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費利的決定
費利一個人出了門,有兩個地方他很想再去一次,沒錯,就是那兩個案發現場。
浴室謀殺案的案發現場還設置着警戒線,仍然是那個小報亭,仍然是那位老太太。
費利走到小報亭旁邊,老太太還在打瞌睡。他沿着老婦人的視線向小巷巷口看去,突然眼前一亮。
輕輕敲敲玻璃窗,費利學着小布對老太太微笑了一下問道:“請問大媽,您記不記得您前些天說過的那個漂亮的年輕人是怎麽走過來的?他打開了車門走過來的,他一個人?”
老太太被這個奇怪的問題給弄蒙了,半晌才疑惑的說:“他當然是打開車門自己走過來的,一個人……”
費利皺皺眉頭,手指在下巴上來回劃了兩下,擡頭笑笑,對老太太說:“謝謝你。”轉身就走了。
他的第二個目的地是杜若琳的住所。
第二次進入這個房間,費利直接走向讓自己一直耿耿于懷的東西--牆上的那些照片。
照片全都挂在那裏,那張合影,費利仔細的看了半天。
拍那張照片的時候,洛雨和杜若琳還是情侶關系,那麽,站在左上角的崔明啓心中是何感受?他是不是從那個時候起就對杜若琳有了特別的想法?
是的,崔明啓的笑容看起來很溫和平靜,但是沿着他視線的方向,費利發現,他似乎在看洛雨搭在杜若琳肩上的那只手。
費利的心中突然有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轉移視線,費利看向那張杜若琳和崔明啓的合影。那張照片裏的杜若琳笑容非常燦爛,而崔明啓則保持着非常溫柔迷人的笑容。
費利突然注意到,這張相片的相框非常幹淨,就好像在不久之前剛剛被擦拭過。但是,一張被擦拭過的相框會有這麽多指紋嗎,有些奇怪。
費利一手摸着下巴,另一只手的手指則無意識的在牆面上敲擊着,突然,他的手指一頓。随後,他繃直了身體,拿下了這張相片,然後輕輕将它拆開。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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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線索仿佛都連接了起來,一切的不合理都有了合理的理由。但是費利的心情反而沒有一絲一毫的輕松,他的心情無比沉重,胸口一陣鈍痛。
下巴上撫摸着的手指逐漸撫上臉頰,費利閉上雙眼,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費利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是下午四點鐘,出人意料的,易德和小布都在辦公室裏等着他。費利走近辦公室的時候,易德不耐煩的站起身,敲敲桌子問他:“這個下午你去哪了?”
費利沒有回答他,反而說:“我想這個兇手一定和一個他并不知道名字的男人在聯系,而且我猜這個兇手,他要麽是腎功能有問題,要麽就是有不能進行腎髒移植的疾病。”
“對,沒錯。”費利挑眉看看他說,“這個我能猜到,但是你下午……”
“這是因為這個兇手并沒有到醫院去進行腎髒配型……”費利不客氣的再次打斷易德的話說,“如果他是為了女兒而犯案的話,既然命都不要了,那麽首先應該捐出自己的腎髒,但他沒有這樣做,而且他如果酗酒的話,身體應該不怎樣。所以這個張貴山肯定是有不能進行腎髒移植的疾病。”
易德被他的自言自語弄得有點懵,手指微微碰了碰太陽穴。他覺得費利的态度有點奇怪,可是卻說不出來。
聽到費利這樣說,小布忍不住扶額,費利這樣自說自話的推理,确實容易把人弄蒙了。
“所以……”費利突然頓了頓,他神情嚴肅的看着易德,用非常認真的語氣說,“請告訴張貴山,他的秘密我已經知道了。還有請他放心,他的目的絕對會達成,他是個值得尊敬的父親。”
易德眨了眨眼睛,顯然被費利思維的跳躍性弄懵了,他頓了一頓,挑挑眉毛說:“你究竟知道了些什麽秘密?到現在為止,你說的都是些廢話。問題是下一步怎麽做?我們缺乏關鍵性的證據。我覺得那個叫洛雨的,他恐怕已經想好了對策,你不覺得嗎?”
