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學習女紅

白岸汀聞言擡眸,水眸撞上柳氏尖酸刻薄的臉上,柳氏一向與她不合,而且曾經置她于死地,如今氣沖沖地沖向她,準是來找她麻煩的。

只不過,她不是被白扶風藏起來了嗎?怎麽會出現在白府?難道,她一直就在白府生活?只是自己不知道罷了。

柳氏被她看得心裏慌亂,忙掩了面四下張望。這小妮子心思機敏,鬼點子多,保不齊會在入宮選秀前把她還活着的事情散播出去。

想到這些,柳氏的聲音中少了些許淩厲,鄙夷的看着蹲在池邊的白岸汀,輕挑着秀眉道:“怎麽?如今見到我都不用行禮了嗎?還真把自己當宮裏的主子了?”

“姨娘這是哪裏話,元娘自然不敢壞了規矩,只是姨娘突然出現,讓元娘有些好奇,姨娘這段時間到底去了什麽地方?”

白岸汀如是說,臉上露出一副淡然從容的神情,并未起身給柳氏請安。

柳氏氣得火冒三丈,卻又不好作聲,被白岸汀的話一激不能發作的臉上頓時憋得通紅,顏色之鮮豔如同這池裏歡快暢游的錦鯉。

白岸汀被柳氏打擾了興致,起身行禮就要離去,剛邁開步身後的柳氏便猛然伸手拽住了她的袖口。

“小賤人,看我不弄死你!”

柳氏比一般女子的體型較大,力氣更是不可小觑。蠻橫的抓起白岸汀要将她推進寒冰徹骨的池中。

“住手!”一道渾厚的男人聲音從後方傳來,柳氏的手猛然頓在半空,趁她愣神之際,白岸汀悄然退到男人的身後。

“真是不知羞恥!我本以為你經歷過之前的事之後會有所頓悟,誰知道你還是如此的小肚雞腸,不知悔改?我看你是嫌自己活的太長了!”

白敬業的聲音從柳氏的身後戛然響起,她神情慌張的回過頭,與白敬業對視的瞬間,身體一陣顫抖,臉上露出難看的神情,忙跪在一旁。

“我……我”柳氏支吾着,吓得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今天早朝過後,皇帝特別要求要岸汀參與選秀,你難道覺得岸汀的地位威脅到你就要斬草除根嗎?我看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你還把我這個夫君放在眼裏嗎?”

白敬業憤然甩袖,當着白岸汀和柳氏的面道:“從今往後,若要再讓我看到你偷偷跑出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是,您請消氣。”柳氏一臉惶恐,憤恨的眼神仿佛射出道道寒光,直直的望向白敬業身後白岸汀的方向。

白敬業帶着白岸汀拂袖離去,丫鬟小厮忙上前将她請回了房間。這一路,白敬業只是淡淡的搖頭,一路無話,氣氛有些尴尬。

“孩子,為父害你受委屈了。柳氏如此欺壓你,我都看在眼裏,只要你答應為父去宮裏選秀,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尊重你的意見。”白敬業緩慢的開口,打破了沉寂。

白岸汀只是淡笑,嫣紅的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緊皺的柳眉舒展開來,淡淡回道:“父親有父親的難處,元娘作為白家的女兒應該為父親分憂解難,只是元娘不放心母親以及弟弟妹妹,實在是心中不安。”

白敬業的手徒然顫動,雖說他自認為對白岸汀沒有愧疚,但他确實自認為對她的親生母親沒有太多的感情,試問,一個軟弱無能的生母又能帶給元娘多大的榮耀與光輝?

白岸汀暗暗斂眉,垂下的眼簾好似天邊燦星,盈滿她深邃的幽瞳。她心中已然知曉父親華中的意思,卻故作不明所以的樣子着實讓人捉摸不透。

“你盡管放心,宮裏的一切為父以打點妥當,你只需安守本分,等待禦選便可,至于你的母親,我會讓她搬進你的屋裏住,在宮裏需要打點的地方還有很多,千萬不要為了一些蠅頭小利讓自己陷入危險境地。”白敬業微微一頓,布滿褶皺的臉上露出自然的神情,父女之間的對話短短持續了片刻,白岸汀便告退離開了。

她的心中五味雜陳,只要父親應允讓母親住在她的屋子裏,也算是對母親的一種絕佳的保護。進宮必然要帶上翠兒,只是最近這段時日,翠兒并不在她身邊,也不知道翠兒過得如何。

只是父親何苦将她推向那萬丈深淵,可知她并不像做那寂寂紅塵中那一個帝王心中的愛妃。早年父親也廣搜美人晉獻給貞宣帝,求來了榮耀,從而仕途高升。這些年一路高歌猛進,卻未曾想,今日卻要親手将她視為平步青雲的踏板。

