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1)

她瞪大眼,四顆眼珠子幾貼在一起。

四唇相觸,像觸電一樣。他身體崩得極緊,在她唇上又啃又咬,動作生澀得不得了。

生手?

他很緊張,怕她反抗,四肢緊箍制着她,吻得不熟練又想深入,結果倒致呼吸不暢。

她躺着沒有動,好一會兒,他直到快窒息才免強放開她,喘着粗氣。

“女人的味道怎麽樣?”她微笑着問。

“很好。”他目光熾熱地盯着她被滋潤得紅潤的唇,喉頭一渴。

她手撐起下腭,像看猴子一樣盯着他,“第一次吻女人?”

他神色閃過不自在,“是。”

“吻男人與吻女人,感個感覺好?”

他眼神閃過怪異,“本王怎麽知道?”

“你不是喜歡男人嗎?”她很無辜。

“不代表要做此種事。”

瞅着他又氣黑了的臉,“覺得你不太像喜歡男人。”否則,幹嘛跟她一個女人睡一起?

他心思一凜,“難道喜歡你?”

“我對你沒興趣。”背過身,開始睡覺。

他氣結,側過身盯着她的後腦,幾次伸手想将她扳過來,又作罷,眼神冰冷幽森,慢慢添了幾許柔和。

之前撫搓她的身體,原想給她一點溫暖,動情間,他的一根手指越了雷池。緊窒、柔軟之極的觸感……震憾了他的心,心潮澎湃,想讓她成為他的人,奈何,她不會同意。

睜着眼,歐陽煊的心思激動不已,一夜無眠。

第二天,歐陽煊起來時,君無菲已沒了蹤影。

小厮宋亭雪端了盆水進房侍候歐陽煊洗漱。

“君無晗呢?”歐陽煊冷聲問。

“君二少一早就回君府了,聽說君老爺病了。”宋亭雪恭順地答道。

“淋了雨又幾個時辰不換下濕衣服,君佑廷一把老骨頭不生病才奇怪。”

“王爺要去看君老爺麽?”

“一個糟老頭子,值得勞本王大駕?”

“小的只是覺得您對二少越來越在意了。君老爺畢竟是二少的父親。”

“君無晗是君無晗,與他人無關。”歐陽煊微眯着眼問,“你真的覺得本王越發在意君無晗了?”

“您晚上沒他睡不着覺,起床第一件事又是問二少的去處。小的覺得,若不是太在意,何至于此?”

歐陽煊沉默不言。心中暗思:或許吧。

君府後院某間廂房裏,君佑廷躺在床上,臉色慘白,發着高燒。君小寶陪在床邊,管家姜河在一旁陪同。

君無菲走進房,看了看君佑廷的氣色,便已了然他是重感冒,發燒了,“爹吃過藥了嗎?”

姜河回道,“已經吃過了,大夫說睡一覺醒了就沒事了。”

“菲兒……”君佑廷睜開眼,“爹的身子骨不争氣,給你添麻煩了。”

“爹哪的話。”無菲坐在床沿,伸手替他號了號脈,倏地,她臉色微變。

君佑廷心裏打了個突,“菲兒,你……是不是看出了什麽?”

“沒什麽。”君無菲心疼地說,“女兒只是沒想到爹染的風寒這麽重。您一定得好好歇息。”

仔細端祥了她一眼,見她神色平和,與往常一樣,君佑廷懸着的心微微放下,“爹沒事的,你不用擔心。”

“爹的身體其實挺好,就是淋了雨太沒注意,才染的病。您以後要好好保重。”

她的關懷令君佑廷臉上蓄起感動,“爹會的。菲兒真的不怪爹嗎?估計那幫子賭徒很快會上門要債。”

“女兒會處理的,爹無須操心。”

“爹想過了,以後再也不賭了,”君佑廷滿臉悔意,“爹對不起你跟小寶。”

“外公,沒事的。”君小寶握住他的手,“小寶不怪你哦。”

“誰人無錯,爹不必放在心上。”無菲也說。

君佑廷一臉欣慰。

“外公,你快睡吧,大夫說你睡醒了,燒就退了哦。”小寶幫他拉上被子。

等君佑廷睡着了,君無菲才帶着君小寶離開。

沉香榭院子裏,小寶見四下無人,稚氣地問,“娘親,剛才你幫外公把脈,發現了什麽?是外公身體不好?還是他的病很嚴重?”

