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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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名狀?”
程禮搖搖頭,标準的直男發言,“我吃這個過敏。”
“過敏,你姐還帶你來?”寧澈本能發出質疑,但随即想到那會程橙說帶了一個扒蝦小弟,便自己腦補出了一出兒資本家姐姐對乖巧弟弟的剝削。
比起她這個臨時家長,程禮的那位親姐姐才看起來更像個禽獸吧。
寧澈絕不是矯揉造作的扭捏性格,況且這本來也是她自己扒的。
她一把接過那碗小龍蝦,倒是忘了抽煙這回事,吃了起來。
程禮就在一旁看着她,見她吃得起勁兒,轉頭走了。
不多時,他回來的時候,手上提着一打崂山啤酒。
好巧不巧,正好是寧澈最喜歡喝的一款啤酒,口味清爽,回甘留香。
程禮替她開了一罐,随後自己也開了一罐。
寧澈詫異地看着他,“不怕被你姐姐訓?未成年該喝的難道不應該是旺仔牛奶嗎?”
程禮猛喝了一大口,寧澈無法不去注視他吞咽時候滾動的喉結。
是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間的感覺,在這樣的月色下分外誘人。
她撇過頭去,不再同程禮對視。
程禮輕笑了一聲,“寧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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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今晚,他第四次連名帶姓的喊她了。
寧澈忍不住,伸出還帶着油漬的手,擡起胳膊捏住了程禮的下巴。
她一字一頓地說,“叫姐。”
“姐,姐。”少年帶着縱容的笑意,微微低沉的聲音,像是這寂靜夜空裏綻放的煙火。
在這個瞬間,寧澈忽然很想踮起腳尖,親吻他的唇。
但她不能,也不應該。
理智告訴她,她該抽回手的。
可身體卻不停使喚,還貪戀着那一刻的觸感。
程禮原本一動不動,任由她捏着。
卻忽然一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少年力氣很大,略一用力,她整個人都被帶着撞進了他的胸膛。
程禮單手拉着她的手腕,另一手從褲兜裏掏出一瓶藥來。
是一種外用的止疼藥。
氣氛從旖旎暧昧,忽然變得溫馨起來。
他先是拿紙巾擦幹淨了她油膩膩的手,接着又耐心地塗着止疼藥。
最後還收走了她吃空的碗……
這哪裏是一個弟弟,分明,分明像是一個體貼入微的——男朋友。
寧澈強迫自己把男朋友這恐怖的三個字從大腦裏清除幹淨。
七歲呢!程禮還是一個高中生,一個未成年!
“走吧。”寧澈故意調侃,“程禮,你是不是有潔癖?”
每次都把周遭的一切打理的幹淨整齊,是和那些傳統意義的臭小孩不太一樣。
程禮答非所問,“手好一點了嗎?姐姐?”
寧澈:……
她發誓,如果她知道那兩個字,從程禮嘴裏出來會是這麽奶呼呼的聲音。
她是不會執意讓程禮喊姐姐的。
事已至此,寧澈不希望事情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
夜宵結束後,她拉着二丫一起打車,拒絕了程橙送她回家的提議。
到了家,打開微信,點開了程禮的對話框。
在拉黑和删除好友之間,反複橫跳。最終……選擇開了免打擾。
罷了,以後就躺列吧。
更何況,要不了多久她們成績出來以後,就要過上社畜生活,無暇顧及其他,就讓這短暫的crush,永遠停留在那晚月光下的胡同裏。
半個月後,成績出來了,寧不敗當之無愧第一名,選定了她最想去了特勤大隊。
按照往年慣例,所有當年新警,都要下派基層派出所一年,期滿後才會回到原本的崗位。
巧的是,寧澈下派到了幸福路派出所,就是當初撈程禮的那個。
更巧的是,她在接手工作三個月後,再次遇到了程禮。
4、迫不及待
——誰不想擁有那份快樂呢——
海城的這個冬天,百年不遇的冷。
以往穿羊絨大衣都會熱,如今裹着棉被般厚實的羽絨服,還會凍得瑟瑟發抖。
聖誕将至,更是罕見的飄起了鵝毛大雪。
彼時,寧澈已經在幸福路派出所實習了三個月。
她主動選擇了外勤崗位,和吳闖一個小組,每三天值班一次,負處理責轄區內的突發治安案件。
幸福路所轄的範圍,有一所高中,兩所中學,連帶着附近還有一所職高。
學生聚衆鬥毆幾乎涵蓋了寧澈百分之八十的工作量。
這個大雪紛飛的值班日,從一早上就不太平。
先是因為大雪導致交通擁堵,事故頻發。
多車連環追尾剮蹭,事故的責任方吵了起來,脾氣焦躁,甚至還動了手。
西北風吹得雪粒子如同小刀片一般,往臉上砸。
冰涼的雪順着脖頸子,倒灌進了寧澈的衣衫裏。
她和吳闖忙得焦頭亂額,邊幫着交警疏導交通,邊調解現場矛盾,竭盡所能盡快恢複交通順暢。
寧澈足足忙了一上午,總算是搞定了事故現場。
她的鞋子都已經濕透了,回到所裏,襪子都能擰出水來,雙腳凍得通紅,奇癢無比。
下午接到報警中心轉警,寧澈那會正在椅子上笨拙地給腳上凍傷藥,那姿勢,十足像個摳腳大漢。
吳闖啧啧兩聲,“您繼續摳,繼續……別的都不怕,就怕顧隊兒回頭怪我把警花帶糙了!”