白岸汀穿過回廊回到屋裏,複又見到江氏與宮裏的一位年長嬷嬷,江氏見白岸汀回來,忙向她說道:“這位是宮裏的蘇嬷嬷,從今天開始直到進宮之前,嬷嬷會教你女紅與琴棋書畫,你可要跟着嬷嬷認真學。”

嬷嬷人到中年風韻絲毫不減,她見來人便緩緩施禮。

白岸汀向嬷嬷施禮,面色越發溫和娴靜,柔弱的身軀微微一低,嘴上挂起盈盈笑意:“元娘見過嬷嬷,今後的日子還需嬷嬷多加扶照。”

嬷嬷淺笑,心中已對白岸汀多加贊賞。看她衣着舉止,确實是名門望族培育出的好閨秀。

“妾身是白小姐的教引姑姑,就住在小姐閨房旁的春香苑,小姐若是有哪裏不懂的地方随時可以找我。”

嬷嬷心下驚喜,看着白岸汀又道:“小姐生的楚楚動人,皇上會喜歡。只是小姐的腰身若是在軟些,便會更加留住帝王心,不知小姐可善舞?”

“元娘從小勤加學習,善舞談不上,只當是附庸風雅的樂趣罷了。還請嬷嬷多加指點,元娘定會用心牢記今日的教誨。”

白岸汀面上說着,淡淡的掃過江氏的表情,江氏此時的神情之中多了幾絲柔美,與之前所見越發不同,細看之下也是細細打扮過,畢竟進宮選秀,宮裏來了人若是讓嬷嬷看到這幅姿态,也實在是惹人笑柄。

白岸汀想着,從江氏的手上掏出一袋紋銀,大約二十五兩紋銀沉甸甸的塞進了嬷嬷的手裏,嬷嬷面色溫和,臉上随即露出了難以掩飾的欣喜,雖說這是如此風氣并不提倡,但嬷嬷也不是那種嚴苛要求的人,暗自收下,應聲道:“小姐客氣了,小姐天人之姿,又乖巧伶俐,自會抓住皇上的心。”

一些面上的客套話白岸汀自然無動于衷,不過這教引嬷嬷倒是脾氣秉性內斂,說不定再過些時日她會有用得着的地方。故此,不敢怠慢。

江氏見狀,忙推着白岸汀道:“既然嬷嬷來了,不妨今天就便開始吧!這十五天內,還多需嬷嬷費心。”

“妾身自會竭盡所能,為小姐謀一個好前程。今天,就先從端茶的禮儀,明日便開始學習女紅與琴棋書畫吧!”

白岸汀暗自嘆氣,母親未免也太過着急,這下倒是把她難住了。要知道自己重生以來,荒廢的便是女紅和琴棋書畫,雖然這兩樣不至于樣樣精通,卻也算是拿得出手,可如今也不是着急能解決的,只好硬着頭皮跟着嬷嬷先學端茶吧,其他的另作打算。

“給主子敬茶,要把杯口上的花紋對着主子,手臂要端平,要挺直脊背,手指墊在茶托下面,放下時不能有聲音,主子沒說起身吧,便不能擅自起身。不過小姐福澤深厚,很快就會成為主子,這些該注意的,只要牢記便可。”

白岸汀端茶茶水奉茶,端莊靜雅的樣子讓人身心舒暢,嬷嬷的嘴角勾起一抹淺笑,耐心地為白岸汀講解細微之處。

一整日,白岸汀在嬷嬷和母親的監督下忙着學習宮中規矩,她從沒有一日像今日這般渾身酸痛不說,還有不少繁瑣的要求,這選秀她是越發希望落選了。

翌日,太陽高高升起如一個火熱的暖爐焦灼着地面,日上三竿,白岸汀慵懶的揉了揉惺忪睡眼,在丫鬟的催促下起身向春香苑走去。

嬷嬷早早地待在春香苑等候,面色有些挂不住,一改昨日溫和的口氣對白岸汀道:“小姐可不要怠慢了妾身,要知道此次選秀不俗的秀女也算衆多,若是小姐意外落選,便怪不得妾身不仔細教了。”

“元娘知錯了,還請嬷嬷責罰。”

“責罰倒是不必,”嬷嬷繞了一圈,拿出針線,與一卷鴛鴦戲水圖,遞到白岸汀的面前,複又道:“今日女紅的課程由妾身親自指導,只要小姐秀出這幅鴛鴦戲水圖,便可以結束今天的教學。”

“好……”

白岸汀皺了皺眉,從嬷嬷手中接過針線。穿針引線是個非常耗時精力的事情,更何況,她的女紅早已生疏已久,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下針,只好看着鴛鴦戲水圖默默發呆。

嬷嬷看她拿起針線的手略有遲疑,便含笑道:“小姐難道不知該如何繡圖?還請跟着妾身仔細的學。”

嬷嬷動作及其迅速,飛針走線在畫布之上,照着鴛鴦戲水圖開了個頭。笑望着白岸汀,道:“小姐,您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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