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游
珀莉本以為接下來的日子直到萬聖節前都不會有什麽特別的事兒，但事情總是出乎她的意料。
在這一天的晚餐前，她和亞莉克希亞還在讨論她們下午的魔咒課。他們今年的課本是米蘭達·戈沙克的《标準咒語，三級》，這裏面包含了擊退咒、繳械咒、凍結咒、捕獲咒等等咒語，她們這兩周都在嘗試繳械咒。
學生們被兩兩一組分在一起練習。為了以防萬一，弗立維教授在教室裏變出了許多軟墊，但是現在看來并沒有什麽用處。
亞莉克希亞正在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手腕：“你是不是暑假裏就預習過這些咒語了？不對，我們暑假不能用魔法。”
珀莉聳聳肩：“繳械咒很有用。弗立維教授說等五年級就邀請我進入他的魔咒俱樂部，聽說他也會講解一些決鬥技巧，我想提前準備好。”
“還有兩年呢。”亞莉克希亞撅起嘴，“況且你為什麽對決鬥這麽感興趣？”
珀莉哈哈地笑了起來。她抽出自己的魔杖揮動了一下：“山楊木，火龍的心髒神經，11英寸，非常堅硬。奧利凡德先生說這種木材的魔杖相當适合決鬥。”
她揮動魔杖的動作引來了費爾奇懷疑的眼神。這位管理員對她們咆哮起來：“走廊上禁止使用魔杖！”
亞莉克希亞閉上了嘴。等她們往前走了一節之後，她才小聲說：“是不允許使用魔法……你只是揮了一下魔杖。”
“他可能擔心學生使用無聲咒什麽的吧。”珀莉也壓低了聲音，“好了，我有些餓了，今天的魔咒課還挺消耗體力的，希望今晚有不錯的餡餅……”
家養小精靈們總有那些不為人知的魔法，可以讓霍格沃茨的每一餐都格外吸引人。珀莉吃得心滿意足：“唔，我總覺得最近糖分攝入過多了。”
不過她才13歲，這會兒還不需要思考減肥的問題。
幾個姑娘一起離開禮堂的時候，珀莉發現赫敏站在禮堂門口，像是在等人……哦，她走過來了。
“你們先走吧。”她對亞莉克希亞說。
赫敏确實是在等她。她們最近常常能在圖書館碰上，彼此之間已經很熟悉了。
“珀莉。”年輕的小女巫咬着嘴唇，“我不知道……我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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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急，怎麽了？”
“你知道，哈利·波特……還有我們學院的羅恩·韋斯萊。我聽到他們要在宵禁後去夜游決鬥。”赫敏焦慮地說，“這是違反校規的！”
珀莉條件反射地回答：“馬爾福不會去的。”
赫敏：“啊？”
珀莉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唔，我是說……格蘭芬多會夜游的學生其實不少，韋斯萊兄弟……我是說，弗雷德和喬治·韋斯萊他們一年級開始就這樣，确實是會扣分，不過不算什麽大事。”
赫敏瞪着她。
“別緊張。”珀莉拍拍她的肩膀，“如果你仔細閱讀了費爾奇定期更新的校規——”
“——我确實讀了——”赫敏激烈地回答。
“——那你就會發現其中有一部分非常不合理且讓人讨厭。”珀莉說。
赫敏僵住了。
“可、可那是校規呀？”她結結巴巴地說，“而且他們肯定會被抓住的，我是說——”
“那就讓他們把扣掉的分再賺回來就好了。”珀莉說，“是誰先提起的決鬥？”
“馬爾福。”赫敏下意識地回答。
“那麽哈利和羅恩就不是先挑起鬥争的那一方，”珀莉拍拍她的肩膀，“別擔心。”
她丢下還有些茫然的赫敏，轉身離開了禮堂。
……然後迅速返回公共休息室抓住了正在閱讀一本非常厚的古代魔文相關書籍的瑟琳娜·加西亞。
“瑟琳娜，你覺得我有沒有可能在幾個小時內掌握幻身咒？”她一臉絕望地問。
