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什麽多少?”那天瀕死的窒息感瞬間又回來了。
方曉月全身止不住的顫動,大口吸氣确定自己還能呼吸,雖然怕,但是還是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穩住自己的聲音,給自己争取時間:“你要問什麽,我都可以回答,你松開我,我們兩個好好說行不行。”一邊安撫孟至晚,一邊在腦子裏思索,自己要是用嘴哼唱有沒有用?
“我家的事。”孟至晚壓着聲音,似乎是憤怒也似乎是其他的,方曉月分不清楚,她只聽出來孟至晚的語調裏面有克制着的顫抖。
他怎麽知道古柯箋跟自己說過他家的事情?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不管了,試試吧,方曉月正準備哼唱,結果這個時候電梯門開了,孟傑罵罵咧咧的走了出來:“孟至晚,你是準備去投胎嗎?開那麽快?”
一擡頭看見被自己咒罵的人就在眼前,而且還摁着一個小姑娘,孟傑的神情有些微妙起來,像是發現了什麽大秘密一樣一支不住眼中的激動。
孟至晚看見他的一刻,理智回籠,自己的秘密絕對不能被孟傑發現,立馬松開方曉月,方曉月想跑結果被孟至晚牢牢拽着胳膊跑不了,去掰手指也是紋絲不動,方曉月快被氣死了。
“你怎麽在這兒?”孟至晚冷眼看着孟傑。
“怎麽?被我發現了秘密,惱羞成怒了?”孟傑用手機拍攝了幾張照片低頭發送出去之後裝好手機,像是看戲一樣,慢慢踱步到兩人面前:“堂弟,堂哥懂的,男人嘛,穗歲是好看,只是相處久了也會膩味,偶爾嘗個新鮮也是有的。”
這個人嘴裏再噴什麽糞?方曉月剛想開口罵人就被孟至晚打斷了:“沒事就滾。”
孟傑鈴聲響起,看見來電提醒,眼中隐隐帶上了幸災樂禍的感覺:“我倒是沒事,爺爺有事。”
孟傑接通視頻通話舉到孟至晚面前,孟老爺子不怒自威的一張臉就出現在了屏幕上,孟老爺子看着孟至晚拉着方曉月的手,拿出長輩的威嚴,淡淡說道:“至晚,玩歸玩,鬧歸鬧,為了一個女人不回家,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長輩了?”
在孟老爺子眼中,不論是穗歲還是方曉月,都只是孟至晚圖個新鮮的東西,根本就上不了臺面。
孟至晚沒有說話,可是方曉月明顯感覺到孟至晚握着自己的那只手不自覺的捏緊了,想起古柯箋跟自己說的那些話,了然,大概是有仇吧。
“行了,玩夠了就回來一趟。”孟老爺子說:“有事跟你說。”
說完也不管孟至晚答不答應就挂斷了電話,孟傑拿着手機得意洋洋:“走吧,堂弟,跟堂哥走一趟吧?”
孟傑不知道,孟至晚卻很清楚,孟老爺子這個虛僞做作的人,做事從不會自己動手,端得一副高高在上,與世無争的模樣,能讓他親自出面,肯定就是已經急了,坐不住了,這個人的耐性也沒有他想象的那麽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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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我走。”孟至晚拽上方曉月,他不喜歡自己做什麽,自己就偏要做什麽。
方曉月眼疾手快,門框一抱:“我不去!”有病啊,一看就來者不善,方曉月為什麽要去上趕着做炮灰?而且她真的不想和孟至晚呆在一起,鬼知道他什麽時候冷不丁的就發瘋?
孟傑抱着手在一邊看好戲:“堂弟,人家小姑娘不願意,就不要勉強了嘛,畢竟爺爺那脾氣,你也是知道的,人家小姑娘不過就是為了點錢,沒必要把自己的小命搭進去。”
“你不跟我走。”孟至晚壓低聲音說:“我保證你現在就有生命危險。”
方曉月看着孟至晚,最後屈服了:“我去,你讓我去收拾整理一下總可以吧?”方曉月想把古柯箋弄出來,至少有古柯箋在,自己會安全一點,再加上自己現在這個樣子确實不适合出門見人,沒化妝都不說了,珊瑚絨睡衣,毛絨拖鞋還有腦袋上齊齊的一排熊,你看就哪個東西像是可以出門的?
