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回了國,日子還是照常過着,方曉月又開始了跑劇組的生涯,孟至晚也開始忙公司的事情,兩人談戀愛多是靠電話聯系。

方曉月跟孟至晚吐槽說《楚河漢界》因為火了,新一季期期來嘉賓,來的咖位還都不小,節目組被因為咖位調整鏡頭時長的事情搞得焦頭爛額,偏偏有些人,綜藝感不行,還玩不起來,說好的不吃東西,結果讓自己的助理偷偷帶了零食,搞得原本大家屬于搶得“頭破血流”的搶食物大戰瞬間變得沒了意思。

“而且啊,來的人咖位大,感覺大家都放不開了,不了解也不知道會不會記仇,就算本人不會記仇,也不知道粉絲怎麽樣,舒楠就因為路透出來和一個男流量組隊做任務,被他的粉絲罵倒貼了,但是我跟你說哦。”方曉月舉着視頻從床上爬起來做好,有些憤憤不平:“組隊都是随機的,那個男的根本就不行,一直拖舒楠後腿,結果粉絲罵舒楠倒貼?一個隊的一起做任務商量合作都是必須的吧?罵人家女孩子倒貼?你說是不是很神奇?”

“你要是覺得不好玩,就推了吧,沒必要委屈自己,反正也沒多少違約金。”孟至晚回她說。

這是什麽財大氣粗的想法:“古總,這是工作呀,好玩算是工作的贈品,但是不論贈品好不好,都要把工作做好才行啊。”

“你開心就好。”孟至晚問她說:“你的戲是不是快殺青了?”

“對。”方曉月說:“還有半個月就差不多了,綜藝這邊也就只剩兩期了。”

“後面還有什麽安排嗎?”

“沒有了。”方曉月問說:“怎麽了?”

“快要六月了,你想吃水蜜桃嗎?我知道一個桃園,桃子很好。”

“哦——”方曉月拉長了尾調,像是沒有聽懂的樣子:“但是現在桃子才上市,應該很貴吧?而且現在應該還沒熟吧?”

“熟了的。”孟至晚還是保持着一貫的語速,強調說:“我去看了,已經熟了,而且價錢還行,很值得試試。”一副冷靜自持的模樣:“哦,對了,我這裏有些照片,你可以先看看。”

說完也不管方曉月想不想看,就把照片發了一個,方曉月點開照片,一個個桃子粉嘟嘟,圓滾滾的,方曉月看着孟至晚那幅擡了擡眼鏡像是不在乎的樣子,自己一直刻苦學習的演技終于是發揮了用處:“嗯,确實不錯,可是好可惜哦,我後面好像還有工作哦,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

手裏拿着她工作行程的孟至晚聽到她這個話,瞬間就明白了,自己的小心思已經被看穿了,看着方曉月有些敗下陣來的無奈:“你真的不想吃桃子嗎?”

“想吃。”方曉月不逗他了:“很想吃,大概還有半個月吧,不知道古總願不願意等等我呀?”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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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兩個人又聊了一些有的沒的,但是大多數時候都是方曉月在說,孟至晚在一邊聽着,偶爾應和兩句,後面是時間晚了,方曉月第二天還要早起趕通告,所以才挂斷了電話。

一直坐在一邊的秦律看了看時間,兩個人整整聊了一個半小時,看着再挂視頻的一瞬間,瞬間收起笑臉,取下眼鏡,變得面若冰霜的孟至晚,心情突然有些難以言喻的複雜。

“找到了嗎?”孟至晚轉頭看着秦律問。

“還沒有。”秦律回答完,繼續低頭看電腦。

秦律不相信有穿越這麽離奇的事情,孟至晚想找出方曉月穿越的原因,所以兩個人拿到了方曉月所有的數據,以及以往所有的視頻出來看,希望能從中發現一些端倪。

然後秦律發現,現在的方曉月和以前的方曉月确實不太一樣,人不可能突然轉變的這麽快,正因如此,秦律作為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也不得不承認了穿越這件事,所以秦律現在在找方曉月轉變的點在哪裏,究竟是因為什麽,她才會穿越過來的。

兩人就像這樣又過了一個小時。

“孟至晚。”秦律将手裏的材料合起來,問孟至晚說:“如果方曉月真的回去了,你會怎麽做?”秦律記得方曉月說過,她已經找到回去的辦法,可是方曉月要是真的回去了,秦律看了一眼孟至晚,他能接受嗎?

“她不會回去的。”孟至晚看着電腦屏幕,篤定地說:“無論如何。”

就因為孟至晚的這句話,秦律把自己手裏的材料悄悄挪到一邊藏了起來,還沒來得及藏好。

“秦律?”孟至晚突然喊了他一聲,直接把秦律吓出了一聲冷汗,脖子僵硬,直接梗住,頭都不敢回,接着他就聽到孟至晚問說:“你們為什麽在看曉月的資料,你們想對她做什麽?”秦律聽到這句話回頭,看着那張熟悉的臉不确定的問了一句:“古柯箋?”

