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沐浴
墨子幽長這麽大,從來沒有被人打橫抱起來過,皇家講究身份,便是碰一碰公主的衣服都是大不敬,搞不好可是要砍頭的。
如果說原先被攜着運來運去是被迫的,那現在被朗寅釋抱在懷裏,可是這人實實在在的主動,令人不知所措了。
“朗……朗寅釋,你放肆,快放我下來!”墨子幽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喊道,一邊在朗寅釋懷裏掙紮着。
“你受傷了,安分一些。”朗寅釋被她的動彈分散了注意力,他沒有低頭,集中精力以最快地速度,不引人注目地回王府。
“本宮身為公主,你,你這麽抱着我,成何體統?”墨子幽臉頰紅霞,氣嚷道。“讓別人看到,本宮就顏面無存了!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早晨的風格外涼。朗寅釋不為所動,穿梭在城中,他避重就輕道,“事出緊急,可以不忌諱這些,抱都抱了,還計較那麽多做什麽。”倒不是他故意,只是他一時忘了男女大防,畢竟他并非男子,見了墨子幽受傷哪來得及想太多。
“什麽叫抱都抱了?”墨子幽一時氣惱,臉上的紅霞仍舊沒有褪去。“豈可如此随意?”
“當時說我們兩是叔嫂關系,要避嫌的是你,現在随随便便抱人的也是你,堂堂烨王殿下說話這麽出爾反爾,不負責任,你——!”
“你想下來自己走嗎?”朗寅釋突然停住,問道。
“……”墨子幽閉上了嘴,朗寅釋也不再多說,繼續往王府趕去。
烨王抱着幽瀾公主回府,仆人們都當沒看到似的繼續各幹各的,墨子幽心下只是驚奇,這朗寅釋的部下可真不是凡人,不該問的不該看的,一個都不多關注。
倒是蘭溪匆忙從屋子裏趕了出來,接了命令派人去燒水,又去傳了早膳。
青蕪緊跟其後,也從客廳出來,見了墨子幽很是欣喜。
墨子幽驚訝道,“青蕪,你怎麽在這裏?”
“公主,你可算回來了,青蕪在這兒等了您一夜了。您怎麽看起來這般憔悴?這是跑哪兒去了?整個京城都找不到您,若是再不回來,一旦消息傳出去可是要出大事啊。您以後可千萬別丢下我就出門去了!”青蕪見墨子幽被朗寅釋抱在懷裏,稍稍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您先歇着,青蕪現在就回宮去給您拿幾件常用的衣服回來,您現在這樣,怕是回不去宮裏,不過公主也不必擔心,宮裏的事情,自然有青岚幫您應着,出不了大差錯。”說罷,就拾掇着要走。
“嗯,你且快去快回,路上注意些。”墨子幽點頭,見青蕪的眼神來回打量,一邊又手肘撞了撞朗寅釋,小聲道,“還不快把我放下來?”朗寅釋看了看她,應了一聲。這才走回屋裏,找了間客房,把她安置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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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寅釋:“你先休息,待會兒讓大夫給你瞧瞧,調理一下傷勢。”見侍女端上了熱騰騰的清粥小菜,他順手接過擺在墨子幽面前。“先吃點東西再說。”
墨子幽安慰道,“你放心,并無大礙,我很快便能恢複。”她已是餓得幾近發昏,也不再多言,用盡了一碗粥,才覺得渾身多了些力氣。
兩人沒說兩句,蘭溪進來通報,說是水燒好了,七公主可以去沐浴。
朗寅釋正待上前再抱起墨子幽,被墨子幽紅着臉推開了。“做什麽又動手動腳的?本宮自己可以。”墨子幽低頭說道,快速地下了床,跟着蘭溪出去了。
朗寅釋愣在原地,一時沒反應過來。腦海裏卻徑自想起那日,她乖乖倚在三哥懷裏的樣子。“那時候怎麽沒見她這麽抗拒?”朗寅釋想道,心情不佳的皺了皺眉。
墨子幽從未在烨王府逗留過,所以無論是客房還是這沐浴之處,她都從未來過。烨王府沒有浴池,條件不比宮中優越。據蘭溪說,後院本來是有修建浴池的,由于朗寅釋一向不使用便荒廢了。墨子幽不在意這些,她早先在戰場上,再差的條件都接觸過,并不嬌生慣養。索性便在朗寅釋專屬的沐浴間,用了木桶熱湯泡澡。這個沐浴間平日裏只有朗寅釋和蘭氏兄妹能夠進入,其他人都勒令禁止靠近,外邊有專門的侍女把守。哪怕是燒的熱水,也是通過侍女向隔壁房間的水道傾倒,通過開閉水閘,逐漸添進木桶裏。
墨子幽沒有喚侍女,徑自褪下已是髒兮兮讓她頗為嫌棄的夜行衣,一層層解開中衣、裏衣,輕輕邁入水中。蘭溪懂一點醫術,已然提前在熱湯裏撒了一些驅寒活血的藥材,又依照青蕪偶然談及的墨子幽習性,在室內點燃了安定人心的香薰。墨子幽不由心下贊美蘭溪的善解人意。
溫暖潔淨的水将她包圍,一時刻宛如嬰兒進了母親的懷抱,令人快活無比。
整個沐浴間裏彌漫着水蒸氣,蒸騰着讓人臉蛋發紅。她真的是有些累了,一放松下來,不知不覺就倚着桶壁睡着了。
朗寅釋用膳完,見墨子幽還沒有出來,便頗有些疑惑,他想讓蘭溪去看看,卻想起蘭溪請大夫去了。等了片刻還是沒有動靜,便只好自己走了過去,敲了敲沐浴間的門。
“七公主。”朗寅釋敲門道,“七公主?”