“你要幹什麽？”瑟琳娜一臉問號地看着她，“這是N.E.W.T.s的內容了。”
“我也不知道我要幹什麽。”珀莉捂住臉。
她知道今晚哈利、羅恩和赫敏不會遇到麻煩，他們會撞入開學時鄧布利多教授特地說明了不許進入的四樓的走廊，但是并不會遇到什麽危險——
但是，萬一呢？
當然也不會有什麽萬一，鄧布利多教授看着呢。
但是……但是……
珀莉痛苦地發現自己沒辦法扛過良心的譴責。
“幻身咒？”六年級的凱帕爾走了過來，“你要幹什麽，夜游嗎？”
“夜游”仿佛一個關鍵字，不少在聊天的赫奇帕奇都把腦袋轉了過來。
通常而言，夜游仿佛是格蘭芬多才會做的事情，赫奇帕奇即便是去廚房也一般謹慎地選擇宵禁之前。
但是如果有人要夜游——
“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四年級的庫勒率先拍了拍胸脯，“不知道今晚夜巡的是哪位教授。”
瑪德琳下意識跟着一點頭：“我也不會說出去……等等！珀莉，你怎麽突然想要出去夜游？”
伊芙琳猜測：“晚餐沒吃飽？可是我看你之前吃了整整兩塊藍莓司康。”
珀莉漲紅了臉：“因為今晚的司康餅确實特別好吃！而且我不是因為餓！”
亞莉克希亞開始笑：“別擔心，兩塊藍莓司康不算多。”
珀莉艱難地把話題扯回來：“你們可以當我是突然獲得了某種韋斯萊雙胞胎精神之類的，想要宵禁之後溜出去——”
三年級的同學們全都笑了，另幾個年級了解格蘭芬多那對雙胞胎的學生也忍俊不禁。
七年級的萊娜坐在壁爐邊上：“我覺得幾個小時掌握不了幻身咒。我的意思是，雖然你确實是咱們赫奇帕奇最優秀的學生之一，但它對三年級的學生而言依舊太難了。”
珀莉沮喪地點點頭。
她很清楚，自己在魔法上的天賦并沒有那麽獨一無二，能表現得這麽優秀純粹是因為她會以成年人的心态來要求自己，所以付出了比旁人更多的努力。
幻身咒是不可能了，她開始後悔沒有提前購買一件效果沒那麽優秀的隐形衣。
但是這會兒想這些已經沒有意義。赫奇帕奇的同學們開始熱心地讨論夜游需要注意哪些要點，并建議她被教授抓住後一定要立刻乖乖認錯，不然可能會引發更多的扣分。
“當然，扣分你也不用擔心。凱特爾伯恩教授會給我們補回來的。”塞德裏克感慨了一句，“感謝那些火螃蟹。”
是啊，感謝讓她抽到了火螃蟹召喚卡的系統——可是這系統就不能再給力一些嗎？如果她能當場用游戲中的魔藥功能配置一劑隐形藥水，她還有什麽可擔憂的？
可惜主線一天卡在開頭，她就一天沒法使用那些完備的功能。
長籲短嘆了一會兒後，珀莉終于認清現實：她還是沒法放下那三個可能會遇到麻煩的小朋友，也沒辦法保證自己不會被夜巡的教授抓住。
于是她悲壯地說：“如果我被扣分了，我會掙回來的。”
赫奇帕奇的同學們嘻嘻哈哈地輪流拍她肩膀或者腦袋（這群趁機占便宜的家夥！），一個個都表達了不在意：“沒事，反正我們也拿不到學院杯。”
“斯萊特林這幾年跟瘋了一樣。”
“誰讓我們沒有一個偏心的院長呢。”
“唉，斯普勞特教授對每個學院的學生都很寬容。”
“也沒有！上次雙胞胎試圖溜進第三溫室，她立刻把他們交給了費爾奇！”
“那可是韋斯萊雙胞胎，例外中的例外啊。”
今年的兩位級長對視了一眼，默契地露出笑容。
他們确實該維護秩序，可是珀莉又不會鬧出什麽大亂子，還是随她去吧。
深夜十一點，珀莉悄悄地溜出了公共休息室。
她不太記得原作中提及的時間了，赫敏也沒說，她只好提前一點去格蘭芬多塔樓門口蹲守。
路上倒是沒遇到費爾奇或者洛麗絲夫人，但她還是忍不住在內心嫌棄了一下馬爾福。
要是沒有這個熊孩子，她就不必大晚上地去這種非常容易被發現的地方了——不，也不能這麽說，問題主要還是在她自己身上。
然後她聽到了某種呼哧呼哧的聲音。
珀莉驚得一跳。她不敢用照明咒，只好小心翼翼地湊近了看。
是睡着的學生，納威·隆巴頓。
珀莉已經不記得原作中他這時候有沒有出現了，但是他這樣睡在地板上會着涼的。