古柯箋取下耳機,電腦屏幕裏播放的是方曉月演的《關關雎鸠》裏撕心裂肺的哭戲,古柯箋看着滿桌子的材料,又問了一遍:“你們想對曉月做什麽?”

秦律瞬間松了一口氣,渾身的冷汗退了下去,往後一仰,大口大口的吸着氣,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秦律的表現太奇怪,古柯箋走過來,看了一眼秦律滿桌子的材料,直接拿起他的筆記看了起來,因為上面的內容而感到驚訝,秦律打量了一下他的神情,了然道:“看來,你比我們先知道。”

“你們是怎麽知道的?”古柯箋看着滿桌子的材料,心裏頓時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你們想做什麽?”

“放輕松。”秦律站起來,話語中滿是調侃說:“你不是說喜歡方曉月嗎?孟至晚正想辦法幫你把人留下來呢。”這人占多大便宜啊,不用努力就能留住自己喜歡的人。

“你們有辦法讓她回去?”

古柯箋言語的欣喜和希冀讓秦律聽出了和孟至晚不一樣的情緒,秦律懷疑自己理解錯了:“你不希望她留下?”

“她不喜歡這裏。”古柯箋想起方曉月說起自己以前的欣喜和談起現在的落寞就覺得心疼:“我希望她開心,如果能讓她回去,我願意做任何事。”

“這麽高尚呢?”秦律顯然是不信的,孟至晚都深陷其中無法自拔,更何況是古柯箋這種人:“說的真好聽。”

古柯箋可以容忍秦律對自己的蔑視,但是卻沒有辦法容忍他對自己感情的輕視:“我知道曉月是穿越的,比你們想象得早,不如說,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第一個知道的,我要是想留住她,比孟至晚更有資本。”

孟至晚?秦律震驚的看着古柯箋。

古柯箋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眼鏡,有些自嘲的一笑:“我知道孟至晚裝成我接近曉月的事情,因為曉月跟我說了很多不知道的‘我們’的回憶,孟至晚裝成我,大概是因為曉月害怕他吧。”

“你為什麽不揭穿?”

“曉月依賴我。”古柯箋看着秦律笑了一笑:“你們永遠不知道曉月在這裏,有多孤獨,多難過,要不是因為她自己一個人在這裏,估計她也不會看到我。”

“我要走了。”

“什麽意思?”

“我要消失了。”古柯箋如釋重負又滿懷遺憾:“我有感覺,這次是真正的要離開了,因為已經沒有人需要我了,但是曉月需要古柯箋,所以,只要能讓她不那麽孤獨,古柯箋是誰,不重要,是不是我,更不重要。”

秦律不信,他不信這是古柯箋會說出來的話:“你就不想和孟至晚争一争?”擁有同樣一句身體,喜歡同一個人,這樣的情形,兩個人不應該是互相厮殺,不死不休的嗎?

“沒什麽好争的。”古柯箋說:“這本來就是孟至晚的人生。”而他,不過是一支鸠占鵲巢的插曲。

秦律萬萬沒想到古柯箋會這麽說,這一刻,秦律才開始從新審視這個自己以前看不上的人。

他會跟着孟至晚完全是源于對強者的欣賞,被他身上那股子冷漠狠絕的勁給吸引,也因為他足夠心狠手辣而感到懼怕。

所以他一向看不上古柯箋,在他眼裏,古柯箋就是膽小懦弱的代名詞,可是,他真的懦弱嗎?

于是,神差鬼使的,就像是試探一樣,秦律拿出了自己藏起來的那份材料拿給古柯箋說:“方曉月曾經參加過我們公司研發儀器的人體試驗,這是她參加之前的身體數據,這是她參加之後複查的數據,其他的基本都一樣,只是腦部數據有了輕微的變化。”

“我把這兩份數據和方曉月參加試驗以前的幾份體檢表做了對比,又和後面的幾份做了對比,以實驗為節點,前後确實出現了差異,所以我懷疑——”

“曉月的穿越和儀器有關?”

“不排除這個可能。”秦律點頭說:“但是,我需要去實驗室對比一下其他人的數據,而且需要方曉月本人的數據作為支撐。”秦律很清楚,如果他做這件事一旦被孟至晚發現了會有什麽下場,可是他也很清楚,一旦證實這是真的,那将是多麽巨大的科研成果,沒有人能拒絕這種誘惑,哪怕是要為此铤而走險也不能。

而且,不能讓孟至晚繼續這麽瘋下去。

“你需要我做什麽?”古柯箋問。

“幫我帶方曉月過來。”秦律說:“然後,讓孟至晚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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