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魔鬼
“你為什麽在這?洛雨呢?”崔明啓驚訝的問道,。
“你放心,他不在這裏。”費利看着他,“是我找你來的,我有些事想對你說。”
“費警官,你的做法已經超出了範圍。”崔明啓向前走了兩步,有些憤怒的看着他說,“或許我應該找一個不錯的律師。”
“那是你的權利。”費利微微皺起眉頭說,“我來這裏是想告訴你,我已經知道了你的秘密。”
“秘密?”崔明啓恍然失笑,輕輕地挑起眉頭說,“那你就說說看。”
“你喜歡他,是不是?”費利深吸一口氣,看着崔明啓的眼睛,“或者說,你愛他。”
對面的人臉色明顯變了,崔明啓掩飾不住震驚的,用陡然顫抖的語調問:“誰?你說的是誰?”
“我說的是洛雨。”費利的目光緊緊跟随着面前的男人,用不容質疑的語調問,“對不對?”
“簡直是胡說八道!”崔明啓有些憤怒的喊着,但費利注意到,他的眼神微微有些漂移,眸光中掠過一絲驚慌失措。
“你害怕了?”費利輕輕勾起了嘴角,帶着一抹了然的看着對方說,“是啊,這是你心中最隐秘的秘密,你從未對任何人說起過,即使是洛雨……”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簡直是瘋子!”崔明啓明顯有些惱羞成怒,轉身準備離去。
聽着皮鞋發出的腳步聲越走越遠,費利向前走了兩步,提高音量說道:“我不但知道這個,我還知道,你殺了崔明業,并雇兇去殺杜若琳。這兩件事,你都是幕後的黑手!”
聲音在空曠的車庫內旋轉,發出一層又一層的回音。崔明啓的腳步停下了,費利看到那個模糊的身影轉過了身,一步一步向他走來。
費利微微握了握拳頭,他知道,在這個人面前,他不能害怕,不能有絲毫的恐懼。即便他面前的男子,是個貨真價實的魔鬼。
崔明啓在距離費利十米處停下了腳步,他繃直了身體,臉上卻并沒有流露出更多的表情,只是臉色稍微有些僵硬,定定的看着費利問:“你都知道些什麽?”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對我說,你在案發前一晚去過死者家。”費利移開目光,嘆了口氣,向前踱了兩步,“後來第二次見面的時候,洛雨說他和你一起去的,你為了保護他才隐瞞了這件事。那個時候,真的好像你在為他掩飾,但是實際上,你用這種方法誤導了我。沒錯,你說了實話,但是細節卻不對。小報亭的老太太只看到洛雨下了車,随後她就下班了。監控錄像則是只拍到洛雨一個人開車回家。崔明啓,這些不完全是你的設計,你确實非常幸運,因為這些偶然的因素,這整個案件根本就沒有你存在過的痕跡。但事實卻并不是這樣的……”費利猛地擡頭看向了崔明啓,“老婦人能看見洛雨下車,那表示洛雨一定是坐在副駕駛座位上!那麽開車的人是誰呢?毫無疑問是你!小巷是單行線,入口處并沒有監控,出口處卻設有監控。很顯然,回去的時候是洛雨一個人離開,而你卻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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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全都是無稽之談,你有什麽證據?”崔明業微微偏了偏頭,無辜的攤開手,露出一個挑釁的微笑。
“沒有證據,這只是合理的推測。”費利說,“你有一個兩歲大的孩子,那晚你和洛雨都不在家,那麽誰照顧孩子呢?毫無疑問,肯定是保姆。但是我去你們家的時候,并沒有在你家看到保姆,那個時候大約是八點鐘。我想那個時候,你肯定對洛雨說,保姆差不多就要下班了,讓洛雨提前回去,而你留下安撫處在緊張狀态的崔明業。我說的對不對?”
“既然是推測,那麽我根本就沒有理由回應你。”崔明啓嘴角微微勾出一絲笑容,冷冷的看着費利。
“不僅是這個,杜若琳那個案子也是你的手筆。”費利看着他,“那個兇手張貴山根本就是你雇來的。”
“他是我雇來的?殺手嗎?我告訴你,什麽張貴山,我根本聽都沒聽過。”崔明啓冷笑了兩聲說,“費警官,有證據麽?”
