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仙君獸奴對對碰(八)

魔域戰場上。

幾個修士禦劍飛行, 按照慣例打掃戰場,看到有還沒斷氣的魔族就出手補一劍。

只是這一次他們似乎很輕松。

從修仙界的營地開始,一道巨大的鴻溝筆直綿延千裏, 直接突入魔域土地。

鴻溝之下壓根不需要看, 完全不會有任何活物;而在鴻溝旁邊,一排排嫩綠的竹筍冒出尖尖,散發着盎然的生機,驅散了土地中萦繞的魔氣。

修士們敬畏地看着這片奇景, 言談之間頗為感嘆:

“司真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誰能想到他竟然不聲不響突破到了元神真人呢?”

“倒也沒說他已經突破元神了……”

“不是元神真人哪有這麽強的法術!我依稀記得十幾年前司真人就是雲鶴宗天分最高的弟子,只是後來向隕天異軍突起,将司真人的名聲壓了下去。”

說到這裏, 那修士有些恨恨, “向隕天在搞什麽, 手裏那麽多天材地寶不拿出來用, 害得宗門弟子戰死這麽多!我兩個好徒弟都死了!”

旁邊一人趕緊“噓”了一聲:“司真人還是向隕天的道侶呢, 你說話小心些。”

開頭說話的修士閉了嘴, 還是咕哝了一句:“看向隕天過去在魔域這邊勾三搭四, 着實看不出他還有道侶。”

“誰不說呢, 司真人又好看又強大,我若有這等道侶, 便是天天端洗腳水也樂意。”

“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你這模樣,連司真人身邊的獸奴都比不過!”

剛才說笑的修士忽然哆嗦了一下:“你們有沒有覺得有點冷?”

“你別說, 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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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目光一凝, 忽然驚駭地道:“魔域來攻擊了!”

遠處天際線, 一道黑褐色的浪線撲了過來。

血浪很快逼近, 腥臭之氣清晰可聞。

就在修士們被血海散發出來的魔君威勢震懾不能動彈的時候, 一道劍光自修仙者營地裏飛出, 白虹貫日一般一閃而逝,将血浪徹底劈碎!

修士們瞬間松了口氣:還好有司真人在!

陸迦清冷的聲音半空響起:“血魔君,你找死?”

血浪被劈碎之後在半空凝成一個人形,面容模糊不清,手裏各提着一個人,陰森冷笑:“司白墨,你就不怕剛才一劍殺了你師父和道侶?”

“我自然有分寸。”

血魔君“嘿嘿”一笑:“恐怕不是有分寸,是你早就想把他們一起殺了吧?”

下面的修士們一怔,感覺自己要聽什麽了不得的隐秘,精明的已經開始考慮趕緊溜走,免得一會打起來被波及甚至滅口。

向隕天在血魔君手裏,似乎猜到血魔君要幹什麽,拼命掙紮了起來。

血魔君已經繼續說了下去:“畢竟自個兒道侶和師父茍且偷情,說出去既不好聽、也不好讨公道。”

血魔君說話時特意用法術擴大了範圍,數千裏範圍內所有修士都聽得一清二楚。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向隕天和師父玄風有染?!

師徒逆倫之事暫且不提,向隕天可是有正兒八經道侶的!

這麽一想,修士們恍然發覺,他們好像從未見過司白墨和向隕天一同出現,反倒是上次向隕天帶着師父玄風來魔域戰場時,兩個人膩歪得緊,若非早知是師徒,還以為他們是戀奸情熱的一對兒。

向隕天瞳孔驟然收縮,看着對面的司白墨,大聲喊道:“白墨,你聽我解釋!他在騙你!”

陸迦的聲音再度傳來:“一面之詞,如何作證?”

血魔君再度冷笑:“不如聽聽你的好師父的話?魔域有種搜魂術,可令道行低的人清晰吐露真言,你想必應該知曉。”

陸迦聲音冷了些:“不許傷我師父。”

“玄風連丹境都未到,本座施展的搜魂術豈會傷到他?”

