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女孩梁若詩

晚上七點鐘,手機及時到了費利的手中,小布果然是最能幹、最得力的助手。

手機被透明的袋子裝着,是比較老式的那種觸屏手機,看樣子已經用了好幾年。雖然樣式老舊,但手機上少有劃痕,很顯然張遠很愛護這個手機。手機的前後蓋都有很多反複摩梭的痕跡,有些地方甚至被磨得發亮,似乎張遠經常撫摸這個手機。

這大概是張遠的女朋友死去時張遠使用的那個手機吧?費利猜測着,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手機中說不定還有三年前保留下的短信和通話信息。

費利按下了這個手機的按鍵,用指甲劃開通訊錄。

通訊錄裏有很多人,但是查看通話記錄,和兇手張遠聯系過的人卻寥寥無幾。費利打開短信收件箱,果然,僅存的十幾條信息來源都是一個人--若詩。

若詩,是張遠的女朋友梁若詩?費利想着,一聽這個名字,就知道她應該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

按時間順序,費利從倒數第一條短信看起。

第一條短信:你怎麽又惹我爸爸生氣了?

第二條短信:他只是随便說說,你別當真。

這麽說,張遠那時正和梁若詩的父親不合?費利皺皺眉頭,這種情況下,女孩一定很為難。

下面兩條,都是安慰的話,但第五條卻不一樣了。

第五條:你怎麽又說這樣的話?我真的和他沒關系。

第六條:我已經很久都沒和他聯系了,而且,我說過很多遍,我真的沒想到他就是父親中意的那個人。

第七條:你要相信我。

費利看到這裏,覺得有些奇怪,似乎這其中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女孩出軌嗎?看起來倒是不像。

接着往下看,第八條:別說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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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條:別再說這種話了,你知道我不是這樣的女人。

第十條有些變化:等我們結了婚就好了。

第十一條:你怎麽又提這個,我要瘋了!

第十二條也是最後一條短信:你來接我吧,現在就來,我們今晚就說清楚!

可以想象,電話那頭的女孩在哭泣。

至于通話記錄,倒是有幾個,非常少,父母打來的居多,還有一個标注為“盛遠房地産”的,可能是房屋中介。

放下手機,費利用手指輕輕敲敲桌面,陷入了沉思。

張遠的女友梁若詩,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女孩?她遇害的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麽?

張遠的行為有些奇怪,他對于自己女友的死,除了悲傷,是否還摻雜着其他的情緒?

既然和房屋中介有聯系,那麽兇手張遠是打算搬出去住嗎?既然有這樣的計劃,那他為什麽要殺人?

這些問題都是未解之謎,如果兇手張遠還沒有死,那麽也許還能知道點內情,但很明顯,沒有這個機會了。

費利想着,也許只能從死去的梁若詩那裏入手,查查三年前塵封的往事。

第二天一早,小布剛到,就看見費利靜靜坐在桌前,雙手交叉,眉頭緊皺,一副陷入沉思中的樣子。

看到小布,費利從沉思中驚醒,馬上站起身來。

“小布,我們走。”費利說。

“幹嘛?”小布趕緊說,“費利老兄,昨天下午那個張遠死了你也不是不知道,現在兇手都死了,案子也要結了,我們沒有什麽理由出去了。你要幹什麽去啊?”

“你就跟上面說,我覺得這個案子還有疑點。”費利穿好外套,“我們走。”

“恩。”小布想起昨天的經歷,感到心中一陣陣抽痛,使勁點了點頭問,“今天我們去查什麽?”

“梁若詩。”費利說,“張遠的女友。”

“她?她都死了三年了。”小布有些為難的說,“而且我們要是無故去打擾她的父母……”小布頓了頓,有些哀傷的說出口,“我想父母的悲傷不會那麽輕易随着時間徹底消磨的……”

“我不會去揭傷疤的。”費利看着小布,很認真的解釋說,“我只是想知道這個女孩究竟是怎麽死的,家庭情況如何,和張遠的關系怎麽樣,最後一條是重點。”

小布想一想然後說:“就憑這個名字,我們怎麽找她?”

“你肯定記得的。”費利手指已經放在了門把手上,“昨天張遠他媽媽說他們是大學同班同學,我們可以去問問他們的其他同學。況且同學之間反而對感情問題比較敏感,對班中情侶的戀愛關系也許會比父母了解的更多。我想我們或許會得到更多的信息。為了不打擾她的家人,這是最好的辦法。”

小布點點頭問:“那麽我們現在去A大嗎?”

“對,沒錯!”費利打開門對小布說,“就是現在。”

到A大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了,這個時候的大學校園有些安靜。第二次因為案子來到這裏,費利頗有些感慨。小布則很喜歡待在這裏的這種感覺,如果不是她一次次來到這是因為需要調查案情的關系,她或許會更喜歡。

順利的查到了張遠和梁若詩的檔案,找到了張遠所在的班級和專業,也找到了她同班同學的詳細資料。費利決定從張遠和梁若詩的同宿舍舍友開始展開調查。

從張遠的舍友查起,打了幾個電話,其中有兩個電話號碼仍在使用中。和這兩位同學進行了詳細的交流,費利敏感的感覺到,張遠和梁若詩的感情确實非常深刻,他們從剛入學開始,整整相戀了四年,可以說是班級的模範情侶。但是,當費利問起張遠的性格時,他們都有些支支吾吾,最後說他确實很愛梁若詩,确實是一個模範男友,但有時未免卻太沖動了。

