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陳玄清一覺好夢,醒來卻發現枕邊人已不在了。叫了個小厮過來答話,說是大少爺去了拘夜閣。

陳玄清披了袍子就想往拘夜閣去,沒走幾步卻又折回來,細細地梳洗了一番,挑了件金線繡花的墨色外袍,腰間墜了個花開富貴的玉牌,又束了冠,劍眉星目,天人之姿。

拘夜閣的燈籠已亮了,遠遠地就能瞧見。陳玄清一進門兒,老鸨就迎上來了。

"我要你們這的花魁。"

老鸨細細地打量了一下陳玄清,"公子,不巧了,花魁有客了。"陳玄清塞了個銀錠子給老鸨,老鸨收了,卻還說着花魁不便見客。

"媽媽,小可只是想和花魁說上會兒話,耽誤不了什麽正經工夫的。"說着,又拿出錠銀子來。

"公子你上了樓,左手邊第二間便是了。"

陳玄清謝過老鸨,整了整衣領便上了樓。

陳玄清推了門進來就見着花魁已端坐在桌前,還沏了份茶給他。

"陳二少爺,久仰了。"

這邊陳玄清已經落座,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從不知他喜這樣的,竟連刷鍋水也喝得。"那花魁也撚起杯子,喝了口,笑了笑,"陳二少不知道的多了去了,二少爺不知道陳大少喜歡奴家這樣的吧。"陳玄清手中的杯子摔了個粉碎,正欲開口。花魁笑道,"陳大少就在簾子後睡着呢,吵醒了也不知道是誰心疼。""剛剛得了個好東西,拿出來也給陳二少見識一番。"花魁從懷裏摸出張帕子,上面隐約有字跡。"陳大少給寫的詩,萬裏不相見,秉燭獨身嘆,長做天涯客,佛前佑君安。喲,看樣子陳大少要遁入空門吶。"陳玄清一把搶過帕子,仔細看了好幾回那幾個小楷字。

花魁又啜了口茶,說道,"街頭巷尾地都說陳二少是個冷靜自持的。要我說,不過是個心浮氣躁。也不知道陳大少看上了你什麽。"陳玄清擡眼看着花魁。手稍用力弄皺了帕子,即刻放在桌上細細撫平。

花魁起身去拿了幾疊紙來。

"你瞧瞧,杏花細雨新綠綻,楊柳明月窗臺開,而今歸期仍未聞,銅鏡何故惹塵埃。這是你去江南那次他給你寫的。盼了整整一個月呢。""相思淚撒相思竹,相思竹做相思笛,相思笛吹相思曲,相思曲唱相思情,相思情觸相思人,相思人知相思苦,不悔識得相思苦,相望無言相思淚。初讀時覺着人哪來的那麽多相思,與陳大少識得後才知曉,這麽多的相思,哪說的盡他心底的相思。""陳二少,這原本是你二人的事,陳大少心悅于你,你為何要聽我這外人說得?"陳玄清把帕子仔細地疊了疊貼身放好,重重地作了個揖,"多謝姑娘照料阿許,先告辭了。""別忙走,夜渡資留下。"陳玄清把整個錢袋都給了花魁。

"再賣個消息給你,他說他明日便往雲清寺去。"陳大少連個小厮都沒帶着就上了雲清寺,連行李都是在山下雇的腳夫擔上來的。張員外早早寫信知會了寺裏,陳大少一到山門就見着幾個和尚在等着。一個個和尚面色紅潤,想來夥食是不差的,住的地方雖說樸素些,倒也是清靜。也是巧了,住的剛好是張小公子住過的那間。

陳大少用了些齋菜便與和尚們一起做了晚課。正殿裏早已裝飾一新,佛像也早已重塑了金身,想來張員外沒少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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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鼓晨鐘,日子倒也悠閑。