“我得承認你确實很謹慎,你和張貴山根本就沒有金錢往來,或者說根本就不需要任何金錢往來。而你跟他聯系也肯定是通過公用電話或者是借別人的手機,你也并沒有告訴過他你的名字和身份。”想起那個男人,費利感到心中有些壓抑,“而且最重要的是,像他這樣一個人,是絕對不可能背叛你的!你找到了一個最合适的殺手!”
“嗯?你說的是什麽意思?我聽不懂。費警官,你自己說說,這些話會有誰相信?有誰能聽懂?”崔明啓笑了笑,擡起腳,貌似輕松的磕了磕鞋尖,低沉的聲音在地下車庫內聽來,格外的清晰。
“是的,在這一點上,你确實不笨。”費利嘆了口氣,閉上眼睛又慢慢的睜開,“張貴山為什麽要替你賣命?是因為他想救自己的女兒。無論什麽時候,血緣是割不斷的。雖然多年未與自己的前妻和女兒見面,但張貴山在報紙上看到那個少女罹患尿毒症的新聞時,他還是第一時間認出了那是自己的女兒。這位心急如焚的父親想給女兒捐腎,但是他的身體又完全根本不符合腎髒移植的條件。那麽他會怎麽做呢?”
費利看向面前這個人,崔明啓神情未變,沒有做出絲毫的回應。這個男人只是目光深邃的看着費利,就仿佛費利所述說的事情完全與他沒有一絲一毫的幹系。
費利的呼吸驟然變得急促,胸口的壓抑在逐漸的蔓延,他的語速在加快,用激憤的語調說:“我不知道張貴山是通過什麽途徑和你聯系上的,但是找到他是你的幸運。你和張貴山不必有任何金錢往來,因為你只要以好心人的身份資助他的女兒進行手術就可以了,張貴山可以随時通過報紙的報道了解他女兒的病情。而張貴山為了他的女兒能夠活下來,他會絕對的對你忠心耿耿,甚至不在乎付出生命!這樣還有一個好處,即使後來我們查找到給他女兒捐款的好心人是你,無論我們再怎麽懷疑你,那也完全證明不了什麽,只能證明你是一個具有慈悲心的好人而已!不得不說,這真的是一個完美的計劃!”
“費警官,您的推理聽起來似乎很合理。”崔明啓擡手拂了拂額上的碎發,臉上的神情平靜極了,他的嘴角輕輕一勾,帶有挑釁意味的說道,“我想你的猜測或許聽來是有這麽一點點道理,但是作為當事人的我可完全沒有做過這些。”
費利呆呆的看着崔明啓,他知道,恐怕面前這個男人已經篤定了自己沒有任何确鑿的證據。沒有證據,就不能逮捕崔明啓歸案,這就是這個男人之所以這麽淡定的原因。但是,費利只要一想到那個碎屍犯人張貴山和對真相一無所知的洛雨,就感到自己心中的壓抑越來越深刻,越來越明顯。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用不容反駁的語氣說:“我說過,你愛洛雨,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他,為了得到他。同時也是為了這個原因,你策劃了三年前的案件。”
崔明啓的目光突然變了,他微微站直了身子,向前緊走了兩步,用迸發着冰冷觸感的目光看着費利問:“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費利實在忍耐不住,他偏過頭來,抓了抓自己淩亂的頭發,雙腳則無意識在向一旁踱了兩步。費利在控制自己,胸前那壓抑的感覺在奔湧、在爆發。這個崔明啓,這個魔鬼般的男人,在不斷的挑戰費利忍耐的極限,讓他憤怒,讓他悲傷。
費利終于控制不住的發出了兩聲冷笑,他微微提高了聲調,擡起頭來直視着崔明啓的眼睛說:“沒有人比你更明白我說的是什麽意思……崔明啓,三年前,你為了得到洛雨,策劃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局。那場荒謬的□□案,根本就是你安排崔明業和徐文清所演的一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