君無菲蹲下身,見小寶稚氣的小臉盈着些許擔憂,也不想騙他,“你要是知道了,得保密哦。”

“嗯。”

“娘不是外公的親生女兒。”君無菲說,“外公天生沒有生育能力,是不會有親生孩子的。”

君小寶雖然才五周歲,卻有十幾歲孩子的智商,他已明白何謂親生,小小的臉龐盈滿訝異,“娘親,你會不會號錯脈?”

“娘親從小到大,從沒誤診。”

“那娘親你是哪兒來的?外公撿的、抱養的、還是買的?”

“都有可能。”君無菲摸了摸小寶嫩嫩的小臉,“這個問題,咱們就不深究了,至少,在娘親有記憶以來,是你外公一手把娘親撫養長大,以前,你外公還有位妻子,只可惜很早過世了。就算娘不是外公親生的,他對娘親還是有養育之恩,就像娘親現在要照顧小寶、養育小寶長大。現在外公年紀大了,娘親要好好照顧他。”

君小寶馬上表示,“小寶也要愛屋及烏,好好照顧外公。”

“為免別人或外公知道了,說娘親不是他親生的,外公會傷心的,不能說出去。”

“小寶絕對不會說出去,不管是誰。”

“真是乖兒子。”

君無菲在小寶臉上親了口。小寶要哭的表情看着她。

“怎麽了兒子?”她關心地問。

“娘親,小寶可以接受娘親不是外公的親生女兒,但小寶一定得是娘親的親生兒子。”君小寶眼眶裏蓄起淚霧,“小寶肯定是娘親生的吧?”

“當然了。”君無菲一把抱起小寶,“小寶是娘親十月懷胎,很辛苦才生出來的,以前小寶是裝在娘親肚子裏的。”

“真好。”君小寶回抱住無菲的脖子,撒着嬌,“娘親,小寶現在還想回娘親肚子裏,這樣就天天可以跟娘親在一起。”

“小笨蛋,你現在不是天天跟娘親在一起麽?”她笑問,“你有哪天是沒看到娘親的?”

“可是小寶一刻也不想跟娘親分開。”

“裝在肚子裏的都是很小很小的寶寶,娘親懷着的時候很辛苦,做什麽都要小心翼翼。而且,小寶那個時候也不會說話,小寶只有離開了娘親的肚子才會長大。”

君小寶水潤潤的眸子猶豫了下,認真地說,“那小寶還是長大吧。小寶不想娘親那麽辛苦,小寶想長大了照顧娘親。”

懂事得讓人心疼的兒子。君無菲忍不住又在小寶臉上親了幾口。

第二天,君無菲在睿王府院子裏曬太陽,楚曼雅瞥了眼他悠然自得的樣子,看不過眼,低聲問旁側的婢女小桃,“陳堅去君府收帳了沒?”

“早就去了。”小桃回答。

“哼,本宮看君無晗還能逍遙到幾時!”楚曼雅從鼻子裏冷了哼氣,見睿王歐陽煊走到君無晗身邊,她也走過去,“君二少好閑情逸致。”

“享受陽光浴是很舒服。”君無晗面帶微笑。

歐陽煊瞥着他絕色的眉目,潇灑自若,帶着一股灑脫,氣質又高雅,不禁砰然心動。

瞄了眼歐陽煊的注意力在君無晗身上,楚曼雅心生醋意,咬了咬下唇,“曼雅見過睿王。”

一揮手,示意免禮。

“王爺日理萬機,難得得空。”曼雅說道,“不如上曼雅的房裏坐坐。”赤luo裸的邀請,有點擔心一會要是他得知君府有事,會前去幫助。

“不了。”歐陽煊沒看楚曼雅一眼,冷聲拒絕。

曼雅很失面子,“呵……其實曬曬太陽也好。”

一名下人領着君府家丁全福前來,全福一行禮,急切地對君無菲說道,“二少,不好了,一個叫陳堅的賭徒拿着老爺簽下的借據在君府逼債,說是還不出錢,就拆了君府。老爺大病未愈,起不了床。姜管家正在與債主周旋,也快撐不住了。姜管家叫小的速來禀報二少,想出解決的對策。”

君無菲一嘆氣,“該來的,還是要來。”

楚曼雅故意說,“君二少只要開口‘求’睿王,一切就迎刃而解了。”加重了個求字。為的是激他,想他為了面子開不出口。

“本少爺壓根兒沒想過找別人幫忙。”君無菲坦然地說,“君府自個的問題,自己會解決。”

“看二少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莫非拿得出二十萬兩?”楚曼雅試探性地問道。

君無菲沒有正面回答,“公主不是說有心幫本少爺嗎?不如與本少爺一同回君府。”她不去,還不行了。

楚曼雅也想看事态發展,假惺惺地說,“好吧。本宮就一道前去,希望能幫得上君二少一點忙。”

“走吧。”歐陽煊率先邁步,明顯要跟着一塊去,無菲也不攔着。

……

君府,還沒進門,就聽到了一陣嚣張呼喝,“叫君佑廷滾起來!別以為躺在床上裝死,債就不用還了!”

