是年少時代荒唐過,和警隊的不少少年有過染,但是自從結了婚生了孩子,便再也沒有在外胡來。

他和肖敏,那就是最不可能中的最不可能。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更何況是人。

大家每天一個單位辦公室裏的,低頭不見擡頭見,睡了他,太麻煩了。

更何況靳紳從來就沒生出過要睡他的心。

再後來,就是白絮出軌了。認識了唐晨,本市曾經鬧得沸沸揚揚被綁架過的富豪,人還是靳紳救得。但是不知道在什麽情況下妻子和他就認識了。

靳紳氣得去找唐晨理論,拳頭掄在臉上,但是可笑的是白絮仍舊維護着他。

靳紳丢下一句話說:“行,那明天民政局見。”

從此他和白絮便再無瓜葛。

不過很快又有新的人出現在他的生命裏,游走在灰色地帶的不少兄弟都要仰仗着他們吃飯,自然不乏有人送那些柔情蜜意,懂事體貼的年輕男女來讨好他。他都來者不拒,去者不留。這來來往往兜兜轉轉的認知中,就是沒有肖敏。

他幹幹淨淨,勤勤懇懇的一個年輕人,就盼望着攢夠了錢,買新房,帶姐姐住進去。

在那次去執行特大專案任務之前,靳紳刻意找了個時間和他一起吃飯,問:“買房的錢夠了嗎?”

肖敏不好意思地笑:“還差……還差一點兒。”

靳紳問:“還差一點兒是多少?”

肖敏羞赧地低下了頭說:“也不多……”

靳紳直接咬着煙蒂,抖落了不少煙灰:“總價是多少?”

肖敏比一個數:“80萬。”

“你有多少?”靳紳夾着香煙警告他:“說實話!”

肖敏不好意思地埋下了頭,不得已才說:“十……十萬。”

靳紳眉頭也不皺一下,直接按滅了香煙,說道:“剩下的,我幫你出了。”

肖敏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半天說不出來話。

靳紳後來才知道,那房子肖敏去填戶主的時候寫得是自己的名字。

不過這些都是在他死後才知道的事了。

那天晚上兩個人喝了點兒酒都有點放松,飯後靳紳說找個地方兩人再喝點兒,肖敏難得的沒有拒絕,只是在酒吧裏的時候偷偷在靳紳的手心裏扣了扣,說:“大哥,我……咱們是一家人該多好。”

靳紳看着他的那張臉,沒反應過來他這句話的意思,只是記得當天晚上遇到個道上的朋友熱情好客,送了個女孩子過來,但是自己瞧着不覺得來感覺,便要求換了個清清爽爽的男孩子,那男孩子叫得極其縱情,又是好哥哥好爸爸地叫,又是吸自己的乳頭。

靳紳折騰到高潮才發現,肖敏就留着一道縫在門外看着自己幹人。

第二天一早,休息夠了,靳紳去叫人離開,沒想到肖敏卻對着自己說了一句:“大哥,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單單憑借這一句話就足夠讓靳紳生氣了。

靳紳黑了臉罵他:“我是哪樣的人?我是什麽樣的人你不清楚?”

肖敏說了一句什麽靳紳沒聽清,只看見他走在自己前面,高高瘦瘦的身影像紙一樣,他一擡胳膊一低頭,然後就紅着眼跑了。

靳紳覺得他太不懂事了,自己是什麽樣的人還能不清楚?平日送錢幫忙哪一樣落下過,偏偏還會得這樣一句評價。

靳紳回到警局再見肖敏,也只是看他一眼,期待着,他會來向自己低頭認錯。

肖敏就再也沒有機會開口和自己說話了。

特大專案組行動他死在了行動裏,局裏追認他為烈士。繳獲了十幾噸海洛因,還有數不清的槍支彈藥,出了一個落網之魚,其餘的主要力量全部殲滅了。

靳紳由此升任了副局長一職。他看着局裏的同事集體去烈士陵園為肖敏鮮花的時候,覺得很諷刺很虛假,好像是一個夢,肖敏沒有死,他只是去了另外一個地方,他遲早還會回來。

3.

離婚之後,靳紳隐隐想起白鹿,他的小兒子原名靳白鹿,可是自從離了婚,他的名字就改為白鹿了。

前妻不允許自己去探望孩子,不僅不允許自己去探望,而且也不準自己的父母去探望。有一次父母親舔着臉,放下自尊去探望孩子,卻沒想到被對方一句話打發了回來。

靳紳一直百思不得其解,覺得前妻太為過分,甚至打算找上門去,但是卻被父母親死活給攔下來了。

父母親說:“兒啊,別去!那姓白的不是什麽好東西,她出了軌,反倒污蔑是你先出軌在先,還說是你的過錯,喜歡上了什麽男人,什麽玩意兒!當初嫁給你的時候倒沒見她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真是髒了我們家!”

父母親說起來咬牙切齒,又氣又恨的模樣靳紳今日仿佛還能記得。同樣,他們摸眼抹淚心疼想念孫子的模樣也讓人忘記不了。

令靳紳怎麽也沒有想到,阻礙了他們爺孫兩輩人相見的人竟然會是自己。

那之後,父母親此生都無緣再見親孫了。

靳紳一直覺得這是自己有愧于父母最大的一件事。

所以後來漸漸白鹿開始懂事,懂得常去墓園看爺爺奶奶,他覺得很欣慰,也很寬慰,仿佛是終于能為父母多盡一點孝,也可以多減少一些自己心中的內疚。

可是他沒想到,那個曾經在自己捧在自己手掌心裏長起來的小孩,居然說喜歡自己。

說了一次兩次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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