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節

辛大喜之日,紅白相沖,實在大忌,所以才遲遲不能下手吧。

她惆悵她的,我惆悵我的,她惆悵如何要一個男人的命,我惆悵如何要一個男人的心。

我雖以為師然對我有意思,但畢竟是以為,以為多了害怕就多了,于是午夜夢回總是擔憂這只是一場單戀。

要和一個男人确立肉體關系,首先要确認稱呼。只有花樓裏的姑娘才會先和男人确認肉體關系,嘤嘤輾轉時叫一聲“大爺”或“哥哥”,所以她們總是哥哥、大爺滿天下,關鍵時刻卻沒有人肯相認。

我和師然的稱呼關系是這麽确定的,一日,風和日麗,具體如何風和日麗,我只能說當一個人心情雀躍的時候,就算下刀子雨也是無懼的。

我問師然:“還記得我叫什麽麽?”

他說:“胭脂,我記得。”

我低下頭将臉側的發別向耳後:“哦,可我沒聽你叫過我。”

他頓了一下說:“我記得我叫過,胭脂。”

我擡起頭道:“你再叫一次?”

他說:“胭脂。”接着笑道:“要不了多久就要改口闌珊了。”

我立刻說:“哦對,那你還是別叫我胭脂了,以免叫多了改不過口。”話一說完,我便開始臉紅,臉紅得莫名其妙,但任何一個大姑娘臉紅都是莫名其妙的,所以這很正常。

他忽然說:“既然這樣,你也不必總叫我城主,你可以随欣顏一樣叫我哥哥。”

我皺起眉:“我不能叫你師然麽?”

他一愣,看住我,我被看惱了,立刻又說:“師然和‘喂’,你自己選一個。我沒有哥哥,也不習慣叫人哥哥。”

師然拗不過我的無禮,同意了稱呼上的改變,其實這本就沒什麽可猶豫的,名字生來便是被人叫的,倘若不叫,就失去了它存在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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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無敵存稿箱。。。

卷二 雲州篇 〇七

和師然确定了稱呼關系後,我又陷入了彷徨。原因是在之後的三天裏,我一共叫了他七次“師然”,而他從未叫過我“胭脂”或“闌珊”,所以我突然感悟到,和一個男人确立任何關系都不難,難的是如何将這個關系進行下去。

我在心裏對自己說,要是再過兩天還不見好轉,就要再重提此事。但是怎麽提又是個問題,提的不巧他會覺得我啰嗦,提得不妙他會覺得我沒事找事。

思來想去很久,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于是便想,稱呼是身外物,與其要一個身外物,不如要些實質的承諾。

于是,又是一天陽光明媚,我和師然坐在涼亭裏下五子棋。

我說:“師然,你的棋藝這麽高,是誰教你的?”

師然望了我一眼,又專心看棋盤:“和我下棋的人都曾教過我,輸了很多次,輸出了經驗。”

我說:“也是,狗急了還跳牆,人急了就揮發了潛力。”

師然又看了我一眼,不語。

我立刻說:“我這話不是諷刺你,是真心的感嘆。有多少人都是死在失敗中的,只有少數的人可以從失敗中走出來,成功可能就發生在下一刻,卻沒有人知道下一刻何時到來。”

嘆了口氣,我撂下棋子:“我又輸了,我到底什麽時候才能贏你。”

師然說:“等我輸得時候,你就贏了。”

我說:“那若是我贏了,我可以要求你替我做一件事麽?就當是獎勵。”

他勾了勾唇角說:“好。”

看着師然的笑容,我忍了忍,最終沒有将心裏的話說出口。我本想說,師然,你這樣輕易答應別人的請求是很危險的,因為你是城管,你有能力和權利,還有魅力和體力,有心圖謀的人會利用你的能力和權利,消耗你的魅力和體力。

但轉念一想,若是坦言相告,師然沒準就會收回方才的承諾,而我又不能發毒誓保證我确實對他沒有企圖,于是為了私心只好作罷。

而我和師然的五子棋戰役,依然在如火如荼的進行當中,所有經過的下人都紛紛側目,也許是在吃驚他們城主的準夫人天天和另外一個男人勾搭,并且就發生在城主眼皮子底下,城主居然還能淡定自若的對我們談笑風生吧。

其實我想說,很多時候,好事和醜事只是一線之隔,關鍵看理由充不充分,就好比說我找師然下棋的理由永遠是“我今天一定能贏你”,雖然我知道我一定會輸,并且萬分擔心假如一個不小心贏了,明日該找什麽樣的新理由。

