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脫光.16
這個晚上,心事重重的廖莫莫再次被夢境困住,夢境裏面有三個孩童在一起玩耍,其中一個髒兮兮的小女孩說,“我會爬樹會摸魚,你和我玩好不好?”這時候另一個脆生生的聲音說,“你不要和她玩,她是瘋孩子,會被大人罵的。”後來那個畫面裏面只剩下那個髒兮兮的小女孩和她身後的那條波光粼粼的河。
那條河廖莫莫再熟悉不過,那條河見證了她所有的光輝歷史,她能在最短時間在從河裏面摸出最多的螺絲和蚌埠,她能以最快的速度游到河對面,她無數次被母親莫采青擰着耳朵從河邊拎回家,不多時廖家大院內準會響起嚎叫聲,并伴随着怒罵,“你怎麽就這麽野,你就不能學學那誰誰,你要是有江瀜一半聽話乖巧我都省心了……”
這是伴随着廖莫莫童年的被罵模式,她不如左鄰家孩子成績好,不如右舍家孩子乖巧聰慧,母親越是怒罵,廖莫莫越發喜歡那條河,直到某天有個人對她說,“別去河邊,給我看看你的作業。”直到江瀜穿着漂亮幹淨的衣服說,“廖莫莫你身上真髒,她們都不願意和你玩。”廖莫莫再也不去那條河,她把空閑的時候用來吊浴缸裏面的那條大紅魚,把時間用在怎麽把一道數學題的解答兩個字寫得漂亮。
廖莫莫從夢裏面醒來,輕聲嘟囔兩聲,把那些過去統統咽下,擦掉停留在雙頰上的水跡。她不是誰的參照物,她只是廖莫莫,一無是處的廖莫莫。
從床上爬起來去找水喝,姚應森沒有把窗簾拉上,睡前還是烏蒙渾濁的天空竟然一輪明月當空,廖莫莫捧着水杯看着床上那塊凸起,她看了很久看得很認真。
捧着水杯走過去,廖莫莫坐在床邊上,低頭看着距離極近的那張臉,姚應森的睡相十分安穩乖巧,側身躺着,手臂交叉在胸前。廖莫莫漸漸低頭,更近的靠近他,她故意對着他的長睫毛吹氣,姚應森只是擡手對着空氣揮揮并沒有醒來。
十分鐘之後廖莫莫站起來捧着水杯離開,床上的姚應森困頓地睜開眼睛,手習慣性地伸向旁邊,對着空無一人的卧室低聲咒罵一聲,手卻往下擺弄。
廖莫莫去浴室對着鏡子照,除了雙頰無酡紅,其他一切正常,她整個人都透露着正常的色澤。廖莫莫輕輕摸着嘴巴想,沒感覺的倆人接吻感覺真的和吃豬肉是一樣的。
第二天早上廖莫莫摸着房門走出房間的時候,被客廳內的畫面驚到,平時她去上班還在床上享受惬意的人竟然已經坐在餐桌旁,且有可口熱氣騰騰的早餐為伴。
廖莫莫走過去拉開一張凳子坐在姚應森對面,看看早餐再看看姚應森,“你做的?”
“買的。”姚應森把一部分早餐推到廖莫莫面前,他捏起一個說道。
廖莫莫不可置信地盯着姚應森的腦門,“哪家的?強買強賣?”一副我的人都敢欺負的自我意識突然閃現在腦子裏。
“林記。”姚應森對廖莫莫的熱心不為所動,瞥她一眼繼續吃。
林記,廖莫莫疑惑地輕微擰眉,那是家老實本分的生意人,平時她的早餐也是在那家解決的,老板為人甚為老實敦厚,往往在廖莫莫買兩根油條的時候送根大蔥。
“湯呢?”廖莫莫嫌棄地用筷子夾起一個包子,用鄙視的眼神看着它幹癟的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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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掉了。”姚應森吃得差不多了,在廖莫莫不明所以的目光中解釋道,“我讓老板把裏面的湯汁流出來。”
“!”如果灌湯包沒有湯,該用什麽名字來稱呼它,肉包。
按照過去的生活規律,吃過飯之後就是自由活動時間,今天卻沒有按照這個規律進行,姚應森吃過飯卻未離席,視線始終未離開廖莫莫這張還未洗的臉上。
“有事求我?”
“我希望是商量。”
“你真是我遠房……表哥?”
“不是。”姚應森很幹淨利索地回答,這個問題很簡單,是或者不是,他沒必要騙她。
廖莫莫明了地點頭,“你銀行卡密碼是多少?”
“……”姚應森沉默。
廖莫莫頗為遺憾地攤手,“看吧,你一點誠意都沒有。”
“954631。”
“你的身份證呢?”
“……”姚應森想不到他身份證和他接下來要說的話有什麽關系,還是老實把錢夾內的身份證拿出來遞給她。
廖莫莫敬業地把身份證上的照片和姚應森對照,“沒錯,是你。”雖然家裏面沒多少值錢物件,廖莫莫可不想被洗劫一空。
周三晚上,廖莫莫下班回家抹黑進屋,被門後面突然多出來的大只物件絆倒,她拍亮燈,是還未來得及分類的衣服帶子,據目測都帶着吊牌的。周四白天,廖莫莫等電梯的時候看到一群搬運工從另一部電梯內走出來,她不由得疑惑,這層樓有人搬走嗎?當天晚上下班,她習慣性進屋,習慣性先喝水,總覺得家裏面有些異常,後來她發現了,家具變了!
