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費利的想法

這個答案在費利的意料之中,費利深深的嘆了口氣,他看向面前的女人,有些疑惑的問:“你怎麽會找到我?”

“聰聰跳樓的那天,我看到你了……”女人抽抽噎噎的說,“我沒辦法了……那個女人纏了我好幾天,她看我的眼神真讓我害怕……可是……可是建超他不讓我來報警……但我真是怕啊!她那樣子真的是要吃了我似的……嗚……我想着不能報警的話,就只好……只好找個警察,要是能幫我的話……”

“建超?是你的丈夫?”費利想起了自己見過的那個中年男人。

年輕女子含着淚點了點頭說:“是的,我的丈夫是陸建超……我叫趙可可……那個鄭筠梅,是我丈夫的前妻,是聰聰的母親……”

“她……怎麽你了?”費利追問,“她用語言恐吓你?還是說對你做出了什麽威脅你生命安全的事?”

趙可可點了點頭,紅着眼圈哭着說:“她罵我,詛咒我……那天,她在救護車上想要掐死我,雖然沒有成功,但我真的是怕了她了……那時她情緒激動,我可以理解她……但最近,她把聰聰的死算在我一個人頭上,天天跟着我,說我是狐貍精,還用那麽可怕的眼神瞪我,說要弄死我……我是真的怕了……她那樣子,完全不像只是說說而已……警官!她遲早會做出來的!我敢肯定!您得救救我!您一定得救我……”

費利看着她問:“那麽,趙可可女士……你認為你和那個男孩的死究竟有沒有關系呢?”

趙可可的哭聲猛地停止了,她的神情有一絲慌亂,一縷哀傷和一絲悔恨出現在她的臉上。她不自覺的微微偏過頭,眼角含着淚,用不确定的語氣說:“我真的不知道聰聰為什麽會這樣……真的……”

看了看面前的女子,費利皺了皺眉頭,從情感上,他不喜歡面前的這個女人,但是理智上,他又做不到袖手旁觀。

他和小布曾經因為這樣付出過代價,那個名叫孫立傑的年輕人,至今仍是他們心裏的一根刺。

沉默了幾秒鐘,費利長長的嘆了口氣,對面前的女子說:“我會保證你的安全的,你放心……”

第二天一早,費利就向小布說了這件事。

費利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緊皺着眉頭,雙手放在桌面緊握在一起,微微偏了偏頭說:“我覺得男孩的媽媽有情緒是正常的,從感情上,我也不喜歡男孩的繼母。可是,這個趙可可畢竟沒有觸犯法律,男孩的媽媽鄭筠梅如果對趙可可的人身安全造成了威脅,那就是犯罪……”

“說是這麽說,可是兒子被繼母害死了,哪個母親不瘋狂?”想起那個母親,小布有點憤慨的說,“那個趙可可是怎麽對人家孩子的?把人給逼死了,自己這才害怕起來?我看她這純屬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

“小布……”費利嘆了口氣說,“我是這樣想的。那個母親失去了孩子已經很可憐了,如果再因為這樣沖動的行為進了監獄,那實在是太殘酷了……她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她的行為卻不能不制止……作為警察,對于這樣的情況雖然不能動用法律,但是可以調解啊……況且那個趙可可,她也有女兒,也是一個孩子的母親啊……”

小布聽了費利的話,嘆息的點了點頭。她歪在座位上,小表情緊緊的皺着,過了半晌才頗為沉重的開口說:“我想,這件事情恐怕沒有那麽簡單就能解決……費利老兄,你是不在場,你沒有看到。當時,那個男孩的媽媽簡直是瘋了,兩眼通紅,完全失去了理智!我覺得,她當時是真的想要殺死這個趙可可,她的眼裏全是滿滿的恨意,真可怕,也真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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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利嘆息着說:“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要幫幫她們。不僅是幫這個趙可可,也是在幫鄭筠梅。對了,小布,易德怎麽樣?他最近……沒事吧?”