“不用了。”孟至晚看穿了她的心思,壓低聲音警告她說:“你要是讓古柯箋出來,你們兩個都會死得很難看。”他看着方曉月冷笑說:“難道你覺得這些人是什麽大善人嗎?不信,你可以試試。”
孟至晚為什麽帶上方曉月就是怕她懷恨在心,突然讓古柯箋出來,要是這樣的話自己就完蛋了,所以用她的安危作為籌碼,來讓她安分一點。
确實,按照古柯箋的說法,這些人确實不是好人,古柯箋人好,搞不好還真不是這些人的對手,思及此,方曉月放棄了把古柯箋叫出來的想法,孟至晚看人老實了,就帶着她一起去了孟家老宅。
孟家老宅是一幢有些年頭的別墅,一看就是民國時期的産物,到處充斥着歷史的痕跡,但是修繕保養的很好,一看就價值不菲,方曉月看着大門處的雕花木門,這麽大一塊完整的黃花梨可值不少錢,算下來都能說是文物了,有錢人,真不愧是有錢人。
到了大廳裏,方曉月看着孟至晚衣着整齊,光鮮亮麗的一大家子,看到自己的時候,也不知道是驚訝于自己的出現還是自己的裝扮,都表現出不同程度的驚訝,在這種驚訝當中,方曉月居然詭異的淡定了起來,甚至還把沒被孟至晚拽着的另一只手放進了口袋,她這個睡衣真棒,穿出門也一點都不冷。
“胡鬧!”坐在正中間的孟老爺子率先發話了,一杵手上的龍頭拐杖,說道:“把這種女人帶進孟家老宅,簡直是對我孟家的亵渎!”
亵渎?方曉月聽到這種話一陣無語,搞得我多願意來一樣?不過對面是老者,方曉月忍了,而且她很清楚自己就是個背景板,背景板是不用多說話的,現在她就是砧板上的肉,還是閉嘴比較明智。
“呵。”孟至晚有些陰陽怪氣的說:“确實,這地方确實不是人呆的呢。”
“小晚。”一個身穿旗袍看起來氣質很好的婦人站起來,這是孟家老爺子的女朋友莊茹芯,據說是孟家老爺子的初戀,年輕的時候,兩人迫于孟家的家族壓力分開了,孟至晚奶奶死後,孟老爺子找到人家,和人家再續前緣的,莊茹芯說:“你怎麽能這麽說自己家呢?”
孟至晚看了一眼婦人,沒理,模樣還算恭敬的對孟老爺子說:“不知您老叫我過來做什麽?”
老爺子給管家示意了一下,管家立馬會意,拿出一疊照片來給孟至晚看,孟至晚知道方曉月跑不了,松開了抓着她的手,拿過照片翻開起來,方曉月因為離得近,不小心瞟到了幾張,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這是什麽啊?
孟至晚看了沒幾張就把照片往桌子上一扔:“您找到兒子啦?恭喜啊。”
孟老爺子有些生氣的說:“你這是什麽态度?這是你爸!”
“我知道。”孟至晚笑笑說:“那我也恭喜我自己,用不用喜極而泣,出兩滴眼淚給您看看呢?”
“孟至晚!”自從五年前自己把公司交到了孟至晚手裏,孟至晚就越來越不受控制了,最近兩年更讓孟老爺子有一種孟至晚快要掙脫自己控制的感覺,這是孟老爺子最不想看到的,所以孟老爺子才會如此想要抓住孟至晚的把柄。
孟老爺子調整了一下情緒說:“你父親被人賣去非洲的挖金礦,孟家是耗盡了人力物力才有找到他,找到的時候他說,這件事是你做的。”
方曉月倒吸一口涼氣,只覺得脖子上一涼,買自己老爹去挖金礦?真的假的?
