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天下第一家楊瑛:孔家的宴席不好吃啊……
曹肅走了。留下了五千兵馬以及一群彷徨無措的百姓。
這年頭的官兵跟白巾匪軍也沒啥區別,哪個來了都是燒傷搶掠,甚至拿百姓當糧食充饑。眼下來的是曹軍,這讓百姓還稍稍安定些。畢竟,楊瑛與曹肅為了給百姓一口糧吃敢打世家,想來他們應該不會像其他諸侯那樣,殺百姓充作軍糧。
只是,家裏的東西都被白巾軍搶光了,即便曹家軍軍紀好,不會胡來,但家裏那空蕩蕩的米甕也在訴說着一個事實:曹軍不胡來,咱似乎也活不下去了啊?
楊瑛從空間裏将系統獎勵的那點水泥都搬了出來,一邊召集工匠修補城牆,一邊又騎上車帶着人去拜訪當地豪族。
兖州乃是聖人的故鄉。他老人家的後人以及聖人廟都在曲阜城內,離着這兒不過百裏路。這兒跟陳留不同,儒風盛行,學風蔚然,便是普通民衆,亦對禮法恪守至極。
想在這個地方打土豪的秋風,蠻幹怕是不行。
楊瑛也知道這個道理。她雖然不是很懂人情世故,但歷史書上學過的東西卻記得清楚。聖人在古代的地位毋須多言,因此在這行事,對付張家那套恐怕不行,還是得講究下。
她帶上了禮物,都是系統獎勵的各種玻璃制品以及現代精美的小禮品。招呼上了百來個人,直接先去拜訪了孔家。
孔嵘與她一同譜寫過曲子,也給過自己他的名帖。因此,到了孔家後,人家倒是客客氣氣的,立刻将她迎了進去。
楊瑛打量這宅邸,不由暗暗咂舌。時間往前推兩百年,聖人的後裔在大昭元文帝時期第一受到帝王封賞。
當時,聖人的第十三代孫被封為了關內侯,食邑八百戶;同時,又賞賜黃金兩百斤,宅邸一座。如今自己見到的這座宅邸應已不是昔年元文帝賞賜的模樣。很明顯的,許多地方都有擴建的跡象,不然如何解釋一個人家裏會有兩道闕門?
不過兩百年,這孔家就把宅子擴建成這樣,與種花家的那個孔府已不相上下了。
換了鞋,一路上,多見奴仆忙碌。比起曹家的仆人,這兒的奴仆顯得更為拘謹。見到楊瑛過來,便直接讓開路,彎腰含胸站立一旁。
無聲無息的,好似木偶人。
規矩是好,但住在這樣的宅子裏,怕是早晚要得抑郁症。
楊瑛在心裏吐槽着,為這些奴仆的命運感到悲哀。但轉念一想,比起外面那些吃不飽飯的人,這些人似乎又是幸運的。但再想想,還是覺得不公。聖人後裔不該以身作則嗎?蓄養這多奴仆,家中不見樸素,只見奢華,這對得起聖人的教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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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走一邊想,待過了闕門,又過了一條長長的走廊後,便見到一座臺基。臺基之上,五*間開的建築顯得極為龐大,甚至超過了州郡府。而這地方孔府便是接見官員、申饬家法族規以及慶祝活動乃至祭祀的地方。
楊瑛站住了腳步,彎腰作揖到底。
聖人後裔的神聖性毋庸置疑。即便今日天子來了,亦要先向這座內有聖人像的建築行禮。楊瑛可比不上天子,且今日懷着目的而來,自是要講一番規矩。
“陳留楊瑛拜見褒亭侯。還請褒亭侯能撥冗一見,瑛有要事相求。”
在元文帝後,聖人後裔的爵位又有所變化。現在這位不是關內侯了,而是褒亭侯。
說來有趣。這位聖人後裔叫孔完,而在他去世之後,因無子繼承,便只能将庶弟的兒子過繼過來繼承爵位。但因着後來曹肅挾天子以令諸侯,與孔嵘起了意見,因此這個過繼過來的孩子就一直未能獲得朝廷認可。
所以,這家人後來記載族譜時就用了個很妙的詞:國絕。
楊瑛想想這書裏的事,再想想即将見到的人之名字,便有些想笑。
這孩子家長怎麽想的啊?叫“完”,那可不是完蛋了嗎?難怪要國絕。
各種念頭在心間一閃而過時,屋裏出來人了。他們将楊瑛帶上臺階,然後跪着要給楊瑛脫鞋子。楊瑛擺擺手,道:“不必來,還是我自己來吧。”
“貴人,禮不可廢,這兒是孔家最神聖的地方。”
仆人很堅持,楊瑛無奈,只得任由他們伺候了。換上了類似拖鞋一樣的鞋子後,她步入屋中,只見屋子正中央挂着聖人像,而在畫像下方則坐着一個年約四十左右的中年人。
他見楊瑛進來,倒未擺架子,起身拱手作揖,“玉貞先生有禮了。來,請上座。”
這家教!
