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你還敢瞪我?

這是魏櫻暈過去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然後她下意識地用毛茸茸的頭蹭了蹭煜恣風的手臂,喪失了意識。

身體劇痛,說不出口的幻境, 一重又一重。

夢中,爹、娘、弟弟, 所有人都在指責她, 指責她是魏櫻,指責她作為魏家長女, 卻一無所成。

漸漸的,似乎有人抱着她, 那麽柔軟的雙臂,會跟她說你很好的,不必和別人比。

恣風,那是煜恣風。

緩緩睜開遲緩的雙眼, 朦胧的視線像是浸透了一層迷霧, 周圍沒有煜恣風。

她在自己的家裏。

一股濃厚的失望湧入心頭,她不願再動彈散架似了的身軀, 只呆呆地望着自己包紮好了的胸口,覺得寧可還是不要醒來的好。

然後, 聽到響聲,有下人進來了。

下人看見她醒來, 就把飯菜端了過來放到了桌上,冷聲道:“小姐,既然您醒了,家主吩咐您收拾後去她那一趟。”

魏櫻道了謝,待下人出去,她就換上了幹淨的衣衫。

滿腹疑惑待解, 難道因為這事,她還要再挨打不成?

轉念一想,興許是為了煜恣風,娘親是不會同意她同這樣的人在一起的。

那随便娘親打好了,若是她聽從了,便算不得什麽英雄好女。

那人待自己這樣好,再為了旁人言語負了他,豈是人幹的事?

想到此,她随便吃了幾口後就下了地,又清潔了一番,就步履平穩地走進了魏母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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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她沒有想到的是,武忠蘭也在,衆位賓客也在,武忠蘭不知說了什麽話,竟把娘親哄得哈哈大笑,直誇她年輕有為。

見她進來,魏母便恢複了往日的冷淡嚴厲,道:“既是醒了,便陪她逛一逛吧,她不熟悉街區,你得好好與她介紹。”

魏櫻面上不顯,默默點了點頭,然後同武忠蘭一同走了出去。

後面,還跟着武忠蘭的一衆小厮。

看她沉默不語,武忠蘭笑道:“沒想到大夫算的是真準,說是今天午時會醒,真是一點不差。”

魏櫻繼續保持沉默,随後拱了拱手,道:“若沒有事情,在下不耽誤您了,我便先走了。”

此刻,她滿腦子都是煜恣風。

想見他,想知道他會怎樣待她,會說什麽話,這種近乎瘋狂般不可抑制的沖動充盈了她的腦海,讓她自己都覺得心驚膽顫。

剛轉身欲走,她卻被武忠蘭扣住了手腕。

武忠蘭笑道:“有事啊,你娘親不是叫你陪我麽?按理說你該很聽她的話吧,畢竟她待你那麽好。”

那麽好?魏櫻的唇邊不由得浸滿了一絲冷笑。

見她一副冷漠的樣子,武忠蘭用胳膊攬住她的肩膀,對她笑道:“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我連娘親早八百年都見不到了。”

魏櫻眼睛微轉,安撫道:“您不必為失去娘親覺得傷感,這是每個人的命數。”

武忠蘭笑道:“我看你分明是在嘀咕你娘親對待你的問題。我家僅我一個,什麽都是我的,你卻不是。但依我看,你娘親還待你不好?當即從煜恣風懷裏把你搶下,飛奔去了醫館,連會場禮儀都顧不得了。”

魏櫻想保持沉默,但最終還是冷哼一聲,道:“作秀罷了。”

武忠蘭卻不同意,道:“我來找了你好幾次,結果每次我一推門進去,就看見你娘握住你的手,眼眶泛紅,守在你的床榻前。”

魏櫻冷哼一聲,就想告辭,但是卻被攥得死死的,掙脫不開。

武忠蘭的力氣是比她大的,于是便笑道:“我的确是有要緊事同你商量。”

聽到這話,魏櫻才勉強答應。

走了一路,最後立定于熟悉的一處。

看着那小館館的紅色額匾映照在她的頭頂,魏櫻嘴角抽搐,無語極了。

最無語的是,這間小館館,竟然還是煜恣風所在的那一所。

但她沒來得及拒絕,武忠蘭便拉她進了去,熟練地點了好幾個小倌,然後坐到了樓下大廳的椅子上。

感受着胭脂氣撲鼻,以及美男懷繞,魏櫻說不出來的別扭。

雖然.....好像那些小倌都像瘟神一樣地躲着她......

原本,她是想問煜恣風在不在的,但轉念一想,煜恣風該是從良了,不可能在此了,就也沒有再開口。

但出于習慣,她還是盡力往後面縮,看着武忠蘭将左一個男子右一個男子地抱到腿上開始摸摸索索的,只感到萬分別扭。

更讓她意想不到的是,祝斂還不知怎地就跑來了,還徑直跑到了她面前。

然後祝斂一進來就沖她低沉地道:“我跑去找你,結果聽聞魏姐姐剛醒,就随武忠蘭出去了,問遍過路人才知道,魏姐姐竟是去了這等腌臜之地。”

魏櫻只感到頭都大了,連忙就想趕緊跑,這奇怪的三角關系使她惡心,感情就該是明明白白澄澄澈澈的,這算是怎麽回事。

還好,武忠蘭撚起酒杯,聞着酒香四溢,大手一攬,将祝斂拽到了她的身邊,強迫他坐到了她的腿上,間接替魏櫻解了圍。

武忠蘭前傾了下身子,聞着祝斂身上的幽香,将酒香氣息吐到他的脖頸間,徐徐道:“原來是我的未婚夫啊,豈是來尋我的?沒關系,我不介意你和這群小倌一起伺候我。”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無不臉色一變。

祝斂氣她不尊重,竟将他與小倌之列放在一起,而那些小厮則嘆主子脾氣又上來了,嘴沒有把門的,好歹未婚夫是大戶人家,何必故意氣他,鬧不愉快呢?

魏櫻則嘆武忠蘭的花心果然名不虛傳,恐怕祝斂将來在她家中不會太好過。

但這也就罷了,但奇怪的是,那周圍的小倌都躲她遠遠的,還對她莫名指指點點的。

不得不說,她也有點生氣了,同樣是人,她又不是會欠債的人,憑什麽連小倌都躲着她?

于是,她就近拉了一個小倌,氣惱道:“為何你們都躲着我?”

那小倌支支吾吾地,将顫抖的手指向了樓上。

跟随着那小倌的目光看去,只見煜恣風正從樓上走下來,而且,他嘴上竟抹了一絲笑意。

像是有所感應似的,他下意識地也垂下頭來。

四目交接,剎那間,雙方臉色突變,堪稱天雷勾地火。

魏櫻視角:這人幾個意思?我已經幫他賺了這輩子他都用不完的錢了,竟還要做這份營生,他就這麽守財如命?

煜恣風視角:這人幾個意思?她傷好了之後第一時間竟然不是來找我,而是來這種地方厮混,竟然還點了這麽多小倌?

然後,他倆不約而同地向對方瞪去。

魏櫻視角:幾個意思?還敢瞪我?

煜恣風視角:啥意思?給臉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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