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
——不敢撒謊——
下午的訓練任務不重,且總是分聲部練習。趁着休息的當口,十人又組了兩局殺人游戲。
我第一輪腦筋轉的太多,老天爺心疼我,于是後面兩輪都給了我平民牌。
可林同學被我傷了心,但凡發言必定引人懷疑我,輪到指認必定堅定不移地指向我,同時還憤憤,“為什麽不給我殺手牌!我要第一個推翻這艘魅惑人心的小船!”
鬧到後來,我也是怕了他了,便識時務地讨饒,“大哥,我錯了。”
林同學眯眯眼看着我,“太遲了。”
“我真的錯了。”我十分真誠地看向他,希望他看出我眼裏的悔恨。
“那你怎麽補償我這顆脆弱的少男心。”林同學大言不慚。
我心裏有些好笑,但還是低眉順眼地伸出手指,比了個二,兩瓶酸奶還沒說出口,林同學就搖頭,“不行,這個周末出來幫我補英語。”
我如遭雷擊,咬牙答應下來,還要抱怨一句,“你好狠的心。”
臨到訓練結束,我經過漫長的等待,感慨女廁所真是萬年如一日地需要排隊,而後從衛生間出來,發現合唱隊的人已經散的差不多。
經過走廊,轉彎,看到林季陽一個人在樓梯口,懶洋洋地歪着身子,倚在牆上。
“怎麽還不走啊。”我邊走邊問他。
“等王振,他東西忘了回去拿。”
我點點頭,十分不舍地和他揮揮手,準備離開。
他在我背後「诶」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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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頭,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他把本來攥在手裏的手機放進口袋裏,朝我走來,最後停住,離我很近。
我有些不自在地向後仰了仰脖子,但沒挪動步子。
過了兩秒,他突然伸出手,捏住我的兩邊臉頰,稍用了些力氣向外拉,“扁舟小同學,以後還騙不騙我了,嗯?”
他那一聲尾音上翹的「嗯」着實撩人的緊,我感覺自己聽到的一瞬間便開始頭皮發麻,同時我也很是擔心我的哈喇子會流出來,要是口水流到他手上,那我怕是這輩子都乘不上涼,便小雞啄米一般點頭,反應過來後,又開始搖頭,“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他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放我離開。
而我則心疼地揉揉自己的臉頰,感到這筆交易十分吃虧。
一個游戲而已,我為什麽非要贏呢。
太年輕,還是太年輕。
小高同學在某天晚上,扭扭捏捏地到了我跟前,扭扭捏捏地開口,“我跟你說個秘密。”
我看了她,順勢抱起我的洗衣盆,“走,邊洗衣服邊說。”
她便也抱起她的盆,小跑着跟上我。
集體宿舍不知什麽妖邪作祟,水龍頭三天兩頭漏水,并發下水口堵塞。
晚上九點正是用水高峰,位置本來就十分緊張,再壞一兩個水龍頭,日子簡直過不下去。
我和小高同學幹脆把盆擱下,把要洗的衣服先泡一泡,去樓下找宿管阿姨報修。
“我和那個誰在一起了。”下樓梯時,小高同學故意說的含糊不清。
我也十分配合地用手托着耳朵,“你說什麽,我沒聽清。”
她故作嬌羞地笑起來,可惜發出了底氣十足的笑聲,吓得經過的女生都頻頻看向我們二人。
這事兒吧,其實成了今天這個情況,也有我的功勞。小高同學的男友姓秦,是她的高中同學,人很高,我看過照片,長得很是憨厚老實。
據小高同學說,小秦同學在高中時就在追她,但她那時忙着學習,對時常傻頭傻腦的小秦同學沒有興趣。
自從寒假他們班級高中同學聚會,一來二去地,兩人又恢複了聯系。
可惜寒假時間不長,還沒培養出什麽感情,兩人又分開。開學後,小秦同學還是會給小高同學時常發消息,我便撺掇小高同學熱情些回應。
我琢磨着小高同學既然不反感小秦同學,兩人又知根知底,處着試試也無礙。
況且,小高同學整天嚷嚷着要脫單,這難道不是現成的大好機會。
人在家中坐,對象天上來。
等回到樓上,小高同學又扭扭捏捏地鼓勵我,“你要是有了對象,也一定要告訴我哦。”
我笑了笑,長嘆一口氣,心想八字沒一撇的事兒。
周末的清早,我和林季陽兩人到了宿舍外圍的咖啡館。
時間尚早,除了我們兩個熱愛學習的好孩子,整個咖啡館都是空的。
他還在打哈欠,我便去吧臺點了兩杯咖啡,問他要喝什麽,他揉揉眼說随便,我便給他選了美式,給自己選了焦糖瑪奇朵。
結果等咖啡送來,他看着烏黑的美式,眉毛皺的死緊。
我不知他不喜歡苦,便跟他換了一杯,“美式是我給自己點的,你喝另一杯。”
他于是十分開心地和我換了一杯。
他把最近做的幾套試卷交給我,讓我幫着看看分析分析問題,他則繼續做新的一套卷子。
我看着他願意在閱讀上留筆記,十分滿意地點點頭。而後翻閱的過程中,我發現他容易混淆拼寫十分相近的英文單詞詞義,便想建議他在做題的過程中注意積累高頻詞彙。
我擡頭看向他,他應該正在做一篇閱讀,目光由左及右再及左,如此循環,緩緩向下,十分認真的模樣。
冬日的太陽不夠厲害,縱使這人喜歡在外頭亂跑,也沒能讓他的皮膚同我剛見他時一般黑,而是越發朝着膚白貌美的方向一往無前。
他的睫毛不是很長,但是很濃密,整整齊齊,像一把小刷子,從我的角度看尤甚。
他每一次眨眼,我都覺得那睫毛能夠齊齊整整地擦到他的下眼皮,不知會不會有些癢。
眉毛也粗,嘴唇也飽滿,聽說薄唇的人薄情,想必他這樣的,十分重感情吧。
真的,十分好看,我這麽想着。
人總是貪心的,何況喜歡本就不受控制。
剛喜歡上林季陽時,我就希望能夠常常見到他,能夠找到理由去接近他。
等我自認已經過了普通朋友的門檻後,我便肖想的更多。希望可以同他握手,擁抱,甚至更加親密。
不想看到他同別人親近,喜歡他那偶爾不經意的動作,喜歡他捏我的臉頰,喜歡他用分外熟稔的語氣同人談起我,仿佛我們之間的距離要比他們之間近的多。
手上傳來濕濡的觸感,我忍不住嘆了氣。
塑料手套經不住搓摩,沒用上幾天,便裂開了縫。
收益與風險并存,我恐怕暫時還沒有勇氣向他捅破這一層窗戶紙。
再等上一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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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