未經主人允許,姚應森這一行為深深刺激到廖莫莫脆弱的小心髒,當天她盤腿坐在沙發上等姚應森回來,十點,他沒回來,十點五十九門鎖還是未響動,廖莫莫看着門暗暗咬牙,有本事一晚上別回來。結果,這晚上,姚應森果然未回來。
周五,除了廖莫莫起晚,上班遲到,其他一切正常。之後幾天,拖着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去,廖莫莫看到了姚應森,或者說是另一個姚應森,全然陌生的人。廖莫莫站在一邊看着鏡子裏面那個眼睛從左下角滑向右下角,并伴随着小幅度的上挑,她跟着身子一抖。媚眼,這是紅果果的媚眼。
一巴掌拍在還在努力練習的人頭頂,“你眼抽筋了?”
姚應森轉過身子,微微偏頭,對着廖莫莫一個上挑的眼角收尾,“怎麽樣?”
“起雞皮疙瘩。”廖莫莫受不了地摸着自己手臂念叨,并問他,“抽風?”
姚應森的熱情并不被廖莫莫的冷言冷語所擊退,他對着鏡子再接再厲,直到捂着眼睛坐在沙發上許久沒動靜,廖莫莫問,“怎麽不練了?”
“抽筋了。”
廖莫莫這才發現,姚應森今天的發型不同與往常,倒是理了個二十歲左右青春小男生的發型,厚厚的劉海蓋着前額,廖莫莫突然覺得熱,她把自己那閃亮的大腦門亮出來,“你剪頭發了?”
姚應森點點頭,捏着劉海問廖莫莫,“怎麽樣?”
“有裝嫩的嫌疑。”廖莫莫環視四周,原本屬于家裏面的家具基本上已經被換掉,“你兜裏面着火了?”不然怎麽會如此燒錢。
廖莫莫看着姚應森若有所思地想,“你以前認識江瀜?”頓了頓之後補充,“你喜歡她?暗戀?”
“嗯。”姚應森只簡單回答,廖莫莫分不清他是只回答第一個問題,還是兩個問題是同一個回答。
廖莫莫深吸一口氣,下了一個重大決定,“你了解江瀜嗎?”做出知情人士熟悉□的面孔,廖莫莫繼續,“江瀜并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麽單純美好,你肯定是被她的外表欺騙了,小氣吧啦小心眼脾氣又壞……”廖莫莫一一數着廖莫莫的壞處。
姚應森在廖莫莫一長串爆料過程中始終沉默着,末了提出問題,“然後?”
“然後?然後就是,你要及時醒悟。”什麽樣的人最呀麽最精彩,挖牆腳的人最呀麽最暢快。
姚應森明了地點頭,“你的建議我會記得。”
廖莫莫心情大好,晚上做紫菜蛋湯的時候多放了一個雞蛋,以此慶祝姚應森的懸崖勒馬,她殷勤地問,“明天準備做什麽啊?”
“在家。”
廖莫莫的筷子啪嗒掉在桌面,“我說了這麽多你怎麽一點沒聽進去?”一副我是為你好,你要聽得實話。
“不見到她我怎麽驗證你話的真實性,又怎能回頭尋岸。”
廖莫莫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久久出神,怎麽就沒有一個正常雄性看到她的存在,不得不說她心裏面有些小小的吃味。她幾乎可以想象江瀜明天是怎麽嬌笑着對着姚應森說話,光是想象江瀜那無與倫比的嗲音,她就受不了。
廖莫莫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給陳春曉打電話,陳春曉不知道在什麽場合,吵鬧十分,拔高聲音問廖莫莫說什麽,廖莫莫拔高聲音問她在哪裏,兩個人隔着無線雞同鴨講,廖莫莫挂掉電話把自己摔在床上。心底那個陰暗小人冒頭:看吧,江瀜就是比你強,姚應森這個外行人都把你當墊腳石。
姚應森對廖莫莫周一沒上班感到十分意外,對她在不上班時候竟然一身正裝更是意外,甚至對她不時露出的森森八顆白牙齒虎軀一震。姚應森不明所以地意識到,廖莫莫絕不會無事這般獻殷勤,除非……非奸即盜。
在時針分針剛滑過十一點半,熟悉的聲音如期在走廊內響起,“妞妞來啦,快快進來,怎麽又瘦了,可不許減肥,你看看莫莫胖胖的多好看……”足不出戶的廖莫莫躺着也中槍,她默默低頭看着因為她坐着而擠壓出來的一圈肥肉,用力吸氣,肥肉不見,她繼續啃手裏面的蘋果。
廖莫莫是打定主意要攪和姚應森和江瀜見面的,并不是她多麽喜歡姚應森,只是她小小陰暗心理不想讓江瀜太過得意,甚至有點小小心酸,她有好感的男人卻對她無感。
“廖莫莫,沒醬油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姚應森進了廚房,甚至手裏面提着他從未摸過的醬油瓶,“我去隔壁借。”說着就要走向門口。
什麽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廖莫莫怎能看不透姚應森打着打醬油的口號去隔壁的小心思,她慢悠悠起身從櫥櫃裏面拿出一瓶海天,“這裏有。”
“我最讨厭海天。”姚應森眉梢小小抽動,面不改色地說。
廖莫莫意味深長地哦一聲,“這樣啊……”然後把櫥櫃打開,除了海天,還有廚邦、味事達幾個牌子的醬油瓶一字排開,姚應森默默走回去繼續用醬油拌黃瓜,發洩似地咬得咔嚓咔嚓響。
作者有話要說:昨晚上回家太晚米更新,今天早點更新~看了評論,有親說看不明白~~這章只有童年那點是回憶過去,後面是現狀現在進行時,,是姚應森為即将要和江瀜見面做準備~~~很樂意親們看之後給瓦提意見,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