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2)
的人,我看你四處晃啊晃,挺閑的。”
歐陽十二面色沉靜內斂,眼神深邃難測。
“我看你還是少出門。”君無菲啃完雞腿,吃得太快,噎着了,拿起桌上的茶壺,直接就壺嘴倒進口裏,明明是粗俗之極的舉動,看起來,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可愛。
莫問臉色更難看了,直覺他家爺跟這種女人在一塊,丢盡面子。歐陽十二倒是唇角彎起了淺笑,“為何?”
君無菲似笑非笑地說道,“我看你印堂發黑、眉間帶煞,必有血光之災。”
“放肆!”莫問厲喝,“瞎說什麽?憑你這句大不敬的話,可以砍了你腦袋。”
“放什麽肆?爺很優雅,不跟你比嗓門。”君無菲掏掏耳朵,“小心你護主不利,成為千古罪人。不過你家爺嗝屁之前,你這只忠心的犬犬肯定先被人放光了血。”
歐陽十二正色問,“真的假的?”
“我管你真假。跟你這號人物在一起太危險,恕本少不奉陪了。”君無菲又順手抓了烤鵝翅剛走到門口,被迫止步。
數十名蒙面黑衣人從房頂降落,手提長劍、殺氣騰騰。
介~
她不就随口那麽一說,電視上演的古裝劇裏皇帝微服出巡不是容易遇到剌客嘛?歐陽十二是王者,那就是皇帝喽。唉,給她遇見皇帝遇襲沒所謂,可不要殃及她這條小魚呀。
“各位大哥,這陣仗,大白天的,你們要來殺人哪?”君無菲往牆邊靠,“沒意見、沒意見,我只是一個路過的客人,能不能讓我走?”雙手舉過頭,表示她很無害。
“誰派你們來的?”歐陽十二微眯起眼。護衛莫問拔出長劍,全神戒備。
“歐陽澈,你的死期到了!”為首的黑衣人一個手勢,所有黑衣人一齊上陣,劍花密集如雨,莫問迎劍而上,動作奇快。
歐陽十二抽出腰間的軟劍,劍氣如虹,與莫問共同抗敵。
軟劍的劍柄鑲着紅寶石,款式特別,劍身柔韌,平常系在腰間,就像一條漂亮珍貴的腰帶,關鍵時刻就變成武器了。
君無菲無心觀戰,又準備開溜,為首的黑衣人掌風一擊,無菲險險躲過,“你們要殺的人我不認識,我什麽也沒看到,大哥,不能不講江湖道義啊。”
“別廢話,不留活口。”為首的黑衣人一劍捅出,紅刀子進,白刀子出,解決了店老板。
莫問氣憤,“君無菲,你太不講義氣了!我家爺當你是朋友,你竟然危難關頭棄他于不顧!還說不認識他!”
“他們要殺的歐陽澈我确實不認得,店裏頭我只認得歐陽十二,沒說錯啊。”
“我家爺就是歐陽澈!”
“曉得了,你努力保護你家爺吧,反正你光棍一條,死了不可惜。我就不同了,我上有老,下有小,還等着賺錢養家呢。”
“爺,回頭你就治她個死罪。”莫問吃力應付黑衣人,黑衣人訓練有素,合作無間,很快,莫問臂上就中了一劍。
歐陽十二武功不弱于莫問,不久也挂了彩。
莫問使出渾身解數,欲護歐陽十二脫逃,奈何被黑衣人圍困其中,無法脫身,“君無菲,你個沒良心的女人,還不快來幫忙?”
“我手無縛擊之力,連個鵝翅都拿不穩,幫不了。”君無菲搖首。一名黑衣人沖過來殺她,她左躲右閃,看似慌亂無章,黑衣人卻怎麽也刺不中她。
“殺手大哥,您殺錯對像啦,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吶。”君無菲怕兮兮地抱怨。
與她躲貓貓一樣你追我閃了一會兒,就是殺不到她,那名殺手又回隊專心開殺歐陽十二。
拖得越久,對歐陽十二與莫問越不力,刀光劍影間,莫問與歐陽十二皆已身中數刀。
“果真吧,莫大護衛的血都快被放光了。爺的預言能不能不要這麽準呢?”君無菲風涼地喃喃。
“皇上,來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屬下誓死護您殺出重圍!”莫問滿身是血,殺紅了眼。
地上倒了五個黑衣人,可惜,君無菲數了數,還有十五個沒死。
“怕是沖不出去了,也許注定今日朕該命喪于此。”歐陽十二身上又中一刀,面色慘白,身形搖晃。
莫問見君無菲丢了手上的最後一塊鵝翅,這等生死關頭,她卻那等慢條斯理的悠閑,仿佛置身事外,實在叫人氣憤嫉妒,“君無菲,我家爺是當今皇帝,皇帝!聽懂了沒?快點救駕,爺肯定重重有賞!”
