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如果說姚應森以前未能真正體會到最毒婦人心這句話,那麽這幾天他真正體驗到,他已經把住院地址病房號告訴廖莫莫,本想着她好歹會本着人道主義前來慰問下,誰想他左等右等卻始終未見那人。

在醫生通知可以拆掉石膏的時候,姚應森拒絕,他就這樣帶着打着石膏的腿去廖莫莫的住處,要用實際行動對她控訴。

姚應森站在六樓傻眼,他不可置信的返回去看樓層數,沒錯,是顯示的6不是9,他再次把鑰匙□鎖孔內,擰動,沒反應。一口鮮血被姚應森硬硬咽下,他幾乎能品味到血腥味,不得不接受這樣一個現實,廖莫莫把鎖換掉了。

姚應森靠着門板坐下來,打定主意守門待名字叫做廖莫莫的兔子。姚應森回想他們之間發生什麽不愉快的事情嗎,沒有,完全想不通廖莫莫為什麽在他前腳走人後腳就換掉門鎖。轉念一想,估計是他平時對她太過縱容,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她才會這般越發嚣張。

姚應森設想五六種見到廖莫莫時候的場景,每種都是他熱愛的劇情,每種都是以廖莫莫低頭認錯不惜割地賠款為結局。這樣想想,姚應森覺得自己也沒那麽生氣,和一個腦筋缺一根的廖莫莫生什麽氣。但是,擡手看看手表,姚應森要收回剛才的話語,廖莫莫割地賠款也無效。

分鐘每跳動一下,姚應森的表情就暗沉一分,夜不歸宿,廖莫莫你好樣的。

姚應森的腿未完全好,這樣在門外坐了一個晚上讓他十分不舒服,但是這樣走又心裏面憋着一股氣,暗想一定要抓她現行,只是頂風作案的人都不知道在哪裏。

如果說最初姚應森是生氣的,這刻卻有些着急,廖莫莫很少在外留宿,這完全歸功于她母親莫采青女士的功勞,對年幼的廖莫莫有嚴格的門禁時間,這也是姚應森和廖莫莫住在一起才知道的,廖莫莫在晚上八點之後是不會出門的。而她昨晚上徹夜未歸又是為什麽。

躺在醫院無聊時候陪着隔壁老太太看時事新聞,姚應森這會直覺後背泛起一陣寒意,廖莫莫的朋友他只知道一個叫陳春曉的,卻沒有對方的電話號碼。等到上午十點還沒見廖莫莫回來,姚應森坐不下站不住,拿出手機給莫采青打電話,莫女士對姚應森的來電顯得十分喜悅,“帥帥啊,怎麽早上打電話來啊?”帥帥是莫女士執意為姚應森起得愛稱小名。

姚應森辨別着莫采青的話,廖莫莫應該是沒在家的,他說,“莫莫和陳春曉去逛街,沒帶手機。”莫女士對廖莫莫粗心大意的舉動一通指責,把陳春曉的電話號碼發到姚應森手機上。

身上的被子被撩開,廖莫莫閉着眼睛扯回來,如此反複數次,她才睜開眼睛,“你還沒走?”陳春曉蹲在廖莫莫床側,對她揚揚手機,“你姘頭打電話來了,我告訴他你在這裏。”

廖莫莫翻身繼續睡,嘴巴還不忘反駁,“我和他沒關系。”

陳春曉繼續抛出一枚炸彈,“他就在門外。”往門口張望一眼,壓低聲音說,“我沒關門。”

廖莫莫突然睜開眼睛,陳春曉住的的是典型的個人公寓,圖的就是個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小巧精致,陳春曉口中所指的門其實就是一扇推拉門,簡而言之,陳春曉的卧室距離客廳只有五步距離。

廖莫莫這時候是沒睡渾身都是膽,她也不去想姚應森有沒有聽到她的話,陳春曉默默退出去,在廖莫莫耳邊說,“可別說我沒提醒你,姚應森臉色不太好,腿上帶着石膏,樣子有點狼狽。”

