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AB對對碰（十一）
系列文。
月球墜落。
人體改造。
情石。
這枚石頭是等比放大的季潛麟紐扣上的花紋, 是季潛麟獨有的紋章，所以不是阿德爾被上一個世界的記憶影響創造。
陸迦在一剎那想通了很多東西。
為什麽這個世界的設定經常讓他覺得冗雜多餘、為什麽這個世界的釘點和世界毀滅的原因看似毫不相關、為什麽他始終沒有找到破解這個世界的關鍵……
因為這是一個系列文中間的一篇，夾雜着大量上一篇遺留的設定和為下一篇的鋪墊。
比如隕石墜地和喪屍危機。
上一個世界中, 隕石墜落和喪屍危機發生在三百年前, 即是這個世界的“現在”。
這個世界從虛拟轉變成實體的時間節點并非三百年後，所以他上一次穿越到除火身上的時候，感覺宛如借屍還魂一樣被強烈排斥，而非進入一個虛拟的容器中如臂使指。
至于三百年後的世界, 為什麽完全沒有了關于Alpha、Beta、Omega的性別區分，恐怕還得另找原因。
陸迦手指摩挲着石頭光滑的表面，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如果這個世界是末世世界的前身……那麽阿德爾呢？
季潛麟是銀王嗎？
銀王的設定是整個世界最強大的喪屍, 源于三百年前末世降臨之前, 疑似是人形生物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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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潛麟是這個時代最強大的Alpha, 還在接受空間站研究所的改造……
陸迦從未見過銀王的臉, 但憑借記憶看, 銀王的體型比季潛麟更高更大。
但時間跨度三百年, 中間的事情很難說。
如果季潛麟是銀王, 那阿德爾是跟着他一起從銀王轉移到季潛麟身上、還是說從一開始就是季潛麟？
想到銀王身上曾經經歷過的種種, 陸迦眯了眯眼。
一朵朵黑焰随着陸迦的心情震蕩，出現在他的身邊。
陸迦的力氣幾乎要将整個禮物捏碎——但他馬上就控制住了自己。
這是季潛麟送給他的東西。
陸迦深吸了一口氣, 冷靜地将東西重新裝好，點開光腦嘗試聯絡季潛麟兩三次無果後, 對系統道：“幫我黑進聯合議會的核心區。”
系統剛剛從震驚中回過神：
【聯合議會？】
陸迦眼神幽深：“Alpha體質強化是什麽東西, 聯合議會不可能不知道。”
算算時間, 現在季潛麟已經抵達空間站研究所。
既然聯系不上季潛麟, 那季潛麟接受改造已經是不可逆轉的事實。
至少從原著來看, 季潛麟接受的前幾次改造還處于正常範疇內——當然, 有沒有隐患是另一回事。
空間站研究所屬于林家，林家是聯合議會的議員，說這種生物道德的研究沒有聯合議會私下支持，陸迦是絕不會相信的。
果然，系統黑入聯合議會的核心數據後，找到了最初制定這項項目的計劃書。
出乎意料的是，這份計劃書的制定者竟然是季家、也就是季潛麟的祖父。
“地球的壽命對于人類來說雖然還有數代，但對于整個文明而言不過轉瞬即逝。短短幾百年，我們如果不能突破現有科技的桎梏、進入太空時代、或者能适應新的死亡的星球，我們的文明将會徹底滅絕。
“因此，過去的很多道德規則，如今或許要有所通融讓步。”
這一份企劃書，在最初的投票階段只得到了一張支持票；但第二次投票時，便只剩下一張反對票；第三次投票全員通過。
而且最初的支持票、第二輪的反對票竟然都是林家投的。
陸迦眸光微沉。
按照聯合議會的計劃，最初進行強化的Alpha要向着探索宇宙的方向特化，具體就是軀體更強、承受力更久，關鍵是情感更淡泊。
浩渺的宇宙與狹窄的飛船，對心理承受能力的要求變得更加嚴苛。
既然如此，幹脆不要心理承受能力，只要機械的人形兵器。
采用納米機器人植入大腦，替代一部分大腦功能，同時用納米機器人加入血循環，提供更多能量支持……
具體的強化方案，和陸迦上一個世界對銀王血液的分析基本一致。
