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AB對對碰（十）
雖然沒有做到最後, 但陸迦還是“用”了一下季潛麟。
只能說，到底是頂級Alpha，在某些方面确實很有天賦。
季潛麟從後面抱着陸迦躺在床上。
他比陸迦高一個頭, 雙手從肩膀向下攬住陸迦, 下巴恰好搭在陸迦的頭頂，輕輕蹭着陸迦的短發。
陸迦能感受到季潛麟的軀體反應，微微轉了轉頭：“需要我幫忙嗎？”
季潛麟無聲搖了搖頭。
“真的不要？”
“還不到時候。”季潛麟開口，聲音有些低沉喑啞, “我們的第一次，等到回去地球。”
“這樣嗎？”陸迦有些遺憾，“我還想試試在失重狀态下做起來感覺怎麽樣。”
季潛麟的手臂攬得更緊了一點, 停頓好久才道：“不要玩火。”
陸迦差點笑出聲。
他終于有了一點自己在一本狗血文世界裏的真實感。
“那下次再試試。”陸迦挪動身體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有機會我想去空間站研究所。”
季潛麟沒有問陸迦要去幹什麽, 只簡單地回答：“好。”
……
陸迦本以為去軌道空間站的研究所需要過很長一段時間, 沒想到才過了兩天, 季潛麟就拿出了空間站研究所的邀請函。
Advertisement
陸迦翻了翻邀請信的內容：“你主動提議的？”
季潛麟搖搖頭：“他們邀請我。”
陸迦回憶了一下原著。
空間站研究所就是原著樂秋的主要工作地點, 研究出關于人體強化等等多方面的因素, 讓人類能夠突破現有的軀體承受力桎梏, 搭載更高速度宇航戰艦前往星系外。
這個世界的人類不能大規模探索外宇宙的主要原因，是人體無法承載近光速飛行帶來的巨大壓迫力。哪怕最頂級的Alpha搭配科技減緩也不行。
樂秋有所突破後, 作為體驗和驗證，最佳選擇都是季潛麟。這才開啓了他們重逢的路線。
陸迦看了一遍研究所發來的邀請函, 發現描述和原著大同小異, 唯有落款不是樂秋而是林昭。
“你要去麽？”
季潛麟颔首：“能夠強化身體的機會, 當然可以。”
陸迦挑了挑眉：“那我也去。”
看看林昭到底在搞什麽幺蛾子。
實際上林昭确實沒有搞什麽幺蛾子。
現階段的人體強化還在逐步實驗的階段, 做不到普遍性、批量化生産, 之所以邀請季潛麟過來, 也是想從最強的Alpha開始入手，摸索強化的規律。
當然，今天只是取季潛麟的血液進行研究，還要将全部資料呈給季潛麟看，讓季潛麟決定要不要接受後期的強化。
陸迦如願以償見到了林昭。
林昭是典型的科研宅男，胡子拉碴頭發淩亂，一門心思都在數據上，接待季潛麟和陸迦也有點心不在焉。
只有看到季潛麟血液檢測結果的時候，才變得十分亢奮。
陸迦大致觀察了一下林昭和空間站實驗室，結果也令他有些失望。
這邊似乎只是個科研機構，月球軍事基地的炸彈跟這邊八杆子打不到一起。
所以釘點到底釘死在什麽劇情上了呢？
經歷過這麽多世界，陸迦還是頭一次碰到這種毫無頭緒的情況。
如果完全找不到改變釘點的劇情，那就只能等釘點到來的瞬間硬碰硬。
陸迦透過空間站的玻璃天穹看向月球。
在月球墜毀的瞬間阻攔月球撞向地球……
徹底爆發力量的話或許能做到，但這個世界是低魔世界，全部消耗他自己的力量，會給他的靈魂造成重創，最後連停留在這個世界一瞬間都不行就要立刻前往下一個世界。
陸迦正在思索，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
一轉頭，是季潛麟。
季潛麟手裏拿着一張檢測報告：“給。”
陸迦接過來一看，輕輕挑了挑眉：“你要做結紮？”
季潛麟點點頭：“軌道空間站這裏有人體機能相關的全部器械和程序，比地表的醫院更安全，隐蔽性更好。”
