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最特殊的朋友
回到房間裏并不能擺脫媽媽的唠叨,媽媽讓弟弟寫作業,但是依然連麥喊的震天響,媽媽門都沒敲就推開了房門。
“快去說說你弟弟,你讓他寫作業,我的話他根本就不聽,快把他游戲給他關了讓他寫作業。”
謹安一下把筆記本合上,有點不耐煩:“說了多少遍了你進來也要敲門,我不管,又不是我生的,我不給他關。”
“他不是你弟弟啊,以後你在外邊被欺負了不指着他你指着誰啊。以後他出息了你是他姐你還能吃虧啊。”
謹安坐起來還在惱怒她不敲門:“我說了我不管,那是他的作業不是我的作業,我不依附于誰,以後他出不出息也與我無關,他當了大官我不死皮賴臉的攀着他,那是她老婆享的福。
你也別以為你能享到多少,現在不是農耕社會,兒子女兒都不會留在身邊守着的。他要是要飯了,你也別指着我會養着他,還有別的事嗎?”
媽媽氣的拿着手點了她好幾下,“你這個閨女我和你說,你這個脾氣,以後你要是在婆家被打死我們都不管,你以後吃屎你都趕不上熱的。”
這套陳詞濫調謹安聽的耳朵都快起繭了,她挑挑眉:“謝謝啊,我以後要是吃上熱乎的屎一定告訴你,出去的時候把門關上謝謝。”
媽媽氣呼呼的轉身摔門而出,然後就聽見弟弟和她的争吵聲。
其實很意外的,謹安并不讨厭弟弟,謹安覺得他到這個家裏來搶走了屬于自己的愛也不是他的本意,就像是謹安到在這個家裏來一樣,她倒是希望父母看見她是女兒而嫌棄的那一刻把她弄死,或者遺棄。
可偏偏父母走的是生都生了能怎麽辦的路線,把自己養到這麽大了,還偏偏把自己生成了細膩敏感的巨蟹座。
你沒有對我不好,卻對別人更好,那還不如不對我好。
謹安帶上耳機繼續畫自己的漫畫,她已經連載了很久了,也沒幾個人看。
她也不急,畢竟自己的技術幾斤幾兩自己也知道,從來沒有系統的學過畫畫,也就是把自己想表達的畫出來就行了也不求多好看。畫的是兩個初中生的故事,一個小姑娘暗戀另一個姑娘卻從來沒說過。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顧夜雪。
“小金子啊啊啊,怎麽辦啊,我還是沒有決定好。”
她往床頭一靠,“怎麽着,別人都是往大城市去,哪有往小縣城跑的,你還真打算跟着他啊。”
那頭糾結的要死,“可是他說他叔叔給他安排好工作了,很想讓我跟着他。”
“哎呦,沒想到還是家族企業,失敬失敬了啊,什麽CEO等着你男朋友去當呢?”
電話那頭早就習慣了她的陰陽怪氣,“你少來了啊,就是普通的工作,一個月四五千吧。”
“那你呢?”
“我,我學的是幼師,随便找個幼兒園差不多吧?”
“你知道十八線小縣城幼師工資是多少嗎?”
“物價也低啊,他的工資夠我們花了。”
今天顧夜雪對自己說的話一句比一句讓謹安震驚,讓她深深的懷疑她的腦子是不是被她男朋友掏出來藏起來了。
“小日子夠理想啊姐妹,錢都給你管了現在就覺得夠花?”
“沒有,現在我們的錢其實都是他拿着呢,你知道我,花錢沒個數,他比較能存錢。”
謹安的臉直接皺成表情包,絕對不僅僅說掏了腦子了,這孩子是不是有什麽把柄落人家手裏啦。“你們以前幹兼職的錢也都在他手裏?”
“嗯啊,要不我早就花光了。”
感覺電話那頭的人說話語氣裏都透着辛福,謹安只能扶着自己的腦袋争取不讓它爆炸。
“大姐,你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別人都是女的拿錢,到你這怎麽還反過來了呢。”
“我相信他。”
“那你們要是分手了怎麽辦?”
“說什麽話呢你這是,要是分手了我覺得他也會把我的錢給我的,再說我覺得,我覺得就是他了,我們會結婚的。”
謹安深呼吸了一下壓住自己的脾氣,一時竟不知道先回怼哪個槽點比較好。
“他到時候要是不給你你怎麽辦。而且你父母同意了嗎你就結婚,看把你能的。”
“我給我媽看照片了,他們沒什麽意見。”
“那你妹呢,對于有這麽醜的一個姐夫也沒意見嗎?”
“完全沒有呢。”
“哎呀完全沒有呢,真好呢。”謹安學着她的語氣冷嘲熱諷到。“可是你才多大啊,人生這麽多的變數,你就這麽确定嗎?”
“我十分确定。”電話那頭的人也認真起來。
“那我能問一下是為什麽嗎,不開玩笑的,認真的回答我。小葉子,我希望你可以真的幸福,我想你好你知道嗎?”
