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七個年歲的日日夜夜,謝庭玉把和周歲禾的過往嚼碎了咽進靈魂裏。

一個人若是把另一個人放在心上,就算多年未見,就算音容有變,也能在偶然一瞥後發出靈魂共振。

謝庭玉緊緊抓住企圖轉身逃跑的周歲禾,他只是轉了下頭,眼神卻不離周歲禾半秒,他對助理說:“出去。”

助理感受到空氣裏的不同尋常,做了幾年謝庭玉的助理,他慣會察言觀色,此時謝庭玉的情緒極不穩定,為了不被波及,助理縮成鴕鳥走出了電梯。

電梯門緩緩關上,王助理劫後餘生般拍拍胸膛,總裁的怒氣不是他一個小小助理可以承受的。

不過,剛剛電梯裏被總裁拉住的那個人是誰?

長的…超級好看。

電梯裏的氣氛确實僵硬的可以,尤其是謝庭玉,怒氣全部表現在了面部。他還捏着周歲禾的手腕,力氣大得周歲禾都感受到了疼痛。

周歲禾沒敢看謝庭玉的眼睛,他掙了掙手腕,換來謝庭玉加重的力氣。

周歲禾低着頭,謝庭玉只能死死盯住他的發頂。

“擡頭。”壓抑的聲音隐含着怒氣。

周歲禾沒動。

僵持了片刻,周歲禾發出聲音:“疼。”

謝庭玉看了看交握的地方,他的手背因為用力已經青筋突起,而周歲禾被握住的那截細白手腕也已經出現紅痕。

意識到自己弄疼了他,謝庭玉松開手,轉而把他困在電梯角落,兩手撐在牆壁上,杜絕他逃跑的可能。

周歲禾始終沒有擡頭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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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頭看着我。”

“周,歲,禾。”一字一句,像是要把這幾個字碾碎在唇齒間。

周歲禾像許久不曾運轉的機械一樣慢慢擡起頭。時隔七年再次看到這雙璨如星辰的眸子,一瞬間酸澀湧上心頭,謝庭玉的眼眶紅的能滴血。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周歲禾,所有的問題都沒法問出口。

叮的一聲,電梯門自動打開。謝庭玉攬住周歲禾的肩膀,把他帶進辦公室。

一路上,無視公司員工向他的問好。只有周歲禾知道搭在他肩上的那只手用了多大的力氣,致使他無處可逃。

辦公室的門被大力關上,隔絕一衆公司員工好奇的視線。

周歲禾依舊被困在謝庭玉和牆壁中間,他被謝庭玉的氣息緊緊圍繞着,自然也能感覺到謝庭玉恨不得将他拆吃入腹的想法。

“還想跑?”謝庭玉怒極反笑,配上他現在的表情,有點瘋又有點邪氣,這樣的謝庭玉,讓周歲禾更想逃。

“跑了七年了,還想跑到哪兒去?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七年。”

周歲禾一如既往的沉默,沒提公文包的那只手緊緊貼着褲縫,謝庭玉知道,他在緊張。

可是謝庭玉現在正被怒氣控制着大腦,又被他沉默的态度激怒,不由得聲音大了些,“說話。”

聽起來就像在吼周歲禾。

周歲禾瞬間擡起頭,眼睛裏霧氣蒙蒙,聲音也有點哽咽,“你兇我。”

怒氣瞬間洩下去,他眼睜睜看着周歲禾眼角發紅,眼睛裏的霧氣漸漸聚攏成一顆晶瑩的淚珠,然後從眼眶裏滾落。

心裏的憤怒瞬間被砸的七零八碎。

“我…沒兇你。”

他看着周歲禾固執地不讓第二顆眼淚落下來,眼睛已經憋的通紅。

他是見不得周歲禾受委屈的。

謝庭玉用指腹輕輕按揉着周歲禾的下眼眶,語氣也輕柔了下來:“別憋着了,你這個樣子…我心疼。”

肌膚相觸的剎那讓周歲禾輕輕打了一個顫。但他習慣倔強,不讓自己在溫柔中陷落。

就像對峙一般,謝庭玉越溫柔,周歲禾就越冷硬。謝庭玉被他半分不退的樣子刺痛了心,“連哭都不願意在我面前哭了嗎?周歲禾,你到底想怎樣?七年前為什麽不辭而別?為什麽不參加高考?為什麽…不告訴我?”

