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獸人亞獸對對碰（三）
陸迦挂在樹上, 腰間纏着蔓藤在半空中晃來晃去，表情有些無奈。
剛才那陣飓風将他和牙一起吹上半空之後，陸迦本想趁機和牙分開, 結果牙抓住他之後牢牢抱在懷裏, 他使勁都沒能掙脫，最後結果就是一起摔在了另一只巨獸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巨獸周圍有特殊影響，陸迦進入這只巨獸身邊，能夠感覺到空氣浮力明顯增加, 讓他沒有摔死，安穩地掉在樹叢中。
牙一直把他護在懷裏，腦袋似乎撞了一下, 現在依然昏迷不醒。
但牙的手臂牢牢箍着陸迦的身體, 始終沒有放開。
陸迦确定牙現在是昏迷的, 才擡起手指, 竄出黑焰, 把纏繞在他們身上的藤蔓燒斷, 慢慢滑到地上。
掰了兩下牙的手臂——簡直像鋼鐵澆鑄一般堅實, 沒有掰開。
陸迦嘆口氣, 對昏迷的牙道：“你松開，我給你包紮一下傷口。”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牙竟然真的松開了手。
陸迦左右看了看，在附近找到一處小溪, 将牙傷口洗淨, 随後坐在地上, 耐心地将藤蔓的倒刺從牙的手腕和掌心一點點挑出來。
他順便問了一下系統：“劇情沒有偏離吧？”
系統幽幽地道：
【你覺得呢？】
“按照原著來看, 牙第一次遇到海雲之前就是因故昏迷, 醒來看到海雲在幫他包紮傷口。”陸迦丢掉一根倒刺, “昏迷期間的事情沒有描述，那就可以自由發揮。”
【……這也太自由發揮了一點。】
“剛好我們來到了陌生地方，一會我就扮演海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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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牙的手指動了動，似乎馬上要醒過來。
陸迦眼疾手快，伸手按在牙的眉心，精神力震蕩，直接把牙震暈了過去。
“原著基本是牙的人稱和視角，只要牙看不到的，就不用擔心偏離。”
【那要不要趁牙昏迷了強上他，然後讓恢複記憶的阿德爾陪你演戲？】
陸迦手指在牙堅實的小臂肌肉上劃過，略略沉吟，還是搖了搖頭：“他沒有系統，不知道這個世界的設定和劇情，我總不能跟昏迷狀态的阿德爾解釋……還是讓他按照原著劇情的人設走吧。”
真的恢複記憶了，反而更可能OOC。
【那現在你是打算？】
“就在這裏把牙和海雲相遇的劇情走完。”
陸迦擡眸看了眼天空，“只是沒想到，這個世界最初竟然生活在天上。”
宛如鲲鵬一樣的巨獸，全身都由泥土或者礦石組成，自由地飛翔在天際。
系統翻了翻原著的設定：
【這些巨獸被部落的人稱呼為‘神獸’，所有獸人和亞獸都生活在神獸背上，神獸大小不一，大的像一座大陸，能承載許多部落；小一點的就只有一個部落甚至更小。路行部落所在的神獸就只有他們一個。】
陸迦又丢開一根倒刺：“大地上是什麽？”
【海。全都被海洋覆蓋。】
“也就是說，現在的星球上都是海洋？”陸迦想起兩萬年以後世界，“但上一個世界大陸分布和地球基本一致。”
而且同樣叫地球。
結合上一個世界科技發展後檢測到地球本身是個巨大的生命體，陸迦有理由相信，或許就是兩萬年的發展中，誕生了一個巨大無比的“神獸”，降落在海洋上，形成了後來的大陸。
地球這個巨大神獸衰落死亡的原因，就得從這些神獸身上來找。
有了頭緒，陸迦心情稍稍輕松起來。
他把所有倒刺都挑出來，松了口氣，吃力地将牙拖到有陽光的地方。
依照阿德爾的光明體質，這種傷口應該好得很快。
搞定這一切，陸迦感覺自己閃到的腰更痛了，只能一邊錘着腰一邊向樹林中走：“接下來就是怎麽扮演海雲的問題。”