“我家老爺真的病了,沒辦法起來。現在君府主事的是二少爺,已經派人去請二少了。”管家姜河的聲音。

“請請請,請到現在還沒來!君無晗不會還不出債,聽到風聲跑了吧!”不奈煩的怒吼。

“怎麽會跑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君無菲搖着折扇,風度翩翩地走進大廳。

065 傾家蕩産的賭注

一道前來的,還有睿王歐陽煊、公主楚曼雅。

見到歐陽煊,原本叫嚣之人陳堅臉色慘白,“睿……睿王!”

楚曼雅臉色也一白,陳堅認識睿王?他與睿王打過照面了?這麽說,歐陽煊不是清楚陳堅是她的人?她讓陳堅少走動,還以為歐陽煊不認識他。

“你就是贏了君佑廷二十萬兩白銀的債主?”歐陽煊面色冷凝。

“小的……是。”陳堅沒辦法否認。

“本王沒記錯的話,你是楚曼雅的下人。一個下人,何來本事贏君府那麽多錢?”

“小的……運氣好。運氣好而已。”

“為何別人的錢不贏,偏偏挑上君佑廷?”歐陽煊目光一寒,眼露殺氣,“莫非是受了公主之命,特意整垮君家?”

陳堅還沒說話,楚曼雅趕緊說道,“睿王這麽說,就冤枉本宮了,本宮與君二少相處和睦,護他都來不及,又豈會派人整他。只是事有巧合。”

“對,對!就是巧合。”陳堅趕忙點頭。

“公主說巧合,那肯定就是了。”君無菲不在意地說,“得知爹輸了二十萬兩,我君家所有的錢合起來都只有一萬兩。”

魏子溪一身紫色華裳走進廳門,“本公子記得君二少三天前說過,會還我魏家九萬兩,你僅一萬兩,拿什麽還?”

視線落在君無晗身上,他一身白衣,布帶束發,手持折扇,俊美儒雅之極,雙瞳清澈明亮,唇紅齒白,有一種吸引人的特質,讓人移不開眼光。

心底又升起怪異的感覺,單是看着他,都覺得他好美。為何上次,君無菲與他一塊出現時,看他又沒這種感覺?一抹複雜又現眼底。

君無菲拿出一疊契約,“魏公子也來逼債。這些是我君府所有的房産、地契,合起來也值個三十萬兩。”

“你要賣家財抵債?”魏子溪眼神輕蔑,“敗光祖産,君家祖上真是積了德。依二少敗家的功夫,還清了債,還餘個一萬兩,你一家老小,怕是也花不了多少天。”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想與他作對。

在場的除了姜河與歐陽煊,所有人都以為眼前一襲男裝的君無菲是君無晗,是男人。君無菲當着魏子溪的面甩了一厚疊銀票在廳裏的桌上,“睜大魏兄的狗眼,數一數一共多少錢?”

魏子溪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青紅,“你敢羞辱本公子?”

“沒什麽不敢的。”

“你……”魏子溪瞄了歐陽煊一眼,“本公子就賣睿王一個面子,今天不與你計較。”

“面子不用你賣。”君無菲打斷他的話。

“好,你要自讨苦吃,本公子成全你!把君無晗抓起來!”魏子溪一個手勢,廳外一同來的五名護衛一擁而上。

歐陽煊微眯了眼,但沒有動作。楚曼雅唇角勾起掩飾不住的笑痕,不用說也是在幸災樂禍。

“二少小心!”姜河擋在君無菲面前,準備迎敵。

五名護衛沒進廳門,一個個同時全倒下了。魏子溪臉色一變,這可是他花重金雇傭的一流高手,竟然連一招都接不上,環顧一眼廳內,“是誰有此等身手?”

姜河一臉莫名其妙,“小的還沒出手。”

沒人看得清是誰出的手,除了歐陽煊看出是君無菲,因為他的視線一直在她身上。她只是狀似悠閑地搖了搖扇子,指尖銀光一閃,五枚銀針已飛出。

楚曼雅的笑僵在了臉上,“二少暗中有高人相助?”

