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她愛我的第十天她不愛他,她利用過他……
第32章她愛我的第十天她不愛他,她利用過他……
溫喬茵并沒有撒謊, 阮沁溪确實是和藍哲玉住在同一棟吊腳樓裏。
只不過,這棟吊腳樓很大,住的不僅有阮沁溪和藍哲玉, 還有整個設計團隊。
阮沁溪從溫喬茵那回來後, 神色一直有些惘惘的,藍哲玉看了出來,便将她叫到自己房間的露臺上, 給她看設計的初稿。
這次“木南鄉”的民族風高定彩妝禮盒,融合了少數民族的文化,各式花紋寓意豐富, 是天然無雕飾的美, 就連搭配的美妝刷都設計成為銀飾藝術品。
美和藝術向來都能讓人愉悅, 阮沁溪一看這初稿, 剛才因為被溫笠歸忽視而造成的郁悶,頓時便被風吹散了大半,她忍不住驚呼出聲:“太美了!難怪江湖傳言——沒有人能一直進步, 除了藍哲玉。”
藍哲玉看着坐在自己身邊的阮沁溪, 瑩白月色下,她那雙烏黑瞳眸裏, 閃爍着真誠的贊美。
藍哲玉之前一直有些抑郁不得志, 但是阮沁溪給了他全部的信任,并帶着他, 和“木南鄉”一起, 一舉成名。
而之後,阮沁溪不忘初心,始終真誠地欣賞他。所以每次跟阮沁溪在一起,藍哲玉都能感覺到一種由衷的快樂。
“他們這個地區有個傳說, 在太陽即将升起的時候,未婚男女站在山頂花樹下對視着,便能得到山神的祝福,白頭偕老,恩愛長久。這次的設計,我總覺得還差一點什麽,所以打算明天去那裏采風,看能不能獲得靈感,你和我一起嗎?”
藍哲玉的聲音雖然平淡,但內心卻如潮水,起伏不定。
他是君子,從不奪人所愛。所以即使對阮沁溪有好感,但因為有了溫笠歸,所以從沒有表現出來。
而這段時間,藍哲玉細細觀察,發現阮沁溪和溫笠歸雖然沒有對外公布,可實際上,兩人已經有半年沒有接觸過。
很顯然,他們已經分手了。
既然如此,藍哲玉便決定要給自己一個機會。
阮沁溪聽見這提議之後,擡頭看向藍哲玉,只見他秀逸溫雅,氣質如同山間翠竹,唇微抿,顯然等待着她的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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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沁溪開口,正要說什麽,誰知就在這時,露臺下的院壩裏,忽然傳來一道散漫而低沉的嗓音。
“阮沁溪。”
阮沁溪轉頭,看見院壩中站着一個人,溫潤月光下,身形颀長,如蘭芝玉樹,矜貴清冷,眼眸幽深。
是溫笠歸。
阮沁溪倏然站起身來,朝着門外奔去,三兩步,就跑出了吊腳樓,來到院壩中,和他一起站在月光裏。
“你找我,有什麽事嗎?”阮沁溪盡量壓抑着聲音,但是心中激動不已。
溫笠歸終于肯跟自己說話了嗎?
溫笠歸擡起淡薄眼睑,正好看見了她身後吊腳樓露臺上的藍哲玉。
溫笠歸對藍哲玉印象很深。
可以說,“木南鄉”的成功,有一部分,也是得益于藍哲玉的古風美學包裝設計,他藝術造詣頗深,堪稱大師級人物。
近來,藍哲玉也跟着“木南鄉”的熱度,經常出現在大衆面前。藍哲玉清瘦文氣,淡雅若竹,從骨子裏透出一種藝術家的不俗。
他很少出席活動,但是每次一出席,他的照片下便有一大群女人在那“嗷嗷嗷”地叫着老公。可想而知,他這種款的外貌對女人還是挺有殺傷力的。
溫笠歸知道,阮沁溪對藍哲玉的才華向來非常推崇。那次在車上,阮沁溪看見了藍哲玉發來的設計稿,眼裏頓時放着光,一直誇他是天底下最完美的男人,還接連說了好幾個愛他。
溫笠歸其實清楚,自己和阮沁溪之間已經結束了,她和誰交往,都與他無關。可是在聽見溫喬茵說,阮沁溪和藍哲玉住在一起時,他的身體,先于他的思維,出現在了這裏。
然後,他就看見,阮沁溪與藍哲玉坐在露臺的木桌邊,兩人靠得很近,正聚精會神地看着電腦。
夜風驟起,将他們的對話吹入了溫笠歸的耳內。
都是男人,他很清楚,藍哲玉是在跟阮沁溪提出約會。
溫笠歸聽見了自己心裏的聲音——【你和她已經分手了,你沒有資格去幹涉,轉身,走回去。】
但是下一秒,溫笠歸聽見了自己開口,他叫了她:“阮沁溪。”
他打斷了阮沁溪與藍哲玉的對話。
而在聽見他的召喚之後,阮沁溪快速跑了過來,她站在他面前,不施脂粉,輪廓秀美,眼眸閃動,竭力作出乖巧模樣。
像是只,惹惱了鏟屎官,心中惴惴不安的小貓。
她問他,來找自己,究竟有什麽事。
其實,溫笠歸也不知道自己來找她,是要說什麽。他向來思慮周密,可是從她出現在自己生命中的那刻起,他就變得不像自己了。
月光下,阮沁溪眼眸明亮,仿佛整片天空的星辰,都落入了她的眼裏。
看着那些繁星,溫笠歸忽然開口問道:“明天早上,你要跟他去嗎?”