開什麽玩笑?她差點連親生兒子都不救,會救外人?君無菲裝着剛知道的樣子,不大不小聲地說,“原來澈兄是皇帝啊,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做着揖,擠開門縫一角,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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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章 二少傷了
啪啦!
歐陽澈的身體被震飛撞倒木制店門,發出一聲巨響。
君無菲才剛出店門,快步一閃,還是被飛起的碎木塊砸到手背,“該死,關本少爺什麽事啊,真是!我可憐的手手,都流血了!”
定睛一看,護衛莫問身中數刀倒在血泊中。殺手又躺下了三個,還活着的十二個對歐陽澈緊殺不舍。
街上本來就沒幾個百姓,見這狀況,百姓們馬上躲起來了。
君無菲當然也提步要走,哪曉得,倒地的歐陽澈猛地向她撲過來,帶着她一塊摔倒。身後是一票殺手們的十二柄長劍齊刺。
艾瑪!歐陽澈不是要連累她一塊被刺死嗎?
素手一揚,快、準、狠。
夕陽西下,燦爛多姿的晚霞輝映着幾道銀光飛出,十二名殺手舉着長劍齊齊倒地。
歐陽澈壓在君無菲身上吃力地擡起首,見此情況,眼神裏飄過不可思議,嘴角卻微微上揚:賭對了。
砰~腦袋幾乎墜到地上,身受重傷,體力透支,身下壓着的軀體卻好柔軟,好舒服。
“二少爺!”管家姜河匆匆趕了過來,“二少爺您沒事吧?”
因君無菲交待過,有外人在,或在外頭都稱呼她二少,姜河就這麽喚了。
“有……有事……”君無菲一把推開歐陽澈,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身上泰半的衣衫都染了血。
“流了這麽多血,二少爺您受重傷了!”姜河大驚,“小的馬上扶您去找大夫。”
“不用。衣服上的血不是我的,是那家夥的。”君無菲指了下歐陽澈,又用右手點了點左手背上被木塊砸破的皮,“我受的傷在這。”
“呃……就這……”姜河驚疑,“能算傷嗎?”只少了一粒米那麽丁點兒的皮,流了剛好一滴血。
“怎麽不算?”君無菲擡起左手背呵着氣,“本少爺身嬌肉貴,相貌堂堂,欠着巨債,我若有閃失,債主們找誰要錢去?”
“好吧。”姜河覺得,女孩子就是特別嬌氣,尤其是‘二少’這麽漂亮的女孩子,果真受了‘重傷’。
“該死的歐陽澈流那麽多血,染得我衣服都粘呼呼的,髒死了。”
姜河點頭,“少爺您今兒個出門還風度翩翩的。”
“就是。”君無菲問道,“姜叔您怎麽來了?”
“小的有事情要找您,聽人說看見您往這個方向過來了,就尋來。”
“嗯。”君無菲擡腳往君府的方向走,“回府再說。”
姜河站在原地,指了指歐陽澈,“二少爺,這位公子看起來與您是一起的,他怎麽辦?”
歐陽澈昏昏沉沉地想,現下她該派人找大夫或帶他回府了吧?
豈知,失去意識前最後聽到一句無關痛癢的話——“當沒看到。”
“是,二少爺。”姜河沒有違抗命令。
回到君府,十幾名債主在廳裏候着,見君無菲一身浸血的模樣回來,都吓了一跳,“君二少這是怎麽了?”
“該不會是債主追殺吧?”
“有可能……”
“看他走路還穩當,應該無大礙……”
十幾號人小聲嘀咕着。
君無菲當沒看見他們,走過大廳進後院房裏洗了個頭,洗了個澡,仔細在手背上了一點傷藥,換了身幹淨的男裝才又次搖着折扇,風度翩翩地出現,“嗨!各位債主好。”
十幾名債主一同客氣地作揖,“君二少好。”
“方才本少爺的模樣吓着各位了……”
“沒有的事,二少是碰到什麽事情了嗎?”