但這份強化中，并沒有“增殖”的部分。
僅僅只是強化而非人工病毒。
陸迦手指在“代替大腦功能”上點了點：“現在季潛麟被改造的就是這個？”
【按照信息來看，季潛麟的父親對季潛麟接受改造沒有意見。季潛麟從小就被培養盡量減少情緒波動。】
因為季潛麟是頂級Alpha，他比其他人更容易進入戰鬥模式，才要阻斷情緒。
所以幹脆直接替換掉“情緒”的功能，讓季潛麟成為真正冷冰冰的機械？
陸迦壓抑下自己的怒意，繼續掃了一遍資料。
聯合議會後續計劃針對其他Alpha進行特化強化，Omega向再生和冬眠動物方向強化，進入宇航模式則進入冬眠狀态。
至于Beta……
沒有計劃。
看起來聯合議會打算放棄Beta這個性別。
陸迦快速浏覽完，皺起了眉。
雖然這份資料放出去足以讓整個聯合議會聲名掃地，但和末世銀王身上的人工病毒比，這份資料充其量只是一個不人道的人體研究。
所以問題出在哪裏？
陸迦腦海中忽然閃過從支持到反對、從反對又變得支持的林家投票。
【原著裏人體強化是樂秋的項目，看起來樂秋不是這種反人類瘋子……】
“所以後來有人篡奪了樂秋的成果，并改造成了後來的病毒災難。”
陸迦有些煩躁地按着光腦。
如果現在這一切沒有再反轉，那就意味着一個非常嚴重的事實：
——上個世界他以為他阻止了世界毀滅，但并沒有。
病毒和隕石墜落都不是世界徹底毀滅的理由……地球本身瀕臨死亡才是真正的原因。
如這個時代的科技，都在拼命尋找一線生機，三百年後被隕石和病毒幾乎完全摧毀的人類社會，如何面對行星的死亡？
這個世界的毀滅……是無解的？
陸迦深吸了口氣。
——不着急，一步一步來。
他點開光腦，預約了前往月球基地的飛行艙。
他現在迫切想看到季潛麟的臉。
……
季潛麟摘下已經被輻射腐蝕得坑坑窪窪的防護服，經過一系列清洗之後，才走進月球基地。
林宙光等在那裏，充滿希冀地問：“怎麽樣？”
季潛麟搖了搖頭用：“凝液已經晶體化，很難回收。”
林宙光頓時十分失望，但很快平複下來，嘆口氣：“實驗不嚴謹啊……幾年結果毀于一旦。不過也沒辦法。抱歉，你剛從手術臺下來就要你來救場。”
季潛麟搖搖頭：“無妨。”
林宙光道：“剛好，你的Beta助理剛到，你可以下去休息一下。”
林宙光對着季潛麟擠了擠眼睛。
季潛麟微微一怔。
陸迦來了？
……
陸迦看到季潛麟進門，立刻站起身走到季潛麟面前。
季潛麟看到陸迦，表情柔和了許多：“不是讓你在地球等我……”
陸迦按住他的肩膀：“別動。”
他的精神力忽然湧出，籠罩了季潛麟全身。
片刻之後，陸迦收回精神力，略微蹙眉。
季潛麟體內已經有了納米機器人，但這些機器人和聯合議會中的資料一致，僅僅只有強化季潛麟身體、以及削減季潛麟感情波動的作用。
季潛麟能夠感受到陸迦的精神力離開，看陸迦表情嚴肅，還以為陸迦是擔心他剛結束的任務，輕輕擁抱住陸迦，下巴在陸迦頭發上蹭了蹭：“放心，我很安全。”
陸迦感受到這熟悉的動作，抱着季潛麟的手微微一緊。
銀王也慣常用這個動作。
到底是銀王的習慣影響了季潛麟，還是季潛麟的習慣一直保持到成為銀王？
和季潛麟擁抱了一會，陸迦忽然松開手，擡眸看着季潛麟：“我想跟你上床。”
季潛麟怔了一下，似乎才反應過來陸迦在說什麽：“什麽？”
之前幾次親熱都沒有做到最後，季潛麟能看出陸迦的抗拒——他以為是因為他們的關系還沒有真正确定下來，哪怕Alpha的本能讓他拼命想要侵占屬于他的人，每次都硬生生用理智控制住自己。
他不想給陸迦留下不好的印象。
怎麽現在陸迦忽然一反常态地主動求歡？
季潛麟反而有些猶豫：“這個至少等我們訂婚之後？我已經做好了準備……”
“沒什麽要準備的。”陸迦扯着他的領子強迫季潛麟低頭，蠻橫地在季潛麟肩膀上咬了一口，“就今天，就現在。”
感受到鎖骨上微弱的刺痛感，季潛麟內心泛起一股奇異的戰栗感，難言的興奮仿佛從靈魂深處翻湧而出，讓他瞬間就想将陸迦按在床上。
哪怕過去在易感期，季潛麟都沒有感覺像現在這樣興奮過。
“安祁……”
“閉嘴。”陸迦輕輕叱責了一句，“有話到床上說。”
……
這大約是陸迦最心急的一次上床。