楊瑛頓時心生好感。甭管人家斂財手段如何,但就這家教還真不愧是聖人後裔,真講禮貌!
楊瑛回了一禮,步入到西邊,跪坐而下。
她剛坐下,便立刻有仆人捧着棜案進來。将東西擱在面前案幾上後,又動作麻利地将燒茶的小爐端出,将茶餅放入後,又依次放入蔥姜、牛油等物。
水是燒滾了進來的,放到小爐上後,沒一會兒工夫,茶便烹好了。給楊瑛倒了一杯後,将棜案撤下,另有一名捧着棜案的婢女接上,将一些茶點置于案上,然後才彎腰,面對着楊瑛,倒步而下。
整個過程中,孔完都未說一句話。這些仆人也只說了一個“請”字。孔府的規矩,僅在這一個招待上便看得清清楚楚。
真是非常重古禮!
待茶點擺好,孔完才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楊瑛端起茶盞,忍着想吐的沖動,勉強喝了一口茶後,放下茶盞,也未說話。只待對方放下茶盞後,才拱手道:“能得孔侯一盞茶招待,瑛榮幸之至。”
非正式場合時,孔家的繼承人更喜歡世人叫他們孔侯。楊瑛既有備而來,自是會打聽清楚這些細節的。
孔完點點頭,“尊客言重了。”
頓了下又*道:“不知玉貞姑娘為何而來?”
哦?倒是直接。
楊瑛有些意外,但也是立刻回道:“不滿孔侯。白巾霍亂兖州,殺了刺史,濟北相無奈,便請我兄長前來主持公道。如今我等已将兖州拿下,但奈何白巾過境如蝗蟲,城中百姓被劫掠一空,若無糧支應,怕是要餓死。”
她起身,裣衽行禮,“今日前來,不為別的,只求孔侯能為天下蒼生計,助我一助,賣我些糧食。”
“賣?”
孔完愣住了。
他以為楊瑛是來借糧的,所謂借糧就是有借無還。如今楊瑛說是要跟他買糧,這是什麽意思?楊瑛做的事他自然也聽說了。對世家如此,自是有些看不慣。但後來又聽聞楊瑛對百姓極好,便又稍稍改觀。
不然自己如何會見這等粗鄙之人?雖說她疑似出自四知堂,但她即便真是楊家人,甚至是楊家嫡系,但自己這身份又怎會在這地方接見一介女流?
今日見她,一為她的善舉,二來這兖州怕是要換天了。自己雖不懼曹肅,但也沒必要得罪別人,先賣個好,也不是什麽壞事。
“玉貞姑娘想跟我孔府買糧?”
楊瑛點點頭,“孔家乃是聖人後裔,我想您若願賣糧給我,其他世家那兒也能好說話些吧。”
孔完又愣了下。片刻後,他微微一笑,“姑娘果是坦誠。”
楊瑛回道:“百姓饑餓難忍,瑛不得不坦誠。”
說罷便是拍拍手,道:“衛俊,将我帶來的禮物奉上!”