耳邊安靜幾分鐘,廖莫莫覺得床側在下沉,有些沙啞的男性聲音說,“回家吧。”這簡單的三個字,多像吵架怄氣的老夫老妻,自尊心極強的丈夫拉下臉請求離家出走的妻子,廖莫莫心裏面冷哼一聲,話卻是軟綿綿的,“那是我家,你回你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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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應森定定看着她,他早就知道廖莫莫執拗得很,他恨不得把她提起來扛肩膀上帶走,但是他行動不方便,把這個想法掐滅,他耐心勸導,“我這不是不方便回自己家,要借住在你家。”

“我家不方便。”廖莫莫面朝上,拉過被子蒙住頭,拒絕看姚應森已經瀕臨失控的猩紅怒眸。

“我等了你一個晚上。”姚應森說得有些有氣無力,面對廖莫莫他總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什麽優雅氣質什麽紳士風度統統不見,因為他不知道剛帶上的面具就被廖莫莫鬧騰的舉動給打碎。

廖莫莫把被子拉下來一點,是因為她在被窩裏面不能呼吸,“謝謝。”廖莫莫慢悠悠說,她的語速一般都偏慢,有時候邊說邊想,像極了正在努力編織語言的小孩子。

“你去哪裏了?”

陳春曉拿着一件黑色短裙在客廳叫,“廖莫莫,絲襪你還要嗎?”姚應森視線轉移過來,視線定在陳春曉手裏面的東西,他突然咧嘴笑出聲,“不要了,扔掉。”

縮在被窩裏面的廖莫莫聽着他冷到極點的聲音沒出息地把被子拉高,姚應森把她的被子拉下來,露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他嘆口氣說,“起來,跟我回家。”

不容拒絕的聲音,廖莫莫從被窩裏面走出來去洗手間換衣服,陳春曉問,“沒什麽問題吧?你要實在不想走我去打發他。”廖莫莫搖搖頭,“我回自己家,怕他做什麽。”

因為姚應森的腿腳不方便,回去的時候是打車,廖莫莫打開副駕駛座鑽進去,對後座盯着她後腦袋的姚應森熟視無睹,出租車司機是個敦厚老實又有些自來熟的大哥,“妹子,是你們幸運,那條街剛好是我喜歡的。”

經過幾句交談,廖莫莫知道這位司機大哥不是市內的,只是城郊的出租車,平時不敢在市內拉客人,據這個大哥說,廖莫莫所住的那條街剛好是他喜歡的。

“呵呵,您挺有……準則。”廖莫莫被這位陌生人的熱情感染,抿嘴笑出聲。

司機大哥看廖莫莫笑,倍受鼓舞,“做人就要有追求,雖然我是開出租車的,圖的就是對脾氣。”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交談着,完全忽視姚應森的存在。廖莫莫看到前方貼着的的士司機的駕駛證,她問,“你是雙城的?”

司機大哥憨厚一笑,“可不是,這幅熱心腸可不就是雙城人嘛。”

廖莫莫嘴角噙着笑似乎想起什麽美好的過去,“好久沒回去,不知道變成什麽樣子。”司機大哥詢問廖莫莫以前住址,不由得嘆口氣,“那片居民真是上輩子積攢福氣,有政府的賠款有大城市樓房住着,享清福啊。”

“我倒是懷念小時候的碧水藍天,離開那片土地,感覺就變了。”比如她和那個他,曾經那般親密無間,離開那片土地,他再也不是她的誰,她也不再想要成為他的誰。

“下車。”廖莫莫被後座突然爆發的吼聲吓得身子一震,條件反射回頭看向他的腿,“你腿不舒服?”轉頭又對司機大哥說,“大哥,你開慢點。”

在一處紅綠燈處,姚應森推開車門直接下車,廖莫莫在背後叫他,姚應森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聽到,只是他始終沒有回頭。廖莫莫付錢給司機,司機大哥用同情的眼神看她,“有個脾氣不好的男朋友就是遭罪。”