血魔君在玄風後頸傷輕輕一拍。

玄風眼神瞬間呆滞,張嘴道:“隕天明明先與我歡好,卻又向我祈求将白墨許配給他,我才應該是隕天的道侶。”

所有人再次大吃一驚。

之後玄風将和向隕天之間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比凡人流傳的任何一篇鄉坊說書都要狗血離奇。

末了玄風哀怨地看着向隕天:“隕天,我不在意你的道侶是誰、也不在意你究竟有多少相好、更不在意為你做出什麽犧牲,只要你能讓我陪在你身邊,便是死了我也願意。”

如此深情的告白,卻讓人惡心得想吐。

向隕天道貌岸然,沒想到內裏竟然如此肮髒龌龊!

各大宗門的長老在玄風講述的故事中聽到了自家弟子的名字,全都臉色鐵青:這下面子都丢盡了!

那些被提到的弟子有在現場的,也面色赤紅羞愧難當。

他們也不知道以前怎麽就鬼迷心竅了呢?

血魔君嘲弄地笑了起來:“這就是你們修仙界名滿天下的未來之光?太可笑了。司白墨,這等道侶和師父,我幫你殺了吧?”

向隕天掙紮不開血魔君的鉗制,面若死灰,只能寄希望于他苦苦追求的道侶能夠心軟。

早知道司白墨能夠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裏突破到元神,他何必費盡心思地到處“播種”?

過去司白墨對他百依百順,這次說不定、說不定……

陸迦的聲音再次響起:“血魔君,你在這裏說這些,目的不是想殺人,只是想獨占隕天,好與他生生世世。”

血魔君一點都不覺得羞恥:“那是自然,本座看中的人,只能有我一個。向隕天,你勾引我的時候,就該想到如今。”

血水宛如情人的手,在向隕天臉上輕輕撫摸,将向隕天的臉腐蝕出一個血窟窿,随後很快将他重新治好。

這一幕讓所有修士都覺得腦袋不夠用了。

向隕天……連魔域的人都要勾搭?

陸迦沉默了好久,忽然道:“這道侶不要也罷,只是師父于我有養育之恩,你若敢動他一根汗毛……”

“唰!”

白光驚鴻一現。

血魔君整個身體驟然化作兩半。

“……這便是下場。”

分成兩半的血水很快重新凝聚起來,氣勢卻已經大不如前。

血魔君虛弱的聲音帶了些恨意:“好、司白墨,很好!”

他今日目的已經達成,當即毫不猶豫地化作血水遁走。

向隕天自然要帶走的,但是玄風……

血魔君在修仙者陣營那邊掃了一圈,微微眯眼。

他來之前本打算随意殺掉玄風,但剛才吃了司白墨一劍,讓他察覺到有些古怪,于是順手把玄風也一起帶回了魔域。

司白墨的“留下師父”和劍光跟在他屁股後面追了幾千裏地,總算千鈞一發躲開了氣機牽引。

向隕天雙目無神地癱在地上。

血魔君扯掉僞裝的面具,冷笑一聲:“怎麽,和道侶決裂,心痛了?”

向隕天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慢慢擡起頭:“不,白墨他只是一時生氣,只要我好好道歉,他一定能原諒我……只要我道歉,發誓以後對他一心一意……”

血魔君血色眼眸中閃過強烈的殺意,一把将向隕天提起來,冷冰冰地點透現在的事實,語調殘忍而溫柔:“你清醒一點,司白墨剛才配合我演完這場戲,就是已經對你徹底斷絕情意,将你舍棄的意思。你以後的全部人生都只能有我一個人了,懂嗎,向隕天?”

