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天亮

次日,簡榮月從沉睡中醒來,首先便注意到了自己□□的身體,她一個激靈,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耳根子卻不自覺地發熱,這,是圓過房了?怎麽一點印象也沒有呢,都怪昨晚喝得太多。

她滿屋子尋找,卻不見言穆的蹤影,只好自己穿起衣服,不妨外頭傳來敲門聲。

“誰呀?”她手忙腳亂地找衣服,外頭答道:“奴婢來伺候王妃娘娘起身。”

她放松下來,理一理中衣,“進來吧。”

接着便是一隊侍女魚貫而入,為首的一個看着頗規整穩重,向她施了一禮,“奴婢葉眉,給娘娘請安。”

榮月應了離了床,在侍女的服侍下穿衣,“王爺呢?”

“王爺一早得了信,說是娘娘母家的二爺已帶了人來看望王妃,順帶等三天之後迎王妃回門省親。現在正在前廳會客。”

“二哥來了?”她立時歡喜起來,“走走走,快帶我去見他。”

“娘娘莫急,娘娘梳洗完畢,奴婢自會領着娘娘去的。”葉眉向床榻走去,當着她的面,從底下取出一條沾血的帕子來,榮月哪有不明白那是什麽的道理,臉一別,假裝沒有看見。

女兒家發髻改挽成了婦人該有的高髻,簡榮月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撅起嘴,有些不習慣自己的模樣,葉眉走過來,柔聲道:“娘娘生得美,梳什麽發式都好看。”

她說話溫柔親和,叫人聽了,平白生出好感。

榮月高興地看着她,“你說真的?”

“奴婢豈敢欺騙娘娘?”

榮月滿意地點點頭,再看鏡子裏的自己,似乎也順眼許多,晃了晃腦袋,她站起來,元氣滿滿,“好,就信你的,去見二哥去。”

她腳步歡快地直往前廳去,葉眉便一路相随,到了前廳,坐着的榮铎立刻站了起來,“三妹!”

“二哥!”榮月歡喜地迎上去,“你怎麽不告訴我就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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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铎掃一眼言穆,半真半假的,“這不是怕你在這兒受委屈。”

“我可沒有受委屈呢。”她微有些羞赧地瞄了一眼言穆,腦子裏又想起那條沾血的帕子來,言穆含笑道:“假使我欺負了月兒,二公子少不得替她讨回公道,我哪裏敢呢?”

“是呀。”榮月笑眼彎彎地點點頭,“我一定叫爺爺父親,大哥二哥都來打他。”

“只怕你舍不得呀。”榮铎笑笑,拉着榮月坐下。

“爺爺在家還好嗎?”

榮铎點點頭,“爺爺很好,只是十分想念你,所以特命我早些來,确保你回門無誤。”

“他不生氣了?”

“傻妹妹,爺爺哪裏會真的生你的氣呢,你不知道……”他還要再說些什麽,看了一眼言穆,卻又轉口道:“哥哥遠道而來還沒有吃早飯,你快去準備些吃的,我要你親手做的!”

榮月并未多想,高高興興地便去了。

榮铎望着她離去的方向,眼中只有欣慰而不舍的光芒。

“這下,二公子該放心了?”言穆含笑。

榮铎點了點頭,“我本還擔心簡家讓權,你就會對我妹妹棄如敝履,現在看來,是我多心了。”

“我早已在簡将軍面前說了,不論榮月是不是簡家的女兒,她都是我的妻子。二公子以後,大可安心将她交給我。”

榮铎嘆了口氣,有些不舍的,“這次回門之後,就是我不想把月兒交給你,也不得不交給你了。父親和大哥辭官的折子已經公布出來,我現在只盼着他們能安全回來,以後清貧無事,便安步當車,不去想太多,可就怕……”

“二公子放心,将軍和大公子雖然離職,簡家軍卻還是簡家軍的,父皇也不會輕舉妄動。”

“但願如此。”榮铎站起身來,深深施了一揖,“但若有萬一,別的不求,還請王爺務必保全榮月。”

“唇亡齒寒。就是二公子不說,本王也會盡心竭力。”

兩方坦蕩,榮铎一掃之前的凝重,笑吟吟道:“唠叨許多,王爺想必餓了,我們還是去等着月兒的早飯吧,王爺或許不知道,我這個妹妹做飯好吃,卻是極少肯親自動手的,方才我一說她便應了,想來是托了王爺的福。”

“月兒的廚藝的确很好,本王有幸,嘗過一回。”

“哦?”榮铎咽了咽口水,“說得我都迫不及待了。”

一番早餐過後,簡榮铎自和榮月談天敘話,言穆尋了由頭出去,悄悄往快綠閣去。

他不是沒有想過金堂會是個什麽反應,或許會打他,罵他,同他恩斷義絕,同他老死不相往來,卻萬萬想不到,他會若無其事地在屋裏練着字,見了他,還笑盈盈道:“你來啦?”