“是!”
衛俊上得臺基卻未進去,只派人将禮物放在了門口。沒孔完的應允,他是不得進來的。
孔家的仆人很快将東西送了進來。楊瑛起身走到木箱旁,打開木箱道:“瑛身無長物,唯有山中帶來的器物或可一用。這三箱子東西,一箱是給您的禮物,另外兩箱想作為買糧的資金,孔侯,您看可否?”
孔完的瞳孔微微一縮,呼吸甚至有片刻停滞!
透明琉璃器具!袁貞有一套。去歲他來拜訪自己時,自己曾見過!而現在,擺在他面前的是滿滿三大箱的透明琉璃!這些琉璃有的是餐具,有的是茶具,而除去這些外,還有一些明顯就是工藝品。
他按住心中的震撼,努力維持着聖人後裔的風度,道:“姑娘既是為天下蒼生而來,那我孔家既享祖宗榮光便也應記祖宗教導。值此兖州百姓困難之際,談錢就有辱家風了。”
他揮揮手,故作雲淡風輕地道:“孔府糧雖不多,但七八十萬石糧還是拿得出來的。姑娘這便随我身邊老奴去取糧,錢的事莫要再談了。”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楊瑛笑着道:“聖人可是這般教導我等的。孔家這多人也是要吃飯的,我可不能占了你們便宜啊。”
說着便是彎腰作揖,“如此,瑛便告退,多謝孔侯了。”
楊瑛去取糧了,禮物自也沒收回去。孔完也知道這點,所以才故作高風亮節。而且,*待楊瑛取糧後的第二日,又有人往孔家送了八箱禮物。
除去各種玻璃制品外,便是後世各種義烏小商品。
雖是義烏産的小商品,但卻無不顯示着種花家世界工廠的強大制造能力。孔完将這些禮物都看過後,便道:“讓人去庫房挑一挑,送些上得了臺面的回禮過去。順便拿上我的帖子,請楊瑛後日過府,就說老夫要請她吃席。”
“喏。”
楊瑛從孔家借到了糧,在觀望着兖州世家立刻便主動與楊瑛聯系。楊瑛也不占這些人的便宜,拿出各種玻璃制品、沐浴露、洗發水等物與其交換。
做事如此守規矩倒是讓兖州世家的人對楊瑛改觀了些。楊瑛此人看起來倒也不像傳言中那般蠻不講理,估計那張家也是太嚣張,讓曹肅在陳留寸步難行,才會受到這樣的報複吧。
楊瑛籌集了到了大批糧食,便立刻将士兵動員了起來。一人一天走訪二十家,在三天內将兖州城內的情況給摸清楚。哪些是急需救助的,哪些可以緩一緩。
官府來調查大家缺不缺糧,百姓自是歡迎。忐忑的心也漸漸安定了下來,紛紛都配合着前來調查的官兵,将家中情況一一告知。
楊瑛給士兵們上了兩年的課,這時,教育的成效就體現出來了。曹肅留下的兵幾乎都能認三四百字,還能做最基本的加減乘除,因此在雕刻一塊制式表格的雕版,印刷後,将表格下發,這些士兵便能格局表格的提示,很好的去完成這項工作。
三天時間,楊瑛便将兖州城內各家各戶的情況給摸了個清楚。她将士兵中學習進步較快的都挑了出來,讓他們将這些資料整理成冊,然後按照每家每戶的情況去發糧。
城裏的事非常多,但在接到孔完的請帖後,她還是打算抽空去一趟。通過這次的事,讓她也明白了一個道理。
團結能團結的,打壓不合作的,這才是政Z的藝術。沒有絕對的黑與白,想要幹成一件事,有時妥協、演戲都是必要的。
既孔完如此配合,她自然也不能打了人的臉。讓人準備了下,換上了一身交領的短襖方領半袖明制襦裙,披上了鬥篷,便坐上了馬車前去赴宴。
系統對于明制漢服似乎格外偏愛,每次獎勵的漢服基本都是明制的。楊瑛也喜歡明制漢服,因為彼時的寬袍大袖對她這個現代人來說,頗為不适。反是明制漢服,因袖口較小,做事方便,更容易讓她這個現代人喜歡。而且,明制漢服也特別漂亮,有點後世時裝的那種感覺。