陳玄清試喜袍的時候覺着很合身,可從沒人來給自己量身。覺着奇怪就多問了一句,那個裁縫師傅答道,"是陳大少給寫的,說是按這個大小做一定錯不了,讓我們不要再去打擾您了。這料子款式也都是陳大少選的,真是适合您啊。""師傅您給我按着這個樣子也做一件一樣的吧,回頭讓人給您把尺寸送過去,急着用,師傅您就多費些心吧。""二少爺哪的話。"送走了裁縫師傅,底下的人就傳話過來,說是陳大少在珍寶閣定的東西到了。

陳玄清正想打發人送到雲清寺去,想了想還是自己看一眼為好。

那東西裝在一個錦盒裏,陳玄清一打開便驚住了,裏面竟是一個白玉雕成的玉勢,分量還不小。

還有個小瓷瓶,裝的是什麽也好猜地很。

陳玄清合上盒子,"走,去雲清寺。"

陳大少做完晚課天色已晚了,一會到小院裏發現屋子裏的燈已經亮了。他推門進去見着陳玄清坐在他慣坐的位子,看着那本原來擱在他床頭的佛經。

"二弟今天怎麽得空來我這兒了。"

"珍寶閣的東西到了,給你送過來。"

陳大少看了看桌子上的錦盒,"真是麻煩二弟了。""怎的,不打開看看,不看看自己買了什麽腌臜玩意兒。"陳大少聽着那人語氣不對,趕忙打開了看,裏面是個玉勢,連青筋也雕出來了,倒真稱得上栩栩如生。

"這,那日我是想買個禮物給虎兒做新婚賀禮的,老板定是誤會了。""我的好哥哥,怎的,這遍山的禿頭和尚都沒有喂飽你。""陳玄清,佛門清靜地,胡說八道什麽。""弟弟可要驗驗,哥哥這些日子有沒有乖乖的。"陳玄清一把就把陳大少推在了床上,把那人的手推到頭頂,扯了帳子把手給捆了。

腰帶一抽便露出大半個胸膛,"真是紅梅落雪般的景致啊。"說完就下嘴去叼陳大少胸口的茱萸,"甜的。"陳大少那處早已在陳玄清的侍弄下顫顫巍巍地立了起來。不久,便感到濕熱。陳大少睜開眼,就見着那人正含着自己的那處,舌頭正繞着打着圈兒,又用力吸了吸。

陳玄清蘸了脂膏往裏面進的時候動作還是輕的,可換上真家夥的時候卻還是疼的。陳玄清扶着陳大少的腰一捅到底,"哥哥,可是夠了。""弟弟,原來,只有這樣的本事。"後面又是重重一頂。

"不夠。"

那東西從陳大少體內退了出來,重得又塞得滿滿當當。

"夠不夠。"

"不夠。"

陳大少雙腿已經環上陳玄清的腰,原本綁着的雙手不知何時松了,雙手也攀上那人的肩,撓得那人後背密密麻麻。

陳大少覺着精關一松,全數噴在了那人的小腹上。

二人胸貼胸地疊在一塊兒,"哥哥,可是夠了。"明明已經是氣若游絲,卻仍舊嘴硬回着,"不夠。""我也覺着不夠。時辰還早着。"陳大少醒來已是翌日午時了,話也說不出來,索性後面是舒爽的,想來那人是幫自己清理過。兩條腿哆嗦着去取了茶來,涼茶入喉,得了片刻的清涼。

不久小和尚送來喜帖,一打開,原是虎兒和王生的,一看日子,也是陳玄清和劉家小姐的大喜日子。

倒是撞到一塊兒去了。

陳大少合上喜帖,又用了些茶重又躺了回去。

竟在睡中發起熱來,昏昏沉沉地夢見以前自己背不出書來被先生留堂,陳玄清在那等他,提了個小食盒,裏面裝着碗馄饨,"阿許,你只消吃餡兒,我愛吃皮,皮就留着給我。""阿清。"高熱反反複複好幾天終是穩定下來了,幾天下來陳大少已是清減不少。

那日在佛前念經遇上了方丈,方丈穿了件簇新的袈裟。

"陳公子頗有佛緣,不知可願入我佛門,常伴青燈。""等料理了些俗事,就随大師出家,大師且等我一等。"陳大少早幾日就下了山幫着家裏處理陳玄清的親事,二人竟也沒有遇着。

