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餘波（1）

珀莉堪堪趕在1993年結束前醒了過來。

所有被解開詛咒的病人都還留在聖芒戈，治療師們需要确認他們是否留下了什麽後遺症。這讓病房變得擠擠挨挨的，來探望的親友們不得不輪流進入病房，因為可供他們落腳的地方只有一人寬的小道。

她醒來之後還有些茫然，熱心的病友很快向她科普了這幾天發生的事兒——每個病房裏都至少有三份《貓頭鷹周報》在人們手中輪流傳閱。作為《預言家日報》的老對手，《貓頭鷹周報》這幾天可謂賺得盆滿缽滿。

簡略地說，這次幾乎讓半個英國巫師界遭遇麻煩的詛咒媒介正是《預言家日報》的報紙，《預言家日報》的總編輯巴拿巴斯·古費淪為了神秘人的走狗，引發了這次聖誕災禍。幸而，大難不死的男孩挺身而出（珀莉：“？”），再一次擊敗了神秘人，挽救了巫師界。

“哈利他——”她有些艱難地開口。

“噢，你也是霍格沃茨的學生吧？”病友熱情地說，“那你也認識哈利·波特喽？他一定是個特別優秀、勇敢的學生吧？”

珀莉無言地點點頭。

她只是搞不明白，為什麽哈利還會對上伏地魔——這事兒明明應該交給大人來做的。

當天下午，小天狼星和萊姆斯來聖芒戈探望她。

她倒是想問，但是這兒人太多了，病房裏也不能随便施魔法，于是只能接過那一大包滋滋蜜蜂糖和家庭自制乳脂軟糖（後者來自韋斯萊夫人）并道謝。

“等你徹底好了我們再說這些。”小天狼星說。

他的神情看起來很輕松，于是珀莉只問了一個問題。

“這回是徹底結束了嗎？”

“是的。”小天狼星說，“不必再為這些事情擔憂了，你也該好好享受正常的學校生活。”

這話提醒了珀莉。

“你能幫我帶幾本書來嗎？”她問，“我睡了六天，預定的閱讀目标都沒完成。唉，還好沒睡更久，不然我的O.W.L.s就完了。”

“很好笑，年級第一小姐。”小天狼星笑起來，“行吧，你要什麽書？別看太費心力的，不然治療師可能會試圖謀殺我。”

五天後，第一批病人被宣告可以出院。小天狼星把珀莉接回了格裏莫廣場12號：“克利切替你打包了行李，如果還有什麽需要的就再回去拿。我們可不能再放任你一個人住了。”

“這只是意外事件。”珀莉心虛地辯解，“誰能想到《預言家日報》會這麽做呢？”

“反正你的假期也有大半都待在這兒，暫時搬過來住也不要緊。”小天狼星說，“你不希望和自己的貓貍子睡一起嗎？”

夏洛克一出，珀莉立刻沒立場地舉手投降：“好吧，謝謝，小天狼星。”

“該是我謝謝你才對。這回我們徹底解決掉了伏地魔，”他們這會兒已經走出了聖芒戈，在麻瓜的街道上并肩行走，“多虧了你。”

“沒有我你們也能解決掉伏地魔。”珀莉說，“功勞都該算在你們身上，尤其是哈利——說真的，為什麽會是哈利？”

小天狼星嘆了口氣。

“我們帶哈利去見尼可·勒梅是為了解決哈利的那個問題。伏地魔找上勒梅宅則是為了長生不老藥。據魔法部對古費的審問，伏地魔在十月份的時候附身在麗塔·斯基特身上回到了英國。古費堅稱他是遭受了奪魂咒——總之，伏地魔通過《預言家日報》的路子弄到了一些獨角獸的血，讓自己強壯了一些，然後開始打長生不老藥的主意。麗塔·斯基特替他們找到了勒梅宅的位置——她倒是真的一直在遭受奪魂咒的控制，芒戈的治療師說她的心智很可能受到了永久性的損傷——伏地魔不希望對上鄧布利多，所以他通過報紙散布了詛咒，讓鄧布利多不得不趕去聖芒戈。然後他帶着人前往勒梅宅，沒想到正好撞上了哈利。”

“如果不是哈利，他可能差一點就要成功了。古費找到了一群攝魂怪，而尼可·勒梅放不出肉身的守護神。最後伏地魔試圖附身在哈利身上，卻受到了傷害。哈利拼命抓住了他，而我趁機殺掉了他最後的魂器——那條蛇。他就煙消雲散啦。”