相貌這種東西原著的文字描寫很少，但可以肯定海雲和路途肯定長得不一樣。
更重要的是，海雲是兔耳朵兔尾巴亞獸，而陸迦現在的身體是貓耳朵貓尾巴。
尾巴還好，暫時團一團塞在獸皮圍裙裏就是；耳朵怎麽辦？
陸迦拍了拍手，面無表情地道：“抓一只兔子，耳朵切下來。”
【……哪那麽容易找到野生的兔子。】
“那不就是？”
陸迦指着的灌木。
那邊雖然還沒有實體化，但已經能看到一對動來動去的兔子耳朵。
陸迦走過去一把抓住兔耳朵。
兔耳朵旋即實體化，下面露出一雙淚汪汪的大眼睛：“輕點、輕點，我疼……”
陸迦皺起了眉。
白色的兔耳朵亞獸，單純善良可愛……
“海雲？”
兔耳朵亞獸捂着自己的耳朵，眼巴巴地等陸迦松手，眼淚差點掉下來，聽到陸迦叫了他的名字頓時一怔：“你認識我？”
陸迦神色古怪地看着海雲。
所以他這是碰上正主了？
陸迦松開海雲的兔耳朵：“嗯，我想向你借個東西。”
海雲揉着耳朵，有些警惕地後退一步：“你借什麽？”
“借你的耳朵。”
海雲眼眸瞬間睜大，然後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跑。
陸迦一把捏着他的後頸，把他拉了回來。
海雲“哇”地一聲大哭起來：“不要啊，我耳朵不好吃……”
陸迦不跟他廢話，手指點在海雲眉心。
……
陸迦對着池塘看着自己腦袋上的耳朵。
長長白白的，和真兔子耳朵一模一樣。
水潭中露出的臉也和原來路途那張漂亮中帶着點獨屬于貓兒的魅惑容顏不同，和原來的海雲一模一樣，多了幾分幹淨清爽的氣質。
只是稍微捏了一下耳朵，陸迦便身體一顫，感覺仿佛有電流從耳朵直接傳遍全身，讓他手腳都有點無力。
他在心裏對系統道：“看來這個魔法還有改良的空間。”
用魔法扭曲出來的新耳朵，因為借助原來的貓耳朵拉伸，導致貓耳敏感的區間被成倍拉長——按照陸迦的知識和海雲的表現，兔子耳朵可沒有這麽敏感。
如果不是因為阿德爾自帶識破陸迦黑焰僞裝的能力，陸迦直接制造幻術就可以了，哪用得着這種扭曲人體這麽麻煩。
另一雙兔耳朵蹲在他面前，震驚地看着陸迦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兔耳、一模一樣的臉，茫然地道：“你是祭祀嗎？竟然能做到這種事？”
陸迦活動了一下手腕：“接下來要給你改造耳朵了，你想變成什麽耳朵？”
海雲緊張又期待地想了想，随後眼前一亮：“我想要豬耳朵！”
陸迦：“……？”
“我喜歡豬耳朵！”
“……行。”
同樣用魔法給海雲改造形象之後，陸迦交給海雲一只小巧的木哨子：“吹響這個，就可以在原來的形象和豬耳朵形象中切換——別忘了約定好的，在我和一個叫牙的獸人面前不許變身。”
海雲看着陸迦的眼神已經充滿了震驚和崇拜。
“作為交換，你想要什麽？”
海雲猛然回過神，眼角忽然泛起一點紅色：“那我有一個請求。”
……
陸迦回到牙躺着的地方時，原本在陽光下昏迷不醒的獸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離開牙的時候，陸迦在牙的身上留了一根黑焰凝成的細繩保證不會被什麽野獸吃了。
陸迦走到牙躺着的地方轉了兩圈，還沒擡頭，一個身影就從樹上倏然撲落下來，一把将他按在地上，手掌掐在了陸迦的喉嚨上。
陸迦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故意裝作害怕：“不要傷害我！是我給你包紮傷口的！”
牙眯了眯眼，手指沒有松開，只沉聲道：“和我一起來的亞獸呢？”
陸迦露出恰到好處的茫然：“什麽亞獸？我只撿到了你一個。”
牙皺了皺眉，确定這個亞獸沒有什麽威脅性，才松開手任由陸迦站起身。
陸迦轉過來面對牙的時候，迅速換上了委屈巴巴的表情：“我救了你，你竟然這樣吓唬我。”