城中幾家大戶都有喜事,城裏自是熱鬧。

陳大少先是在正午時分拜訪了張員外家。張小公子穿着一身喜袍,叫着他許哥哥。

"許哥哥怎的瘦了這樣多。"

"寺裏齋菜,自是比不得自家府裏的。"陳大少拿出個玉質的寶寶鎖就挂在了張小公子脖子上。

"虎兒,這是哥哥小時候得的,不值錢的東西,可現下哥哥也想不出比這個更好的給你了。"張小公子想要摘下來還給陳大少,陳大少按住了那雙手,"虎兒不收下,哥哥可不見你了。""今日也是我家二弟的好日子,不能久留。願虎兒與王公子,平安喜樂。""虎兒也是大人了,穿上喜袍真是精神,不用送了,快回去,剛瞧着王公子尋你來了。""許哥哥我們明日一起吃酒好不。""好是好,也要看你來不來得了。"陳大少笑起來,回答道。

陳大少還是去了趟拘夜閣,見着花魁娘子,說要贖她。

"公子于奴家,有相知之情,公子長相談吐皆不俗,也有才氣,家中也是殷實的。奴家雖是風塵之人卻也是懂的,公子心不在奴家這,奴家是跟不起公子這般的人的。以後若是還來拘夜閣,奴家仍是會好好招待公子的。""保重。"才下來樓就聽着樓上花魁娘子唱起來,"不悔識得相思苦,相望無言相思淚。"回到陳府就回到小院裏吃了碗小馄饨,吃完了站在院子消食,見到陳玄清也在院子裏。

"二弟今日大喜,怎的這般神态。"

說話間陳玄清就已扣住陳大少的手腕,"怎麽這麽瘦了。上回見着,還不似這般…""寺裏齋飯,自是比不得自家府裏的。"說罷,掙脫了那人的手。

"那喜袍二弟可是試了,大小可好。"

"哥哥選的,自是好的。"

"阿許,我想娶的,就只有你一個。"

陳大少轉頭看了陳玄清一眼,"二弟,我就當沒聽見。"掌燈時分賓客也來齊了,新娘也接來了,看着他們拜過堂之後,陳大少就連夜回了雲清寺。

點了燈才看清自己住的屋子。大紅喜字貼滿了窗。床上也是鋪了大紅錦被,上面繡着并蒂蓮,連床帳也換了。陳大少掀了被子還摸到被子下面的東西,估摸着是花生蓮子這些玩意兒。

桌子上還有酒杯,陳大少給自己斟了一杯。

"陳許一人的洞房花燭夜。"

房門被推開,陳玄清一臉風塵地進來,"阿許,我來遲了。"眼眶終是紅了,"阿清,只要你來,便不遲。"

小番外

"阿許瘦了,這喜袍怕是大了。"

陳大少看着那件和陳玄清身上一樣的喜袍,笑了笑說道,"我真是會挑。"陳玄清把人摟在懷裏,"怎的瘦了這麽多。""前些日子發了熱,折騰了好幾天。還夢見了以前的事。"陳大少換上喜袍,那袍子果然是大了,瘦的有幾分弱不勝衣的樣子了。

"回去給你做小馄饨可好,還是原先那般好些。"湊過去親了親那人嘴角,"劉小姐和她家護院私奔了,家裏的三弟也長大了,和爹說了我倆的事,爹氣得不行,前幾日領了家法,跪在祠堂一天一夜。也受了杖刑,爹親自打的,背還疼着,待會兒不要撓,好不好。"陳玄清又往脖子蹭了蹭,叼了吮吸着。"阿清你那時如果在,定是會護着我的。""如果我在,爹必定會連我也一塊兒處置的。""玉勢的事,不過是想把你絆在這,家中事…""我曉得的。陳二少,紅燭已燃了一半,洞房花燭夜可要沒了。這回不撓你。"陳大少笑了笑,皺了一泓眼波。

陳玄清去解那人的衣帶,不多時二人便在床上滾到了一處,衣裳早已散了。

"自己坐上來,像我們初次那般,可好。"