“可是洗好了?”
裏頭沒有一絲動靜,甚至連沐浴時傾灑的水花聲都沒有。朗寅釋突然想起她重傷在身,難道是暈了過去?熱水需要手動添加,現在已是立秋季節,假若暈了過去,水又涼了,只怕是雪上加霜,要大病不起。
朗寅釋想到這裏,已經是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殘存的水汽還在室內彌漫,繞過屏風後,墨子幽輕輕倚在桶壁上,秀氣的額頭光潔雪白,挺直的鼻梁,紅潤的櫻唇,五官玲珑而有清逸氣,此時卻像嬰孩一樣懵懂的昏睡着。順着發絲披散,是漂亮精致的鎖骨,如削如磨的圓潤肩頭,和如剔透的玉脂般的瑩潤肌膚……
柔韌的身軀有習武之人才有的優美體型。朗寅釋順着那線條向下,只見微微的山峰浸沒了水中,隐隐顯出它挺翹的頂端……
一時間,朗寅釋忘了他進來的目的,只是凝視着這個美麗的、若隐若現的軀體,陷入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悸動中,一種瘋狂的念頭突然竄進了他的腦海裏,讓他忍不住為之震顫。
聽到外邊遠遠傳來蘭溪的聲音,“王爺……大夫來了……”他才反映過來。
“都是女人,有什麽好看的?”他自我安慰道。冷靜的判斷了下,決定先給墨子幽加一下熱水。
扶着桶壁,打開墨子幽手邊的閘門,水流從桶底部的水道口送了進來。朗寅釋抽身回來,正要離開,忽然對上墨子幽迷離地睜開的眼睛。
“……”
墨子幽眼裏滿是迷蒙,好像還沒有意識到身處的環境。
朗寅釋原本表情極少的臉上則徹底面癱了。屋漏偏逢連夜雨,偷雞不成蝕把米,塞翁失馬,亡羊補牢,禍兮福之所倚……一種闖了大禍的直覺把朗寅釋釘在了原地。
兩人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墨子幽眼神清明了過來,浮現了一絲疑惑,她低頭看了下自己,随即,擡起眼的她臉上滿是驚愕與極速上升的怒意。
朗寅釋以極緩慢的速度看到了墨子幽張開了粉嫩的唇瓣,就要以極大的聲音叫喊出來。
“!!……唔!”也就是在那一秒,他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
“噓——!!”朗寅釋道。“唔唔……!!”你怎麽在這裏?你這個大色狼!登徒子!浪蕩子!禽獸!墨子幽幾乎用眼神把朗寅釋淩遲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是禽獸,是登徒子。”朗寅釋無奈的安撫道。“我也不是故意的。”
哎喲這都是什麽事,只是出于擔心來看一下,怎麽最後變成偷看人洗澡了。朗寅釋也很頭疼。事實如此,底下再怎麽正人君子都沒人信了。
墨子幽的眼神簡直要殺了他。不是故意的?你還敢故意?人面獸心的家夥!平日裏道貌岸然,就知道趁人之危,趁着自己睡着了占自己便宜!
“好好,我錯了,我知道自己說什麽都不對。”朗寅釋尴尬地賠了個笑臉,在墨子幽看來宛如挑釁一般。
“唔唔。”你放手。墨子幽冷靜了下來,淡定道。她現在還在水裏,被這人捂着嘴,動彈不得。
“我放手,你可不能叫喊,讓他們聽見就說不清了。”朗寅釋讨好的囑咐道。
墨子幽臉上突然浮現一抹嬌美的笑容,點了點頭。
見她配合,朗寅釋松了口氣放了手。下一秒,墨子幽立馬就上前掐住了他的脖子,扭開他的腦袋,出了木桶,飛快的披上了中衣。
“朗!寅!釋!”墨子幽咬牙切齒道,開水閘換了新的熱水,沐浴間的熱氣又蒸騰起來,她的臉頰微紅,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悶的。“我真是小看了你啊!你這個表裏不一,趁人之危的家夥!本宮洗澡你都不放過?你倒說說,潛進來是想幹什麽?本宮倒要看看你怎麽解釋?”
“咳咳。”朗寅釋任她卡着脖子,喘不過氣他自認倒黴,也不方便掙紮。
“我,給你換水……”朗寅釋憋着字句道,一張俊臉漲得通紅。
“換水?換水勞您大駕嗎?王、爺?!你不知道自己是個男人是嗎?”墨子幽聞言更是不信,氣笑道。
“不、是……叫你、叫你沒有……反應……”
“所以?”
“……所以,以為你昏迷了……”
“所以你便自己來視察本宮沐浴?”她倒不是真的有多生氣,只是覺得朗寅釋這人未免太過分,為自己的行為找憋足的借口,也太不要臉了!難道他長期以來的翩翩君子形象,都是假象?
正這麽說着,突然見朗寅釋眼睛發直,氣血上湧,鼻息也有些亂了。墨子幽直覺不妙,一低頭,發現中衣不知道什麽時候開了,只讓白皙雪膩的肌膚也露出了大片。墨子幽“唰”的一下,臉頰紅得似滴血。她拉緊中衣,收了手,低聲怒道。“還不快出去?!”
“咳咳。好。”朗寅釋緩了口氣,眼睛一閉,腳下不停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