牙沉默了片刻，才道：“對不起，習慣了。”
按照原著設定，海雲忘性大不記仇，所以陸迦接受了牙的道歉，低頭去看牙的手腕：“你的傷口好了嗎？”
“嗯。”牙後退一步，再度确認，“沒有看到我附近有亞獸？是個貓耳朵。”
陸迦擡頭打量了一下牙的神情，小心翼翼地問：“我真的沒有見到，他是你的亞獸嗎？”
牙毫不遲疑地搖頭：“不是。是我部落的人。”
陸迦松了口氣。
還好，阿德爾還沒喪心病狂到見了兩次面抱了一下就心動。他還能把路途這個角色演成反派。
這樣陸迦就放心了，熱情地道：“既然這樣，要不要來我們部落看看？說不定你的同伴被別人撿到帶回去了。”
牙醒來之後便已經調查過周圍的環境。
他們來到了新的神獸身上。
因為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牙特意去神獸邊緣眺望了一下。路行部落所在的神獸已經飛得有些距離，超出了他憑借自己飛躍過去的能力。
而路途……
不管路途對他怎麽樣，都是收養他的咆的孩子。
牙思索片刻，對陸迦點點頭：“麻煩你了。”
陸迦微微一笑：“那跟我來吧。”
……
和真正的海雲交易時，陸迦同樣拿到了海雲的一部分記憶，來到了海雲所在的部落。
說是部落，其實只有寥寥無幾的十幾人，其中大部分還都是孱弱的亞獸，只有兩三個年紀不大的獸人。
看到陸迦帶着一個年輕的獸人過來，幾個年長的亞獸驚訝地看過來，臉上頓時帶上了喜色：“海雲，這是你找的獸人嗎？”
陸迦想着原著裏海雲的人設，露出了羞澀的表情：“沒有，只是他被邊際風吹到我們這裏，找他失散的同伴。”
那幾個亞獸頓時流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牙沉聲問：“請問你們有沒有見到一個黑貓耳的亞獸？”
一聽是在找亞獸，那幾人徹底死了心，回答道：“我們沒有看到，不過外面狩獵的就不清楚了。”
一個臉上已經有了不少皺紋的亞獸伸手要扯陸迦的兔耳朵：“海雲，告訴過你幾次不要往神獸邊緣上走！你又不聽話！”
陸迦不動聲色後退一步，躲開他的動作：“我只是想出去摘點果子。”
當着客人的面，老亞獸沒有繼續教訓海雲，指了指背後的山洞：“給你留了食物，自己去吃吧。”
陸迦轉頭看向牙：“你還沒吃吧，要一起吃嗎？”
牙把這個只有十幾個人的小部落盡收眼底，心裏大概清楚他們能有的“食物”是什麽，點頭答應下來：“那我不客氣了。”
……
這個叫“流雲”的部落能有的食物果然只是一些幹癟酸澀的果子。
盡管如此，幾個老亞獸還是大方地拿出來招待了牙，并挨個問了一遍采集回來的亞獸，确定有沒有見到牙的同伴。
結果當然是一無所獲。
老亞獸寬慰牙：“也許是被卷到其他神獸背上去了，邊際風不會摔死人的。”
牙吃了兩個果子，聽到沒有路途消息，微微蹙眉又迅速松開。
随後他站起身：“吃了你們的食物，還麻煩你們，我去打一點獵物作為報酬。”
說完不等他們拒絕就離開了山洞，留下一群亞獸面面相觑。
看牙敏捷地縱躍離開，一個老亞獸惋惜地道：“可惜啊，要是這麽強壯的獸人願意留在部落裏就好了。”
“他都有亞獸了……”另一個同樣很惋惜，“而且咱們這裏怎麽會有獸人願意過來？”
陸迦之前已經聽海雲提起過——他們的部落之所以這麽小，就是因為他們生活的這只神獸快要死了。
過去這只神獸的體積比現在大很多，河流、山巒、樹林繁盛，獵物也多，他們生活得非常滋潤；然而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神獸逐漸變得衰弱，身體一片片碎裂墜落，獵物變少，獸人們便商量着搬遷到其他的神獸背上。
神獸在天空中随機地飄蕩，偶爾會出現兩只神獸擦肩而過的情況。趁這個機會，就可以前往其他神獸。神獸的邊際風卷人時不會受傷，只需要在新的神獸上尋找新家就好。
原本獸人可以将亞獸們一起帶走，但只剩下他們幾個的時候，神獸忽然下墜！