陳大少看了眼陳玄清,低頭吮起那物來。光是把那東西含着就費了些氣力,舌頭就舔着,光是舔濕就不容易了,可那物卻又了幾分。陳玄清把那東西抽了出來,"阿許,你摸摸它,阿許。"陳大少連忙用手,發現那物燙得厲害。正欲抽手,卻被陳玄清按住,"阿許,摸摸它就好,它念着你呢。"那東西在陳大少的侍弄下反而又熱了些。陳玄清漲得難受,急着想出來,"阿許,我想你想的都疼了,給我好不好。"陳大少自己前端也立了起來,急忙尋了脂膏,自己後邊兒摸去,等着差不多了,自己扶着那物坐了下去了。

起先二人是疼的,身上的陳大少緩緩地扭動着腰肢兩人這才好些。

"阿許,嗯,哥哥…"

幾個來回陳玄清才洩在陳大少的體內。那物雖是軟了,卻仍舊埋在裏面。

陳玄清"阿許阿許"地喚着,二人又綿綿密密地親起來。陳玄清還用手去撚陳大少胸口的茱萸,弄得兩邊都挺了起來。

陳玄清看着癡癡地笑了起來,"阿許,夜還很長。"翌日陳大少醒來,見着紅紗帳掉了,想起昨夜實是頑鬧太過。這紅紗帳蓋在二人的臉上,像是新娘子的蓋頭。

這次枕邊終不再是空了。

陳大少悉悉索索地準備起身,陳玄清卻箍着他的腰不放。

"阿清,昨日和虎兒說好了,今日一起吃酒的。"那人挨得又近了些,用牙輕輕地碾着陳大少的耳垂。

"昨日送了王公子一些好東西,想來張小公子是起不來了,再躺會,你也累了不是。"陳大少想起昨夜兩人的孟浪便面若紅霞,把臉埋在陳玄清胸口。

"阿清,你把院兒弄成這樣可是問過了方丈。""自是問過了,方丈也不應我,只是說着’山門也是該修了’。就捐了筆香油錢,還去山下石匠那處定了對石獅子。"許久之後,大少帶着陳二少去那家小攤上吃馄饨。

陳大少把自己碗裏的馄饨挖掉肉餡吃了,又去挑陳玄清碗裏的馄饨。

陳玄清把二人的碗掉了個個兒,埋頭吃起陳大少剩下的馄饨皮來。

"老板,快去看看我今日吃得可是幹淨。"

老板收拾碗筷回來,說道"幹淨是幹淨,可公子,我可是看見是您身邊的公子幫着您把馄饨皮吃了的。"陳大少笑了笑,"老板可是錯看了,那等惡習,我早已戒了。"塞了把松子糖給老板,"給小侄子的,不收下便沒有下回生意了。"二人踱着回了府。

"阿清,前些天我見着花魁了,她說她已經從良了,說是要回家鄉,以後定是見不着面了,邀我晚上去拘夜閣。""嗯。"陳大少不需看便知道那人必定是面帶不喜。

"阿清,剛剛的馄饨可是好吃?不過我覺着,你做的最是好吃。"那人終是笑了,"今夜早些回來可好。""家中有嬌妻等着,必是心心念念地要往家中趕的,那裏還有在外面久待的理,你說是也不是。"陳玄清把人摟在懷裏就啃了一口,"說得極是。"阿許,你知還是不知,你才是我回味一生的珍馐。

作家想說的話

到這裏故事就全部講完了~~謝謝看完了整個故事的你。其實是兩個傲嬌的故事,你不說我不說,偏要別人開口,可是類別選項裏沒有傲嬌這個屬性,就填了腹黑攻。嗯,陳二少也算是個腹黑攻吧。

再說一次吧,雖然可能沒有什麽人理,可我還是要說,大家如果有什麽特別萌的屬性或者橋段,想看,就在底下留言給我,我挑一個寫,給大家當新年禮物。

裏面那些奇奇怪怪的詩是我寫的,想着去搜還不如自己胡說八道來的快些,獻醜了。

謝謝所有給我留言的小天使們。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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