察看了一下五名護衛的傷勢,他們只是昏過去了。魏子溪臉色難看之極,“今日就先放過你。”

君無菲涼涼地說,“要不是我不喜歡你的人死在我院子裏,嫌髒,現在就多出五具屍首了。”

一席話,是誰動的手,不言而喻。

“君無晗竟然是個練家子!武功還如此高強!”楚曼雅一臉嬌笑,心裏虛得很,下次可不能當面惹怒他,免得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姜河點了點桌上的銀票,“二少,銀票的數目是五十萬兩。”

歐陽煊驚訝地盯着她,“你哪來那麽多錢?”

“也沒什麽。”君無菲說,“本少爺近段時間喜歡玩古玩,暗中收購了一批古董轉手,賺的。”

“能賺那麽多?”魏子溪不太相信。

“城東的黃員外、城東的陸老爺,城北的柳老板……都是古玩高手。本少爺慧眼識珠,低價淘來的古玩,就是能賣出天價。你們大可以去查。”君無菲挑了張椅子坐下,翹起了二郎腿。

真的是讓所有人都意外。歐陽煊知道她最近玩古玩的事情,想不到,竟能生出如此多的錢財。

指了指房、地契約,“為防本少爺還不出債,這些契約就放着備用還債。另五十萬兩,”話鋒一轉,問陳堅,“既然我爹輸了那麽多錢給你,本少爺做兒子的,總得扳扳本。”

“二少的意思是?”陳堅小心地問。

“你同本少爺賭一局,賭注五十萬兩。”

陳堅有些為難,“小的拿不出那麽多錢。”

君無菲說,“那好辦。你是公主的下人,能贏那麽多錢,說明賭術過人。不如由公主擔保,借個二十萬兩給你?”

楚曼雅當是聽笑話,“君二少,本宮從沒聽過,哪個下人能向主子借到二十萬兩那麽多錢的。”

“好笑是吧。”君無菲正色道,“公主如今還裝傻,真是一流的高手。是你派的陳堅故意針對君府。你以為我不知道?”

“本宮……不會這麽做。”楚曼雅底氣不足。

君無菲冷笑,“我都查清楚了,你先是命陳堅買通劉長海等人,誘騙我爹加入賭局,先讓他贏了十萬兩銀子,繼而下圈套……”将過程簡單地說了一遍,“需要我把劉長海他們都找來對質?”

魏子溪與歐陽煊目光同時一沉。暗覺他消息的靈通。

“事已至此,認下又何妨。”楚曼雅一臉悲凄地看了歐陽煊一眼,又嘲諷地對君無菲說,“就算本宮派陳堅贏了你二十萬兩,那也是光明正大贏的。”

“面前擺了五十萬兩。二十萬兩根本傷不了我君府。”君無菲笑問,“端看公主敢不敢再賭一局。”

“有何不敢?”楚曼雅想了下,“只是贏來的二十萬兩銀子借據,加上本宮的十萬兩本錢,也一共不過三十萬兩,不足五十萬兩。”

“無妨,以公主大名,”君無菲說,“只要公主肯寫一張二十萬兩借據,并注明以每年的俸祿償還,就夠五十萬兩了。”

“本宮不沾賭。可否派陳堅出馬?”

“當然可以。”

“你派何人出馬代你一賭?”曼雅有點謹慎,若是名氣過大的賭家,還需斟酌。

“我自己就行了。”君無菲笑說,“覺得本少爺運氣很好。還是有機會贏的。”

賭博不是靠運氣。楚曼雅眼裏劃過一道譏诮,“本宮就下一張借據。”反正一贏,再把借據撕了就是。

“來人,為公主備筆墨。”君無菲一吩咐,下人很快端上筆墨紙硯。

“晗兒,你想清楚。”歐陽煊提醒,“陳堅是大宛國出了名的賭鬼。你贏不了他的。”

魏子溪也凝重地說,“君無晗,沒見過你這樣找死的。想送錢給公主,也不是這麽個送法。”

見歐陽煊與魏子溪都幫他,楚曼雅放下毛筆,“哼,本宮字據都寫好了,君二少不會反悔吧?要做縮頭烏龜還來得及,只是傳出去,恐怕會贻笑大方。”

“是啊,這個臉,本少爺可丢不起。本少爺就算送錢,又如何?”君無菲滿不在意。

歐陽煊撇了撇唇角,“随你。”

魏子溪不再說話。

陳堅說道,“君二少想賭什麽?”