今日這身算是系統獎勵的比較高端的漢服了。一水的手工刺繡不提,所用面料也非常高檔。再加上半袖口處的兔毛,這等成色的漢服即便放到種花家那也不便宜。
楊瑛覺着自己換上這一身去赴宴應也不會太失禮。為此,她今日還特意讓綠豆給自己梳了個頭,戴上了一些發飾,并化*了個淡妝,噴了點香水。
楊瑛這打扮從刺史府時出來時,還引起了一番小小的轟動。一群士兵直愣愣地望着自家先生,心裏就一個念頭:額滴個娘!原來先生這麽好看啊?跟仙女似的。
衛俊看了一眼又一眼,自持自制力強大的人這會兒好像失控了。一對眼珠子好似被什麽東西吸引了一般,黏在楊瑛身上就下不來了。
曹順見他這樣,忍不住嘿嘿笑。拍了拍衛俊道:“兄弟,加把勁啊。東西再造不出來,沒準小妹就被人搶走了咯。”
衛俊甩開他的手,道:“別廢話了,該出發了。”
曹順笑着,道:“快去吧,家裏我看着。你可得保護好小妹,別讓她給人欺負了啊。”
“放心。不會讓人欺負她的。”
六十裏路,在後世開車也要好一會兒。在這個路況惡劣的年代,所需時間就更多。楊瑛坐在馬車上,只覺坐車就像上刑一樣。
大昭路況着實惡劣,馬車又無減震裝置,坐在裏面,感覺就像坐在蹦床上一樣,颠得人五髒六腑都要爛了的感覺。
她忍住惡心,心裏暗暗琢磨着,等有條件了,一定要好好改善這路況,并且對馬車進行改進。不然每次坐車,都像受罪。
到了孔府,她先下車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喝了兩口水,這才讓人遞上自己的名帖。在等候的時候,她發現今日孔府外有諸多車馬,心裏暗暗納悶,難道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并非特意宴請自己?
很快,孔府的管事便出來相迎。一問之下,才知今日孔府不光邀請了她一人,還邀請了兖州地界上所有大大小小的世家。
楊瑛遲疑了下,問道:“今日可是什麽重要的日子嗎?”
管家笑着道:“并不是什麽重要的日子。只是家主感佩先生品行,故而設下家宴款待您。”
頓了下又道:“家主還邀請了兖州諸多家主少君,便是想引薦給您,也好方便您以後做事。”
楊瑛點點頭,拱手作揖道:“多謝孔侯了。”
“先生言重了。我們家主最重品行,像先生這樣的人走哪都會是尊客。”
楊瑛呵呵笑着,心裏卻不以為然。
哪是我人品好?分明是那些玻璃動人心啊!
一路寒暄,很快便是過了頭道闕門、儀門與大堂。過大堂後又見一道闕門,想來這闕門應該是元文帝賞賜時所造闕門了。
過了二道闕門,便又見一座稍矮的臺基,七開間的龐大建築在眼前展現開來。
這裏便是前上房,是孔家用來招待賓客、舉辦婚喪儀式的地方。
孔完從緩步下了臺階,拱手作禮,“玉貞今日能來赴宴,老夫喜不自禁。”
“能得孔侯相邀赴孔府家宴……”
楊瑛也還了一禮,“實乃瑛之榮幸。”
說罷便從綠豆手裏接過木匣,“小小心意,還望孔侯莫要嫌棄。”
紅豆福了福身,上前将綠豆手裏的盒子打開,只見盒子裏有一個精致的小盒,将小盒打*開後,只見一條白金為鏈,碎鑽為點綴的海水黑珍珠項鏈靜置于紅色的絲絨布上。
黑珍珠極大,色澤均勻而無暇,只看一眼,便知這顆珍珠乃是珍珠裏的極品。更別提,像這樣的黑色海珍珠更是少見,哪怕兖州臨海,可孔完也未見過如此圓潤大顆的黑色珍珠。
而那工藝更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雖不知為何這個銀這麽亮,且那些白色碎石是不是水晶,但要将這些比芝麻還小的碎石鑲嵌進去,那簡直是難上天的事。到底是什麽樣的大家,竟能做出這等首飾來?