廖莫莫小跑着追上橫過馬路的姚應森,他腿行動不便,腋窩下支着拐杖,走得極慢。這時候斑馬線綠燈變為紅燈,車子穿過斑馬線駛過去,廖莫莫小心躲過車輛,快步跑到姚應森身邊,“前面路口才是。”

姚應森甩開廖莫莫伸過來攙扶他的手,“我回自己家。”廖莫莫看着這個比她高出一頭,行動不便卻死撐着的男人,“好,你家在哪裏,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耽誤你的事情。”姚應森說着又往前挪移幾步。

廖莫莫無語望天,如果她心狠點,這時候轉身走人何嘗不好。這也只是假設,她拉過姚應森的手臂環繞在自己脖頸上,小聲說,“姚應森,你真別扭。”

“不用你管。”

“好,我松手。”廖莫莫也是有脾氣的,她不過是看姚應森形單影有些可憐,不是看慣了他平時嚣張模樣,此刻覺得他有些狼狽,不過是覺得他們就算不是情人,起碼是熟人。

突然有什麽東西被摔在地上,廖莫莫沒有回頭聽着那人不知道沖着什麽人咆哮,“他媽的急什麽,沒看到我在這裏站着。”又沖着廖莫莫的背影叫,“你……回來。”

廖莫莫憋着笑,冷着臉轉身回去,半拖半抱,充當拐杖終于把大男人送到馬路對面,她說,“你家在哪裏?打的嗎?”

姚應森冷着一張臉,皺眉看着她,廖莫莫無畏地回視,姚應森的狀态真心不好,平時連廖莫莫都羨慕的光滑皮膚上胡渣,眼睛通紅滿含血絲,廖莫莫想起他說等了她一個晚上,她就不由得心軟,他是除了父母第一個說等她的人,無論是男性朋友或女性朋友。

“先回我家,等你想起你家在哪裏再走不遲。”廖莫莫搬出臺階請姚應森下,姚應森還是十分有眼力見的,沒再說什麽話,伸長手臂搭在廖莫莫肩膀上。

廖莫莫嘟囔,“別把重量都壓在我身上,你自己分擔點,姚應森,我支撐不住啦。”姚應森惡意回擊,“是你說請我去你家的。”

廖莫莫的抱怨,姚應森不情不願的半推半就,長達二三百米的路上,兩個人三條腿走過,雖慢且穩。姚應森低頭看着廖莫莫的頭頂,她是第一個用身體支撐他身體的人,姚應森調皮從小受傷無數,而父母從未這樣抱過他,拐杖、輪椅、最好的治療、有效的複建,就是他受傷時候的支撐。廖莫莫真的很矮,才到他脖子處,姚應森第一次覺得,廖莫莫是個不錯的人。

把姚應森搬回家,廖莫莫累得虛脫,趴在沙發上用力吸氣虛弱出氣,姚應森僵硬着腿坐在高凳子上,沖着沙發上奄奄一息的女人說,“我餓了。”

廖莫莫正在無限後悔,她把鎖換掉不就是為了把姚應森清理出去嗎,怎麽就被他邋遢的外表迷惑心智,再次把他帶進門,她站起來從冰箱裏面拿出兩盒牛奶,“先頂着。”

簡單的番茄雞蛋面,剛好一人一碗,姚應森應該是真的餓了,一貫吃飯極慢的他竟然早早放下碗,沖着廖莫莫說,“我要洗澡。”那理所當然的口吻就是說:來,伺候本大爺沐浴。

廖莫莫在心裏面咒罵幾聲,“你石膏還沒拆,再忍兩天。”姚應森卻說,“身上都是醫院的味道,我受不了。”

廖莫莫去給他放了洗澡水,有用保鮮膜把他腿上層層纏繞,對自己的成果十分滿意地關門走了。廖莫莫沒吃飽又把餅幹拿出來順了幾塊,卻聽到浴室裏面噗通一聲,且聲音有點大,她走過去敲門,“姚應森,是你嗎?”

作者有話要說:還是沒寫到那個點,我腫麽越來越拖拉~~撓頭,明天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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