“本少路過賣肉的攤子,正巧碰到殺‘豬’,被‘豬血’噴了一身。”歐陽澈三字沒出口,“那頭豬沒給殺死,算他命好。”
“有殺豬殺到一半不殺了的嗎?”債主們紛紛不解。
“那是人家的事,與你們無關。”君無菲明知故問地說,“各位債主是來讨債的?七天期限還沒到呢。”
“當然不是。”一名黃姓債主接話,“以後大家都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有什麽債不債主的。”
另一名馬姓債主接着說,“君二少,您應該跟我合作,我馬家布坊是老招牌,老字號了,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我李家布莊的貨更加便宜……”
“慢着慢着,原來各位債主是想繼續與君家合作。本少爺剛回來,還不知道商場的銷售情況呢。”君無菲問,“姜總管,商場的衣服賣得怎麽樣了?”
姜河一絲不茍地禀報,“二少爺,今日君家商場人氣呈爆炸式增長,不但賣光了以往所有的庫存積貨,連新找幾家布商供應的成衣都賣了三千件。連本帶利一共賣出了十六萬二千二百二十二兩白銀,其中利潤超過五萬兩。還是在以前我們進的成衣全都降價賣的情況下,以價換量。若是價格稍高,肯定利潤更多。”
一天就賣了十六萬多兩,利潤超五萬兩!十幾名債主是聽得兩眼放光,精神抖擻一震。要是能與君家合作,豈不是財源滾滾、富得流油?
“今日我君家服裝商場的盛況大家也看到了,這可是日進鬥金,還清債務,簡直要不了多少天。”君無菲故作考量,“只是,君家進布料,找底找誰,本少爺還沒想好。這個,當然,誰提的條件優厚,價廉物美,應該就是了。”
先前說話的黃姓債主抛出誘人條件,“君二少以後要是買我黃家的布料,與我黃家長期合作,以前君府欠我的五千兩白銀,就不必還了!”
馬姓債主立即開出更誘人的條件,“別聽他的,黃家的布可不便宜,買我馬家的,不但貴府欠我二萬兩白銀不必還,我還墊上一萬兩白銀的貨款。”
幾乎在場的債主都争先恐後,“我也願意免了債,再墊款……”
016 可憐的小寶
“既然各位債主這麽有誠意,容小弟考慮考慮。”君無菲狀似為難地想着,“今天是想不出來了,改天吧,具體找哪位,我會讓姜總管通知的。”
“這……”
十幾位債主沒搶到生意,不願罷休,見君無菲一副不願多談的樣子,又只得作罷。
等債主們都走了,姜河才說,“二少爺,今日商場大減價、大甩賣,一共才賣出了五萬三千兩銀子,很多衣服都是虧本在賣,賠的賺的,除去龐大的人工開銷,這淨利潤,總共才八百兩銀子。小的不明白,為何方才您在後院交待要說成賣了十六萬二千多兩,還說淨利有五萬兩之多,萬一債主們都來要欠債……”
“這牛皮不吹大點,那些債主能連欠款都不要,只想與我君家合作麽?”君無菲淡笑着說,“催債是為何?不就是怕你還不出錢。你有錢了,人家不怕你還不出錢,非但不會急着向你催款,能與你合作賺到更多錢,誰會放棄這個機會?只賺了八百兩就八百兩,反正別人又不知道。至少,庫存積貨全都賣出去了。一共有五萬多兩在手裏,周轉的資金出來了,君家最困難的時期已經過了。”
“二少爺您真聰明。”姜河心生佩服,“小的完全沒想到這點,方才還擔心牛皮吹破了。”
“這牛嘛,該吹還得吹。知道我為什麽把吹牛的數字定成十六萬二千二二二二麽?”
“為什麽?”
“我只看到了兩個字——62。那幫債主就像某地方言裏說的‘撸e’。”
“小的不懂?”