費利定定的看着易德,慢慢地搖搖頭說:“不,不是這樣的,你能給我一點時間嗎?今晚,就今晚。”
易德和小布的臉上頓時都有些疑惑。小布有些疑惑的問:“費利老兄,你說的什麽意思我怎麽聽不懂……還有今晚,你要幹嘛?”
費利有些躊躇着艱難的開口:“聽我說,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家小小的餐館,洛雨正坐在桌前。他修長美好的身材和漂亮的容顏引起了很多人的注目,但此刻他都無暇顧及,只是焦急的望着門口,等着費利的到來。
費利果然來了,他推門走進來,直接走過來坐到洛雨的對面。笑了笑,費利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對不起,這個時候叫你過來。你還沒有吃飯吧?不過今晚的事情,确實非常重要。我不得不來找你……”
“沒事的,我已經吃了一點東西了。”洛雨焦急又疑惑的看着費利說,“你說杜若琳的案子有線索了?可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告訴我呢?那麽,兇手是不是已經抓到了?”
洛雨越說越急切,焦急的伸出手來,握住了費利的手腕。
費利忍不住呼吸一窒,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向了洛雨的手。洛雨的手雖然不像女人那樣柔弱,但是卻白皙漂亮,皮膚接觸的地方觸感微涼,指節柔韌而有力。
費利慢慢擡起頭來,看着面前的男人。洛雨臉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幾乎看不出痕跡,只是稍微有些淤青。被徐茹清那個女孩所劃傷的地方,也已經結了痂。馬上就好了。此刻,洛雨正用他那雙細長而晶瑩的雙目,急切的看着費利。
費利看着面前這個男人,突然發覺自己想要說出的事實是那麽殘酷。但洛雨看着他,這種眼神讓費利說不出一句拒絕的話。而且費利也知道,真相就是真相,是不能逃避的。
費利深深的嘆了口氣,閉上眼睛又睜開,懷着沉重的心情對洛雨說:“洛雨,你隐瞞了一些事,是不是?”
洛雨突然睜大了眼睛,他看着費利,輕輕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
費利看着他,覺得胸口有些疼痛。他目不轉睛地看着面前這個男人說:“洛雨,我知道,那晚的确實是你和崔明啓一起去了崔明業的家。但是,你們卻在話語間有意誤導了我。我想事情的真相是這樣,首先,那晚崔明啓開着車載着你一起去了崔明業家,是你先下了車,進了崔明業的家門。過了一會,崔明業才進去。因為發生了某些事,你有事提前離開了,而崔明啓還留在那裏,我說的對不對。”
落雨長長的嘆了口氣,點點頭說:“你說的對。但是,我相信崔明啓他不是兇手,如果我們照實情把實話說出來的話,恐怕你就會懷疑他了,我們不是故意隐瞞的。而且,明啓他也是為了保護我,畢竟我有殺人動機啊。”
費力沉重地搖了搖頭說:“不,你不想殺他,你不是兇手。”
“謝謝你相信我。”洛雨勾起嘴角,帶着些許感動的笑了笑,同時略顯疑惑的看着費利說,“其實那晚發生的事,我始終也難以理解。我真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但是我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被洛雨這樣的眼神看着,費利突然覺得自己不該開口,不該說出這些事實。他的嘴唇微微抖動,但最後還是堅持着開口了。費利聽到自己說:“洛雨,請幫我一個忙,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的真相。”
地下車庫是個好地方,黑暗而安靜。
“洛雨!”崔明啓喊着洛雨的名字,到處尋找他的身影。
然而沒有回應,車庫裏只有昏暗的燈光,看不到任何一個人。
遠遠的,一個人影走了出來,遠遠的站在那裏,崔明啓向着那個方向走去,帶着點欣喜的說:“洛雨?”
然而他的動作頓住了,站在那裏的并不是洛雨,而是費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