太多的疑問積壓在心裏,謝庭玉想一一問個清楚,但是現在他更想問問他:“我哪裏做的不好,你告訴我…”

我改。

不要離開我。

未盡的話沉在謝庭玉的心中,他終于丢下憤怒的僞裝,失而複得的心情瞬間席卷他了,他把周歲禾緊緊抱在懷裏,方覺飄了七年的靈魂落到了實處。

謝庭玉的懷抱是有溫度的,燙的周歲禾的指尖都在發顫,他生生克制住自己反抱謝庭玉的沖動。

謝庭玉把頭埋在周歲禾的脖頸間,微微發着抖。

周歲禾沒有推開他,任由他抱着。

“周歲禾,我不問你七年前為什麽離開我,我們從現在開始好好在一起,好不好?”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怪過周歲禾的不辭而別,只是想問個清楚,但是當他看到周歲禾,卻連一點計較的心思都沒有了,只想好好抓住他,和他重新開始。

周歲禾從謝庭玉的肩頭望過去,太陽在林立的大廈中間總被擋住一角,怎麽也圓滿不了。

“不好。”

拒絕的話語擊碎了重逢的喜悅,謝庭玉猛地推開周歲禾,難以置信地看着他,而周歲禾也不複先前的躲閃,淡漠地回望他。

“為什麽?”

“不為什麽。七年了,我不喜歡你了。”

“我不信。”謝庭玉企圖在周歲禾的眼睛裏看出謊言,但是周歲禾毫不避諱,甚至把自己再也不愛的眼神赤裸裸地擺出來。

“信不信由你。我要出去工作了。”周歲禾從謝庭玉手下掙脫。

他在拉開一半的辦公室門前停了下來,“別打擾我工作,不然,我會辭職。”

“周歲禾,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謝庭玉看着周歲禾的背影問他。

因為背對着他,所以謝庭玉看不到周歲禾臉上的表情。

他沒有得到答案,周歲禾已經走出了辦公室。

或者,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曾經愛過但現在不愛了,或者從來沒愛過,這兩種答案都讓謝庭玉無法接受。

辦公室裏的暖氣吹得他心亂如麻,他煩躁地把外套脫下來,然後在辦公室來回走動。

整整兩個小時,謝庭玉一份文件都沒看完。

他把手機打開,播通了一個電話。

“你們是不是新招了一個員工,叫周歲禾?”

“是,新招的設計師。”

“別給他安排太繁瑣的工作。”

“……是。”

電話另一頭的設計部主管莫名其妙地放下手機,什麽叫不能安排太繁瑣的工作?設計師加班不是很正常的嘛。周歲禾到底有什麽背景啊,竟然能讓總裁親自打電話過來?

總裁心,海底針。

猜不透。

這是謝庭玉第一次沒把工作完成,他看着堆在辦公桌上的文件,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

腦子裏混沌一片,他偶爾覺得今天發生的事不太真實,或許只是他臆想出來的。

為了獲得一些真實感,熬到快下班的時候終于坐不住了。

隔着一扇玻璃門,周歲禾修長的背影在辦公桌前忙碌着。

骨肉勻停,清瘦纖細。是他朝思暮想了七年的人,愛人是自己身上的肋骨,這些年,謝庭玉缺了這根骨頭,神思難屬,無所歸依。現在,終是骨肉生新,靈魂歸位。

謝庭玉一直跟着周歲禾,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地鐵站入口。

車子停在路上,謝庭玉把聽了七年的歌打開,孤獨而緩慢的吟唱讓謝庭玉起伏了一天的心緒安定下來,但是心裏始終有一股沖動,他需要發洩。

于是他給吳文聲發了一條信息:出來喝酒。

這次是謝庭玉選的地方,一間酒吧,環境優雅安靜,看起來格調挺高。

也是他們經常喝酒的一個地方。

吳文聲看着面前一杯接一杯喝酒的謝庭玉,覺得有點不正常,他攔下一杯酒,問道:“哎,別喝了,你這哪是喝酒啊。發生什麽事啊?”

謝庭玉把酒杯放下,盯着杯子裏紅色的液體看了一會兒,才說:“他回來了。”

“誰回來了?”吳文聲一下子反應過來,“你說…周歲禾回來了?”

“嗯。”

震驚過後,吳文聲是真心為謝庭玉高興,但他看着謝庭玉這個樣子又有些奇怪,“那你怎麽還來喝悶酒?”

沉默良久,謝庭玉才說出這句話:“他好像已經不喜歡我了。”

吳文聲一時啞然,他不知內情,也無從安慰,

“那你打算放棄嗎?”

“放棄?呵…不可能。”

對于周歲禾,不管是七年前還是現在,他都志在必得。

吳文聲覺得現在的謝庭玉才是真正的謝庭玉,野心勃勃,信心滿滿。

“對嘛,這才是你。他不喜歡,那就追到他重新喜歡為止。這事要擱我身上,我就天天跟我們家生生後面,讓他生活的每分每秒都有我,放棄是不可能放棄的,人怎麽可能主動放棄自己的命呢!”

愛到骨子裏去了的人,是要用一生去追逐的。

喝到最後,倆人都叫了代駕。

恰逢春

姜生和吳文聲這一對,姜生攻,依舊受寵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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