“我知道,我知道小金子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知道你一直說話就是這樣不然我早就生氣了,我也知道你想我好,可是別再勸我分手了好嗎,我很為難,我知道他就是最适合我的人。”
“我還是想聽理由。”
那頭沉默了一會反問道:“謹安,你怎麽也一直不談男朋友啊。”
“我?沒有合适的呗。”
顧夜雪降低了音量,“那我和你說你別告訴別人啊,我剛上大學的時候之前也談過一個,還被騙上了床,現在的這個,他不嫌棄我,我們倆上床的時候,他還是第一次,他什麽都沒說。”
謹安腦子裏已經給她想了十幾個千奇百怪的理由,結果沒想到她的理由能這麽這麽的奇葩。
“你知道他長成那個樣和你上床的時候是處男我一點都不意外好嗎,除了你我真是想不到還有人會願意和他上床。再說姐妹,現在都8102了,你清朝過來的啊。”
“謹安你沒談過男朋友你不懂,以後你談了就知道。”
“謝謝啊,我估計是不會知道了。”謹安皺了皺眉頭,“那你就是決定跟他回老家了?”
“我還沒想好。”
“那我幫你說吧,你其實已經決定了對吧。連自己去了之後幹什麽都想好了。”
“哎呀,行吧,走一步算一步吧。說不定明年就結婚我就當全職太太了。”
謹安抓着自己頭發盡量不讓自己抓狂:“我剛才看了看我們以前的照片,我記得以前的你不是這樣啊。”
“那一起的我什麽樣啊。”
“倔強,可愛,有點傻,但是有自己的想法,不會想着依附于誰。”
“謹安啊,其實堅強挺累的,你比我知道對吧,你還是一個弟弟呢。我不想要強了。”
謹安就是煮熟的鴨子嘴硬,“我還挺喜歡要強的。”
電話那頭的人毫不留情,“是嗎?那以前上學的時候是誰因為覺得媽媽重男輕女成宿成宿和我哭的。”
“那是以前。”謹安說的很平靜。
“那現在呢,你媽媽改了?”
“不是,是我不在乎了。”
顧夜雪頓了一下,“如果你真的放下了,我發自內心的替你開心。”
很神奇的是,她只要一溫柔的說話謹安就能自然而然的放松下來,“謝謝,我剛才說話可能有些過分了。但,但是我沒有惡意的,我只是怕你以後過不好。”
“我都知道,我都知道安安,我會好好生活的。”
“謝謝你……”
“那我已經有麻煩了還是要來和你發牢騷哦。”
“随時歡迎。”
“謹安,你是不是發燒了?”宿舍裏謹安和顧夜雪的床是連着的,謹安沉重的呼吸聲讓顧夜雪很是擔心。
“我沒有……”謹安又拉了拉自己的被子。其實她已經燒的耳朵疼了,感覺自己的左耳裏面在流東西,像是一條千足蟲在裏面爬啊爬。
“晚自習的時候你就不對勁,你不是說你吃藥了嗎?”
“吃了。”謹安把頭埋進被子裏,自己根本就沒有藥,給媽媽打電話的時候媽媽說自己沒空來送藥,讓她借一點先吃着,可是她根本就不會開這個口。
“要不你再吃一點,你的藥是不是不太管用,我還有。”她聽見顧夜雪爬起來開始在床頭的包裏翻來翻去,翻了好一會兒又爬了回來。
“你頭孢過敏嗎?要不先吃包顆粒,消炎的就先別吃了,我去給你倒點水。”
她聽見打開藥的聲音,“你帶杯子了嗎?”
“沒有。”
“那先倒我杯子裏,我沒熱水了,你還有嗎?”
謹安用被子蒙住頭,“我也沒有了,你別弄了,我不用你杯子喝。”
“沒事,我抵抗力特別好,你等等啊,我去借一點。”謹安聽見她又爬到床尾輕輕喊了喊獨床的同學:“王琴,王琴你有熱水嗎?”
已經快睡着的同學不耐煩的指了指床尾的暖瓶,她又爬起來下地跑到床尾倒上一點熱水晃了晃又鑽了回來。
“來,起來喝了它,本來裏面就有點涼的,現在正好。”顧夜雪把被子給她拉了拉,托着她的頭非把她托起來。
上鋪的同學終于受不了了,暴躁地跺了跺床:“有完沒完了,還睡不睡覺了!”
“不好意思啊感冒了,吃藥呢,不好意思。”顧夜雪小聲地道完歉又低頭把頭貼在她的額頭上試了試溫度,“快點喝了,你都要燒傻了,你再不喝我就起來去叫老師送你去醫院了啊。”
謹安沒辦法,只能微微擡頭喝下藥。
顧夜雪看見她喝乖乖喝完藥才躺下來給自己蓋好被子,“我就知道我對你最有辦法。”
藥是喝了,第二天謹安也好受了不少,可是因為來來回回地爬出被窩顧夜雪第二天就變得和謹安一樣重感冒,被媽媽接回了家。回來的時候她還笑嘻嘻的,說多謝大兄弟讓她提前回家休息幾天。
謹安知道她抵抗力其實特別差,要是沒輸液根本好不了。
可是她總是喜歡照顧自己,其實也不只是自己,她就是喜歡照顧人。
所以兩個人認識的十年,在一塊的六年裏,都是看上去瘦小的她都在照顧自己。
可能對她來說只是交了一個關系特別好的小姐妹,但是對自己來說,她卻成了不能缺少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