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粘膩嬌俏的喘-息-聲緩緩平複了下來,玻璃鏡面映出了終于停戰的剪影。

地上,是淩亂撕碎的小禮裙和絲襪。

“呼……”

鐘成鳳從男人身下翻了下來,不知疲倦地用媚眼瞥着他,面帶春潮,聲調軟軟地問:“李叔叔,你對人家還滿意嗎?”

那個身材肥碩的男人癱在床上,油膩肥碩的肚子不住起伏,一張老臉憋得通紅。

“滿意,簡直太滿意了……”

他好像得到了莫大的快慰似的,臉上露出了如夢似幻的神情,只覺身在雲端,分不清今夕何夕了,嗓音都在不住地顫抖:“你可真是個妖精!”說着,在人白生生的臀-腿-處掐了一把。

鐘成鳳眯起眼笑了起來,高挑的黑色眼線裏是風情萬種,帶着遠超這個年齡的成熟。

她的長指甲在人胸口輕輕搔着:“既然滿意……可別忘了獎勵人家呀~”

男人剛進房間的時候,還烈火焚身,如-饑-似-渴,此一時,宛如一個幹癟缺水的茄子,眼眶都微微陷了下去,可是那神情分明就是食髓知味,意猶未盡。

他嘴裏不住嘀咕,神情猥瑣:“我太喜歡你了,我太喜歡了……嘿嘿……”

肥手摸來了手機,哆嗦着打了個數字過去。

鐘成鳳的手機立刻收到了消息——

【轉賬:10000元】

一雙丹鳳眼略微瞪大了,驚愕之餘,滿心欣喜:“這……”

“之前說兩千塊,太少了。”男人的眼神難以聚焦,癡癡瞪着天花板,口中叽裏咕嚕道,“我給你這個數,你下次還來找我,好嗎?小-騷-貨,我可從來沒這麽疼愛過別的女人。”

對于時刻缺錢的鐘成鳳來說,她還能輕易放過這到手的atm機嗎?

她不要任何禮物,只要轉賬。

這個李總于她來說,就是最好的一個選擇了。

“好呀,你可要時時刻刻都想着我哦,李叔叔。”鐘成鳳紅唇勾起,讨好地笑了。

床上的男人一面嘿然說好,一面還是動彈不得,仿佛被吸了血似的,面色有點蒼白了。

他的嘴角,緩緩滲出了一絲帶血的涎液。

身段婀娜多姿的小姑娘慢慢換上了幹淨衣服,補好了妝,冷淡地瞥了一眼尚未回神的男人,冷笑一聲走了出去。

走廊裏,鐘成鳳點開了賬戶餘額,看見那個數字,她發自內心地笑了起來,白生生的臉蛋甚至浮現出了病态而不自然的紅暈。

“太好了,太好了寶貝……”

“賺到這些錢,我就可以養你了,我可以讓你有飯吃,有衣服穿,工作時也有業績……”

“寶貝,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

連眼睛裏都帶着癫狂前夕的風浪。

殷紅的嘴唇下,是白得瘆人的貝齒,那笑容很癡,笑聲很詭異。

她踩着小高跟,不由自主轉了個圈,裙擺歡快地旋出了弧度:“只要你也愛我,哪怕我死也心甘情願呀……嘻嘻,我要哄寶貝開心。”

……

幾天後,午飯時間。

梅梵瑙坐在門可羅雀的小奶茶店裏,點了杯果茶,閑閑散散翻着手機,進行着帶薪摸魚的活動。

清甜的味道在舌尖彌漫開來,他瞥了一眼小店外面,心說:“這城市風水是怎麽了?”

纖長的睫毛一開一合,看見的便是尋常人看不見的景象。

行人匆匆的街上,四處都是游蕩着的孤魂野鬼,有找不到路哇哇哭的,有死了還不情願而猙獰咆哮的。

甚至還有吃飽了撐的調戲活人的。

一個無辜路人平地摔了個狗啃屎,來了句國罵便站了起來繼續走,誰知走兩步又摔了,便開始面露驚恐……

更加令人不安的是,空氣裏隐約彌漫着狐貍騷-味。

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習俗,習俗裏自然少不得土地神保家仙這類角色。

而沈城的仙家之一,便有狐仙。

若是狐貍鬧亂子,梅梵瑙還真未必能收拾得了。

“稀了奇,要出亂子啊。”梅梵瑙不自覺将吸管咬了個稀巴爛,有點頭疼。

這時候,一個身形高挑清瘦的姑娘走了進來。

這人頭發不長不短,留着狼尾,漁夫帽一壓,散發着生人勿近的冷酷氣場。她寬松的深色外衣下,穿着黑色工裝褲,馬丁靴将腳踝和小腿都襯得極其瘦削筆挺。

吃瓜群衆梅梵瑙心想:“好家夥,這姐們兒真酷。”

“一杯檸檬水。”她的聲音也低低沉沉,攻氣十足。

這姑娘端着點好的檸檬水,坐到了梅梵瑙隔壁桌,這時,門口又進來了一個女孩,手裏還拎着一塑料袋的藥。

梅梵瑙看了一愣,這漂亮姑娘不是鐘成鳳嗎?