她想了想，下定決心準備暴露自己喊胖婦人把格蘭芬多的學生放進門，沒想到走近了一看，畫框裏空空如也，這位守門的畫像深夜出去串門了。
這下可真是一籌莫展，只能等哈利他們出來的時候再把納威放進去。
她小聲給納威念了一個保暖咒，而後把口袋裏的手帕變成一只軟墊坐了下來。大約等了半個小時，那幅畫像搖搖晃晃地朝前移去，露出一個圓形洞口，哈利·波特從這個洞口爬了出來。
珀莉趕緊搖醒了納威。
“什、什麽！”納威被驚醒了，而後被珀莉吓了一跳。
哈利也吓了一跳——他還以為自己剛出門就被教授抓住了呢——“珀莉？”
他停下動作，而後發出一聲壓低了的痛呼：“羅恩！”
羅恩跟在他後頭，顯然沒明白哈利為什麽突然停了下來，于是他們撞成了一團，全從那個洞裏摔了下來。
最後頭的赫敏顯然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一邊喋喋不休地說着勸解的話，一邊跟着爬了出來：“……不想讓你把我用轉移咒語從麥格教授那裏弄來的分數全部丢光——珀莉？”
“嗨。”珀莉有些尴尬地和她打了聲招呼，“你跟我說了哈利他們的事兒，我有些擔心……哦不，快把畫像擋住！”
來不及了。空白的畫像在赫敏的袍子下擺離開圓洞的同時移了回去，納威張大了嘴：“到底發生了什麽？”
“斯萊特林的熊孩子約哈利決鬥，羅恩是助手，赫敏是來攔住他們的。但你們的守門人胖婦人離開了，你這會兒暫時回不去了。”珀莉頭痛地說，“這下麻煩大了。”
哈利和羅恩堅持要去三樓的獎品陳列室，赫敏則是吃驚地看着珀莉，有些感動：“這裏是霍格沃茨，他們倆才不會出事呢。”
是啊，這裏是霍格沃茨，但是城堡裏有蛇怪和伏地魔，禁林裏有八眼巨蛛。
珀莉幹巴巴地說：“你都告訴我了，我放不下心。”
最後他們五個人一起蹑手蹑腳地朝着三樓去了——納威說因為幽靈會經過，他也不肯一個人留在這兒。
毫無疑問，馬爾福沒有來，來的是得到舉報的費爾奇和洛麗絲夫人。
“噓。”珀莉發出一聲氣音，她用袖子擋住嘴，盡可能輕聲地念了一個變形咒，把她的手帕變成了一只老鼠。
納威瑟縮了一下，看着那只老鼠被珀莉用漂浮咒送到獎品陳列室門口。
非生物往生物方向的變形非常難，這只虛假的老鼠顯然一點都不害怕貓，掙紮了兩下就被洛麗絲夫人按住了。
費爾奇還提着燈在往前走，納威被吓壞了，他終于忍不住尖叫了一聲，撒腿就跑——然後他被絆了一下，和羅恩一起撞在走廊上的一套盔甲上。
這聲音真是震耳欲聾。
珀莉總算想起原作裏的這段劇情裏确實還有納威。五個人飛快地跑起來。這會兒黑燈瞎火，走廊裏的畫像被吵醒了幾幅，都在低聲抱怨着。哈利在最前面，他胡亂選擇了方向，最後從魔咒課教室的附近出來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赫敏念念有詞，“我們麻煩大了。”
“我想我們把費爾奇甩掉了。”哈利氣喘籲籲地說，“抱歉，珀莉，把你扯進這些麻煩裏，我遲早要給馬爾福一記狠的——”
他們平複着呼吸，珀莉拼命回憶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她記不清細節了，只知道這晚上的事情導致哈利他們沖進了那條不能進入的走廊裏。
她不确定是不是因為蝴蝶效應導致了什麽變化——哦，天哪。
皮皮鬼從一間教室裏竄了出來。
他一看見他們，就開心地尖聲怪叫。
“學生，啧，真是淘氣，半夜不睡覺，在城堡裏到處亂逛，你們吵醒了許多畫像，會被抓起來的！”
“不會的，皮皮鬼，只要你不出賣我們……求求你！”納威哀求道。
“我應該告訴費爾奇，這是為你們好。”皮皮鬼一本正經地說。
“但你也不喜歡費爾奇。”珀莉說，“你不覺得捉弄他，讓他發現不了我們在哪兒更有趣嗎？”
皮皮鬼咯咯笑起來：“聽起來不錯……”
他看着學生們眼巴巴地懇求表情，突然用力踹了一腳牆上的畫像。
畫像裏已經睡着的人驚叫起來。
“哦不！”赫敏也跟着驚叫了一聲。
