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5)
,臉上又挂出痞痞的笑,仿若憂傷只是人看花眼,“王爺是想送本少東西?”
“是,只要你想要,本王都可以送給你。”
“倘若我說,要江山呢?”
他拉下臉,“一介女子,瞎說什麽。”
“既然知道是瞎說,王爺又何必擺臉色?”
見她一副不在意的态度,他緩和了神情,“只要你開口,君府的債務,榮華富貴,金銀珠寶,本王都可以給你。”
她笑容淡淡,眉清目朗。
他卻從那燦爛的笑顏中,看到了一股疏離。他忽然明白,她不要這些,他的話傷了她的尊嚴。
“君府的欠債,我自己會還。我所要的富貴錢財,自己會賺。”船靠岸,她依舊笑着說,“時辰不早了,多謝王爺盛情招待,君某先告辭。”
瞧着她遠去的身影,歐陽煊倏然覺得離她的心好遙遠、好遙遠。
在街上拐了一道彎,君無菲一直向前走。
“爺,您看,她居然目不斜視,當沒看到我們!”莫問站在轉角,臉上浮起了火氣。
皇帝歐陽澈眼神平靜,并不言語。
君無菲又走了十來米,見一美麗的姑娘走過,像混混一樣吹起了口哨,那美姑娘見他如此俊俏的模樣,竟然沒跑走。
君無菲上前一把捏了下人家姑娘的下巴,“小姐長得可真水靈,不知小姐芳齡,婚了否?”
“爺,她居然當街調戲良家婦女!”莫問正義感冒了出來,歐陽澈依然不說話。
“奴家翠玉,年芳十八,尚未婚配。”那美姑娘嬌羞地瞥着君無菲,含情脈脈,明顯看上他了。
“十八姑娘一朵花呀。”君無菲露出滿意的表情。
“公子貴姓,可以上我家提親……”翠玉姑娘眼中露出期待。
還真夠直接的。古代女人十五歲就及笄,可以結婚。十八歲還沒嫁人,都快成老姑娘了。君無菲湊近她,“爺很窮,怕沒辦法多養姑娘一個。”
“沒關系。”翠玉不介意,“奴家家底豐厚,嫁妝不揮霍可以吃一輩子。”
“這樣,太好了,那就沒問題了。”君無菲樂呵呵地點着頭。
莫問頓時覺得君無菲簡直胡鬧,女人哪能娶女人?看她怎麽收場!
翠玉興奮地拉住君無菲的胳膊,“公子明天來我家提親?”
君無菲神色比她還高興,“好啊。本少爺風流倜傥,帥氣非凡,也才不過納了二十九房小妾,加你一個,剛好湊足三十,然後每一天去其中一個小妾那,剛好分得很均等,可是有些天只有二十九天,有些天又有三十一天,還是少了一天,或多了一天,這可如何是好……要麽少去二夫人那一天,她人老珠黃,爺不喜歡了……三夫人不夠媚……”
“原來你……你……你有這麽多老婆……”翠玉紅着眼眶跑了,君無菲想追上去,“哎……美姑娘別跑啊,你還沒說你家在哪呢?”
莫問生氣地擋在她面前,“你太過份了!”
“你才過份,居然擋着我泡妞!”一把折扇重敲莫問的腦袋,莫問想回擊,見歐陽澈不贊同的眼神,不敢妄動。
“何謂泡妞?”歐陽澈走了過來。
“剛才那樣就是。”君無菲指了指莫問,“他被砍成重傷,怎麽這麽快就活了?還在街上來瞎蹦瞎跳?”
“宮廷禦醫不是吃素的。我沒死,你很失望是不?”莫問冷哼。
“狗狗好吵,我不喜歡聽狗狗叫啦。”她露出笑容。
莫問黑了臉。居然被她罵成是條狗,雖然他好像确實是皇上的狗腿子。奈于主子的眼色,只好被罵也忍着。
“狗兒不回嘴,不好玩。怎麽一下又成不會叫的狗了涅。”君無菲搖着折扇繼續走,歐陽澈溫和的嗓音在她背後響起,“我等了你一下午。”
028 都來提親
“又沒叫你等,等也是白等。”
“就這麽不願意見到朕?”溫雅的聲音裏有着淺淺的失望。
“你很帥,不是我的菜。”她步伐未停,留下了一道美麗的背影。
“這一刻,朕突然很想她回眸。”歐陽澈喃喃。
莫問沒聽清楚,“皇上說什麽?”