壽命到盡頭的神獸将越來越難以飛行，逐漸下沉到海面，最終被海水淹沒。
而他們所在的這只神獸下墜的高度，邊際風已經不能讓一般的獸人帶着一個累贅前往更高的神獸。
更可怕的是，他們的神獸還在每日繼續下墜。
實際上，現在部落裏剩下的十幾個人裏，就有不小心從更高處的神獸掉下來落在這個神獸上的，只是年輕獸人能夠憑借強健的體魄和跳躍力勉強離開，亞獸和老弱病殘就只能留在這了。
老亞獸看了眼陸迦，再度嘆了口氣：“要是他沒有亞獸就好了。”
海雲是剩下的人中最年輕最好看的亞獸，如果能吸引到這個獸人，哪怕不能把他們帶離這只神獸，至少可以幫他們狩獵一些獵物。
陸迦趁機問：“為什麽神獸會突然衰弱死亡？”
老亞獸頓時板起臉：“神獸怎麽會死亡？神獸只是回歸海洋。”
陸迦比了個說錯話的手勢。
老亞獸這才“哼哼”了一聲：“因為以前咱們部落的祭祀沒來得及傳承就病死了。沒了祭祀大人的溝通，神獸的力量自然會慢慢衰弱。”
“祭祀是幹什麽的？”
“我要是知道祭祀幹什麽，我不就是祭祀了嘛！”
陸迦翻了翻原著，發現路行部落确實有個祭祀，只是一個人住在部落背後的山頂上，除了首領送食物之外很少出現。
看來神獸死亡的原因得回去找祭祀問。
陸迦還記得自己答應海雲的事情，安慰道：“牙說不定會願意幫我們。”
老亞獸搖搖頭嘆口氣，沒有抱希望。
……
牙扛着兩頭瘦弱的野豬回來，小部落裏剩下的人都驚喜地圍了過來。
他們有多久沒有吃過肉了？
雖然牙嘴裏說的是用這兩頭野豬交換他吃的食物，但大家都知道牙只吃了兩個果子，哪值得用獵物交換！
牙拒絕了部落的感恩戴德，準備離開。
“等一等。”
陸迦忽然叫住他，“能不能請你幫我們個忙？”
牙轉過身看着他。
陸迦把部落的情況向牙描述了一遍，充滿希冀地看着牙：“你能幫我們嗎？”
按照原著，牙的性格外冷內熱，雖然對誰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樣，但對幫助他的海雲一直記在心裏，沒有拒絕海雲的請求。
但這一次牙沉默片刻，搖了搖頭：“抱歉，我還要去找我的同伴。”
陸迦：“……”
他稍微反省了一下，發現問題可能出在現在的時間點不大對。
原著牙和海雲相遇并幫助海雲解救部落裏其他的人，是發生在牙被路途擠兌離開路行部落之後……現在劇情碰巧提前了這麽多，牙對路行部落還有歸屬感。
不過這也好辦，畢竟原著還停留在大綱文的程度，沒有細節描述牙是怎麽拯救部落的。
陸迦道：“不需要你出什麽力，你在上面幫我接着人就行。”
……
牙站在另一只神獸的邊緣，腰間纏繞着結實的蔓藤，抵禦着邊際風。
下面忽然傳來一陣驚慌失措的“哇”尖叫！
牙目光微凝，晃了晃手中用藤蔓打成的繩圈，倏然丢出去，精準地套中從下方猛然飛上來的亞獸！
……
在漸漸下墜的神獸邊緣，陸迦瞭望着那個亞獸平安“着陸”，扯了一下手中粗長藤蔓：“下一個是？”
還沒飛上去的亞獸滿臉空白地看着陸迦。
陸迦用韌性十足的藤蔓做成了一條巨大的帶子，拉緊到極致之後将人放上去，然後松手——那人就會被彈射飛上高空，随後被邊際風和牙的繩圈一起拉到另一個神獸上。
這個方法之前不是沒人想到過，問題是能把人彈射這麽高，必須幾個獸人一起拉藤蔓，更關鍵的是難以調整方向——這得精準彈向另一只神獸的邊緣，才能落在邊際風中！
海雲什麽時候有這麽大力氣了？
系統看着陸迦一個接一個把亞獸彈出去，有些無語：
【你這絕對是OOC了吧？】
陸迦鎮定自若：“原著有說過海雲力氣很小嗎？”
【這倒是沒有明确提過……但海雲是個柔弱嬌軟的兔子啊！】
不過亞獸力氣再大，也不至于大到這種程度吧？
“沒說過不代表不存在，在我這海雲就是一個力氣很大但是自以為很弱的兔子。”
【……】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