“你放心,他沒事……”說起易德,小布的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絲微笑,“他很好。雖說當時有些難過,但很快就緩過來了,畢竟他是易德嘛……”

“這次的事情,”費利稍微躊躇了一下才開口,“我想聽聽他的看法。”

“這次的事情?”小布睜大眼睛,“你是說趙可可向你求助的事?”

費利鄭重的點了點頭。

“我還是覺得要慎重。”小布也微微低了頭,皺緊了眉頭說,“調解的話,我們畢竟不是民警,做起來不方便。至于易德,他這兩天好不容易才緩過來,我想還是不要告訴他吧……”

“小布,他沒有你想的那樣脆弱。”費利嘆口氣說,“他很勇敢,而且遠比你想象的要堅強。小布,你要相信他。”

小布沉思了一會,點了點頭,有些疑惑的問:“想聽聽他的看法?這麽說來,費利老兄你還沒有想好該怎麽做?”

費利頓了頓,還是點了點頭。

“那我去和他說吧!”小布笑着說,“那個家夥要是知道你有搞不掂的事情求他,他一定會很得意的!”

說着,小布就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費利看着桌上的仙人掌,凝視了好一會,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他覺得這些麻煩的事情都快要将他變成一個老頭子了,成天嘆息的老頭子,可是沒辦法,這世界上,無可奈何的事情實在太多。

那天在屋頂上,易德和那個男孩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嬰兒活了下來,而男孩卻死了?

費利不願多想,也不願去問易德,這件事情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盡管很殘酷,但還是活着的人比較重要。

過了大概五分鐘,易德打開門走了進來。

易德開門的方式很粗暴,步子也很快,“唰”一下子門就打開了,身影也已經到了費利身邊。但偏偏他的姿勢是那麽潇灑,舉手投足都是那麽帥氣,讓人沒法指責他。

易德到了費利面前,他的表情繃得緊緊的,語氣中帶着一股火氣:“費利,你說那個男孩的媽媽要殺那個繼母趙可可?”

“不,我沒這麽說……”費利忍不住看了小布一眼,小布跟在易德身後,帶着尴尬的表情,他嘆了口氣,“是那個男孩的繼母趙可可向我求助,說鄭筠梅威脅她的人身安全,所以我才答應保護她……”

“那個女人這麽說?真是個不要臉的女人!”易德明顯非常氣憤,有些憤慨的對費利說,“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天了,你也看到了報紙上都是怎麽寫的!那個趙可可也是個當媽的人,雖然不是親生的,但也做的過了!幾天了,那個鄭筠梅也沒真把她殺了,要是真想這麽幹不早做了,還用等到她來向你求助?我看她就是想借你這個由頭,裝裝可憐把輿論的目光從她身上移到鄭筠梅身上去!她可憐?男孩的親媽才可憐呢!”

小布在一邊不自覺的點了點頭,看到費利看她,趕緊把嘴捂住。她看了看易德,又看了看費利,覺得有點無奈,這兩個怎麽又吵上了?

看到易德的心情如此激動,費利感到自己也必須做出點回應了,沉思片刻,他站起身,嘆了口氣對易德說:“但是人命關天,我總覺得不能不管。易德,一向感性的都是我,我知道,這次的事情讓你心裏不舒服,但我希望你能保持理智,不要把人心想得太壞了。”

易德不服氣的看着費利,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一兩句辯駁的話,但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說。他有些懊惱的一拳輕輕錘在桌子上,露出了些許悲傷的表情。

小布看到易德的表情,知道他還沒有完全從男孩身亡這件事故的陰影裏走出來。她走上前,輕輕拍拍易德的肩膀,安慰的環住他的肩。

費利說出剛才的話也有些後悔了,他沉吟片刻,最後還是搖了搖頭,露出一個無奈的苦笑,有些失落的坐回座位上。

這是個簡單的事件,是個簡單的悲劇,但正因為它如此的簡單,所以就更難以處理這複雜的情感。費利實在說不準誰對誰錯,就像是現在,誰也說不準男孩的生母對男孩的死是不是也有那麽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責任,但沒人去指責她,所有人都在指責那個繼母,因為那不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

費利覺得這不公平,但卻又真的公平的很,因為這就是人的情感,如此複雜和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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