“沒什麽,回宮吧。”
“是。”莫問心裏升起不好的預感,堂堂九五之尊等了半天,就為見她一眼,真不是什麽好事。
君府大門口,遠遠地,就見外頭候着一大堆人,各個攜帶着不少禮物,人頭攢動,管家姜河周旋在人群中,忙得焦頭爛額。
一見到君無菲,如獲大赦,“二少……”
“是君二少!”有人一發現君無菲,所有人都朝她圍了過來。瞄了眼這陣仗,君無菲約莫猜到了怎麽一回事,“來者是客,怎麽不請他們進府裏坐坐。”
姜河拱手一揖,“二少,府廳裏擠滿了人,實在裝不下了,大家就在門口候着,都是來提親的。”
“我爹呢?”
姜河壓低了聲音,“老爺一早就推說身體不适,睡下了。”
君無菲表示理解。爹不能給她這個女兒娶老婆,她只好自個臭美,“本少爺風流倜傥,吃香也是應該的,承蒙各位看得起。只不過,如此提親差點踏破我君家門檻的盛況,還是有點意外。”
“君二少,李家閨女年芳十七,長得豔婀娜多姿,豔冠群芳,我劉媒婆擔保……”一姓劉的媒婆馬上開始說媒,另一中年男子打斷她,“要媒人出馬,真是沒誠意,我親自給女兒來君府提親,我女兒長得唇紅齒白,又漂亮又可愛……”
“我家閨女好,溫順可人,做的一手好女紅……”有人這麽說,另一人馬上反駁,“你閨女二十三還嫁不出去,長相難看,我侄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君家少夫人的不二人選……”
“你侄女脾氣出了名的差,哪配得上君二公子……”
衆人七嘴八舌地紛紛推薦,到最後變成吵架。
君無菲折扇高舉,“停!不用争了。”
大家都不做聲,候在客廳裏準備提親的人見君無菲在外頭,也全都出來了,其中一人問,“君二少是有中意的人選了麽?”
“沒有。”單身才更引得起狂熱潮,君家的東西才更好賣。君無菲笑着說,“要做我君無晗的妻子,首先得有點見識。出個最簡單的問題,拿雞蛋撞石頭雞蛋為何不爛?”
衆人想了想,有人說,“是金子做的雞蛋,估計比石頭硬……”
“你家的雞蛋是金子做的吧?金子也未必比石頭硬……”馬上有人取笑。
“煮熟了的雞蛋撞石頭……”有人試探性地剛一說,君無菲微笑,“煮熟的雞蛋同樣會爛。雖然我的本意是讓想嫁給我的姑娘想,但你們要幫着,我也不深究。慢慢想吧。本公子先進家門,就不打攪各思考這麽有‘深度’的問題了。”身影消失在門內。
姜河見此情況,總算噓了口氣,跟着進了府,“少爺,您真有辦法,小的都跟這些提親的男女老少折騰大半天了。在永太妃的壽宴上,傳出您極得永太妃器重的消息,從下午開始,很多人見到您與睿王一同游湖,更證實了這一點。來君府提親的人是越來越多。都是家有待嫁女,想讓女兒嫁給你的,也有出高價招您做上門女婿的。”
“我還真想娶幾個美人回家來疼疼呢。”君無菲折扇輕甩,悠閑如玉。
“二少說笑了。”姜河搖頭。
“娘親!”君小寶蹦蹦跳跳地跑過來抱住她的大腿,“小寶想娘親了。”
稚氣的童音甜嫩好聽,君無菲心中盈起一種母性的柔軟光輝,将小寶一把抱了起來,“娘親也想小寶。”
“娘親,小寶今天很乖哦……”小寶露出讨好的笑容。
眼睛笑眯起來像兩個小月亮,嫩嫩的皮膚白裏透着紅,精巧的小小五官好看之極,君無菲忍不住在兒子臉上親了口,“我家寶貝越來越帥了!娘親都沒見過小寶這麽可愛的小孩子。”
“娘親也越來越漂亮。”小寶在君無菲臉上回親一口,留下一個濕濕的口水印。
“小家夥嘴這麽甜,長大了要多騙幾個姑娘啊。”玩笑着說完,又覺得誤導兒子不好,可兒子擺明了以後是個絕世帥哥,生在古代,随他花心點了。
“小寶不要別的姑娘,小寶只要跟在娘親身邊就可以了。”小臉上滿是認真。
“那怎麽行。”君無菲失笑,“小寶長大了是要成親的。”
“小寶不成親。”
“你知道什麽是成親嗎?”