君無菲反問,“你最擅長什麽?”

“骰子。”“那就賭骰子。”

“二少未免太看不起人。”陳堅臉上浮過陰險的笑,“既然二少說賭骰子,那小的就卻之不恭。”從袖袋裏掏出骰子、骰盅,“請君二少驗賭具。”

“不錯嘛,果然是賭鬼,還随身帶着這玩意兒。”君無菲驗了驗,“沒問題。”

“吃飯的家夥,随身帶着自然是有必要的。”陳堅說,“既然君二少驗過沒問題,可以開始了,幾局幾勝?”

“何必幾局那麽麻煩?”君無菲無所謂地說,“一局就就行了。”

“君二少夠爽快,就一局定輸贏!”陳堅滿臉興奮。楚曼雅有些不放心,“陳堅,你可有必贏的信心?”

“公主放心,說到賭,世上無幾人是小的對手,是對手的也死得差不多了。君二少一個毛孩子,小的出來賭的時候,他還沒出生呢。”陳堅一臉必贏的把握。

楚曼雅像吃了顆定心丸,“本宮可就仰仗你了。”

“定不負公主所望。”信心滿滿。

君佑廷拖着老病的身子踉跄地走了出來,蒼老嘶啞的嗓音急切地喊道,“不要賭……兒啊,你不是他的對手!陳堅的一手賭技爹見識過,真的是出神入化啊。”

君無菲有些猶豫,楚曼雅可急了,“睿王與天下第一公子都在場見證着呢。君二少想說話不算數?”

“兒啊,說話不算數事小,輸得傾家蕩産事大,你切莫做傻事啊。”君佑廷急得上了火,猛一陣咳嗽。

066 賜婚

“爹放心,即便輸了,兒也有東山再起的本事。”君無菲拍撫着君佑廷的後背,待他好些了,又吩咐姜河,“扶老爺進房休息。”

“我不去。”君佑廷搖首,“我就是進房裏也不安心,”

“那您坐一旁看着。”君無菲親自扶着君佑廷坐一旁的椅子上。君佑廷嘆息,“唉,爹也知道你性子倔,決定了的事不會更改,由着你吧。唉!”一連嘆了兩聲氣。

陳堅有些迫不及待,“君二少,骰子最常見不過是賭大小,咱們就賭小,誰搖出來的點數最小,誰就贏了。”

“沒問題。”君無菲做了個請的手勢,“你先來。”

陳堅全神貫注,執起骰盅橫掃過桌上的六粒骰子,大力搖甩,胳膊有韌勁一般猛烈而精準,“啪!”一聲,骰盅重重地落于桌面,旁邊的人全都一瞬不瞬地盯着。

打開骰盅,桌面六顆骰子一字排開,每一粒都是一點。

“嘩!”廳門外圍了一堆下人,全都不由沸騰起來。君佑廷瞪大眼,“嚇嚇嚇……”幾聲粗喘氣,像是受不了結果,要心髒病發一樣。姜河滿臉憂心地拍撫着他的胸口,“老爺,您別急……少爺還沒輸呢。”

楚曼雅得意地說,“六粒骰子,每粒最大六點,最小一點,陳堅六顆骰加起來一共只有六點,不用說,他也贏了。”

“未必。”歐陽煊說,“晗兒只要搖出同樣的點數,那就是平手。”

魏子溪一臉的諷刺,“君無晗吃喝玩樂還行,要他搖出六個一,簡直不可能的事。”

“還是魏公子有見識,”陳堅一臉驕傲,“我三歲學賭,練搖出随心所欲的點數,可是花了四十餘年。君二少此回真是太不自量力了。”

“本宮不介意他棄權。”楚曼雅一臉好心。君佑廷仿若看到了一絲光明,“多謝曼雅公主高擡貴手……”

“本宮話還沒說完,君老爺感謝得太早了。”君府所有家産外加五十萬兩銀票,傻子才放過。楚曼雅譏诮地補上一句,“棄權就當輸。”

“嚇嚇嚇……”又是一陣猛地氣喘,像是會活活氣死。

君無菲搖首,“爹,您何必急?兒子何時讓您失望過?倒是您,求楚曼雅不僅多此一舉,顏面何在。”

“本宮貴為公主,你爹就算求本宮,也是他的榮幸。”楚曼雅面色溫和,眼神卻掩不住傲慢。

君無菲拿起骰盅掠過桌面,骰盅像變戲法一樣在指尖旋轉,忽地往上一抛,所有人仰望,見骰子在骰盅裏打轉,像天女散花一樣落在桌面,“一、二、三、四、五!五顆一點!”衆人數着,“還有一顆。”