孟至晚笑笑:“您老可真會說笑,我哪有那個本事啊?”要是有證據,就不會全家子來找他興師問罪了,就孟仰那個廢物,都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要是精神還能正常,也算是有些長進,可惜,孟至晚不信孟仰有這個氣性。
“孟家找到了經手人,和當時下手的人。”夢老爺子說:“他們認得你。”
“收錢辦事的人。”孟至晚看着孟老爺子:“什麽都肯做。”
“那則雅呢?”一大家子裏,總會有那麽幾個沉不住氣的,比如說現在說話的這個女人,這個女人是孟至晚的嬸嬸,也就是孟則雅的媽媽段悠南:“則雅的事情你怎麽說?”
“則雅?”孟至晚一臉驚訝的說:“則雅不是聚衆吸|毒,被人舉報了才進去的嗎?這個新聞當時可不小,我以為大家都知道的。”
段悠南被孟至晚裝糊塗的樣子氣到了,也因為自己兒子的事情被又一次提及憤怒難當,想沖上去被自己的丈夫攔了下來,只能指着孟至晚的鼻子罵說:“孟至晚你這個白眼狼,我對你那麽好,你居然去害小雅!你連你自己父親都害!難怪沒人要你!”
孟至晚面上不顯,方曉月卻看到孟至晚脖子上的青筋鼓起又消了下去,明顯是在壓抑怒氣的表現。
孟至晚的叔叔孟騰攔着段悠南,一臉為難的勸孟至晚說:“小晚,你這說話确實是過了,快跟你嬸嬸道歉。”
“就是。”莊茹芯适時插話:“小晚,都是一家人,說這些話,多讓人傷心啊,小雅的事情曉雅也有錯,可是,再怎麽說,他也是你弟弟,你也不應該算計自己兄弟啊。”
“都是一家人,也不會說怪你,小雅做錯了事,确實是他的不對,手足親情的,大家只不過是想讓你認個錯而已。”孟昇是孟至晚的大伯,也是孟傑和孟新語的父親,他自己一雙兒女都沒什麽本事,要是孟至晚倒了,孟則雅又出了事,孟家可就是他的了:“家和萬事興,何必鬧得不愉快呢?”
“是啊,哥。”孟新語适時幫腔:“小雅哥人那麽好,指不定是被人栽贓的呢?你這樣做,連給他清白的機會都沒有,可憐小雅哥還對你很好呢。”
“新語你這麽一說我才想起來。”孟傑跟上了:“确實啊,這種東西是不是被人誣陷的還真不好說。”
孟老爺子看着這一切也不打算阻止,只是有些惋惜地說:“小一輩裏,就你和小雅最出息,我也老了,本來一切都是你們年輕人的,你又何必心急呢?”
方曉月看着這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圍攻孟至晚,這哪裏是勸他?這完全就是認定了這件事是他做的了吧?而且方曉月聽着也不像那個小雅沒錯的樣子吧?
就你們這鬼德行,他要是真的沒錯。你們會不想方設法的幫她脫罪?我不信,那既然有錯,怪犯錯的人啊?怪揭發的人幹什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早晚的事好不好?而且他們有證據證明是孟至晚舉報的嗎?沒有吧?有的話你們現在還會在這裏逼他承認?
方曉月小聲嘀咕了一句:“太過分了。”
聲音不大,但是進到每個人耳朵裏很清楚,這一切都歸功于孟家老宅的傳音效果不錯,再加上方曉月說話的時候是所有人都說了孟至晚一句,等着他回話的空檔,所以這句話就顯得很清楚。
怎麽辦呢?說都說了是吧。
“你們太過分了嗎?一群人就逮着一個人欺負?”方曉月的正義感讓她站在了孟至晚這邊,方曉月慌得一逼,心撲通撲通的狂跳,本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根本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說了什麽:“現在說的倒是好聽了,什麽一家人,家和萬事興的,這種鬼話你們也配說出口?還好意思來興師問罪,他爸打他的時候你們在哪兒?他媽自殺的時候你們又在哪兒?忙着欺負他一個孤兒呢吧?哦,不對,他爸還活着,不過那種爹要了有什麽用?有還不如沒有!”