空間站是按照軍事基地算的，只要季潛麟不想，不會有任何信息外傳。
“做手術不會影響你？”
“空間站最先進的人體修複儀已經可以完全恢複。”
陸迦笑了起來：“你知道我的意思。”
季潛麟別過頭去：“我清楚我想要的是什麽。”
陸迦勾了勾唇，輕輕攬上季潛麟的脖子：“我也知道。所以不用用這種方式證明。”
季潛麟轉過頭，唇角彎起，在陸迦唇瓣上輕輕印下。
他将那份結紮前檢測報告收起來，拿出另外一份：“我們過幾天要返回地表，有大概七天的假期，可以一起出去玩一天。”
陸迦揚了揚眉：“怎麽突然想去玩？”
“聯合議會中有事情找我。”季潛麟道，“剛好想跟你約會。”
他排列計劃的時候，才發現和陸迦這樣不清不楚至今，竟然都沒有帶陸迦約會過。
唯一算得上約會的，還是當初陸迦用打賭的方式帶他去餐廳吃東西。
因此季潛麟特意抽了一整天的時間留給陸迦。
看着季潛麟冷硬面容中隐約的期待，陸迦心頭因為找不到釘點劇情的郁結很快消散，笑了起來：“那好啊。”
……
返回地表之後，季潛麟帶着陸迦去了政治之都。
政治之都是地球聯合議會的核心區域，七大家族的核心部門、首腦全都聚集在這個地方。
現任的議會長出自查爾家族，任期将會在明年結束。
而下一任議會長，按照聯合議會的選舉和規則，将落在季家身上。
也就是季潛麟的父親。
季潛麟進入軍方，就是走在季家接過權柄的路上。
在政治之都的季潛麟非常忙碌，白天幾乎看不到人影，直到深夜才回來，哪怕以頂級Alpha的體質和耐力，偶爾也會露出倦容。
陸迦沒有問怎麽回事，倒是季潛麟不避諱，向他提了一點。
歸根結底，是Alpha、Omega和Beta不同性別的利益沖突。
過去無論Alpha還是Omega的自然降生率都不算很高，世界主要以Beta為主；但光腦實現AO匹配度精确化之後，Alpha和Omega的自然降生率急劇增加。
Alpha的體能強悍，Omega的大腦精細，軍事和科研方向幾乎被這兩個性別壟斷，優秀的Beta還能擁有一席之地，普通的Beta越來越變得邊緣化。
然而Beta依然占據全部人類的一半以上，被Alpha和Omega倒逼，矛盾只會越來越深。
聯合議會這幾年一直在考慮，到底應該如何解決矛盾。
陸迦聽懂了：“現在的問題出在哪裏？”
季潛麟繃着唇：“他們想逐漸淘汰掉Beta。”
物競天擇、适者生存。
簡簡單單一句話，掩蓋了無數Beta可能面臨的生存窘境。
陸迦皺眉道：“按我的理解，這種事情只會發生在資源不夠的時代。”
這個世界的科技如此發達，資源應該已經過剩了才對。
季潛麟搖搖頭，低聲道：“其實，地球出了一點問題。”
陸迦一怔。
“最多三百年，地球本身的生命力就會枯竭。到時候會迎來漫長的寒潮。”季潛麟揉着眉心，“我們現在沒有能力恢複地球的生命力，只能考慮如何在新的環境下生存……或者移居其他行星。”
而尋找新的類地行星，又需要高強的體質。
陸迦擰緊了眉毛。
他還以為這個世界的BE是因為月球墜落。
如今看起來……似乎不是？難怪他向這方面推理始終找不到線索。
這樣一來，倒是能解釋為什麽聯合議會想要讓Beta自然淘汰。
艱難的環境下，Alpha可以保護自己，Omega更容易産下後代，唯有Beta成為犧牲品。
陸迦沉默了片刻，問：“季家的意思呢？”
季潛麟搖搖頭：“我們一直主張三種性別缺一不可。但現在的聲音愈發傾向于另一側，只能期待科技有所突破，解開資源不足的困境。”
陸迦想了想，問：“地球的生命力衰竭是怎麽回事？”
季潛麟略略思考，從光腦中調出一張圖：“大約五十多年前，地下掃描勘測技術取得重大突破，掃出地球內部全貌。”
陸迦看着投影出來的球體。
表層的山川湖海清晰可見，越往地心，則盡是岩石和岩漿。
