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

——美妙的夜晚——

科目陸陸續續地考完,放假前,同室友幾個出門吃了燒烤自助,而沒有吃火鍋,畢竟也差不多到了炎炎夏日,還是不要太過熱火朝天了的好。

沒過多久,就接到合唱老師的通知,請大家八月中旬前來集訓。

此話一出,哀號遍野,即便是補上「包一日三餐,外加每日發放高溫補貼」,也只是稍稍壓下了一點聲音。

畢竟,八月中旬開始集訓,相當于砍掉了将近十五天假期。

不過這對我的影響不那麽大,可能是因為我已經考完了全部科目,現在整個人正沉浸在泰然浪費時間的幸福漩渦之中,甚至眼前還有一個浪漫的旅行等着我,的緣故。

我們四人商量好了時間和地點,我便開始收拾行李。

小陸同學這次要晚兩天才走,我收拾行李時,她便趴在床上看着我。

“你走了,就剩我一個人了。”她哀怨地說道。

我一邊收拾衣服,一邊鼓勵她,“你已經是個大孩子了。”

她繼而又感慨道,“你們合唱團的人關系真好。”

我動作停了停,擡頭望向她,“大概是因為有些非常可愛的人吧。”

小陸同學還是懶洋洋的,“你看起來很興奮。”

我終于受不了她這死水一潭的模樣,憤憤地沖到她床前,用力搖晃起她的肩膀來。

上了高鐵,位子分散在各個角落,因為路程并不十分長,便也沒有硬把座位湊到一起,而是在手機上拉了房間,四人鬥地主。

然後我們三人便見證了王振熊熊燃燒的地主之魂,管他好牌孬牌,即便輸剩一條褲衩,也沒有他不能叫的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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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我鄰座的男士下了車,小姚同學便湊到我旁邊來,靠着我休息了一會兒。

我翻了會兒小說,看了沒多久,困意來襲,便也迷迷糊糊睡了過去。被林季陽喊醒時,才發現列車已經到了目的地。

這是一座濱海的,相當現代化的城市。

我們落在城市的南邊,這座城市的幾個旅游景點大多集中在這裏。

下午的溫度正好,我們便去了海邊。人有些多,下餃子一樣,十分熱鬧。

我們擠成一團,在水裏撲騰了一會兒後,便上了岸,搶到一小塊地方,開始打沙灘排球。

林季陽和我是一隊,我打的中規中矩,看着自己發紅的手腕和手掌不敢用力,林季陽則專門朝王振的臉上擊球,引得王振選手叫苦不疊,連連往小姚同學身後躲去。林選手則在我身旁叉腰大笑,盡顯小人得志。

這座城市的甜食和小吃非常出色。

我們在沙灘上跑的累了,回酒店洗漱一陣,換了衣服,又浩浩蕩蕩地出發。

四人組的好處在沿街掃蕩時盡顯,每一樣小吃都是一人兩口便掃了個幹淨,于是我們可以吃下足夠多的品種樣本。

我和小姚同學被一家飾品店吸引去了目光,出來時,便看到林季陽和王振一人手捧一個小盒,樂颠颠地跑來。

王振嘴裏還含着東西,說不出話,便用叉子叉起了一小塊,遞到小姚同學嘴邊,臉上寫了三個大字:快嘗嘗!大概是王振同學的表情太過理所當然,小姚同學便也沒怎麽扭捏,微微紅着臉湊了過去,一番品味過後,滿意地豎起了大拇指。

我扭頭看向林季陽,他正顧着自己吃,見我看他,才用下巴點了點碗沿的小叉子,“看我幹嘛,自己吃啊,還等着我喂你啊。”