向隕天面若死灰。

血魔君看出向隕天眼眸中的不甘,忽然輕笑一聲,諷刺道:“司白墨是不是很久沒有讓你碰過了?你大概不知道,對你清冷矜持的司白墨,私底下和他那個獸奴不知道玩得多花。”

向隕天猛然擡頭,脫口而出:“不可能,白墨怎麽會看上那種低賤的玩意兒?”

“我親眼見他們在魔域同行親密無間,豈會騙你?那獸奴模樣兒倒是不錯,說不定司真人就喜歡這樣的呢。”血魔君嘲諷完,自己反而陷入了沉思,“那獸奴的異色瞳倒是有些熟悉……”

……

陸迦為退星斟了一杯酒,笑眯眯地道:“全都清幹淨了?”

退星點點頭。

将向隕天所有後宮找到、然後用玄冰之氣蕩滌向隕天留在他們軀體神魂中的雜質,這活着實不算輕松。

除了陸迦,也只有退星的玄冰氣能做到。

退星目光灼灼地看着陸迦,委婉地暗示:“我昨日成年了。”

陸迦輕輕挑眉,伸開手:“過來我檢查一下。”

退星依言湊過來,讓陸迦手指點在他的眉心。

陸迦靈力在退星體內繞了一圈,收回手指:“嗯,應該成年了。”

退星的根骨已經凝實,和過去确實不一樣。

退星眼前一亮。

陸迦将他推到一邊:“先喝酒。”

退星老老實實地坐回去。

陸迦看着退星今晚如此聽話的模樣,故意道:“看着現在的你,倒讓我想起從前,給你治傷你都要咬我。”

退星臉色微赧:“我忘記了。”

陸迦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巧的法器,放在桌上。

退星目光凝聚在它上面。

“之前答應你,為我做事十年,就還你自由。”陸迦仰頭灌了一口酒,随意地揮揮手,“如今提前給你。”

退星臉上血色盡數退去,盯着那個控制法器看了好一會。

曾經他心心念念的東西,如今卻避之如洪水猛獸。

退星捏緊拳頭,低聲沙啞道:“你不要我了嗎?”

陸迦歪頭看他:“難道你想一直當我的獸奴?”

退星擡起頭,異色雙瞳中目光宛若實質,慢慢站起身:“不行嗎?”

陸迦仰頭看着退星。

成年之後退星的身高已接近兩米,頭上的雙角還要更高一截,讓他站起來的時候頗有居高臨下的氣場。

這一瞬間,陸迦仿佛看到了秦非恕和周沛海的影子。

他忽然勾唇一笑:“那你可要想清楚,是我的東西,就永遠都是我的,将來你想離開,就只能死。”

退星的獸爪按在那只控制法器上,将法器拿起來,遞到陸迦手上,聲音篤定:“那就死。”

随後他忽然一笑,露出兩只虎牙,“但我一定會活得長長久久。”

陸迦看着他,跟着笑了起來。

他對退星勾勾手指。

退星眼眸亮得發光,将陸迦壓在塌上。

一開始動作還有些小心翼翼,待後面獸性壓過了理性,只有燭火被兩人動作間蕩起的微風吹得明明滅滅,一夜未熄。

……

一道暗紅的劍光自天際遙遙飛來,向着陸迦居住的草廬直直落下。

陸迦驀然睜開眼睛。

還沒等他反應,退星便坐起身:“我來。”

退星手中凝出一道寒冰之氣,從窗口飛出,狠狠地撞在那道劍光上。

劍光四散,每一道都化作一朵磷火,鋪天蓋地地散落開來。

有幾朵磷火沾在草廬上,瞬間将草廬燒成了一片灰。

陸迦還處于事後的慵懶疲憊中,靈識不察,竟然沒攔下。

他輕輕眯了眯眼。

這磷火中似乎融合了三大魔君的法術。

一個長老劍光遁過來:“司真人,大事不好——”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震驚地看着陸迦和退星躺在一張床榻上。

退星伸手招來道袍,将陸迦身體包住,警告地瞪了那長老一眼。

“司真人,魔域攻擊又來了!”