只是……
陸迦看着那些象征着岩漿的紅色線條，手指順着岩漿流動的方向走了一圈又走回來。
宛如人體的血液循環。
一個驚駭的想法浮現在陸迦腦海中：“地球……是活的？”
季潛麟慎重地點點頭：“而且，已經瀕臨死亡。”
陸迦仔細看過去，果然看出有很多明顯曾經應該是岩漿循環的地方已經徹底僵化封死。
“現在地表生态盎然，是因為地球最後的熱能在從內而外地飄散。一旦地心冷卻凝結、地球死亡……”季潛麟合掌，“就完了。”
靠着在太陽系中的位置，地球不會變成徹底的死亡行星；但外來的陽光無法照暖一具屍體。
陸迦終于明白過來。
這個世界雖然設定和他認知中的地球相似，但根源上顯然有巨大的不同。
季潛麟看陸迦表情嚴肅，反而安慰道：“放心，你不會有事。”
陸迦道：“你關心的也不只是我沒有事吧。”
季潛麟默認下來，但很快輕松地摸了摸陸迦的頭發：“明天再開一天會，後天我們出去玩，不要想這些複雜的事情——想了也沒有用。”
陸迦應了一聲，心裏琢磨着他是不是該再去找一趟樂秋。
……
第二天季潛麟繼續面對那些煩人的政事，陸迦則驅車去找樂秋。
當初樂秋被同組的Alpha不小心标記之後，跑到季潛麟那裏去哭，徹底斷絕了季家出手幫他的後路。
之後陸迦聽說樂秋去找過林昭，最後不知怎地，還是選擇了标記他的那個Alpha，畢業結了婚。
陸迦現在的權限不低，很快找到了樂秋的近況。
令人意外的是，樂秋再婚了。
他第一任Alpha丈夫突發心髒病意外身亡，樂秋繼承了對方的全部遺産，很快找了個新的Alpha。
新的Alpha和他成婚兩個月也意外身亡，現在是第三任。
雖然連續丈夫暴斃不能不讓人懷疑，但醫學檢測結果判斷兩人都是心髒病突發，樂秋沒有任何嫌疑。
到底是顏值體質都一頂一的Omega，很容易就能找到下家。
陸迦眯了眯眼。
這個世界的科技大約是檢測不出系統的謀殺。
陸迦找到樂秋住處。
樂秋正舒服地躺在沙灘椅上，享受着私人泳池旁的惬意時光。
陸迦随手把他弄暈，将系統抽了出來。
系統一見到陸迦就叫屈：
「殺他們都是樂秋逼我做的……」
陸迦對這個系統的厭惡加重了幾分：“閉嘴。我不是來問你這個的。這個星球是一個生命體，你知道多少？”
系統愣了愣：
「我不知道啊……」
陸迦沒再跟他廢話，直接開始在系統數據中搜索。
上一次雖然破開了系統的防火牆，但陸迦重點都在找劇情和釘點，忽略了不少以為沒什麽用的信息。
這次有目的地去找，果然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這個世界竟然是系列文中的一篇。
地球是一個生命體是上一篇文中的設定，這一篇文只是順便拿過來用。
作者設定地球的生命快要迎來終結，是打算塑造人類逃離死亡的星球的輝煌征程，并打算在下一篇文中描寫。
至于下一篇文……時間跨度将會到三五百年之後。
陸迦沉了沉眼眸。
這個世界的人類壽命最高依然是一百多歲，他和季潛麟都等不到那時候。
再次搜刮了一遍系統中的信息，确定這次沒有任何遺漏、全部複制到了自己的系統中，才松開系統。
系統戰戰兢兢地道：
「請問……」
陸迦面無表情地道：“你的運氣真不好。”
剛好他的心情非常差。
陸迦手指一捏，系統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就徹底灰飛煙滅。
陸迦用系統還原了樂秋謀害兩任丈夫的證據并發給樂秋現在的丈夫，這才吐口氣，轉身離開。
……
離開樂秋的家，陸迦剛準備離開，就聽到旁邊傳來遲疑的聲音：“安祁？”
陸迦轉頭，看到拎着兩個大包的塗鴉正驚喜地看過來，“真的是安祁！好久不見啊！”
陸迦還記得這個舍友，幫塗鴉拎起一個包：“好巧。你去哪裏，我送你。”