“就是腦殘,罵人的意思。”君無菲拿起桌上的茶杯,輕啜一口,“誰叫他們之前差點逼死我爹。爹,您聽了這麽久,站着不累嘛?過來坐會兒。”
“菲兒生意頭腦真好。”君佑廷牽着君小寶從側門走了過來,“要是早知道你這麽精明能幹,爹老早将君家的生意交給你了,也不至于落到如今這步田地。”
“現在交給我也不晚。”君無菲放下杯子,目光停留在君小寶身上。
小寶身上穿着上等絲綢制的小衣褲,套了件紅色繡紋小褂子,穿着很喜慶。他的睫毛又長又翹,眼睛圓骨碌,表情怯生生的。
君無菲向他招手,“過來,小寶……”
小寶擡起小小的腦袋看了君佑廷一眼,君佑廷和藹地說,“去吧,她是你娘親。”
小小的步子走過去,君無菲一把将他摟住,“乖兒子,大街上你不是一眼就認出我是你娘了麽。別這麽生疏,會傷娘的心的。”做出憂傷狀。
“小寶不傷娘的心。”擡起小小的手撫上她的眉,“娘要開心,娘不開心,小寶也會傷心……”
“乖!”君無菲有點感動,“以後娘親會愛你、照顧你一輩子。你就是娘親的小寶貝。”
小寶也學她說話,“小寶也會愛娘親、照顧娘親一輩子,娘親是小寶的大寶貝。”
君無菲在小寶的嫩臉響響的啵了一口,“娘的乖寶貝!”
“娘親……”小寶突然嘤嘤地抽泣起來,閃閃的淚珠在睫毛邊挂着,似要掉又掉不下來,簡直可憐又可愛極了。
“寶貝怎麽哭了?”君無菲抱他坐到自個大腿上,擡手拭去他的淚。
“有娘親真好。”小寶豆大的淚珠往下掉,哭着說,“在隴月鎮,小朋友們都不願意跟我玩,說我是野種,是沒有爹,也沒娘要的野孩子……嗚嗚……”
“悲催的寶貝!”君無菲摟緊他,“現在你不但有娘,有外公,有姜伯伯疼你,将來……”沒有說下去,她給不了小寶一個爹。
“那爹呢?”小寶也意識到娘親說漏了爹爹。
君無菲沉默。
君佑廷知道女兒想起了不開心的事,開口說道,“小寶,有這麽多人疼你就夠了,不提爹哦。”
“娘,您別不開心,小寶以後不提爹了。”小寶的嗓音稚氣而懂事。
君無菲微微一笑,“小寶真乖。”她愛的人已經不存在于這個世界,也不願随便找個男人湊和。
看了看依舊空蕩蕩的屋子,無菲又對姜河說,“姜叔,明天請十個下人,另請二十個武功底子好些的護院,院裏花花草草都種起來,宅子破舊的地方也找人重新修整一下,宅子修好了,再買些上好的家具進府。下人的規矩要做好。”
“是。”姜河點頭,又說“小姐,小的已經按您前兩天看好訂下的價格,從幾家布商那進了貨,已命一批裁縫繡娘照您之前添畫的圖樣連夜趕工,商場裏今日庫存售罄,趕出來的成衣不會影響正常的銷量。商場開業那些舞姬、模特兒還有奏樂師已結了工錢遣散。至于商場裏的夥計們,之前因君府債務,他們怕拿不到工錢,小的提前發了三天的錢銀,之後工錢按月結算。”
“嗯。”君無菲想了想,“明天起,給小寶請一個夫子,教他識字。另外,琴、棋、書、畫,樂器,只要他願意學,都請人教他。”
“是,二少爺。”姜河颔首。
“娘親,為什麽姜伯伯叫您二少爺?”小寶圓圓的眼睛裏寫着不明白,“您不是女的麽?姜伯伯應該稱您為小姐。”
君無菲摸摸小寶的頭,“我們家要做生意,娘親穿男裝方便點。姜伯伯就叫娘親少爺啦,可是你外公明明只生了娘親一個女兒,哪來的少爺呢?所以,就編成是娘親的弟弟君無晗,于是就變二少爺啦。在外人面前,娘親讓姜伯伯都稱呼我為二少,沒人時,叫二少或小姐都行。”
“小寶明白了,以後有外人在的時候,小寶就叫娘做舅舅,沒有外人時,就叫娘親。除了娘親、外公與姜伯伯,其他都是外人。”
君無菲贊賞,“聰明!不過,在外人面前叫娘舅舅時,娘得是穿着男裝哦,穿着女裝,還是得叫娘。”
“小寶明白。”像是接到了天大的任務,君小寶擲重其事地點點頭。
君無菲看向君佑廷,“爹,我今天已讓姜叔放出消息,說您沒死,您三天前只是休克了。相信明天會有些布商們提着厚禮來‘拜訪’,争取成為君家商場的供應商。您都推掉,實在推不掉的,就收下禮,改日再回一份同等價值的禮給人家。”
“好的。”君佑廷滿臉欣慰,也隐現憂愁。
見此,君無菲對姜河說,“姜叔,你帶小寶去歇息。”
“小少爺……”姜河朝君小寶招手,君小寶賴在娘親懷裏不肯動,“我想多陪陪娘親。”小小的心裏不願跟娘親分開。
“小寶乖,外公有話要跟娘親說。”君無菲誘哄,“娘親一會兒去陪小寶睡,這樣行麽?”