一開始陸迦還想着讓阿德爾恢複記憶就停下，但上膛的槍不把子彈發射幹淨根本停不下來。
陸迦很快就被季潛麟裹挾着沉入翻騰的深海。
季潛麟的動作無不帶着新手的生澀感——這種生澀感讓陸迦覺得分外刺激，到最後已經分不清到底是季潛麟在主動還是陸迦在主動。
等停下來的時候，陸迦已經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動。
Alpha的體能極好，季潛麟還有餘力抱着陸迦清洗身體。
陸迦看着季潛麟熟稔的動作，心裏已經有了答案：“恢複記憶了？”
季潛麟給陸迦背後墊了個枕頭，有些幽怨地看着陸迦：“你又在逗我玩。”
“逗你什麽了？”
“明明可以早點讓我恢複記憶。”季潛麟表情十分可惜，“非要拖到現在。”
要是早點恢複記憶，他也可以錄下陸迦的丢人時刻。
潛入宿舍偷襪子內褲什麽的，以後無論什麽時候說出來都可以嘲笑陸迦一番。
陸迦看着季潛麟，頓了頓：“确實應該早點讓你恢複記憶的。”
他撐着酸疼的腰坐起身，“你上一個世界是什麽？”
季潛麟有些茫然：“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
“我知道。是哪個世界？”陸迦盯着季潛麟深灰色的眼眸，“聖騎士的那個，還是末世的那個？”
“哪來的末世？”季潛麟很快“明悟”陸迦的意思，臉色頓時拉長了點，“你該不會又想我分成兩個吧？我還是喜歡只有一個我。”
季潛麟的眼眸認真單純，沒有摻雜任何虛假。
陸迦閉了閉眼眸。
所以，對季潛麟來說，他穿越的上一個世界是西幻的世界，剛剛從加克亞、教皇分離的狀态合并回來。
那麽陸迦所經歷的上一個末世世界中的銀王……就是現在的季潛麟一直活下去的結果。
陸迦上一個世界調查銀王起源時，還感嘆過銀王的悲慘經歷幸好只是設定背景而不是阿德爾親自經歷過；現在看來，他感嘆得太早了。
這一切确确實實是阿德爾即将經歷的慘劇。
陸迦深吸了口氣，重新睜開眼睛，冷靜地看着季潛麟：“我有些事實要告訴你。”
……
陸迦和阿德爾之間沒什麽不能說的，很快就把上一個世界中的經歷盡可能地為季潛麟敘述了一遍。
季潛麟眉頭擰得死緊：“所以……三百年後，這個世界還是沒能逃離滅亡的命運？”
陸迦面色不善地看着他：“我說的不是世界，是你。”
“嗯，銀王……”季潛麟想象了一下兩米高的自己，稍微咳嗽了兩聲，“難怪你這個世界一開始不跟我上床。”
陸迦：“……”
這混蛋到底在想什麽？
看着陸迦不善的表情，季潛麟識趣地轉了話題：“所以，你的打算是什麽？”
“停止改造計劃，調查出将人體改造變成喪屍病毒的罪魁禍首。”
季潛麟搖搖頭：“可是這樣還是無法拯救這個世界。”
這也是陸迦探知這個世界真相之後一直煩躁的地方。
行星的死亡不可避免，到底怎麽做才能讓這個世界不毀滅？
季潛麟猶豫了一下，坐在陸迦床畔，伸手輕輕環住陸迦，低聲道：“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企劃的方向是對的？”
陸迦擡眸靜靜地看着他。
“強化Alpha操縱宇宙飛艇，讓Omega和Beta沉睡，以近光速的速度前行，搬遷全人類尋找移居星球。”
“聯合議會當然考慮過。可惜哪怕以現在全部資源投入，只能帶走一半人不到。”
而Alpha和Omega總數加起來，差不多就是一半。
普通的、平庸的、大衆的Beta們，就這樣被輕易放棄了。
季潛麟又沉默了好一會，才問：“如果摘掉釘點，能不能找到一線生機？”
陸迦道：“釘點在月球基地的總控制室，釘死的大概是月球墜落。但現在林宙光和林昭身份都換了，實在找不到他們炸毀月球的理由。”
“總控制室？”季潛麟松開陸迦，詫異地道，“那裏現在已經損毀了。”
陸迦一怔：“為什麽？”
“就是這次需要我出動的事故。”季潛麟道，“總控制室正下方是月球基地的實驗型生物反應堆，前幾天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故障産生洩露，一般的Alpha和Beta幾乎被反應堆輻射掃中就會死亡，特意要我強化之後進去處理。”
“結果呢？”