“就是跟一個姑娘生另一個小小寶。”
果真是天才兒子,五歲就懂這麽多,根據這些天的觀察,小寶估計有十歲左右的智商?君無菲感慨,“真要到那個時候,娘親就老喽。”
“娘親不會老的。”
“至少現在不老,二十一歲風華正盛。”抱着君小寶往後院走,丫鬟綠梅則跟在後頭。
坐在院中的小亭子裏賞月,君小寶說,“娘親,我去拿今天的算術題目給你看。”
“好。”君無菲點頭,“娘親确實該檢查下你的作業完成得如何。”題目是她出的,有時會結合現代的教育教兒子。
幾分鐘後,君小寶拿着幾張宣紙興奮地沖過來,“舅舅,作業拿來了。”
君無菲一時沒适應這稱呼,瞧見原來是有下人路過院裏,小寶明白不好拆穿她身份,就自發叫舅舅了。
仔細審視紙上的數學題。她獎勵地摸了摸兒子的頭,“題目一點兒也沒做錯。以後每天抽一個時辰學習醫術。小寶同意嗎?要是不肯,娘親也不免強你。”之前也有教小寶學習淺顯的醫理,只不過沒固定學習時間。
“小寶肯的。”君小寶自發爬到君無菲大腿上,“等小寶學會了醫術,以後娘親生病,小寶就可以給娘親治病了。”
“小寶乖。”看着小寶天真的面孔,無菲心中有些感動。她從來都很愛惜自己,自個受傷,當然自救。除此之外,二十歲那年後,她再也沒有救過人,小寶是唯一的例外。盡管小寶不是她‘嘿咻’來的,畢竟是這具身體的親血源,所以有一種莫名的親吧。為小寶破例,不後悔。
回過神,發現兒子瞪着圓骨碌的明亮大眼注視自己,她不禁問,“在看什麽?”
“娘親真好看,小寶也好看,是不是娘親好看,小寶才好看?”
“是滴,遺傳嘛。”君無菲捏了捏兒子的臉,“時間不早了,小寶去睡覺。”
“小寶想跟娘親睡,但會聽娘親的話,自己一個人睡,因為小寶是男子漢。”君小寶從無菲腿上跳下來,邁着小小的步伐,一步三回頭,表情可憐兮兮的,就盼可以跟娘親一起睡。
圓圓的月亮挂在天空,像個銀盤,格外醒目。
君無菲唇角挂着微笑,沒有出聲,看着兒子漸行漸遠的小身影,發現小子長胖不少了呢。
回到寝房,無菲換回了一身女裝,在旁侍候的丫鬟綠梅出聲,“小姐,時候不早了,您早些歇息。”
“你先下去吧。”
“是。”綠梅恭順地退下。
這間房所在的院落名稱叫沉香榭,是真正的君無菲住了很多年的地方,這段時間,她都是用君家二少爺的身份住在君府的另一個院落。
走到窗前,擡頭看了看夜空,月兒不知何時躲在了厚重的雲層後,大地一片黑暗,一陣涼風吹進房,桌上的燭火被風吹滅,立時伸手不見五指。
過去六年,每到今晚都會有不尋常的事發生——十五月圓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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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小寶的父親
閉了門窗,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上床歇息。
夜深人靜,安靜得不正常。
窗子無聲息地開了,一名身穿紫衣的男子如鬼魅般來到床沿,見女子正閉着眼睛,她側着頭,長長的青絲掩蓋了面容。
看得出她沒有睡着,卻靜靜地等待他。或許這六年,她已養成了這種習慣。男子唇角勾起微嘲的笑容。
銀光乍現,薄薄的刀片劃過,女子身上的衣衫盡數破碎,露出赤luo窈窕的美麗玉胴。
睡得正安祥,高聳的胸,賽雪的肌膚,夢中猶不知衣不蔽體,修長的雙腿擺出撩人的姿勢。
明月又從雲層後冒出了頭,房內的景致隐約可見。
對于女子的誘惑,他無動于衷,稍解衣裳,趴到女子身上,方要進入她的身體,例行六年來每到這個時候都該做的事,似察覺不對,撥開女子臉上的發絲,竟是一張陌生的臉。
女子面容嬌好,算得上美麗,卻不是君無菲。
“你是誰!”屬于魏子溪的男聲有些訝異。
她語氣含媚,“公子,奴家喬兒。”
“為什麽會睡在君無菲的床上?”之前眼線查探過君無菲是睡在這屋裏。這麽多年,君無菲有時反抗,會躲起來,不管睡到哪,自是被找出來,逃不過他的索歡。
長長的玉臂環上他的頸項,吐氣如蘭,“公子別管這些了,奴家願與您一夕歡好,做對露水夫妻……”将他壓下,卻被他一把推開。
男子臉上隐現怒氣,“君無菲呢?”