更多人向這邊彙聚過來。

陸迦伸手抓過一朵磷火,感應了一下裏面的氣息,臉上泛起一絲冷笑:“他們是真的找死。”

三大魔君透過磷火傳達了一條消息:

他們已經知曉司白墨就是重焰魔君,若司白墨還想繼續做修仙界的風雲人物,就老老實實讓出魔域的地盤,最好還能将完美掩飾魔族氣息的方法告訴他們。

否則他們自然有辦法讓司白墨徹底暴露。

陸迦臉上閃過一絲譏笑。

三大魔君想得還挺美。

他擡眸看了眼退星:“修仙界待膩了嗎?”

退星回頭看了他一眼,立刻明白他的打算,有些無奈:“我個人不是很喜歡魔域,不過聽你的。”

陸迦滿意地點點頭:“放心,魔域以後也不是魔域了。”

他披上道袍站起身,忽然伸出手淩空一握。

一點漆黑火焰在他指尖綻放,随後猛然騰空,化作萬千靜谧而危險的墨色蝴蝶,彙聚成蝴蝶海,向周圍迅速四散飛去。

每一只蝴蝶都撞上一朵磷火,随後彼此湮滅消失不見。

幾個眨眼的功夫,三大魔君合力來的攻擊便消失無蹤。

修仙界的修士們呆愣愣地看着這一切,腳下踩着的飛劍差點掉在地上。

司真人有能力解決魔君的攻擊倒不是特別令人意外,關鍵是解決的手法……

漆黑火焰化蝴蝶,這不是重焰魔君的招牌法術?!

所以……司真人,等于重焰魔君?!

一連串的反轉讓他們的思維完全陷入了凝滞。

陸迦站起身,看着那些修士們各異的眼神,忽然輕笑了一聲,拍拍退星的肩膀:“變個身。”

退星周圍冰氣缭繞,眨眼間變作腳踏大地、頭頂青天的雙角巨狼,仰天長嘯的氣流直接驅散了所有的雲層。

這下沒有任何疑問。

“極光魔獸!重焰魔君!”

修士們感覺天都要塌了。

陸迦唇角一勾,手指繞了繞,黑焰忽然凝成一只巨大的黑手,向着一旁的山巒狠狠地拍了下去。

一道劍光從拍碎的山巒中飛出,露出白鴻有些狼狽的身影。

黑焰巨手一把捏住了白鴻。

白鴻面露驚駭,大聲呵道:“司白墨,你想成為修仙界的敵人嗎?”

陸迦面上浮現一層淺淺的譏笑,黑焰忽然滲透進白鴻的軀體,循着白鴻這具身外化身和本體的聯系,直接找到了血魔君,然後強行将血魔君的魂魄拉了過來。

白鴻面色一變,還沒來得及反應,整個人忽然化作一道血色的人影,掙開陸迦的鉗制,周身萦繞腥臭的血氣,恨恨地望着陸迦,咬牙切齒:“好,很好!”

想不到陸迦竟然有這種能力,能将他本尊拉過來!

本想在這裏讓陸迦衆叛親離,被修仙界合力狙殺,如今看來怕是不行了!

血魔君迅速想清楚,口中發出一聲尖嘯,化作血光轉瞬遁走。

下面的修士都已經震驚到麻木。

正道之光的司白墨是重焰魔君,白鷺宗的少主是血魔君,他們修仙界原來已經被魔域滲透得這麽厲害了?還有什麽是真的、還有什麽可以相信?

陸迦不再理會下面的修士,只拍拍身下巨獸的角:“去魔域。”

等陸迦離開,修士們才回過神,油然而生一股強烈的後怕。

他們憤怒地着雲鶴宗和白鷺宗理論,雲鶴宗的人依然魂不守舍,白鷺宗的長老卻已經無聲無息地倒地身亡,一檢查,全身已經一滴血都沒了。

修士們內心直呼不好,連忙靈書傳訊要白鷺宗附近的修士去查——果然!白鷺宗內和白鴻交往甚密的人都在同一時間暴斃,同樣全身鮮血幹涸,就連白鴻的父親、當代白鷺宗的宗主都不例外!

