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新舊皇帝對對碰(二十)
陸迦奇怪地看着他:“和談不過兩三日就結束了,你不回洛都大周朝政誰管?”
“我才和你待了一日。”秦非恕趁機伸手握住自己剛才看了半晌的陸迦的手指,“你又要睡完攆人?”
陸迦:“我與你一起回去。”
“至少也讓我多……嗯?”秦非恕吃驚,“你也回洛都?”
“文和阗我要親自去問。”
自從文和阗從背景板炮灰變成能不被陸迦的催眠影響的反派角色,陸迦心裏就對文和阗在原著中的作用産生了懷疑。
原著的劇情僅僅只是劇情,真正有了文冰酒的記憶,陸迦才發現很多後來文冰酒做下的事情,按理說是他根本做不到的。
比如蠻族破關,原著裏暗示過文冰酒向蠻族大軍投降獻上了地圖,才讓蠻族大軍闖入中原後橫沖直撞,避開大周軍的主力,毀了無數郡縣良田,令大周疲于奔命。
但文冰酒哪來的途徑和蠻族接觸?
實際上系統裏的劇情到底是否完整,陸迦也存了一絲懷疑。
系統頓時不太高興:
【總系統給我們的自然是完整的劇情。】
陸迦冷笑:“那可未必,你們的防火牆這麽脆弱,要是總系統把有價值的信息都放你們這裏,不是白送弱點給敵人?”
【……總系統的敵人,你還是頭一個。】
而且系統依然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麽在上一個世界他莫名其妙就陷入了昏睡,一睡就是一千年——一千年以後的陸迦已經變成了它掌控不了的魔王,甚至反向破解了它!
怎麽做到的,誰幫陸迦做到的?既然能破解它,為什麽沒有徹底毀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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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陸迦不會為它解惑,系統只能想辦法旁敲側擊地打探。
陸迦不再跟系統廢話,轉頭對秦非恕道:“等和談結束,我們和使團一起回去。”
秦非恕搖搖頭,嚴肅地道:“事情緊急,我們不必和他們一道,先回去就好。以你我的實力,也不擔心安全問題。”
陸迦一眼識破了秦非恕的打算,嗤笑一聲,卻沒有反對:“也好。”
……
文和阗摟着一個別致的女子,醉醺醺地向後院走,路上看到正在修剪枯敗榮花的侍女姿色還不錯,一把也攬在懷裏亂摸。
那侍女吓了一跳,聞着文和阗身上刺鼻的酒臭卻不敢反抗,只能順從地被文和阗拉走,将手中的花枝丢在地上。
文和阗打了個酒嗝,踉踉跄跄拐過彎兒,淫笑道:“今兒個爺又得了幾個新玩意兒,保證讓你們爽死,哈哈!”
被他摟着的兩個女子同時面色一白,強顏歡笑:“多謝爺賞賜。”
文和阗推開門,濃烈的黑暗襲來,懷裏的兩個女子驟然軟軟地倒了下去。
他揉了揉眼睛,罵了一句掌燈的下人,剛想轉頭叫人來點燈,房間內忽然亮了起來。
文和阗呆愣愣地看着幹幹淨淨的房間。
字面意義上的幹淨。床鋪、櫃子、古玩,所有的東西都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只有地上散着一灘宛如什麽東西燃燒的灰燼。
灰燼中站着個身披純黑大氅,墨色長發随意束在腦後,連同漆黑的雙眸,将膚色襯托得瑩潤如玉,只站在那裏,便如同一尊散發着邪念的玉像,詭異而美麗。
文和阗看到他宛如見了鬼,雙瞳收縮,酒意醒了大半,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跑。
“啪!”
兩扇門自動關閉得嚴嚴實實。
陸迦微笑道:“前太子殿下,咱們兄弟不該好好敘敘舊?”
文和阗後背靠在門上,驚恐地看着陸迦,定了定神:“文、文冰酒,你找我幹什麽?不、不對,你怎麽來洛都了,不怕我向秦非恕舉報?”
陸迦挑起一邊眉:“如果你能活着離開的話。”
文和阗臉色瞬間一白,雙腿顫抖:“我、我可沒有得罪你啊……”
“你不是要舉報我?”
“我瞎說的。”文和阗強笑道,“咱們兄弟才是一家人,秦非恕算什麽?”
點亮的宮燈忽然被放下:“朕算什麽呢?”