說完他便點了個輔警,出門就要走。
寧澈連忙穿襪子,“凍瘡不是病!走就是了!”
吳闖立馬制止,“你先養精蓄銳吧,警情不複雜,我和小馬過去就行。”
一個小組就這麽幾個警力,寧澈掃了一眼平臺簡報,是學生聚衆鬥毆,心中莫名一慌。
趕緊踩上鞋,“我跟你們一起。”
三個月來,吳闖也摸透了寧澈的脾氣秉性。
明明長得像一朵嬌花,實則是個皮實的仙人掌。
她身上從來沒有驕縱和怠懶,每次出警都專業敬業,處理警情也細致果敢,讓他這位早工作了兩年的師兄,都暗暗欽佩。
警車在暴風雪裏疾馳,車是寧澈開的,又穩又快。
她知道,處理這種學生聚衆鬥毆的案件,勢必要快。
現在的小孩兒,沖動的時候,什麽死手都敢下,仗着自己的是未成年,以為什麽責任都不用負,等到吃了牢飯,才追悔莫及。
雪地上的一抹紅十分刺眼,離很遠,寧澈就看到了。
她把車開得更快,一個過彎,顧不上停穩,便和吳闖他們一起下了車。
十幾個學生都打紅了眼,看到警車不躲不避,見到警察也毫不畏懼,手中拿着鋼管的黃毛小子,出言不遜,“哪兒他媽來的警察,多管閑事,你他媽知道老子是誰嗎?”
寧澈點開執法記錄儀,和吳闖互相對了眼神,就直奔那黃毛小子而去。
現場顯然是分了兩夥人,小黃毛為首的那夥,各個都拿了鋼管、狼牙棒一類的管制用品。
另一夥人穿着校服,被打得鼻青臉腫的都算是輕的。
傷得比較重的那個,躺在雪地上,捂着肚子直打滾,身下已經是一片血跡。
幾個輔警連忙護住那個學生,呼叫指揮中心請求人力支援,120那邊也派人過來救援。
小黃毛還在罵罵咧咧,他仗着自己人高馬大,專門挑軟柿子捏,拿着鋼管直指寧澈。
“你他媽……”沒說出口的髒話,變成了豆大的汗珠,布滿了小黃毛的額頭,他慘叫着,“疼!”
寧澈一腳踢飛他手裏的鋼管,抓肘折腕,腰上用力,直接将小黃毛跪壓在地上。
這個姿勢,讓黃毛覺得無比的屈辱,他龇牙咧嘴喊着疼,又開始各種威脅寧澈。
餘下的黃毛一黨,見「老大」都被控制起來了,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四散分逃。
吳闖一個人,雙拳難敵四手,按下葫蘆浮起瓢,還要顧及傷員。
小黃毛還在雪地裏擰着身體,寧澈掏出手铐,正要将他铐起來,好倒出手去支援吳闖。
多年專業訓練,身體早就練就出一副潛意識,當危險來臨,寧澈幾乎是下意識地縮下身體。
耳畔有呼嘯而過的風聲,那是一塊裹滿雪冰的磚頭,以寧澈的判斷力,是足可以躲過的。
可那樣的話,這塊磚頭就會結結實實砸在小黃毛身上,後果不堪設想。
偏偏小黃毛還不配合,他的掙紮,更讓寧澈沒有辦法既躲過磚頭,又不讓小黃毛受傷。
人在最危急的時候,根本來不及思考,只有本能反應。
寧澈選擇護住小黃毛,硬抗那塊磚頭。
然而時間分秒流逝,想象中的疼痛沒有襲來。
皚皚白雪中,穿着黑夾克的少年,用他的肩頭,替她擋住那塊裹着冰雪的磚頭。
投擲的人力道狠勁,幸好距離比較遠,砸在程禮身上的時候,已經卸掉了大半的力道。
即便如此,那慣性仍然砸得程禮向前趔趄了兩步。
寧澈當即轉身去接程禮,足足将人抱了個滿懷。
“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