“家暴的男人都該死好不好?年輕的時候作孽老了想享福,做夢呢?你們也是欺負孟至晚小時候年紀小張不開嘴說話是吧?你們倒是長了張嘴,長了張嘴不說人話,裝模作樣倒是一把好手,話都讓你們說了,說得可真好聽,不去說相聲可惜了,趙高指鹿為馬都沒有你們能耐。”
“你自己教不好自己兒子禍國殃民的怪到別人頭上,你這父母怎麽當的?你這兒子不是親生的吧?不然怎麽教成個禍害還怪到別人頭上?既然作為長輩,德高望重的,幫着拉偏架你也不嫌跌份,說句為老不尊都算是客氣的了!”
方曉月恨她自己,多年的教學比賽經驗和公開課經驗,讓她就算是不小心忘了教案,心裏慌得一逼,也能面不改色、口若懸河的圓下去,再加上多年游戲開麥罵人的經驗,方曉月罵人基本上都是嘴在前面飛,腦子在後面追的。
以前罵完不後悔,現在罵完很後悔。
方曉月幾不可察的往後退了一點點,拽住孟至晚的衣角,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自己再怎麽說也是幫他說話的,孟總應該不至于起自己于不顧的哦,而且孟總不是也不喜歡這些人嗎?應該不會不管自己在這些人面前跌份兒的,孟總不是那種拎不清的人,想到這裏,方曉月稍稍安了心。
方曉月想的沒錯,孟至晚不是拎不清的人,更不是因為別人短短幾句話就會難過的人,他所謂的“家裏人”的職責,在他看來根本就不重要,他也不在乎,他們是沒本事沒有別的辦法了,才用這種辦法來逼迫他就範,在他看來不過是這群人無能的表現罷了。
比起這個孟至晚更在乎的是,古柯箋怎麽什麽都跟她說?被灌了迷魂湯了吧?
方曉月一頓輸出之後,現場一片寂靜,似乎在場的人都沒想到,他們都不放在眼中的一個人,居然敢當着面罵他們。
最先有反應的還是孟傑,孟傑伸手就想去逮方曉月,被孟至晚攔了下來,孟傑一把抓空有些氣急敗壞:“你算個什麽東西?這裏也有你說話的份兒?”
還好還好,方曉月暗自慶幸,孟總還是個講義氣的的。
孟昇臉色一變,端起長輩的态度幫着自家兒子說:“小晚,你看你都帶了什麽不三不四的人來家裏!成何體統?”
“成何體統?”孟至晚笑了:“我覺得挺好的,所以你們今天找我來就是為了說這些?”
“至晚。”孟老爺子發話說:“人都有犯錯的時候,只要你今天低頭認個錯,這些事我就不追究了,等下次董事會的時候,我會跟董事會打個招呼,給你在公司裏留個職位的。”
說這麽半天原來是在這兒等着他呢?
孟至晚無所謂的說:“老爺子,你要真覺得是我做的,盡管報警,或者你親自押我去派出所也行,至于董事會,你愛怎麽樣怎麽樣,與我無關。”
說完,孟至晚直接就轉身走了,靠山走了,方曉月當然是自動跟随,孟傑他們在後面他也不理,直接就出了門。
孟新語轉頭告狀:“爺爺您看他!”