“嗯。拉勾勾,嫌親不許騙小寶。”伸出嫩嫩短短的手指,無菲也伸出小指與他勾了下,“拉勾,娘親不騙小寶。”
小寶開心地跳下君無菲的大腿,與姜河一塊離開了大廳。
君無菲站起身,“爹,您有話,不妨對菲兒直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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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章 想起了他
“菲兒,過來讓爹好好看看你。”君佑廷招了招手,君無菲走到他跟前,“怎麽了爹?”
君佑廷疑惑地說,“以前你懦弱無能,是爹捧在手心裏的寶貝,你并不會書寫繪畫,爹看過你繪作的成衣圖樣,簡直漂亮極了,一手好字,不是一朝一夕能練成的。驚人的生意頭腦,一出手便拯救了君家,這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做到的,爹這幾天越看,越覺得你像是徹底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原來是這事。”本來就是另一個人啊。君無菲從容地說道,“爹您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女兒便聽您的,從小不習字,不學書畫。可是,您也知道女兒心裏一直愛着魏子溪,魏子溪喜歡才貌兼備的女子,于是,女兒暗中用您給的零用錢,攢起來習書、畫畫,甚至學點別的有用的,也暗中觀察了解別人如何經商。只是爹您一直忙于生意,從而沒有發現。是,女兒以前确實懦弱無能,人人都罵我是個草包,我也希望魏子溪能接受無才德的我,因此,一直沒有展現出來。直到,魏子溪剛拜完堂就休了我,我腦子撞在魏府的梁柱上,是徹底地醒悟了。女兒決定忘了魏子溪,重振家聲。過去的君無菲确實死了,活着的,是一個全新的我。”掰吧,魏子溪那個鼻孔朝天的賤男,送給她擦鞋都不要。
“真的是這樣麽?”君佑廷仍有一點疑慮,也許是無法接受她過去二十一年與近幾天實在轉變得太快。
當然不“是這樣,”君無菲肯定地颔首,“爹您還記得小時候,第一次給菲兒買了個捏面人,菲兒很珍惜,晚上抱着睡,第二天才發現面人溶化了,變成了一團面粉,菲兒很傷心地哭鼻子……”
君佑廷接話,“然後,爹就幫你把面人重新捏成了一朵鮮花,我的菲兒又笑了。”
“是啊,爹您還記得那麽遠的事呢。”
“那時候你大約才五歲吧。”是他的菲兒了,因為面人的事,只有他跟菲兒知道。君佑廷總算放心了,“如今菲兒變得如此聰慧懂事,又能幹,爹真是太高興了。”
“女兒很開心能為爹分憂。”沒有說出她是吳晗,純心欺騙,也是善意的謊言。一個失去了獨女又将破産的老人,若是說出來,只會徙添他的傷悲,也許自己也會被人當妖孽捉了,怎麽看都是瞞着的好。
“你出生的時候,爹希望君家能少一些是非,所以,給你取名叫無非,女孩子家,加個草字頭文氣點。想不到,這麽多年來,君家因為我經營不善,一直在風雨中飄搖。”君佑廷伸手慈愛地拍了拍她的肩,“還好有你讓君家起死回生。我們父女也好久沒有聊過天了。”
“爹以後有什麽事情,可以随時跟我說。”
君佑廷滿臉欣慰,“去歇着吧,你累了一天,別太辛苦了。”
“爹也早些睡。”君無菲來到小寶的房間,剛一推開門,漆黑的房裏響起嫩嫩的嗓音,“娘親,是你嗎?”