塗鴉沒有客氣，報出了地址：“那我搭個便車。”
坐在車上，陸迦和塗鴉聊了聊近況。
塗鴉畢業之後就去了寧遠家的企業工作，研究課題是瀕危大猩猩的保護，後來順利地……轉了行。
塗鴉扶着額頭道：“不行，整天研究大猩猩的人工生殖，我怕我的性取向都要跟着變了。”
陸迦差點笑出聲。
他看了眼塗鴉帶着的那些東西：“怎麽自己出來買東西？”
塗鴉憤憤不平地吐槽：“寧遠太挑剔，買東西還要我自己去挑……真是閑的蛋疼。”
陸迦再度挑了挑眉：“寧遠？”
“嗯，我現在在給他當助理。”塗鴉嘆口氣，“這主真難伺候……也不知道怎麽成的陸軍軍官。”
陸迦唇角勾了勾。
寧遠的人品不算太差，尤其輸得起放得下就決定他必然會比其他好面子的Alpha走得更高。
不過看塗鴉和寧遠這樣……
老同學的事，陸迦沒打算摻和，只将塗鴉送到了寧遠家。
塗鴉讓他等等，拿出兩張票給陸迦：“這兩張是本市新開的史前博物館的票，因為展出了很多珍貴的史前化石，所以限量很難搞到。寧遠丢給我的，你可以去看看。”
陸迦詫異地看着塗鴉：“你不跟寧遠去？”
“他忙得很。”塗鴉撇了撇嘴，“要不是忙也不會至今連Omega都沒找到。”
陸迦再次想笑。
“你拿着吧，這要去我還能再買。”塗鴉小聲道，“博物館館主是我爸。”
老同學送的，陸迦沒有推托：“那就多謝了。”
他看着塗鴉拎着東西離開，眼眸中閃過一絲幸災樂禍。
真想知道寧遠得知他準備的票被塗鴉送人之後會是什麽表情。
不過……博物館？化石？
陸迦心中稍微動了動。
說不上為什麽，只是憑直覺，覺得博物館一定要去看看。
剛好明天要和季潛麟出去約會，順便去博物館看看好了。
陸迦點開光腦，剛準備和季潛麟說一下這件事，剛好收到季潛麟發來的視頻通訊。
看到視頻另一側的季潛麟，陸迦輕輕皺眉：“你在太空艙？”
季潛麟表情冷凝，眼眸中飽含歉意：“抱歉，月球基地有緊急事故，需要我操作。”
“什麽事故？”
“基地裏有地方産生故障。”礙于保密，季潛麟沒有多說，只抱歉地道，“明天不能陪你了。”
陸迦回憶了一下原著，想起确實有這回事。
月球基地中的一處反應堆故障，哪怕頂級Alpha也不能确保安全，關鍵時候季潛麟緊急嘗試了空間站研究所的強化改造，安然無恙地解決危機，也驗證了針對Alpha的強化的可靠和提升。
陸迦抿了抿唇。
如果他沒有出門，也許可以和季潛麟一起去太空。
季潛麟再度安慰了他幾句，随後聲音忽然放低了一點，冷漠的表情也有些尴尬：“本來給你準備了禮物，準備明天送給你……估計今晚就到了，你可以先看看。”
陸迦興趣盎然地挑了挑眉：什麽禮物，藏這麽深？
……
當晚，陸迦收到了季潛麟準備的禮物。
一枚差不多巴掌大的扁平禮盒，上面還放着一個拇指大的小袋子。
陸迦先解開袋子，看着裏面那枚幹幹淨淨的扣子。
之前安祁植入自己心髒附近的、從季潛麟那裏偷來的貼身紐扣。
後來要上太空之前被季潛麟用各種好處換陸迦拿了出去。
手術之後陸迦沒見過這枚紐扣，不知道季潛麟是拿去丢了還是怎麽樣。
所以說起來，陸迦還是第一次看這個紐扣的模樣。
陸迦将紐扣捏在指尖端詳了片刻，唇角的笑意不知不覺漸漸散去。
他的神情剎那間變得冷厲無比。
“咔噠。”
禮盒打開，裏面包紮在絲帶裏的禮物出現在陸迦面前。
這是一枚放大版的紐扣，入手材料粗糙中略帶溫潤，不知道是什麽石頭或者玉，等比放大了紐扣上的花紋，每一絲都惟妙惟肖，讓紐扣上因為細小而難以辨認的紋路變得十分清晰。
這個花紋，陸迦十分熟悉。
他曾經戴着同樣花紋的東西度過了不知多少個日夜。
上個世界，喪屍銀王初次見他，就塞到他手中的“情石”。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