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賀卡慘案

珀莉的朋友們很快發現,她的情緒史無前例地糟糕起來。

和她說話時,她總是要遲鈍一會兒才會回答;圖書館裏有人大聲喧嘩,她會比平斯夫人更生氣;餐桌上那些蛋糕和布丁不再能吸引到她;保護神奇生物課上的護樹羅鍋和土扒貂也得不到她的笑臉。

瑪德琳急壞了:“你是不是學習壓力太大了?我看你整天待在圖書館。”

珀莉擡頭看了她一眼。平時溫柔可愛的姑娘的眼睛這會兒死氣沉沉的,臉上全是疲憊:“不,我想那些還好。”

“可你好幾天都沒去貓頭鷹棚屋了,你平常每周要去看兩次格爾曼呢。”亞莉克希亞擔憂地說,“你要不要滋滋蜜蜂糖?”

珀莉遲鈍地“噢”了一聲:“那我去一趟吧。”

她想了想自己有沒有要寫的信,最後發現沒有,于是只是帶上了格爾曼最喜歡的肉幹。

褐漁枭照例高高興興地飛下來,但珀莉捧着它,看起來還是那樣心不在焉。

“沒有信。”她說,“格爾曼,好孩子,別啄我了,你想飛可以自己飛出去玩。”

她平時從不這麽和格爾曼說話。驕傲的貓頭鷹立刻生氣了,憤怒地在她的手指上啄了一下,然後氣鼓鼓地飛走了。

“啊……抱歉。”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語氣有些不耐煩,道了歉,但已經飛出去的貓頭鷹顯然聽不到她說的話了。

“珀莉這樣不對勁。”塞德裏克說。

他這會兒找上了伊芙琳她們:“她不開心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就前兩天吧?”伊芙琳想了一會兒,“她晚上大概去圖書館了,之後回來就不說話……我們還以為她太累了呢。結果第二天早上黛娜——瑪德琳的貓——想要珀莉給她梳毛,珀莉卻把她趕開了。”

她說到這裏的時候一臉的不可思議:“珀莉從來不這樣!”

“确實。”瑪德琳皺着眉,“我們前兩天的保護神奇生物課上,那只土扒貂黏着珀莉要讨一只田鼠,結果珀莉半天都沒反應過來,凱特爾伯恩教授都很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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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和她說話她都沒反應。”亞莉克希亞愁眉苦臉地說,“我聽說珀西·韋斯萊去年也不這樣呀。”

“而且她連滋滋蜜蜂糖都不要了!”瑪德琳煩躁地拍了一下桌子,“這不像是珀莉!”

“你們說……她會不會招惹了什麽黑魔法物品?”跟着塞德裏克一起過來的斯特賓斯異想天開地問。

“啊?”

“她的狀況這麽古怪,”斯特賓斯慎重地說,“我聽說有些黑魔法物品就會造成這樣的後果。”

“那……我帶她去請教一下洛哈特……教授……呃……”瑪德琳的聲音微弱下去:珀莉不喜歡洛哈特教授。

“不如我們告訴院長吧?”伊芙琳說,“院長一定會有辦法的。”

但斯普勞特教授也沒看出珀莉身上有什麽不對勁。她為難了許久,最後帶着小女巫去醫務室要了一杯歡欣劑。

“親愛的,別給自己太大壓力。”赫奇帕奇的院長溫柔地對自己的學生說,“如果有什麽麻煩,你盡可以向我傾訴。”

珀莉點點頭。

魔藥帶來的幸福感充盈了她的大腦,她露出一個快樂的微笑,這讓跟着一起來的赫奇帕奇們都松了口氣。

可歡欣劑的效力是有限的。當魔藥的效果消失,珀莉的愉快就像是潮水退去那樣消隐無蹤了。

她知道自己的朋友們都很擔心,但是她試了很久,也沒辦法對鏡子露出一個微笑。

戴爾菲的幻影再次出現在她的腦海中,她做夢會夢見面容模糊看不真切的老巴蒂·克勞奇——負罪感沉甸甸地壓在她頭上,讓她平靜不下來。

這種時候,繁重的學習時間表倒反而拯救了她。當一個人必須集中精神才能準确完成算術占蔔的計算或者翻譯好一句古代魔文的時候,她反而沒有別精力去思考那些讓人不快的東西。

二月初時,鄧布利多告知她:金斯萊·沙克爾帶領的傲羅們在阿爾巴尼亞附近發現了小克勞奇的蹤跡。

“确切地說,他們發現了麗塔·斯基特的蹤跡。她一度掙脫了奪魂咒的控制,留下了一些信息。就像我們推測的那樣,小巴蒂·克勞奇想要去尋找伏地魔。”

“我也托請了萊姆斯去追尋小克勞奇。”察覺到珀莉有些驚慌的神情,鄧布利多安撫道,“阿拉斯托和他一起去了。我想他們兩個足以對付小克勞奇。即便加上一個尚且虛弱的伏地魔,他們也不會有什麽危險。”

“小天狼星倒是也想跟他們一起去,不過我說服他留下來。”鄧布利多說,“英國的古靈閣裏還有一件我們需要得到的東西,而萊斯特蘭奇夫人恰巧曾姓布萊克。”

聽到魂器的話題,珀莉總算振作了一些。她坐直了身體:“但古靈閣應該……小天狼星應該沒法進入那個金庫?”