前幾天遇見的那個,欲念很重的人。

那個一身黑衣的女孩也注意到了鐘成鳳,瞥見她手裏的藥,臉色微微一僵。

鐘成鳳不懼寒暑,穿衣打扮永遠都是那麽涼快,飲品做好後,她原本打算在店裏歇歇腳的,但是一瞧見那黑衣女孩,便觸電了似的立刻轉了身要走。

女孩叫住她,冷笑了一聲:“這個時候知道害臊了?把自己惹出一身的髒病。”

鐘成鳳怔了怔,臉色微凝,反而是坐在了女孩對面,将藥光明正大往桌上一擺。

氣氛頓時之間針尖對麥芒,凝固緊繃。

她喝着飲料,笑容不冷不熱:“白清,你不用對我陰陽怪氣,我要是怕人口舌,早就活不下去了。”

“……”

梅梵瑙默默低下了頭,宛如前幾天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方媛媛。

白清冷冷掃了一眼桌上的藥,反唇相譏:“陰陽怪氣?”

她一笑:“哪裏是別人陰陽怪氣?分明說出來的都是實話罷了,難道你沒有勾引班長?他女朋友也是我們的同學,前幾天知道你們的事,割腕被送去搶救,你不會不知道吧?你在學校裏真是火了!”

“卧槽,信息量好大。”梅梵瑙默默嘬果茶。

眉頭一皺,不對,這小丫頭前幾天不還挽着一個老男人的胳膊嗎?

他忍不住向鐘成鳳看了過去。

小巧精致的下巴很白嫩,塗着大紅色口紅的唇瓣也有如嬌花一般,令人挪不開眼。

若“狐貍精”這個詞是褒義的話,那麽她的确生着一張“狐貍精”的臉,會蠱惑人心。

聽見白清這麽憤懑地講話,鐘成鳳似乎被取悅了,眼底閃過了一絲不加掩蓋的得意:“要是班長真的對他女朋友那麽堅定,還會和我在樹林裏做嗎?”

白清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她真不敢相信,鐘成鳳現在竟然扭曲到了這個地步,忍不住罵了一聲:“你可真是不要臉。不對,你和班長都他媽不是東西!”

“呵。”她一笑起來還是那麽迷人,“我确實不是好東西,但是白清,我們認識好些年了,我勸你別那麽天真,這個世界上沒有堅定不移的感情,愛情親情友情都一樣,這個道理,我爸媽從小就教會我了。”

“而且,我這麽漂亮,的确沒有人會抗拒我。”鐘成鳳眼風一瞥,瞥向了梅梵瑙。

梅梵瑙猛地回神。

靠,剛才那是什麽奇怪的吸引力……

竟然讓他不由自主盯着鐘成鳳失神?

西方的丘比特,東方的月老都沒辦法形容那種詭異的悸動,那種為之癫狂的錯覺……

梅梵瑙冷汗刷一下就掉了下來,心想:“得虧我不喜歡女人,不然就扛不住了,這姑娘難不成真是……”

白清眼角抽搐了一下,猛地把藥掃到了地上。

她壓低了嗓音,咬牙切齒:“你給我閉嘴!你現在真的變了,你變得我已經不認識你了……下了課放了學,你從來不在學校裏待着,最開始你不斷的找男人找刺激,到後來……你開始做那些惡心的生意,你瘋了……你真的瘋了……”

鐘成鳳翹着白皙修長的腿,抱着手臂,靜靜地笑看白清,仿佛百毒不侵。

“你才十九歲,你不能這樣做,你會毀了自己的……”白清和她劍拔弩張,剛想開口勸告,便對上了她蠱惑的笑容,驚覺這是在對牛彈琴,白白浪費力氣。

白清的神情又恢複了低沉,冷哼:“你已經快要髒死了,現在還得了病,一邊忍受痛苦,一邊放浪形骸……”

“我真是從沒見過你這麽賤的人。”她故意說這些惡毒的字句,想要換得鐘成鳳的半點情緒波動。

可是沒有。

白清有些瀕臨崩潰,絮絮不休:“我早就勸夠你了,是你自己走上了這條路,你現在簡直像個——”話到此處,她有些說不下去了。

鐘成鳳無所謂一般接了上去:“妓-女?援-交的爛-貨?”

她明媚一笑,聳聳肩:“你沒說錯,說得太對啦!我就是這樣~只有不斷地勾引人,我才能感覺自己是真實的活着,而不是随意被人嫌惡、抛棄,他們不會覺得我是這個世上多餘的人,因為他們為我癫狂。”

白清看她的神情,宛如看一個瘋子。

“我……”鐘成鳳回憶了一下,細細數着那些人,“我只是想要愛而已,我現在很愛他,哪怕我下一秒就徹底爛掉了,這一秒我還是願意為了他而犧牲,不管是身體還是感情,我心甘情願。”

這種驚世駭俗的瘋話一說出來,對面的白清便宛如被毒刺紮了一般,眼底露出了一絲受傷的顏色。

鐘成鳳盯了她的眼睛一會兒,忽然就拽過了她的衣領,狠狠親吻了上去。

她這樣肆無忌憚,甚至吓住了梅梵瑙。

睨見了梅梵瑙驚愕而不理解的神情,鐘成鳳得意地勾起了嘴角,她松開白清,無不惡毒地說:“你嫌我髒,可是你也髒了。”

“滾開!”白清推開她,臉色青一陣紅一陣,“鐘成鳳……我是真的惡心你!”

門砰地一聲響,是她暴怒離開的聲音。

鐘成鳳滿臉麻木,撿起了地上的藥,便也行屍走肉似的離開了。

“狐貍味兒。”梅梵瑙的雙眼泛着酸痛,代表剛剛離去的姑娘陰氣缭繞,他暗想,“嘶……怎麽還若有若無的?這貨要是不害人,我可不管她那家長裏短的屁事了。”

這時,手機一震。

是蔔星發來的消息——

【“有空嗎?來一趟上次的酒店,有人離奇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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