“公子……”喬兒難過地說,“是君姑娘要奴家代為陪公子一宿,公子就這麽嫌棄喬兒?”
大掌掐住喬兒的頸子,“我問你君無菲在哪?”
喬兒喘不過氣,“求……公子……要喬兒……”
“你是不說了?”掌力收緊,喬兒的臉脹成豬肝色,眼看就要被掐死了,不由猛力掙紮揮舞了起來。
“想不到公子對無菲這麽深情,居然非我不可。”君無菲慢條斯理地點亮燭火,照亮一室。
男子朝她看去,見她穿着一襲白色的衣裳,一半頭發梳了個漂亮的髻,另一半長長如緞的黑色青絲柔順地披散着,美如天仙下凡,幾許青絲散落于胸前,又添幾分随意。
六年來,是第一次認真看她,竟有些失神。為何,從前,竟不覺得她是這般的美?
“對于我安排給你的女人,你不滿意?”她溫和一笑,“每次你到我房裏,都六年了,還不膩?看來,我還是有幾分魅力。”
他抿唇不語,漆黑的目光閃過一瞬的訝異,“從沒想過你是這種反應,我以為,你就會哭。何時學會了偷梁換柱?”
“喬兒姑娘可是怡春院最貴的紅牌,我請她來,還要她事先藏在房裏,占用了她的時間,所費不緋。”她答非所問。
“本公子有的是錢。”他冷哼,取出一疊銀票丢于桌上,“之前你故意在窗前站了會兒,為的就是讓我以為床上的女人是你?”
“看不上喬兒姑娘,就讓她走吧。”她臉上挂着笑容。“再掐着她,她非死在這兒不可。我不喜歡房裏死過人。”
他松了手,“原想滅喬兒的口,聽你的便罷。”
喬兒一得到自由,如釋重負,裹着條被子就匆匆走了。
君無菲在椅上坐下,執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茶,品着。她的動作非常優雅,舉手投足萬般風情。
“以前不曾發現,你是這般的女子,似忽然間有了顆七竅玲珑心。”他在床沿坐下,“就像換了個人。”
她仔細地盯着他看了一眼,“聲音、長相都與魏子溪一模一樣。”
“我不就是魏子溪?”他眼神滿是高傲。
“你是嗎?”她把玩着手裏的茶杯,“傳聞江湖中有一種易容術,普通的易容術能給人看出來,極高明的易容術,幾乎發現不了破綻。你的易容術就相當高明。”六年的時間,連已故的君無菲都沒發現他是假的,從回憶中,她也分辨不出。
“你不可能看得出來。”他搖頭,神色自信,“是你恨極了我,才另有猜想?”
“魏子溪的左手上有一個極小的痣,而你沒有。”她說得直白。
“是嗎?”他反射性地看了看自己的左手,目光中閃過一縷不确定。
“你學魏子溪簡直出神入化,連眼神舉動都與他那麽像。辨不出來真假,”她微笑,“從你剛才的反應,就斷定你真的不是魏子溪了。”
“你诓我?”
她很淡定,“試探你一下,有什麽不對嗎。”
他眼中露出一絲趣味,“露了破綻被你看穿也無妨。方才放走喬兒,是想借她的嘴将我們夜會六年的事說出去?你就那麽喜歡魏子溪,被他休了,還想讓他負責任?”
“當然。”她爽快地承認。魏子溪那個賤男,間接害死了君無菲,她既然占了無菲的身體,當然得負起讨公道的責任。
聽到這答案,他心中有絲不舒服,望着她絕色的容顏,清澈的眼瞳,似個發光體般吸引人,頓了下,忽然說,“六年來,一直是我。不是魏子溪。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給你個名份。”
“有人甩了你十巴掌,再給你一顆糖吃,你就會原諒?”