“是我,寶貝。”點燃古樸的燭臺,燭光照亮一室,君無菲有點感慨,是怎麽也不會想到,享受習慣了現代文明科技的她,有一天會用燭火照明。
坐在床沿,君無菲伸手撫上小寶嫩嫩的小臉,“小寶怎麽還沒睡?”
“在等娘親。”君小寶從床上爬起來,眼神依舊是有點怯生的。“小寶怕娘親不來。以前小寶想娘了,奶娘就騙小寶說,你會來找我,可是小寶等了好多個晚上,娘親都沒有來。”
君無菲心裏有點酸楚,“小寶放心,娘親只有你這麽個寶貝,以後都會疼愛小寶。”
“以後小寶都可以跟娘親睡嗎?”亮晶晶的瞳仁裏滿是期待。
君無菲莞爾,“男孩子終究是要獨立的。小寶已經五歲了,跟娘親睡幾天,就要自己睡。”
小寶厥起嘴,“可是……小寶想一直跟娘親在一起……”
君無菲寵歸寵,但并不溺愛孩子,“做一個聽話有擔當的孩子,過些天自個睡覺是必要的。而這并不會改變娘親對你的愛,我們還是會生活在一起。”
小寶似懂非懂地點點小腦袋,“小寶會聽話。”
君無菲脫了衣服,與小寶一塊蓋着被子,抱着懷中小小的身軀,不是很習慣,卻也隐隐地疼憐。
真的當娘了,一個五歲娃兒的媽媽。要慢慢地,學着好好地愛孩子。
隔天清晨,醒來時見小寶身子蜷縮着像個小蝦米,畏冷地鑽在她懷裏,真是可愛之極,君無菲在小寶臉上親了口,小寶長長的睫毛動了動,睜開惺松的睡眼,“娘親……”
“寶貝早安。”
“娘親早安。”小寶也直覺地說。
這孩子反應挺快的。君無菲起床穿好衣服,一件件幫小寶穿衣,又動作生疏地将鞋子替小寶穿上,殷切地說,“兒子,以後你要學會自己穿衣服。”
“娘親,”小寶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其實……”
君無菲蹲下身與他平視,“什麽?”
“其實小寶會穿衣服。以前奶娘都不幫小寶穿衣,都是小寶自己穿的。只是娘親從來沒有幫小寶穿過衣服,小寶才想娘親幫小寶穿。”君小寶明亮的眼睛裏閃着霧氣,“有娘親真好!”
是個可憐的孩子。她也沒當過娘啊,正學着呢。君無菲摸着小寶的臉,“兒子這幾天沒怎麽曬太陽,白多了。會梳洗麽?”
“會。”小寶誠實地點點頭,“小寶想娘親幫我梳頭發。”
“娘親沒有幫寶寶梳過頭,向小寶學。”
“呵呵……”小寶露出可愛的笑容,“原來娘親也有不會的事。”
“當然。”
“那小寶教娘親……”
“好……”
一個快樂的早晨,房間裏充滿了母子的歡笑聲。早飯過後,一名年過六旬的夫子來教小寶習字。
君無菲則在後院散步。天空陰霾,空氣很悶又潮,似有下雨的征兆。一陣冷風拂過,觸景生情,她的思緒不由飄遠。
“冷嗎?”一名英俊的男子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快下雨了,怎麽不進屋?”
“在等你。”她擔憂地說,“煊,我好怕你回不來。”
男子将她緊擁入懷,低首深深地吻着她凍得有點僵了的唇。
天空下起了濛濛細雨,細碎的輕雨飄灑在兩人身上,臉上。她仿若能感受到他強烈霸道的氣息,貪婪地享受着他的存在。
“下雨了。”魏子溪走到她身後,“怎麽不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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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無菲:作者,您怎麽揭我瘡疤?
涵:你心裏藏了個人,早晚要給大家知道,我這叫紀食啊~
君無菲:我看你是騙收藏吧?
涵:別這麽精明好不好,給丫滴看穿了。
君無菲:好吧,我幫你一起騙,各位走過路過的靓妞快來收藏啊,送飛吻一枚,秋波一個~
018章 一定要撤查
他的背影很孤單,清瘦得讓人心疼,就那麽仰望着微雨的天空,任憑細雨飄落,洋洋灑灑,像是本不屬于這個世界一般,随時會憑空消失。
魏子溪看癡了,心房微熱。他在想什麽那麽入神?原本不想打攪他,不想他淋雨,于是就出聲了。
悅耳的男性嗓音拉回了君無菲的神智,轉過身,見到魏子溪,“是你?”