舍友是共同生活了數年的人,很多情況下他們的形容詞有着很多的含義。沖動,這個詞可以有很多深遠的解釋,費利想起那個膽敢在街頭殺人的兇手,不得不承認,這的确是很确切的一個形容詞。

接着,費利打給了梁若詩的舍友,看着費利嚴肅的表情,小布很自覺的拿出手機,調到錄音模式。

第一個電話就很幸運的打通了,詳細詢問下,确認接電話的女孩就是梁若詩的一個舍友。電話中的女子聲音很好聽,當費利表明自己的身份時,對方雖然稍微有些驚訝,但卻相當配合。

“請問,梁若詩的男友張遠的性格怎麽樣?”費利首先問了一個這樣的問題。

“是個好男友,但不算是個好男人。”對方顯然是一個爽快的女子,回答的非常幹脆,“作為男友他無可挑剔,但是就是有一點不好,他太能吃醋了。”

“能吃醋?”想起昨晚看過的短信,費利對于這個詞的具體概念想要了解更多,接着問,“難道,他每天在梁若詩的背後盯梢嗎?”

“那倒不至于。”電話中的女聲回答的有一些無可奈何,“他就是有一點過于沖動。我說他能吃醋是說--他不喜歡若詩和其他男生有任何親密行為。說句話或是一起參加一次社團活動什麽的他都會懷疑,更別說普通女孩都可能有的說笑打鬧了。如果被他發現,哪怕只有那麽一點點事,張遠他也會很生氣。雖然倒也沒有那麽誇張會和對方對打什麽的,但卻會和若詩鬧好長時間的別扭。唉,因為這個,他甚至和若詩動過手,不過程度很輕,只造成了擦傷。不過除了能吃醋這一點,他确實是一個标準的模範男友,對若詩是好的不得了,甚至在和若詩發過脾氣之後,也會哭着道歉。”

“那若詩對他是什麽樣的态度?”費利接着追問。

對方不假思索的答道:“若詩她很愛張遠的!她就是那種別人對自己好一倍,自己對對方好十倍的那種女孩兒!若詩對那個張遠簡直是是死心塌地,所以我們常常都不明白,張遠到底吃哪門子醋啊?”

“是這樣嗎?”費利喃喃自語道。

“當然是這樣!”女孩回答的好不客氣,她用有點氣憤的語氣說,“若詩就是這樣的女孩!你要是打電話問其他人,絕對會得到同樣的回答!”

“那麽,他們作為大學情侶,畢業之後就沒考慮過結婚嗎?”費利問。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沉默,過了一會兒,那女孩頗為感慨的說:“他們當然想結婚,但是若詩的父母不同意。因為這個,他們還曾經争吵過好幾次。畢業後的那年,他們雖然依舊交往着,但若詩那邊的壓力很大,所以張遠他也有很大的壓力。”

“若詩的父母不同意嗎?”費利問,“因為什麽原因?他們有沒有想過什麽對策?”

“原因?那還有什麽原因?張遠雖然長得不錯,但一窮二白的,家裏家境很普通,雖然買得起房子什麽的,但估計是滿足不了若詩家裏的要求。至于怎麽辦,”那女孩深深嘆了口氣說,“我聽說,若詩的父母曾經為她找了個有錢的公子哥,還打算讓他們定婚。為了這個事兒,張遠那陣都快要瘋了!不過,若詩她是絕對不會同意的。可是張遠的家夥,醋壇子打翻了實在是沒有辦法收拾,據說跟若詩鬧了好一陣。聽說又動了手,不過不嚴重就是了……”

費利想起了手機短信的內容,便問:“梁若詩對那個有錢的男人态度如何?張遠呢?”

“若詩?”電話裏的那女孩回答,“她和那個男人的确見過幾面,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麽認識的。不過若詩的态度很明确,就是普通的朋友而已。唉,可是若詩的父母中意那個男人,以張遠的脾氣也可想而知,醋壇子又打翻了呗,但其實整件事都和若詩沒有什麽關系。”

費力頓了頓,問出那個他一直想問的問題:“抱歉我想問一下,梁若詩她是怎麽死的?張遠他……他的态度如何?”

“若詩她……她死的挺慘的。”電話中聲音有些難過,“你們難道沒查到嗎?是搶劫殺人……聽說當時張遠都快要瘋了,他可傷心了,一個勁兒的自責,還跟班上和他要好的男生說若詩是他害死的……其實這關他什麽事呢?誰也不知道街上會出現劫匪啊!”

聽到這裏,費利有些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頓了幾秒鐘,費利對電話裏的女孩說:“謝謝你的合作,有別的問題還會問你的。”

“好吧。”這女孩的性格顯然非常爽朗大氣,帶着些調笑的說,“你的聲音很好聽,我不介意和你認識一下哦……”

費利有些不适應,說了一句“再見”,挂了電話。

“全部已經錄下來了。”小布等在一旁,有些疑惑的說,“可是我看不出這些和案子有什麽關系……”

“我想,我們下一步是不是該去查一查這個劫案。”費利的手指一直放在下巴上,來回摩挲了幾下,似乎找出了什麽頭緒,用很認真的語氣說,“這個劫案說不定就是這個問題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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