直到今日,在得到師然的口頭承諾後,我便又想,倘若贏了第一次,便要贏第二次,數次之後便可以說“今天你一定能贏我的,到時候我會答應你一件事”,但這樣的想象畢竟沒有現實為基礎,實在遙遙無期。

婚禮的籌備似乎進展的很順利,我想這主要是因為準新娘沒什麽要求,既不要求聘禮,也不要求排場,心中勾勒的全是當夜私奔的藍圖。這件事告訴我們,任何事沒有成為過去式以前,都不要掉以輕心,因為暴風雨來臨前都是額外平靜且蕩漾的。

突變發生于大婚的前一天,莫媛前來找我,瞅着我床邊擺放的大紅喜服,一眨不眨。

我想她是想摸摸,于是便讓她去摸。

她摸了以後愛不釋手,我便又想她是想試試,于是就讓她去試穿了。

莫媛試穿得很成功,對着銅鏡照來照去,雖然銅鏡根本照的不清晰,但女人多半是靠幻想支撐精神世界的,所以銅鏡的存在只是浮雲。

莫媛拉着我的手說:“這件衣服真是太适合我了。”

她的臉上閃現了我從未見過的光彩,真是美,美得讓我移不開眼,可想而知兩年前滿懷美好憧憬的她穿着這件喜服時,是如何的風華絕代。

莫媛又說:“你真是個幸運的女人,很多民間女子嫁人的喜服都是租來的,而你這身一看便是量身訂造,既适合你,也适合我。”

我想她話裏的亮點主要是在最後半句,我笑着迎合道:“民間姑娘們太窮了,一生只嫁一次人,要是訂一件只能穿一次的衣服未免太不符合經濟效益。”

其實我想說,莫媛啊,喜服店的衣服都是百搭的,既适合二十歲的姑娘,也适合三十歲的姑娘,就算是個男人,也能穿的合身,真正精心打造的喜服應該只适合一個姑娘。

莫媛撫摸着細密的針腳說:“真好看,比我當初那件好看得多。”

我問:“你那件不是訂造的麽?”

她說:“我那件是不祥的。”

我說:“哦,其實啊莫媛,這件就是你當初那件,可能你不記得了,我只是借你的穿穿。”

她說:“是麽,想不到過了兩年,它反而給你帶來了好運。”

我無言以對,心想也許她是想告訴我,同樣一件東西在不同的人身上就會發揮不同的效果吧,可是再往深一層去想,其實在莫媛的心裏祥或不祥不在衣服,而在脫下這件衣服的男人。

別雲州是不祥的,所以這件衣服當初就是不祥之物,別雲辛是祥的,所以它現在也祥了,只可惜,穿着祥的它嫁給祥的他,這個人卻不是她。

我雖然想到了這層,卻沒有想到莫媛也想到了,這樣的後果是很可怕的。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頭痛欲裂,究竟有多疼,大抵是類似于濕着頭發吹了一天冷風又被人悶頭打了一棍那般的疼吧,通常這樣的頭疼都是來源于失眠後遺症,但這一次則不一樣,我是被人迷暈的,所以是迷藥後遺症。

迷暈我的人肯定是莫媛,因為最不想這場婚禮成功的人只有她,但莫媛必定是善良的,她只是迷暈我,而沒有殺了我,亦或者毒啞我再戳瞎我把我做成人棍再裝進甕裏,因為讓情敵消失并且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方法唯有如此,所以由此可見她并不恨我,否則我也不會醒。

我被關在一間柴房裏,我身邊還有一個人,昏迷不醒。

我一腳揣過去,把他醒了,就着光線,我看清了那個人是別雲辛。

為什麽不是別雲州而是別雲辛,這個問題把我難住了,我發現我真的不懂莫媛的心思。

我問:“你為什麽也在這裏?”

別雲辛扶着頭,皺着眉:“這是哪裏,我這是怎麽了?”

我說:“莫媛把我關在這裏我能理解,因為她做夢都想和你拜堂。再說,她當初本就喜歡的是你,誰知道卻嫁給了別雲州,其實她要是和我好好說說,也許我會願意答應呢,誰願意吃迷藥啊……”

別雲辛打斷我道:“你說什麽,莫媛?”

他閉了閉眼,想了一下,又說:“我想應該不是她迷暈了我,暈倒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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