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兇手張遠
看過了受害者的家,費利又帶着小布,馬不停蹄的向兇手的家去了。
殺死孫立傑的兇手張遠家住在一個普普通通的居民小區,到了門前,費利和小布明顯覺得兇手家裏的氣氛和受害者家裏的完全不同,但唯一相同的是--那同樣的壓抑和悲傷。
這種詭異的氣氛也可想而知,一個普通的家庭出了一個殺人犯,是這個家庭的任何成員都無法接受的。此刻,門虛掩着,門內傳來了斷斷續續的哭聲,凄涼又悲痛。
小布微微顫抖着敲了敲門,一個穿着樸素、兩眼通紅、面容憔悴的中年女人走了出來,得知費利和小布的身份,她的臉色變的有些難看,勉強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她将費利和小布讓進屋內說:“有什麽要問的,就問吧……”
屋內坐着一個五十歲出頭的中年男子,正在悶頭不語的抽煙。屋內煙霧缭繞,煙灰缸裏堆滿了煙頭,煙灰到處都是,顯得房間非常的淩亂。
費利猜測這個男子是張遠的父親,想起那個兇手張遠如今還生死未蔔的躺在醫院裏,費利心裏感覺有點凄涼,忍不住脫口便問:“那個……你們就不去醫院看看他嗎?”
中年女人聽到費利這樣問,忍不住嗚嗚哭了起來,邊哭邊抽泣着回答:“我的兒子犯了這種罪,還有什麽臉面去看的……”
“那……阿姨,”小布在一旁問,語氣有一些小心翼翼,“您知不知道他究竟因為什麽理由去殺那個人?他這樣做總有個理由吧?”
中年女人搖搖頭,頓了頓,帶着些凄然的說:“我早就知道他會走到這一步,那孩子……嗚……”
見張遠的母親哭的傷心,費利和小布耐心的等了一會,小布遞給了她一塊紙巾,過了好一會,她的情緒才稍微平靜下來。
“您為什麽這麽說呢?”費利問出他剛才就很在意的這個問題,“是不是張遠他平時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中年女人點了點頭,眼角帶着淚說:“我兒子他自從女朋友死了,情緒就一直不穩定。當初出事之後,他就瘋了一樣的回家來,把他買的那輛二手車給砸了……女朋友死了對他的打擊挺大的,我一直很擔心他……三年過去了,他連工作也不去找,每天都悶在家裏,最、最近他還會出去幾趟,也和人說話了……我以為他已經忘了,沒想到、沒想到他居然會做出這種事……”
“他說……”費利想了想還是說出口,“他說他這樣做是在為他的女朋友報仇,請問他的女友是什麽人?怎麽死的?”
“是被人給殺了……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中年女人想到傷心處,又落了幾滴眼淚說,“我是真不知道他有什麽理由去殺這個人,他前些日子倒是有念叨着要為女朋友報仇,可能跟那個人有什麽關系吧……”
“其實,死者是剛出獄不久的犯人……”費利問,“張遠他到底為什麽會認為死者和他女朋友的死有關?”
“我不知道啊……”婦人抽泣着回答,“這麽長時間了……我兒子一直對那個女人念念不忘,我真是拿他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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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女朋友叫什麽名字?”小布問。
“這很案子有關系嗎?”婦人擡起頭,有些奇怪的含淚看小布。
“這個……也許有一點。我們總要知道他作案的動機吧……”費利有些不自然的說,“他的女朋友叫什麽名字?”
“那女的叫梁若詩,好像比我們家兒子小一歲,”婦人回答了然後說,“他們好像談了好幾年。我我兒子以前還說要帶她回來見我的……”
“他們的感情好像很深啊……”費利說。
“他們是同班同學,”中年婦女哭着回答,“他們都是A大畢業的……我本來以為他們都是A市人,又是同學,結婚是板上釘釘的事,連房子都為他們準備了……卻沒想到會這樣……戀愛談了好幾年,兒子也沒有把兒媳婦帶回來,最後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這叫我怎麽說呢?”這樣說着,婦人又捂住臉哭了起來。
“您也別太難過,也許您兒子他……”費利實在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人,說了這句卡殼了。
婦人不再哭了,呆呆的坐了兩分鐘,然後慢慢的,似乎是帶着回憶的說:“我的兒子,他是最棒的……你們不知道……他從小就是我們的驕傲,每次考試都是名列前茅,高考時他考上A大,我們全家都快高興瘋了……“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帶着隐約的笑容,淚珠兒挂在眼角,費利和小布心裏都有些難受。
“別說了!”一直低頭抽着煙、悶聲不語的中年男子站起了身,眼圈通紅,幾乎是吼着向他的妻子說,“別提那個不肖子!我就當沒生過他這麽個孽種!”