他沉默,似想起什麽,“我們之間有一個共同的孩子。”
她覺得有點好笑,“孩子已經五歲了,現在才想起來?”
“将來,我會好好對他。他叫……小寶,是吧?”
她嘆息,“你不該想起來的。”
“我原本就是孩子的父親,以前只是不想負責而忽略。”現在,負責兩個字,好像也不是那麽讨厭。
“你就是一個多餘的東西。跟我搶小寶……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死。
絕色的笑魇,無害的神情,他看到了她僞裝下的陰冷,“做一個好的父親?”
“你不會有這個機會。”溫和的瞳仁中閃過一抹嗜血的光。
他忽覺得周身一陣冰涼,嚴肅了起來,“不是搶,而是給你與小寶一個家。”
她唇角彎出一道譏诮的笑,“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有這個資格。”
“不管你怎麽想,也不管今後如何。”他站起身,朝她走了過來,一把拉她入懷,親昵地在她耳旁呵氣,“十五的夜晚,你注定逃不掉!”
030 為國為民
她摸了摸沾了他熱氣的耳朵,“你想怎麽樣?”
“你不是都清楚?”他一把将她打橫抱起走到床邊,放她于床上,傾身覆上她的身軀,“不反抗?”
纖纖玉指游走于他身上,扯下他衣服的系帶,“配合行麽?”媚眼如絲,肌膚若凝脂,撩人的風情蠱惑動人。
一股燥熱在周身擴散,他心底悸動,“希望你是真心的。”
她不語,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無辜地盯着她,明眸閃亮,可憐兮兮。
“你這個模樣真讓我想好好憐愛,”他伸手撫上她雪嫩的面頰,“這樣的你看起來好無辜,似乎不具一點傷害人的能力。可惜,你這樣拖延時間……”
說這句話的同時,點了她身上的穴道,頓時,她動彈不得。
她訝異地睜大眼,“你……”
“我知道你在燭火裏下了無色無味的十香軟筋散。”他微笑,“可惜,對我……沒有什麽效果。”
“別這樣……”她泫然欲泣。
“六年了,我以為你已經習慣了我。”他解着她的衣衫,“不知道為什麽,現下的你,讓我着迷,從未有過的情況。”在她頰上印一吻,“這一次,不會像以往那麽殘暴,我會很溫柔待你。”
“謝謝,我也會很溫柔地待你。”玉指間一枚繡花針插入他的脊椎骨,霎時,他整個人不斷抽搐,面上滿是不敢置信。
一把将他推下床,他狼狽地仰面朝天,表情痛苦不已。
她用手絹嫌惡地擦了擦被他親過的臉頰,走下床,一腳踩在他身上,留下一個漂亮小巧的腳印。
整了整衣衫,一襲雪裳,賽過天人,她居高臨下,仿若天神,“知道我的手為什麽在你身上游走?為了找出你的死穴。別以為我愛摸你。”
他衣帶淩亂,發抖抽搐的四肢完全不受控制,卑微得如同被人踐踏的蝼蚊,“不……不可能……”
“以前多少次,‘我’不從時,你用這招都得逞。”她譏笑着,“不可能什麽?點了我的穴道就以為我動不了?我早就自行針灸,移動了穴位的走向。”
“唔……”痛徹入骨,他全身冒冷汗,牙齒直打架。
“敢免強我的人,從來沒有好下場。”她和顏悅色地笑,“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我比較喜歡一擊必殺。誰欠了我的,我記得很清楚。”
美麗的笑容那麽溫柔,帶着傾國傾城的魅力,他卻看得頭皮發麻,一股冷意直竄心底。
“不求我讓你死得輕松點?”她挑了挑眉,見他狠盯着自己,痛得臉都扭曲變了形,“恨我?從你的眼神中,看出你也有點了解我。求我,只會自取其辱。”
“想死嗎?”她突然蹲下身,表情溫和,“說了會溫柔地待你,本姑娘的承諾自然會兌現。”
“想挑一個什麽樣的死法?”她好心地幫他想,“上吊死呢,憋着氣也就難受一陣子,把你扔下河嘛,又會泡得皮膚發脹,到時候那可布的脹屍,連你爹娘都認不出你,撞牆死嘛,我看你連爬一下的力氣也沒有,惶論撞?砍你個百八十刀?你的身材很好吔,本姑娘喜歡比較美麗的事物,要麽把你剁成肉漿?咦……這些死法都太難看。”
桑音若黃莺出谷,清脆悅耳,又萬分溫和,就連說出這麽殘忍的話,她都一直面帶微笑,看着像神,實則比地獄的惡魔還恐怖。
從她身上,只能感受到惡寒,催命符的森冷,他心中頓時無力,太小看她了!