“我們需要想辦法說服妖精。”鄧布利多解釋,“妖精比巫師要更重視血緣的關聯,但是考慮到萊斯特蘭奇夫妻尚且好好地活在阿茲卡班,這确實是個艱難的過程——當然,如果我們的嘗試失敗,混淆咒也是個相當好用的咒語。”

珀莉輕輕咳嗽一聲,露出了今晚第一個微笑。霍格沃茨的學生大概很難想象他們正在讨論的話題:鄧布利多說要使用混淆咒從古靈閣偷竊一件物品。

“那麽我們只剩下兩個伏地魔了。”珀莉說,“我還不太了解魂器……唔,是不是所有的魂器都被摧毀後,阿爾巴尼亞那一個也會迅速死去?”

“如果一切順利,是的。”鄧布利多說。

“那就好。”珀莉喃喃道,“這比我想象中的要快。”

鄧布利多露出一個微笑:“這也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多了。”

他從半月形的鏡片後凝視着總算情緒好了一些的小女巫:“珀莉,我知道下周末有霍格莫德日——你願意去一趟霍格莫德嗎?小天狼星想見見你。”

珀莉吃了一驚。

她不太确定小天狼星是為什麽要找自己,但她還是迅速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我會去的。”

鄧布利多所說的周末的霍格莫德日正好趕上這一年的情人節,因而高年級的學生們很快忙碌起來:他們熱切地邀約自己喜歡的人一起前往霍格莫德。那兒有一家叫做帕笛芙的茶館,深受情侶們的歡迎。

而自決鬥俱樂部事件之後就被許多學生冷淡以對的洛哈特也在這之前弄出了些花頭——周五的早上,當學生們走進禮堂,他們發現四周的牆壁上都布滿了大朵大朵耀眼的粉紅色鮮花,還有許多心形的五彩紙屑不停地從淺藍色的天花板上飄落下來。

珀莉幾乎忘了洛哈特會做的事情: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主賓席上那個穿着粉紅色長袍的男巫,而後慢慢擡起手捂住臉,發出一身呻/吟。

“啊,珀莉,你來了。”伊芙琳歡快地對她招手,可能覺得她今天會心情不錯,“周末是情人節,洛哈特教授想給我們增添一些樂趣呢!”

珀莉和游魂似的走到長桌邊坐下,然後在桌上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沒沾上紙屑的面包。

“來。”塞德裏克趕緊把他旁邊的盤子推過來,“我剛用蓋子蓋起來了一些。”

珀莉感激地對他點點頭,伸手取了一塊果醬餡餅。她剛把餡餅切開,就見洛哈特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來,大聲地說:“諸位,我要提前說一句情人節快樂!當然,我們今年的情人節恰巧在周末,我聽聞有些姑娘和小夥子們害羞于向自己的心上人表露情感,所以特地為大家做了一些安排——”

他拍了拍手,插着金色翅膀、背着豎琴的小矮子們走了進來。

“我的友好的小愛神們!你們可以把想要遞送的賀卡交給他們,他們會圓滿地完成信使的任務!”

“哇,”瑪德琳很感興趣地說,“他們也接收給教授的賀卡嗎?”

“你認真的嗎?”斯特賓斯瞪大了眼睛,“他們看起來一點都不友好,我可不樂意從他們手裏收到什麽東西。”

“說得好像誰會給你送情人節賀卡似的。”瑪德琳不客氣地說。

“說不定呢。”斯特賓斯洋洋得意起來。他偷眼看向拉文克勞,但這會兒福西特似乎沒注意這邊。那姑娘正在和自己的同學說笑。

瑪德琳哼了一聲:“總之,我們要不要送賀卡和你完全沒關系。洛哈特教授至少樂意幫為難的學生解決麻煩呢。”

亞莉克希亞盯着那些小矮子看了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我建議你還是自己送吧,瑪德琳。看那些小……愛神,他們一點都不可愛。”

男生的嘲諷可以忽略,但是好閨蜜的建議卻不能不聽。瑪德琳遲疑着說:“但洛哈特教授特意請來了他們……”

“他們不可愛。”伊芙琳嘆了一口氣,“看那副陰沉的表情!情人節的賀卡怎麽可以讓沉着臉的人送呢!”

“——好吧。”瑪德琳勉強地說,“不過我該想想看要怎麽裝飾我的賀卡了……我原本想明天有一整天準備呢。”

無論學生們是否喜歡這些小愛神,教授們顯然都是不喜歡他們的。

整整一天,矮子們不停地闖進教室裏,遞送情人節賀卡。赫奇帕奇的四年級這天有魔咒課、魔法史和變形課,弗立維教授的臉色在課堂被接二連三地打斷時明顯很難看。要知道,他的寬和親切素來是和斯普勞特教授相提并論的。

珀莉不幸地在魔咒課下課時被一個矮子攔住了。

斯萊特林和赫奇帕奇的學生們都在陸續走出教室,所有人都聽到了矮子的大喊:“珀莉·福萊特,我這兒有一份你的賀卡!”