文和阗這才發現房間內的光明來源于一盞榮花宮燈,而剛才提着宮燈、身形隐藏在黑暗中的竟然是秦非恕。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
陸迦道:“怎麽,看到秦非恕還活着很驚訝?”
“三、三弟你說什麽……”
“我們出現在這裏,不是來跟你廢話的。”陸迦踢了踢地上的灰燼,“燒掉你的破玩意之前,我看了一些信件。”
他擡起頭,雙眸中隐約有漆黑的火焰跳動,“你和蠻族什麽時候勾結上的?”
“蠻族?你說什——”
他的話戛然而止。
一柄鋒銳的鋼刀抵在他的喉間,另一頭握在秦非恕手裏。
秦非恕淡淡地道:“朕不想聽廢話,多說一個字,朕就砍了你。”
秦非恕口吻不重,卻帶着一股随意的篤定,讓人沒來由就相信秦非恕說到一定能做到。
文和阗臉上的惶恐漸漸凝固,撐在門上的手臂慢慢放下來。
他張了張嘴,忽然“呵呵”笑了起來。
“勾結?他們也配?他們只是我拿回屬于我的東西的狗。”
陸迦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文和阗扯掉了僞裝的面具,露出充滿惡意的冷笑:“文冰酒,你這種不敬祖宗的廢物,怕是根本不能理解文氏大榮的榮耀吧?我榮朝子孫乃命定天子,自太.祖平定中原一統天下,子孫千秋萬代延綿不絕,怎能被這種跳梁小醜竊取國運?”
他指着秦非恕,忽然向陸迦吐了一口唾沫,“你不想着怎麽恢複榮朝,反而甘心雌伏秦非恕身下做男寵,枉為文氏子弟!”
陸迦輕微側頭,袖口掩住口鼻,厭惡地道:“文氏待我如何,我便待文氏如何。你過去如何欺淩我難道都忘了?”
“呸!你這雜種也配!”文和阗猙獰地道,“我文和阗才是天命之人!既然你們這群叛徒都對秦非恕俯首稱臣,那你們也不配做我文氏的臣民,我自然要換一條狗!”
“把蠻族當狗?”陸迦略微譏諷,“你也不怕被反噬。”
“蠻族都是一群沒腦子的蠻夷,論心機權術,如何比得過我?換條狗罷了,還能咬到主人?”
陸迦看着文和阗自大的模樣,嗤笑一聲。
看文和阗的樣子,想必即便知道蠻族入侵中原之後會屠城燒殺,大約也不會在乎。
不,說不定這還是他和蠻族交易的條件呢。
陸迦收起臉上的表情:“你給蠻族什麽了?”
事到如今,文和阗不再掩飾:“地圖和守關将領的情報已經送走了,你們若識相,我還能饒你們……”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團墨染的火焰便從陸迦手裏跳出來,落入他的眉心。
文和阗雙眼一直。
他的身體周圍驟然燃起悄無聲息的黑火,轉瞬将他燒成了灰燼。
所有的野心、算計和愚蠢,就這麽輕飄飄地化為了虛無。
陸迦拍拍手,如同捏死一只螞蟻:“早點說,浪費我時間。”
就在文和阗徹底燒盡的一瞬,一股無形的波動瞬間掠過了陸迦的身體,好像從溫暖的房間走到冰天雪地的室外,被夾着冰屑的寒風吹得刺骨的感覺。
陸迦過去曾經體驗過一次。
這就是小世界劇情被大幅度修改時世界的“違和感”。
文岫煙和秦非恕之間的感情被他攪黃時沒有這種感覺,偏偏文和阗死了,世界出現了錯差。
果然劇情的“釘點”就在蠻族入侵。
“剛才是什麽?”
陸迦擡起頭,看到一臉震驚的秦非恕。
“你能感覺到?”
“嗯,那種很奇怪的感覺。”秦非恕不知道怎麽描述,“是什麽?”
陸迦大概解釋了一下世界違和感的來源和釘點的關系。
秦非恕若有所思:“所以你已經找到釘點了?”
“劇情是找到了,地點還沒。”陸迦道,“從北峪關打到洛都,中間每一個地方都有可能是釘點。要找準位置才能解決。”
好在剛才世界違和感發生的瞬間,陸迦已經大致确定了釘點位置的方向。
他轉頭對秦非恕道:“我得去西北一趟。”
秦非恕毫不猶豫地道:“我與你同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