漆黑明燦的眼瞳痛到翻着眼白,瞳孔慢慢擴散,他全身發紫,似乎馬上就會痛死去。
“哎呀,瞧我,你都快痛死了。還用得着多此一舉挑死法嗎?好心無用武之地。”她又站起身,“半杯茶的功夫都不要,你就嗝屁了。千萬別死在我房裏啊,撐着點。”
朝門口沉喝一聲,“來人!”
很快,一隊巡邏的護衛趕了進來,看到這情況,都滿是訝異,為首的護衛說,“小姐,發生了什麽事?這不是魏子溪魏公子嗎?”
“管他是什麽公子,就一夜闖香閨的采花賊,”她慢條理期地品了口茶,才繼續說,“把他剝光了,用繩子吊到城門口,明早就會有很多人欣賞到他美麗的身體。這家夥身材不錯,埋了不給大夥看實在太可惜了,大方點,美好的事物就是要衆人一塊鑒賞的。”
“碰到采花賊小姐還如此顧及大衆感受,小姐深明大義。”為首的護衛滿臉敬佩,其餘的也浮現佩服的表情。
“是啊,本姑娘一向心地善良,為廣大人民着想,唉,真是太偉大了。”她滿臉為國為民。
031 第一公子的兒
假魏子溪痛到發紫的面色浮起憤怒,不敢置信。
“拖走。”君無菲打了個呵欠,揮了揮手。
護衛們拖着假魏子溪離開,真的是用拖的,倒拎着他的兩只腳,上半身着地,臉狠狠地掃擦拖地。
過了一個時辰,君無菲睡得正甜,房門被人叩響。
“姜叔,什麽事?”房中傳出了不耐煩的嗓音,巨讨厭被擾了清夢。
“之前五名護衛奉您的命令将采花賊拖去城門口,過了好久都沒回來,小的派人前去尋找,發現五名護衛都死在了城門口。”
君無菲睜開眼,懶懶地打着呵欠走了出來,“都死了?”
“是。”
“那淫賊有下人眼線。只是請來的護衛不都是高手麽?連淫賊身邊的狗也敵不過,太弱了。”
“是小的挑選護衛不力……”
君無菲沒有怪罪的意思,問了句,“護衛都怎麽死的?”
“被砍死的。”
夜色黑暗,雲層厚重,天色快黎明了,君無菲趕到了現場,五個護衛的屍體被砍得七淩八落,斷成了無數塊,慘不忍睹。
明顯那個淫賊的什麽人氣憤難當,拿這些護衛出氣了。君無菲心裏有些難受,“厚葬了他們,給其家人優厚的撫恤。屍首命人縫接回去再送還其家人。”
“小的明白。”姜河老臉浮現擔憂,“小姐,那采花賊有沒有傷着您?”并不知君無菲已受擾六年,只是單純地以為今夜才有淫賊來襲。
“沒有。”傷害的是曾經的無菲。
“那就好。”姜河依舊愁眉不展,“看護衛們死的慘狀,可見那采花賊心裏的滔天怒氣,小的明天就請個一百護衛,免得他改日來報複……”
“他來不了了。”君無菲淡淡地說,“他是被人救走了。護衛都是被救他的人殺的。他的死穴上中了我的銀針,普天之下,沒有人能救得活。”
“他的親人會不會來複仇……”
“只能兵來将擋,水來土淹了。”假魏子溪每夜十五都會來,就算她暗中将他處理了,他的親信或者什麽親人總會猜到是從她這兒有去無回。是以,她才幹脆明目張膽讓他以身示衆。
“小姐……”望着走遠的背影,姜河跟了上去。
“姜叔不必擔心。我有自保的能力。”
姜河深知自家小家不簡單,不然,又怎麽會在先前敲她房門時,未出聲,小姐就知道是他。
隔天,滿京城都傳言魏子溪夜探君無菲的香閨,天下第一公子為了君無菲,連怡春院的頭牌喬兒姑娘都看不入眼一事。
不消說,這謠言自是喬兒姑娘說出去的。而關于君府死去的五名護院,無人知曉,也沒人提及。
“聽說了沒?”坐在街邊的茶攤喝茶的一名顧客津津有味地說,“這魏公子連喬兒姑娘都不碰,品味是越來越高了……”
“還是君家小姐有一套,帶着個小拖油瓶,被休了還能又巴上魏少爺……”
“君家現在是有了點起色,都是君家二少爺的功勞。君無菲那個大小姐,可是個腦子不太靈光的草包……”
“不管怎麽說,魏少爺去了君小姐的沉香榭,八成又喜歡君小姐了……”
魏子溪一身錦衣華裳,風度氣派地走在街上,到哪,都聽見他與君無菲的‘好消息’,不由眉頭緊緊皺起。
“喲,這不是魏兄嘛。”一名黃衫男子熱情地拱手一揖,“恭喜魏兄與前妻暗地茍合……哦不,是重歸于好……”
魏子溪板起面色,“沒這回事,別瞎說。”
“我去怡春院向喬兒姑娘證實過了,喬兒姑娘可是親眼見你昨兒個在君無菲房裏。你就別不承認了。”朝魏子溪擠眉弄眼,“魏兄,咱們那麽熟了,那個,君無菲生的小拖油瓶該不會是你的私生子吧?”