白鷺宗的元神真人沒有發現嗎?

白鷺宗長老敲開宗內元神真人的閉關洞穴,眼前頓時一黑:眼前哪有什麽元神真人?只有一具死了不知多少年的枯骨!

得到這個消息的雲鶴宗上下內心異常慶幸。

白鷺宗這一下,恐怕會從頂流宗門直接衰落成三流門派。想也是,血魔君費盡心思混入白鷺宗,總不會什麽都沒撈到就走。

再看看司白墨……

雲鶴宗幾乎沒出現什麽損失,掌門和雲袖真人靈識溝通過,确認雲袖真人沒有任何問題——不太好向外說的一點是,雲袖真人提到他突破煉虛境界的契機似乎是重焰魔君特意相贈。

這就讓雲鶴宗對陸迦的感情變得十分複雜。

既不好依然将陸迦當作雲鶴宗弟子,又不好徹底斷絕關系清理門戶。

掌門糾結了半晌,被藥峰峰主一句話堵死:“說什麽清理門戶,我們打得過他?”

所有長老:“……”

确實,現在除了閉關中的雲袖真人,根本沒人打得過重焰魔君和極光魔獸的組合。

……

舉世無雙的陸迦和退星正漂浮在鬼魔君的城池上空。

濃雲般的黑焰從天際源源不斷地垂下,沖擊在鬼毒城的法陣上。

鬼魔君在法陣中央苦苦支撐,大聲喊道:“重焰!得罪你的是血魔君,你拿我撒什麽氣!”

陸迦在天際對他露出一個微笑。

鬼魔君已經感覺到法陣在破裂,絕望求饒:“我願意發魔誓,為奴為婢聽命于你絕不違背!”

陸迦摸着退星的角,含笑道:“不好意思,滿員了。”

退星無奈看了他一眼。

黑焰沖破了法陣,徹底吞噬了整個鬼毒城。

鬼魔君最後發出一聲慘叫,被黑焰燒成齑粉。

臨死之前的詛咒之聲依然回蕩:“魔域不除,鬼魔君必定會重生!将來定将你煉成伥鬼!”

陸迦收回手,眉毛都未動,只側頭看了退星一眼:“你聽到了嗎?”

“聽到了。”

巨大的狼垂頭打量着這座被燒得焦黑的土地和彌漫的魔氣,忽然輕輕吸了口氣,向天猛然咆哮一聲!

它的雙瞳驟然間變作純粹的黃金之色。

魔域永遠陰沉霭霭的天空忽然射進一縷陽光。

光明灑落在焦土上,宛如冤魂哭泣的魔氣盤旋片刻,随後靜靜地消散,一根野草的新芽從土地中冒了出來。

魔域正在被淨化。

陸迦鼓了鼓掌:“不愧是光明英雄。”

恢複阿德爾的記憶後,借助這個高魔世界的靈力,阿德爾的光明體質終于發揮出作用。

三大魔君都依托于魔域而生,魔域不根除,将來依然會源源不斷地孕育魔族。

魔域就相當于這個世界的毒瘤,世界意志所謂的主角光環,就是将希望寄托在某個天才身上,希望他将來境界足夠之後能夠蕩平魔域,讓世界煥發新生。

但沒想到世界意志選定的向隕天最後幹脆獻祭了連同魔域在內的整個世界,自個兒飛升離開。

陸迦眸光落在正在漸漸恢複正常的土地上,微微蹙眉。

魔域土地沒了,血魔君自然無處可去,向隕天更沒有任何能力掀起風波。

都做到這一步了,他依然沒有感覺到世界的違和感。

釘點究竟在哪裏?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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