珀莉打了個寒戰：“幸好。”

“這可能就是命運。”小天狼星自豪地說，“伏地魔注定在哈利手裏失敗。”

“噢。”珀莉露出有些頑皮的笑容，“我猜哈利一點都不想要這個。他不喜歡出風頭。”

“是啊。”小天狼星感慨地說，“這點不像詹姆。詹姆在學校的時候經常像個開屏的孔雀——不過這也不能怪他，他一年級的時候就開始喜歡莉莉了。而哈利——他從來都是等別人惹到他頭上才反擊，要我說他脾氣好得過分了。”

“他和德思禮一家一起生活了那麽多年。”珀莉嘆氣，“不過以後他應該不用再去拜訪他們了？”

“是啊。我已經和德思禮說過了。而他們竟膽敢露出那種‘麻煩走了’的表情——”

“噢，別告訴我——”

“哈利跟我說過海格那個不太成功的變形，”小天狼星沖她眨眨眼，“你知道，我的變形術好極了。”

珀莉沒忍住笑了一會兒，但是，客觀地考慮：“達力後來變得沒那麽讨厭了。”

“他這會兒也沒那麽讨厭了。”小天狼星說，“畢竟哈利的手裏有吃不完的神奇的零食。那小子害怕魔法，但為了巧克力他甚至肯忍受會跳的青蛙——所以我不是把他變成了豬。”

珀莉明白了。

“你給弗農·德思禮念了咒語。”

“是啊。”小天狼星眉飛色舞地說，“我還拍了照片。他們膽敢這樣虐待我的教子，就別想着能從我手裏讨到好去。”

珀莉搖了搖頭，然後又忍不住開始笑：這一切聽起來太美好了。伏地魔死了，原作裏的悲劇現在都不會發生了，哈利可以在愛他的人的照顧下快樂地成長——可能會伴随一些煩惱——

“救命，珀莉，幫幫忙！”

——好吧，可能也不止一些煩惱。

這幾天的格裏莫廣場12號幾乎成了貓頭鷹郵局，巫師們紛紛寄信過來表達自己的感謝和敬佩，哈利在早餐吃個麥片都會發現自己碗裏掉了貓頭鷹的羽毛。無數的信封被丢到他頭上，甚至還有人別出心裁地用吼叫信來确保哈利一定能聽到他的感謝。

在擊敗了伏地魔之後，哈利要被遠不如伏地魔的東西擊敗了。

他呼救的這會兒有一只格外熱情的貓頭鷹正快活地在他的頭頂盤旋，不停地發出嘁嘁喳喳的聲音；這倒沒什麽，可這只小貓頭鷹之前無意在珀莉的貓貍子頭上停了片刻。夏洛克為此很不高興（它目前只容許一小部分人類并格爾曼碰它的腦袋），這會兒正瘋狂地扒拉着哈利的袖子，試圖爬上去給這嚣張的家夥一爪。

但珀莉只是坐在沙發上哈哈大笑：“別怕，哈利，你知道夏洛克很喜歡你，他不會對你做什麽的。”

“別、夏洛克——你太重了——”哈利氣喘籲籲地試圖把貓貍子從自己的手臂上趕開，“珀莉！”

“好吧，好吧——但這樣真的很有趣——”珀莉伸手招了招，夏洛克的動作停頓片刻，不甘心地伸爪子再努力了一把失敗，這才怏怏地跳下來，小跑着回到珀莉身邊。

它的貓毛有些亂了。珀莉抓起手邊的魔杖一揮，落在貓窩邊上的梳子飛了過來。

“完美的無聲咒。”萊姆斯正坐在旁邊看報紙——當然不是目前已經停刊的《預言家日報》，而是《每日魔法》——他的神情很愉快，“你的魔咒考試準能拿個O。”

“弗立維教授也這麽說。”珀莉小心地給夏洛克梳毛，貓貍子發出了滿足的咕嚕聲，“他建議我可以提前準備一些基礎咒語的衍生咒語，它們或許能讓考官最迅速地給我一個O。”

“如果你在黑魔法防禦術的考試上用出守護神咒，我相信你也能拿到O。”萊姆斯考慮着說，“嗯，變形考試會注重變形出來的成品的精美程度。”