更別提這些碎石僅肉眼看,幾乎一模一樣大小,這手藝也太駭人了!
當然駭人了。根據系統說,這條項鏈便是在種花家也要兩三千塊錢呢。孔完給她面子,世家又要給孔完面子,這回籌糧全靠孔完給面子。
既然孔完願意給她楊某人面子,那她也不會吝啬。既是來赴宴,自是要拿些好東西過來。
紅豆将盒子合上,福了福身,退到楊瑛身後,而綠豆則将匣子遞給了孔府的下人。
下人捧着匣子走到臺基下擺放案幾之處,高聲唱道:“陳留太守曹肅義妹楊瑛,楊玉貞送黑珍珠項鏈一條!”
古人送禮很有趣,都會當面打開瞧看,并唱出所送之禮來顯示禮貌。這點,倒跟後世種花家很不同。
唱完名和禮品名後,孔完才作揖回謝,然後邀請楊瑛上臺基,入正廳吃席。
楊瑛換了鞋,随着孔完進去。
入了正廳,便見到了許多熟面孔。這些人之前都曾賣過糧給她。而除去這些熟人外,還有許多人不曾見過,很面生。但就從座位的排序來看,這些臉生的人明顯地位要高于那些主動前來賣糧的世家。
楊瑛在奴仆的引導下,入座。西面第一座,孔大叔夠給她面子。
入座後,孔完便拱手道:“今日宴席不為別的,就為玉貞姑娘體恤萬民的一顆慈心。孔某托大,今日設席,邀請諸貴客莅臨寒舍,同贊楊玉貞之德行甚符先祖教導。”
“孔公此言,我等惶恐。”
衆人拱手回禮,聲音也齊刷刷的,好似都商量好的一般。楊瑛也回禮,心裏暗暗道:“果然是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家,這架勢,跟天子也沒差了。”
做完開場白,便有婢女魚貫而入。
各類菹菜被端放到自己的案幾前。東西不多,都是很小一碟,共有四碟。其中三碟是菹菜,最後一碟裏擺放着醋拌的胡荽(香菜)。
這個時候還有新鮮的綠菜上桌,可見孔府的富有。冬日能吃上綠菜的那都得有暖房,而暖房的建造并不容易,非一般富貴人家可建。
上完蔬菜,婢女又上了一小碗羹湯。楊瑛看了看,發現裏面有海參,而且是整根的,這手筆可真夠大的。
上完羹湯便又上巴掌長的大蝦三只、清蒸真鲷魚一段、炙烤鲅魚尾一條、白切羊肉一碟、羊羔凍一碟。擺完這些,婢女又*依次擺上醋與醬料,最後在左側置上酒,右邊放上漱口的漿水。
整個擺放過程極有講究,甚至最後擺放到完,整個案幾上的菜品都成方形。孔府重禮之處在這方寸間展現得可謂淋漓盡致。
待菜上好,孔完才舉杯,衆人回應,喝完一口酒後,他才緩緩道:“菜肴簡陋,諸位随意取用。若有怠慢之處,還望海涵……”
楊瑛感覺自己進入了機器人的世界。這每個舉動都要遵禮,不累嗎?說完這句客套話後,這宴席才算正式開始。而所謂的宴席開始與曹家的宴席也太不同了。
這些人都悶着頭吃東西,中間竟是一句話都不講。若不是還有舞娘舞蹈,樂師伴奏,楊瑛差點以為自己是在吃白事飯呢。
食不言寝不語,這孔家的宴席不好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