阮沁溪愣了下,随後反應過來,溫笠歸剛才聽見了她和藍哲玉的談話。
溫笠歸為什麽要問她這個問題?他為什麽要在乎這個問題?他是在乎她嗎?
衆多的疑問争先恐後地湧上了阮沁溪的心頭,不斷地冒着泡泡,那些泡泡折射出了希冀的光。
阮沁溪鼓起勇氣問道:“我想和你去,你……願意去嗎?”
溫笠歸在來的路上,吃了大明山區的一種特産,叫糍粑,是糯米制作的,特別粘牙。他當時是用手握着的,吃完後,手指上仍舊粘着糯米,撕扯不斷。
他和阮沁溪之間,也是這樣的感覺。
雖然是一刀下去,雙方已經切割完畢,然而只有他知道,那種粘稠的情感,仍舊存在着。
最終,他答應了:“好。”
他們約定了早上七點在那花樹下見面,剛好可以看見日出。
溫笠歸并沒有想到複合那麽深層的事,他只是不想要看見阮沁溪和藍哲玉站在那棵樹下。他只是覺得,他們應該好好聊聊。
阮沁溪也并沒有想到複合這件事,她只是非常開心,畢竟溫笠歸總算跟她說話了。
約定好時間之後,溫笠歸便再度返回了溫喬茵那邊。而阮沁溪則微笑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在床上躺了十來分鐘之後,她忽然想起,
自己剛剛還沒有回複藍哲玉,就不告而別,簡直太失禮。
阮沁溪忙去到藍哲玉的房間,正斟酌着語句,想要告訴他,說自己明天沒辦法陪他,但藍哲玉卻在她開口之前,釋然地笑了:“我明白,你明天去忙自己的事吧。”
藍哲玉剛才看見,在溫笠歸出現的那一刻,阮沁溪的雙目發出了亮光,他從沒見過她這麽快樂過。
也就是在那一刻,藍哲玉知道了,阮沁溪一直都沒有忘記溫笠歸。
既然如此,他沒有必要介入他們之間。
在得到了藍哲玉的理解之後,阮沁溪再度返回了自己房間,快速睡下,但也許是因為太過興奮,她直到下半夜才睡着。
因為失眠,隔天早上阮沁溪六點半才醒來。害怕溫笠歸久等,阮沁溪簡單進行了一下梳洗,拿着手機,便往山上沖去。
阮沁溪睡覺時,手機一向開着震動。跑上山的一路上,手機都在嗡嗡作響,但她也來不及查看。直到跑到山頂,阮沁溪遠遠看見那棵花樹下并沒有人,知道自己沒有遲到,這才放下心來。
此時,她邊朝着那棵花樹走去,邊查看着手機。
這才發現,很多人給她發來了信息,打來了電話。
簡單地說,就是歐梅倫偷走了他們的配方,并且搶先一步,推出了新産品,宣稱配方當中加入中草藥,主打護膚美妝。
“木南鄉”研發産品本就花費了大量資金,如今被歐梅倫搶先一步推出,銷量必定會遠不如預期,嚴重情況下,甚至會造成資金鏈斷裂,再次陷入危機之中。
幾個股東也是今天清晨便知道了這事,紛紛打來了電話。其中陳伯最為焦急,接連打了七八個。
阮沁溪正準備回撥過去,但陳伯心急如焚,此時直接彈了個視頻過來,阮沁溪只得接起。
手機屏幕頓時被陳伯那張苦得能擰出汁的臉給占滿:“沁溪啊,你總算是接電話了,可急死我了。你剛看見消息了吧?這配方居然丢了,絕對是有內賊!完了完了,這下可怎麽辦啊?!”