“反應堆已經自然平靜，原有的物質晶體化，雖然還有輻射，但已經可以轉移丢棄。”季潛麟流露出一絲慶幸，“還好只是個實驗反應堆，要是蔓延到再下面的大型反應堆，才是真的要炸掉月球。”
陸迦心中忽然一動：“也許……”
季潛麟和他對視，有了同感：“這是月球墜落的原因？”
陸迦沉吟片刻：“那些晶體還在嗎？”
“林宙光安排人去分析了。”季潛麟道，“我試試看能不能要到樣本或者分析報告。”
……
結果令人失望。
林宙光委婉但堅決地拒絕了季潛麟的要求：“這種變異晶體的腐蝕性比過去的反應堆強烈不止百倍，還有不可控危險，不慎被輻射中的人沒有幸存者，不能貿然接觸。”
之後他還建議季潛麟立刻去空間站研究所檢查一下身體。
陸迦選擇直接用系統黑進月球基地中查看結果。
結果倒是和林宙光說得大同小異。
唯一不同的就是其實有幸存者。
這些幸存者昏迷不醒，宛如高燒，被安置在一個個宛如實驗室的房間裏觀察記錄。
陸迦浏覽了一遍幸存者和死亡者的信息，發現幸存下來的全都是Beta，死亡的人則以Alpha和Omega居多。
也就是說，這種晶體的輻射對AO的殺傷力更大。
結合季潛麟說月球內部還有更大的生物反應堆，倘若這個墜落到地球上爆發開來，輻射蔓延全球，導致絕大多數Alpha和Omega死亡，只剩下Beta，再加上末世帶來的文明斷鏈，三百年後無人知曉ABO三種性別的分類，似乎也很正常。
陸迦調出晶體的圖片，微微沉思。
三百年後的銀王居住在隕石砸出的湖旁邊，卻忌憚湖水，不肯接觸湖水；
按照末世中他的經歷推測，隕石中的能量才是人類異能覺醒的源泉——所以說，這些人正在覺醒異能？
陸迦再次找到林宙光隐藏起來的對死亡Alpha的屍檢結果。
屍檢結果顯示，這些Alpha的大腦遭到破壞，仿佛有一顆小炸彈在大腦中爆炸，将腦內攪得一片泥濘。
相對來說，Beta大腦的慘狀會輕很多，但同樣有影響。
陸迦對系統道：“這麽看來，Alpha不是不會覺醒異能，而是覺醒的異能過于龐大，現在的軀體無法承受。”
Beta的異能稍弱，反而能夠在保證人體不受傷的情況下成功覺醒。
系統立刻想到了別的方面：
【那Alpha強化身體之後，是不是就能承受異能了？】
陸迦點着光腦的動作微微一頓。
Alpha和Omega強化之後覺醒更強悍的異能而不會死亡，Beta也能通過異能強化自身，人類整體實力會向前邁進一大步。
如果和上一個世界類比，那等于有無數A或者S、甚至更高的異能者。
當人類一半以上成員都是異能者，無論是想通過宇宙航行尋找新的行星、還是适應死亡的地球新環境，難度都會大大降低。
季潛麟說得竟然真的沒錯。
現在人類的研究方向是對的。
陸迦擡眸看了眼面前的實驗室。
他正在空間站研究所實驗室外面，季潛麟正在裏面接受調整和檢查。
季潛麟臨危受命接受強化改造，又執行了那麽危險的任務，需要确定他體內的納米機器人是否還穩定。
實驗室的門忽然打開。
陸迦站起身，看清出來的人之後，又重新坐下來。
季游麒帶着笑容走過來：“安祁，在等潛麟？”
陸迦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
季游麒自來熟地坐在陸迦身邊，笑呵呵地道：“咱們也算是一家人了，潛麟工作忙，你把我當他我也不介意的。”
陸迦唇角扯了扯：“你沒他帥沒他厲害。”
季游麒一頓，咳嗽一聲：“我也接受了改造，以後和潛麟的差距會越來越小的。”
陸迦詫異地看了季游麒一眼，想了想問：“改造前後有什麽感覺差？”
季游麒看陸迦感興趣，頓時來勁了：“感覺嘛，就是力量變得更強烈，理智也變得更清晰，我覺得我現在和潛麟對打，完全可以控制自己不進入戰鬥模式。”
陸迦挑了挑眉。
季游麒意猶未盡地道：“聽說完成後續改造之後，可以讓自己自由控制戰鬥模式，哪怕在戰鬥模式內也能像普通狀态一樣理性……就是得借助一點外設。”
“外設？”
“一個小面具一樣的——”
“咔噠。”
實驗室的門再次打開。
陸迦轉頭看過去。
季潛麟緩緩向他走來，臉上還戴着一張純銀色的貼面面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