“但是看你們和費爾奇一起倒黴更有趣！”皮皮鬼說完了他的話，而後大吼起來：“學生不睡覺！在魔咒課教室的走廊裏！”
珀莉下定決心要去咒語書上翻出能應對皮皮鬼的那個小技巧，但這回兒她只是跟着哈利他們繼續狂奔到了走廊的盡頭。
“這門鎖着！”羅恩絕望地說，“我們要被開除了！”
赫敏來不及說話。她一把搶過哈利手裏的魔杖，敲了敲門鎖：“阿拉霍洞開。”
門鎖發出了咔噠一聲，門突然開了。五個人一擁而入。珀莉迅速關上門，剛想念一句“快快禁锢”重新把門鎖上，突然整個人一個激靈，反應過來自己到底身在什麽地方。
“哦，天啊。”
她沒像哈利他們那樣把耳朵貼在門上聽外面的動靜，而是轉過身面對那條巨大的三頭犬。
它有一整層樓這麽搞，三個腦袋六只眼睛都盯着他們，腳下踩着一個活板門。
納威渾身顫抖地躲在珀莉身後，珀莉往前走了一步，确保四個一年生都更靠近門一些，然後給自己念了一個鐵甲咒。
但是三頭犬盯着他們看了一會兒之後，并沒有大聲咆哮，而是交疊了兩只前爪，一只腦袋探過來，沖着她不帶惡意地呼嚕了一聲。
珀莉愣住了。
眼前這條三頭犬顯然是成年犬，但她的召喚卡是幼犬呀……？
她迅速翻看了自己的魔咒書，發現那張三頭犬幼犬的卡片并沒有上漲熟練度。
但是或許，或許這家夥在自己身上聞到了什麽味道。
……即使她并沒有和三頭犬寶寶相處過。
赫敏的聲音有些發抖，但她盡可能讓自己鎮定下來：“皮、皮皮鬼和費爾奇的聲音都消失了。”
“我們慢慢退出去。”珀莉小聲說，“你們立刻回塔樓，我猜胖婦人已經回去自己的肖像那兒了。”
“那你呢？”哈利問出口，才發現自己問了個傻問題。
“我回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她說，“今晚的冒險夠多了，我也該好好睡一覺。明天是周五，還有課呢。”
赫敏倒抽了一口氣。
“明天有魔藥課！”她尖聲說。
“好了，我們趕緊走吧。”
他們迅速地離開了這條走廊，巨大的三頭犬只是輕輕地“嗚”了一聲，又無聊地趴了下去。
在樓梯口，珀莉和四個一年級學生分開。她發覺自己手上都是汗。
當她把手伸進口袋裏的時候，她想起來自己的手帕已經被變成了老鼠，或許洛麗絲夫人還把它吃掉了。
……梅林保佑洛麗絲夫人不會鬧肚子。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用了大量的原作劇情。
我仔細讀了這段劇情，飛行課發生在第二周的周四，當天下午馬爾福約了他們決鬥。假定霍格沃茨的課程表每周保持不變，那麽哈利他們第二天（即周五）就有魔藥課。
十一歲的小朋友熬夜之後第二天一般沒法精神抖擻，然後撞上斯內普……慘，太慘了。
變形咒應該不是把生物變成真正的非生物——食物是甘普基本變形法則五大例外的第一項，生物也可以算食物了（喂），所以洛麗絲夫人如果吃掉老鼠等于吃掉了一塊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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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充兩句女主的邏輯。
這是哈利入學第一年，就很有實際的：劇情開始了←這樣的感覺。
她真的緊張。
就明明知道三個小朋友（她忘了納威）等下要去夜游還會不小心沖進路威的房間，誰知道奇洛是不是這天晚上就在城堡裏巡邏？誰知道奇洛腦袋上的伏地魔會不會其實一年級已經在偷偷想着密室裏還有條蛇怪？這麽多同人裏寫了羅琳沒寫完的二設，誰知道原作裏沒提及的時間裏都發生了啥。
她是有點想太多，這次夜游之後就調整過來了，轉而開始擔心蝴蝶效應←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