孟老爺子可惜的嘆了一口氣:“孟騰。”
“嗯,爸爸。”
“該怎麽做怎麽做吧。”他不需要一個不聽話的接班人。
孟騰壓住心裏的狂喜:“嗯,我知道了,您放心。”
方曉月拉着孟至晚的衣角,等出了大門就自動放手松了一口氣,立馬彈開和孟至晚隔開至少三步的距離,現在危險沒了,孟至晚就是最大的危險。
“過來。”孟至晚說。
方曉月不聽還看着哪裏可以跑。
孟至晚笑:“你也想去非洲挖金礦嗎?”
“………………”她不想!
方曉月屈服了,回去的路上,方曉月坐在後座上都不敢從後視鏡裏看孟至晚,把在窗邊看外面的風景,避免和孟至晚有眼神交流,倒是孟至晚一直從後視鏡裏看她,問她說:“他跟你說了多少?”
方曉月明白他在問什麽,也明白自己裝糊塗沒有用,應該剛才在孟家老宅的時候自己已經暴露了自己确實知道些什麽,可是自己要怎麽說呢?又要說知道多少呢?方曉月不知道,自己現在在他的車上,命握在他的手裏,說不說好像都行不通。
自己有選擇嗎?好像沒有,就像是自己莫名其妙來這裏一樣也沒有選擇,不知道為什麽,想到這裏方曉月突然就坦然了,自己一直想躲開孟至晚,可是她發現她根本躲不掉。
她貪戀難得有個能和她說話,能理解她的古柯箋,卻不想見到想殺她的孟至晚,可是他們兩個共有一具軀殼。
方曉月突然決定不躲了,反正躲避沒有用,說不定像小說裏寫的,自己死了就能回去呢?自己沒有自殺的勇氣,倒是可以讓別人幫她一把。
想通了這些,方曉月反而就沒那麽恐懼了,她說:“就是你想掐死我的那天,古柯箋跟我說,你小時候過的很不好,變成現在這樣也不是你願意的,說這件事情本來就和我沒關系,我也是無意之間發現的,你不應該傷害我,讓我理解你,不要怨恨你。”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理解和同情。”
可不咋的,你多牛逼啊?方曉月在心裏想,我怎麽敢同情你啊。
“理解?同情?”孟至晚冷笑:“就像剛才那些虛僞的面孔嗎?裝得倒是面慈心善,□□我的時候倒是心狠手辣,他跟你說過吧?這些人是怎麽無所不用其極的想要我的命的。”
“????????”他沒跟我說過!方曉月心裏慌了,怎麽突然就開始憶當年了?她并不想知道啊!但是方曉月很快就淡定下來了,就當她知道吧,反正古柯箋也不會揭穿自己,孟至晚要是知道自己不知道的話,估計又要發一次瘋了。
“要不是我命大,回回都能死裏逃生,只怕早就命喪黃泉了,車禍,綁架,手段不算高明,但是用在孩子身上,也真是足夠龌龊。”這些過往,是他不願意提及的傷痛和恥辱,哪怕連他名義上的心理醫生秦律都不知道這些事情,可能是因為古柯箋已經告訴了方曉月吧,所以現在孟至晚能夠毫無芥蒂的把這些事情當着方曉月的面說出來。
古柯箋跟方曉月說過綁架的事情,她一直以為,是因為有人賺亡命財,所以對豪門世家的小孩下手,沒想到還有這麽一層因果在裏面,這樣看來,古柯箋說的沒錯,孟至晚的童年确實是太不幸了。
“你要是敢說出去,你知道下場。”
方曉月剛對孟至晚産生的這一點憐惜之情,立馬就被他這句威脅給拍到九霄雲外去了。
“我不會告訴別人的。”方曉月有些無奈的說:“我要是真的圖謀不軌,不是應該把你的秘密告訴你的那些極品親戚,以謀取更大的利益嗎?”
“我怎麽知道你不是在放長線釣大魚?”
這個人想法陰暗,沒救了,反正方曉月覺得自己馬上就要走了,也懶得辯解:“你說是就是吧。”
孟至晚從後視鏡裏看着方曉月趴在窗戶上,收回視線,看着遠方,自己喃喃自語道:“如果是的話...............”自己會把她怎麽樣?孟至晚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