“李兄!”魏子溪有點生氣了。
姓李的男子不太當回事,“魏兄太不夠意思了,這滿城都是這麽說的……”
“一定是君無菲搞的鬼,該死的君無菲!”想到那個草包,他就惡心嫌棄,“被休了還敢興風作浪,她想弄臭我的名聲,重回我懷抱,簡直是作夢!”怒氣沖沖往君府而去。
032 名聲臭了
“哎哎哎……魏兄……”李姓男子沖他背影喊道,“其實君無菲怎麽着也給你生了個兒子,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孩子的面上,不如考慮再把君無菲娶回家……”
“是啊……君家小姐生的可是個兒子呢,我娶了九房妾侍,全生的女兒,都十多個女兒了,就是生不上一胎兒子……”一旁的某位路人好心相勸,“魏公子,香火不能斷啊……兒子珍貴着呢……”
“魏公子連親生兒子都不認,真是太絕情了。”一名婦女不由同情起君無菲來。
“想那君家草包,笨歸笨,被相公休了,也怪可憐的……”又有路人說。
“這就是魏公子的不是了,怎麽說君小姐也該母憑子貴……”
“以前還以為君無菲偷人,生了個野種,哪曉得這野種原來是魏公子的……”
“剛才還說魏公子不對,看是你不對,魏公子的種怎麽能叫野種?是貴種,天價種!”
魏子溪一路走過大街,因為第一公子名號太響,幾乎沒人不認識他,大夥兒議論紛紛、指指點點,幾乎都有點責怪他不負責任,猜測四起,熱火朝天。
臉色越聽越黑,魏子溪心裏的氣憤愈發加重,一個手勢,帶了十餘護衛同行,大有拆了君府的架式。
君府門口,魏子溪的貼身小厮阿遠“邦邦邦”猛力叩響了大門。大門打開,看門的守門探出個頭。
魏子溪黑着臉,“怎麽,要攔本公子的駕?本公子可記得很清楚,君無晗說過不歡迎我。”
門房恭敬地比了個請的手勢,“正好相反,我家二少交待過了,魏公子是貴賓,表示歡迎。”
“哼,我的名聲給君無菲都快攪臭了,君無晗以為一句貴賓就能讓本公子消氣?做夢!”手勢一擡,領着一幫人入內,“君無菲在哪?”
一旁的君府下人回話,“在沉香榭。”
君府不大,加上魏子溪以前來過,直奔沉香榭而去。
清脆的琴聲遠遠傳來,琴聲悠揚,像來自心靈深處的洗滌,沉澱所有的歲月,每一個音符都那麽潔淨,似泉水般緩緩流淌,澈入人心。
那是一種很潔淨的琴聲,一種純得幹淨的旋律,不緩不慢,似能安撫人的心靈,魏子溪躁動的情緒慢慢平息,不知不覺尋向琴聲的來源,不禁在想,怎樣的人兒,才能彈奏得出如此寧靜而又悸動人心的琴聲?
當駐足的時候,赫然已站在了沉香榭門口。
院內,花圃中只種着三四種花朵,花開正豔,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