他去看霁安,霁安也如之前那樣,一臉真誠地仰着頭看着空氣。

心下便忐忑起來,“金堂。”

“總叫我做什麽,叫着叫着,還能分出兩個不成?”他指了指凳子,“坐吧。”

言穆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好像想從他身上看出些什麽,可金堂只是專心地低着頭,在紙上一筆一劃。

“在寫什麽?”

“佳偶天成今朝成,琴瑟和鳴萬春鳴。”他擱下筆,吹了吹尚未幹透的墨跡,“原就說要送禮物給你,實在沒有什麽好送的,這幅對聯送給你,也算是一點心意。”

言穆按住紙張,“你若是有火,盡管發出來。”

“我有什麽火?”金堂巧笑,“恭喜言公子成親還來不及呢。”

言穆自懷中掏出那只被棄置在大婚現場的金簪,小心地拂拭着,去看金堂的神色,“這簪子,我派人找了回來。”

金堂微笑着撐着桌子,難道到了今天,還期盼着他因為一只金簪欣喜若狂不計前嫌嗎?“言公子日理萬機,還有心思管這等小事。”

“怎麽會是小事?你知道……”

“言公子!”他鄭重道:“新婚燕爾,家中妻子還在等你吧!”

言穆挑眉,“我一直記挂着你。”

金堂沉默地看着他,許久,發出一聲嗤笑,随即掩了口,笑得花枝亂顫。

“你笑什麽?”

“我笑言公子演得好!”他取過那金簪,反塞進言穆衣襟裏,輕輕拍了拍,“這簪子,就當我賞你了。”

言穆惱羞成怒,“你不信?”

“信!我信了!我真的信了!”他認真地睜大眼睛,他的确信了他,只不過,這份信任被辜負了,往後,就再也得不到了。

言穆緊緊攥着拳頭,“別人不懂我沒關系,你該要懂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和你在一起!”

“娶妻生子,是為了和我在一起?僞裝身份,是為了和我在一起?金堂一個風塵裏小人物,恐怕擔不起這樣的厚愛!言公子還是回去陪懂你的人吧!”

金堂寒了臉,毫不客氣地頂回去。他何嘗不曾和他在一起?是他,親手摧毀了這一切!

“你……”言穆的神色變化幾番,終于試探道:“你想趕我走?”

金堂的笑容有些苦澀,幾乎是顫抖着說:“我哪裏有那樣的資格,言公子是付了錢的貴客,快綠閣歡迎的,金堂自然也是歡迎的。”

這一番話生疏至極,言穆咬牙看着他,眼中光芒閃爍,手中的金簪因為用力而彎曲。

金堂側過頭去,不再看他,兩人之間的氣氛緊繃到了極致。

“咔擦”一聲,上好的明珠竟然裂出縫隙,言穆松了手,毀于一旦的金簪落在地上,他的手滴下點點鮮血。

“我不要走。”他竟微微紅了眼眶,握着拳頭,呼吸急促,“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

金堂禁不住發出一聲冷笑,死死抓住桌角,用遲鈍的疼痛,讓自己清醒。

既然是這樣,為什麽要娶妻!既然是這樣,為什麽不早告訴他他就是蘭瞻!既然是這樣,為什麽不帶他離開這個地方!

“言穆……”他的呼吸悶在胸口裏,“你不要逼我。”

言穆張口語言,卻終究是低了頭,“我過幾日再來。”

他走出去的那一剎那,金堂的手猛然用力,用尖利的桌角擦出一道血痕。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骊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霖鈴終不怨。

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作者有話要說: 浪裏格朗,浪裏格朗,各位鄉親大家好,在下麽顧不聽,今日與君歌一曲,歡迎各位看我文。

熱烈慶祝本文已發了過半!熱烈慶祝作者君還堅強的活着!熱烈慶祝劇情疙裏疙瘩地行進中以後陸金的□□要浮出水面然而我并不知道該怎麽寫□□,哭。大家将就看吧。抹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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