中年女人被丈夫的吼聲吓了一跳,表情呆呆的,一時間無所适從的樣子。
房間裏突然變得好安靜,費利和小布都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
鈴……單調而短促的手機鈴聲響了,頓了幾秒鐘,張遠的父親摸索着掏出了手機,顫抖着放在了耳邊。
他的表情突然變得驚訝而茫然,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嘴唇抖動着說不出一句話。
“是誰?誰打來的?”張遠的母親突然站了起來,她雙目赤紅,神色看起來有些駭人,費利和小布還未來得及有任何的反應,她就撲上前去,将手機奪下,放在了自己的耳邊……
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張遠的母親爆發出一聲凄厲的哭聲,手機從她的手中顫抖着掉落,她趴倒在地上,痛哭失聲。
“兒子啊……我的兒子啊……”這位悲痛的母親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身體在劇烈的抖動,強烈的悲傷使她無法自抑。
“早知道我就當沒生過他……就當沒生過他……”張遠的父親喃喃的說着,兩眼發直的看向天花板,片刻過後,他猝然倒地,陷入了昏迷。
“孩子他爸?”張遠的母親被倒地的撞擊聲驚吓,擡起頭茫然的看向自己的丈夫,她的雙眸突然睜大,驚慌失措的向自己的丈夫沖去,搖着他的身體喊着,“別吓我啊!醒醒啊……兒子已經沒了,我只有你了……”
“小布,趕快叫救護車!”費利趕緊拉了拉小布的衣袖,小布正在發愣,此刻也反應了過來,拿起手機撥打了120電話。
“您別這樣,請先讓讓,您丈夫不會有事的……”費利安慰着張遠的母親,将張遠的父親平放在地上,觀察了一下他的呼吸和心跳,發現他的确只是悲恸導致的昏迷,這才放下心。
過了一會,救護車來了,費利和小布幫忙救護人員将張遠的父親擡到了救護車上,攙扶着哭泣不止的張遠母親上了救護車,這才遠遠的看着救護車離去。
靜靜的等待着,等着救護車完全消失在視線裏,小布嘆了口氣,擡眼看向費利說:“看樣子,那個兇手張遠--已經去世了……”
“他的傷勢本來就很嚴重,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費利低着頭,語氣有些黯然,“我只是可憐他的父母,可憐天下父母心……他真的不是個稱職的兒子……”
小布用自己纖細的指頭抓了抓衣角說:“對孫立傑的母親同樣也很殘忍吧,她是個寡母,現在真的變成孤家寡人了……”
費利看了看小布,無奈的說:“父母親的心都是一樣的……而子女卻……很難說……”
“算了,不想這些了……”小布拍了拍臉頰,勉強露出一絲笑容,“下一步我們怎麽辦?”
費利看了看表,搖了搖頭說:“時間已經很晚了……算了,明天再說……”
小布點了點頭,對費利說:“那個,兇手張遠還有一些遺物,現在他已經過世了,如果結案了,可以還給他的家人吧?”
“遺物?”費利頓住腳步,“都有什麽?”
“沒什麽重要的,一些零錢,一把應該是家裏的鑰匙,還有一個手機。”小布苦笑着說,“唯一重要的就是他的刀了,那可是兇器。”
“等一下,手機?他身上帶了個手機?”費利問。
“是的,一個手機。這很正常吧?”小布看着費利認真的表情,有些疑惑的問,“哪裏不對嗎?”
“不是哪裏不對,但是我想看看這個手機。”費利認真的說,“現在去拿給我吧。我今晚要看。”
“好的。”小布使勁點了點頭,“只要能幫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