眉目清俊,雅致出塵,他好美,從來不曾想過,一個美字,竟然能用來形容一個男人,而且一點都不突兀,是超脫世俗的美絕。魏子溪自問自己的相貌天下間無人能出其右,在他面前,卻失了幾分色彩。
魏子溪自信一笑,“不能是我麽?”
君無菲拉下臉,“你怎麽進來的?”
“門房見到是我,就直接開門讓我進來了,還很好心地領我前來找你。”魏子溪指了指不遠處一個年過六旬的老頭。
那老頭姓孫,就直接被人叫老孫了,是姜河這幾天臨時請來看門的。
老孫讨好地向君無菲示意,貌似他把魏子溪領來,是做了件什麽天大的好事,等着讨賞呢。
君無菲猛翻一白眼,“老孫,未經通報,誰讓你放魏子溪進來的?”
想不到會被責怪,老孫有點委屈,“他是天下第一公子,又與君府關系匪淺,按君府今時欠了那麽多債的狀況……小的以為二少會很高興見到魏公子……”
“你倒是一片好意?”
“小的一心為君府着想……”
君無菲又說,“擅作主張,阿貓阿狗都亂放進來,你還有理了。去姜叔那把工錢領了,以後也不用來君府了。”
“二少……”老孫有點舍不得走,在這臨時看門,君府給的工錢可是雙倍啊。
擺了擺手,君無菲心意已決。老孫只好垮着臉走了。
“你這一出戲是唱給我看的?”魏子溪諷刺地勾起了唇角,“本公子大駕光臨你君府,是你的福氣。”
“又來了,一下說是我的榮幸,一下又說是我的福氣,你不要這麽自視甚高好不好?”君無菲走到屋檐下避雨,魏子溪跟了過去,“你方才看起來是在想念一個人?”
“與你無關。”君無菲冷淡地說,“君府不歡迎你,不送。”
“你就不問問我來做什麽?”魏子溪一副恩賜的口吻,“本公子大發慈悲,決定在布料一方面給你點生意做。你要知道,整個京城,我魏家出品的織布,同等質料,進價是最低廉的。有我魏家的幫忙,君府要翻身,指日可待。”
滿心以為他會立馬改變态度,豈知他沉聲一喝,“姜叔!”
“小的在。”姜河從不遠處走了過來,“二少爺有何吩咐?”
“我君府廟小,容不下魏公子這尊大佛,替我送魏公子出去。”
“是。”姜河比了個請的手勢,“魏公子這邊請。”
“君無晗!”魏子溪猛地微眯起了眼,“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此刻,他心下覺得受了辱,更惱火的是自己,明明才見過他一面,不就是個該死的白面書生,為什麽今天突發其想再見他?
一拂袖,魏子溪氣憤地離去。
姜河送走了魏子溪又折返。
“還有事?”君無菲淡問。
“二少,小的從衙門裏得到消息,昨天那個在街上壓着您,受了重傷的男子是當今皇上歐陽澈。我們一走,官府的人就趕到了。”
“我知道。”
姜河蒼練的老臉閃過訝異,“二少既然知道,為何不救他?”
“不想救,便不救。”
“可是,若救了皇上,有了朝廷撐腰,對于君家,絕對是好處不盡,舉手之勞,二少何樂不為?”
“姜叔有沒有想過,皇帝微服出巡肯定是機密,在萬千人海,能把皇帝找出來,又敢派遣二十名一流高手刺殺皇帝,這幕後的主謀,絕非等閑之輩?”君無菲微笑着說,“當今朝廷,權勢最大的是誰?”
“是睿王歐陽煊。就連百姓都知道,睿王權傾朝野,野心勃勃,皇上不過是個傀儡。”
“那最有可能想歐陽澈死的人是誰?”
“還是睿王。”姜河猛然想到,“二少的意思是,為了救皇上,而得罪了掌握實權的睿王爺,只怕睿王會暗中對付姜家。”
“有這個可能。”君無菲滿不在意,“不過,要殺皇帝的未必是睿王。我殺了二十名高手救下皇帝,君家必然會成為那個幕後主謀的眼中盯。”
姜河想明白了,“還是二少顧想得周全。此事還是不惹為妙。”
君無菲沒有繼續說下去,“府裏沒下人不方便,新請的下人什麽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