“我明白了。”珀莉嚴肅地說，“我這就去訂購一本麻瓜的首飾類雜志，它會确保我的鼻煙壺驚豔全場。”

萊姆斯笑了。

“你是讓教師最沒有成就感的學生。”他做了個鬼臉，“在我們教課之前，你就已經很好地掌握了這些東西。”

“我至少知道一樣你在課堂上教過但是我不會的東西。”珀莉說。

“是什麽？”

“哈利他們的第一堂課——聽說你教訓了皮皮鬼？”

萊姆斯大笑。

“彈射咒。”他說，“我确信這個偏門的咒語不會出現在普通課堂上，畢竟它只能讓一些小東西快速彈射出去。”

“聽起來很有效。畢竟現在的霍格沃茨中，最可怕的敵人大概就是皮皮鬼了。”

“嗯，像這樣——瓦迪瓦西？”哈利試着抖動自己的魔杖。他面前的一顆玻璃珠無力地跳動了一下。

萊姆斯告訴他：“你得先指向你要彈射的東西，然後指向要彈射的方向。當然啦，這要花費一點時間。如果要用來攻擊，還不如一道繳械咒來得有效。所以它只在這種時候有些用處。”

哈利很感興趣地繼續嘗試，在第五次時成功了。

“好極了。”他說，“下次馬爾福再說什麽難聽的話，我就把喬治和弗雷德肥舌太妃糖射進他的鼻孔。”

珀莉·級長·福萊特扭開頭：“而我恰巧什麽都沒聽到。”

哈利繼續着他的練習，直到玻璃珠不小心打中了又一只飛進來的貓頭鷹。珀莉花費了一點時間安撫那只可憐的鳴角鸮，然後被不高興的格爾曼啄了腦袋。

珀莉一邊安撫生氣的格爾曼，一邊想起一個事情。

“對了，萊姆斯——如果伏地魔死了，他對黑魔法防禦術這門課的詛咒是不是也就消失了？”

萊姆斯·盧平愣住了。

“我、我沒想過——”他有些結巴起來，“當然啦，理論上有這個可能，但也有理論認為巫師的詛咒會随着他的死亡而更為強烈……”

“但是如果詛咒消散，你就可以繼續留在霍格沃茨當黑魔法防禦術的教授了。”珀莉殷切地說。

“真的嗎？”哈利猛地擡起頭，“萊姆斯可以一直當黑魔法防禦術課的教授？天哪！這務必要是真的！”

在場的兩個學生這樣推崇自己的課程，萊姆斯·盧平不由得有些窘迫起來，他不自在地咳嗽了一聲：“這畢竟是伏地魔本人的詛咒，誰也不知道會怎麽樣……”

“但是霍格沃茨所有的學生都喜歡你的課！”哈利不假思索地說。

“是啊，你是我們遇到過的最好的教授。”珀莉真誠地看着萊姆斯，“而且，想想看吧，鄧布利多教授已經當了那麽多年的校長，他每年都得找新的教授，我猜他一定很累了。”

萊姆斯躊躇起來。

“我——但我還有些——我是說——我那些小問題——”他說，“珀莉，你知道——”

哈利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們。

“斯內普教授是最好的魔藥大師。”珀莉指出，“而且在你必須休假的時候，他還可以代課以一償夙願——”

萊姆斯笑了。

“好吧，我會和鄧布利多研究一下這回事。”他沉思着說，“但我懷疑西弗勒斯會不會給我這個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

《貓頭鷹周報》、《每日魔法》都是我編的，原作沒出現過。

“很好笑，年級第一小姐。”←腦補小天狼星說:"Very funny, Miss No.1."

彈射咒：瓦迪瓦西這個咒語在原作只出場過一次，後續也沒有明确過它到底是什麽作用，我姑且編了一下。

伏地魔死了，詛咒沒了，黑魔法防禦術不用換教授了。

感覺有不少人覺得伏地魔死得太快了……老伏主要是沒想到會有人手拿劇本把他的魂器全端了。他過來之前是覺得哪怕失敗也有魂器打底自己死不掉的。原作中最艱難的地方就是獲取、尋找、破壞魂器，珀莉連魂器對應的陷阱都劇透給老鄧了，以鄧布利多的智商真的也沒可能給伏地魔留下太多餘地。

我也不想讓鳳凰社再大戰一場複活的伏地魔，算算戰力感覺必然有人會受到不可挽回的傷害。

姑且這樣解釋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