阮沁溪害怕陳伯急出個什麽好歹來,便安慰道:“陳伯你放心好了,我會想出辦法的。”
畢竟阮沁溪這段時間的表現是可圈可點,陳伯聽她這麽一說,暫時放下心來。此時,他忽然想到什麽,眼神一亮,道:“對了,我聽說,溫先生也到大明山區去了?你的辦法是不是就是他啊?你是不是想,像以前那樣,多拍幾張你們在一起的照片,發在網上,這樣大家都會關注你們,也會順便關注我們木南鄉。現在是推新品階段,誰的熱度大,誰就占了先機……”
陳伯口中的“像以前那樣”,就是指阮沁溪曾經假扮出溫笠歸喜歡的各種模樣,故意在衆人面前接近他,讓衆人誤會他是自己的靠山。
這種事,以前阮沁溪做起來,是游刃有餘,可是如今聽陳伯這麽一說,忽然覺得有些刺耳。
于是,阮沁溪立即制止了陳伯:“陳伯,你放心好了,我知道該怎麽做,我已經在按計劃實行了,你安心等待就是。”
把陳伯安慰好之後,阮沁溪挂上了視頻,随後走到花樹下等待着。
花樹很美,樹頂開滿粉紅的花朵,遠遠望去,仿佛粉色棉雲。清晨的風一吹,那些花瓣簌簌落下,美得如同仙境。
而就在花瓣飄落之時,阮沁溪看見了朝着自己走來的溫笠歸。
阮沁溪忽然覺得喉嚨發幹。
雖然她并沒有溫笠歸喜歡的樣子,但是她會努力地,讓他喜歡上自己。
所以,他們可不可以,重新開始?
就在阮沁溪準備開口詢問時,她忽然看見,溫笠歸的身後,還跟着一個人,是他這次出行帶的生活助理。
溫笠歸來到了花樹下,和阮沁溪并肩站着,他面容清隽,輪廓俊逸,可是一雙眼眸,漆黑冰冷,沒有任何溫度:“我助理會幫我們拍照片,随後發網上,我們也很久沒有營業了。再這麽下去,對‘木南鄉’和近杉資本都有影響。”
阮沁溪覺得思緒像落花一般亂,她低聲問道:“你昨晚答應過來,就是為了拍攝照片發網上嗎?”
溫笠歸沒說話,但是他的眼神裏,寫着清冷的一句話——“不然呢?”
阮沁溪本想沖口而出,問“你怎麽能這樣?”,但話到嘴邊,她便洩了氣,咽了下去。
誰都有資格說這樣的話,唯獨她沒有資格。
因為她曾經,就這樣利用過溫笠歸。
溫笠歸的聲音裏,染着一股淡淡的冷意:“近杉資本也投了木南鄉,從利益角度而言,我希望你們好好發展。如果你們遇到了困難,我可以随時和你營業,幫你們制造熱點。”
阮沁溪點點頭,覺得心髒有些疼。
是一種諷刺的疼,風水輪流轉,現在輪到溫笠歸故意和自己營業了。
面對着生活助理的鏡頭,阮沁溪退後一步:“不好意思,我要趕回南城,處理突發事件了。”
說完之後,阮沁溪沒有再看溫笠歸,她快步往山下走去。
而溫笠歸站在山頂,看着她的身影,眸色明明滅滅,晦暗不定。
今天早上,他六點就等在這裏了,他一直在考慮自己應該跟阮沁溪說什麽。
或者什麽都不說,他只是想見到她。
然後,在臨近七點時,他看見阮沁溪跑了上來。
溫笠歸下意識地躲在了旁邊,他不想讓阮沁溪知道,自己再次等了她一小時,他不想讓她看出自己的焦急,他想要保持僅有的驕傲。
再然後,溫笠歸就聽見了陳伯對阮沁溪說的話,一顆心就這麽慢慢涼了下去。
其實,這只是陳伯的猜測,也許并不是阮沁溪的想法,可是溫笠歸卻覺得,這些話,就是刺。
她不愛他,她利用過他,這根刺就永遠存在。
随後,他給自己的生活助理發去了信息,讓他盡快上來一趟。也不算是諷刺阮沁溪,反正木南鄉這次,也可以靠他們的照片,暫時沖一下熱度。
只是,阮沁溪拒絕了。
溫笠歸就這麽站在山頂的花樹下,久久沒有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