哎,美麗的食物都掩蓋不住我憂傷的心情。

似乎除了早餐以外,一路都是邊走邊玩邊吃,以至于到了該正點吃飯時反倒不餓。

而入了夜,烏黑的夜色下,毗鄰的燈光亮起,叫賣聲歡笑聲不絕于耳,街邊小攤小販列在道路兩旁,游客于其間摩肩接踵,卻叫人生出了恍惚。

好像這并不是尋常的一夜,而是一年方才一度的盛大節日。

有人戴着白狐面具忽然出現在我眼前,吓得我差點甩脫手機。

而後悶悶的笑聲隔着面具傳進我的耳裏,我有些忿忿地摘下了林季陽的面具。

他「咦」了一聲,問我為什麽搶他的面具。

我想起以前看過的動畫電影,電影裏那個戴着白狐面具的少年男子,最終遺憾離開人世的結局讓我難過了許多年,所以我下意識并不喜歡看到林季陽戴着。但又不能照實說,便扯開話題問道,“他們兩個呢。”

他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向後指去,“在看什麽捕夢網。”

我伸長了脖子去瞧,有些納悶,“不在啊。”

身在異地,不可太過放松。我和林季陽發現兩人不見後,也沒了逛街的心情,一前一後地找起人來。

林季陽落在我後頭,我有時怕我們兩人也失散,便不時回過頭确認,萬幸的是他每一次都在。

經過兩個小帳篷時,我邁出的腳步一頓,便倒着走了回去。

透過縫隙,看到熟悉的兩個人影安然無恙,不由得松了口氣。

看清兩人在做什麽後,還沒散盡的一口氣又硬生生提起。

背景是憧憧現世,擡頭是月光皎潔,樹下一雙人兒互相依偎,唇齒交接。

面對如此景致,我卻只想說髒話,并且也确實噴出了一個「我」字,還沒來得及繼續,嘴就被人從後面給牢牢捂住,連帶着腦袋和身體都向後仰去。

我也沒覺得會是別人,鼻尖萦繞着淡淡的熟悉味道,我知道那是林季陽,我還知道他不想我壞了王振的好事。

林季陽一手捂着我的嘴,另一手箍住我的腰,将我拖離現場。

我想說話,嘴唇翕動半天,也只能發出些模糊不清的聲音來,連自己都聽不明白。

離開了好一段距離後,他才終于松開了手,有些不自然地別過頭去,咳嗽了一聲。

頓了頓,向我道歉,“對不起啊”,還将兩手藏到身後去。

我全當他是心虛,心頭又有些氣惱,腰側似乎還殘留着一些異樣的感覺,叫我還有些不好意思這樣面對林季陽,于是扭頭就要殺回去。

他又拉住我的手腕,有些無奈地問我,“你幹什麽去啊。”

我的氣焰忽而就弱了下來,自覺有些心虛地回答說要去救人。

他一下子笑出來,彎彎眼睛瞧着我,“你看小姚同學有不願意嗎,她要是不願意,也用不着你上,我先去把王振給打一頓。”

這會兒我的腦袋也開始正常運轉,但思來想去還是頗為不解,便誠懇地發問,“他們是什麽時候好上的呢,難道這幾天我們不是一直在一起的嗎。”

他低頭觑了我一眼,我從他的眼神中似乎解讀出些許憐憫,“你沒有注意到放假前,幾次出門都只剩我們兩個了嗎,如果不是見色忘義,我實在是想不出他為什麽會放棄我們兄弟情深。”

想來林同學為此也受到了打擊,我決定不再氣他,“那我們現在應該做什麽。”

我自認問了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因為不知他們二人打算親到什麽時候,我們這樣蹲守在旁邊顯得突兀且猥瑣,但丢他們二人在這裏,自己去找樂子好像也有些不道義。

也不知林同學想到了什麽,我眼見着他的耳朵染上了薄薄的粉色。

我的臉頰好像也被這城市的夜風,吹得微微發燙。

他清了清嗓子,捋了捋後腦勺的頭發,“去買杯果汁吧,你渴嗎,我好像有點渴。”

當晚,得知我果真是一個電燈泡時,我有些絕望地癱倒在床上,長長地嘆了口氣。

小姚同學果然善解人意,她趴到我身邊,小聲地同我道歉,問我是不是生氣了。

我搖搖頭,只是氣我為什麽這麽不争氣,看看別人,都後來居上了。

可即便這樣,我還是忍不住覺得,這真是個美妙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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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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