這些矮子們背上的豎琴并不僅僅是裝飾。他們會把賀卡上的內容用唱歌的方式唱出來,而且非常難聽。

珀莉一想到這個就很惱火。她最近的情緒本就不好,這會兒也根本不想知道是誰要給她送賀卡,直接對那矮子說:“走開,我不想聽這個。”

“別動!”矮子大吼。他們顯然有着強迫收信人聽完“賀禮”的愛好。

珀莉的怒火一下子被點着了。

令人讨厭的事情仿佛都堆積在了一起:老克勞奇的死、小克勞奇的逃逸、洛哈特的情人節矮子——她“嗖”地拔出了魔杖,用力一揮。

一道紅光從她的魔杖尖端射出,而後把那矮子和他手裏的豎琴一起擊飛了足有十幾英尺遠。

學生們都張大了嘴,發覺教室門口擁堵住而走出來旁觀的弗立維教授鼓起了掌:“出色的無聲咒!昏昏倒地——如果我沒看錯?”

“是的。”珀莉看着那矮子撞上牆壁,而後重重摔落下來昏迷不醒,露出了一個笑容,“您說的沒錯,弗立維教授。”

“五年級的學生也不能比你做得更好了。”弗立維教授熱情地說,“可惜我們已經下課了,不然我願意為這個無聲咒給赫奇帕奇加上三十分!”

珀莉覺得他這份興高采烈可能還有看到矮子被擊飛時的愉快加成,但整條走廊裏只有他們兩個看起來很高興,剩下的學生都驚悚地看着珀莉。

珀莉完全不在乎,她的糟糕情緒通過這個昏迷咒發洩出來了不少,因此她這會兒神清氣爽。

學生們一起往樓梯的方向走去。大約過了幾分鐘,伊芙琳終于小心翼翼地問:“……珀莉,你不喜歡情人節賀卡嗎?”

“嗯,不喜歡。”

亞莉克希亞和瑪德琳在她們背後沉默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後者忍不住朝塞德裏克看了一眼,果然看到男生臉上掩飾不住的沮喪神情。

伊芙琳咳嗽了一聲,又裝作若無其事地說:“也不知道是誰給你送的賀卡。”

“這不重要。”珀莉說,“有本事當面聽我拒絕他。”

伊芙琳情不自禁地一哆嗦。

亞莉克希亞小聲問:“珀莉,弗立維教授說你用的是昏迷咒……不是擊退咒嗎?”

“也沒什麽區別。”珀莉輕松地說,“斯內普教授之前在決鬥俱樂部不是也把繳械咒用出了擊退咒的效果嗎?”

——但斯內普教授一定非常讨厭洛哈特教授啊!

——珀莉就這麽讨厭情人節賀卡嗎!

瑪德琳在心裏吶喊,但是不敢說出口。

赫奇帕奇們在三樓和斯萊特林們分道揚镳——斯萊特林們的第二節課是黑魔法防禦術——瑪德琳扭頭看了一眼,發現有不止一個斯萊特林的學生在分開後松了一口氣。

而當事人毫無所覺,這會兒的心情還達到了最近幾天的頂峰。

伊芙琳放慢腳步,落後到和亞莉克希亞并肩。

兩個姑娘以眼神對話,非常準确地接住了彼此的腦電波。

——我猜那個送賀卡的是拉文克勞的歐文。

——這不重要,你看塞德裏克的表情。

——珀莉好殘忍!

——你敢說她嗎?

——你看她的昏迷咒,你覺得我敢嗎……

在姑娘們身後,斯特賓斯和霍普金斯同時嘆息着拍了拍塞德裏克的背。

“說真的,我倒是很支持你,”斯特賓斯小聲說,“但是珀莉剛剛實在太吓人了,我建議你不要一頭撞死。”

塞德裏克苦笑着搖了搖頭。

作者有話要說:

護樹羅鍋:XX級神奇動物。電影裏出現過。

土扒貂:XXX級神奇動物,像雪貂,會說一點話,熱愛追逐地精,吃田鼠、鼹鼠和家鼠。

設定麗塔能掙脫奪魂咒是因為小克勞奇這會兒還很虛弱,所以她姑且成功了一回。

塞德裏克開竅太早就是會發現自己面臨許多困難。

珀莉其實不是讨厭情人節,她讨厭的是這些洛哈特找來的矮子,其他人都誤解了。

羅琳在《密室》中設定情人節當天學生們還要上課,但我查了93年2月14日是周日,所以挪了挪。

有人問我什麽時候開戀愛線:等伏地魔死了之後。

上一章評論又變少了qwq那麽繼續日常求評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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