在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瞪着君無菲,被他這手絕活驚呆了。

最後一顆骰盅罩着落下,君無菲拎開盅罩時,只見裏頭最後一顆是碎的,“一共五點。照方才的規矩誰贏,一目了然了吧。”

歐陽煊不可思議地瞄了君無菲一眼,“陳堅六點,君無菲五點,按方才說好的規矩,點數小的勝。君無晗贏。”

“呼……”君佑廷長噓一口氣,“吓死我一把老骨頭了,差點以為要睡大街。”心情一好,病都好了,一臉神氣地站起身,“我家……晗兒就是本事,連公主請的高手都只能靠邊站。”

陳堅一臉灰敗地站在一旁,垂着首,喃喃着,“不……不可能……不可能!”不敢相信輸了的事實。

楚曼雅臉色慘白,“不會輸的,本宮不會輸的!”

“沒有什麽不可能的事情。”君無菲搖開折扇,一派風度翩翩。

門口的下人全都鼓起掌,“好!君二少好樣的!”

魏子溪神情閃過欽佩,掩飾住,尴尬地說,“本公子小看了君兄。君兄賭技确實出神入化。”

“晗兒!”歐陽煊深情地喚了聲,目光霸道堅定,占有欲不言而喻。

君無菲微笑着對楚曼雅說,“公主,你欠本少爺二十萬兩銀子,依公主年奉五千兩,十年五萬兩。一共二十萬兩借據,公主得還四十年。公主現在是十九歲,還到五十九歲,就可以還清了。公主要是努力點,從貴國皇帝那多搞點賞賜還債,倒是有可能提前個十年還清。”

楚曼雅臉色蒼白如紙,“本宮自然不會賴帳。”

“哦,對了,”君無菲想起,“公主也可以嫁個有權有錢的夫婿,讓你夫婿代你還債就成了。”笑問歐陽煊,“曼雅公主把你視為心上人,驸馬的不二人選,不如睿王娶了曼雅公主,代為還債,那可真是美事一樁。”

歐陽煊臉色升起寒氣,“你就那麽希望本王娶別人?”

“廢話!”

“可惜,本王不會如你的願。”歐陽煊冷然一笑,沉喝,“念聖旨!”

小厮宋亭雪從門外走進,端莊地走到客廳中央,雙手托舉着一明黃色的布卷,“聖旨到!”

所有人都跪下迎聖旨,唯獨君無菲站着沒動。

宋亭雪聲音揚高八度,又道了一聲,“聖旨到!”

君無菲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君佑廷扯了扯她的手,焦急地說,“快跪下,不跪迎聖旨是要殺頭的。”

“你在耍什麽花樣?”君無菲目光瞥向歐陽煊。歐陽煊唇角笑容微勾,沒理會她的話,朝宋亭雪使了個眼色,“君無晗免跪。”

宋亭雪颔首,攤開聖旨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诏曰:君無晗醫術高明、品行賢良、端莊高雅,堪稱典型,特賜予睿王歐陽煊為妃。欽此。”

什麽叫典型?聖旨上一句句的誇贊像譏諷。給她賜婚?有沒有經過她同意?君無菲目光冰冷。

下人們瑟瑟發抖,楚曼雅面色白得血色盡失,頹然地坐在邊上,“不……不會的,本宮要輸,也不會輸給一個男人!”

歐陽煊鄙夷地掃她一眼,“曼雅公主,你表裏不一,心如蛇蠍,在皇宮想栽贓晗兒淫luan太後,做客睿王府,又污蔑他想強暴你,現在又想整垮君府,簡直罪大惡極。”

“王爺,曼雅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楚曼雅指着君無晗,“他是男人,男人!永遠不可能為王爺開枝散葉、後續香燈,王爺娶她有什麽好?除了被世人恥笑……”

“啪!”響亮的一巴掌。歐陽煊煽的,“本王不喜歡打女人,但你侮辱本王的人,該打。”

曼雅被打得腦袋一側偏,嘴角流出一道血跡,淚水直流,“曼雅對王爺一片真心,何以這般待曼雅……嗚嗚……”

“要不是念在兩國交情,以你的罪,本王早将你殺了。”歐陽煊寒漠地下令,“來人,将楚曼雅遣送回大宛國!”

“是!”兩名侍衛走進來要押走曼雅。

曼雅像是被什麽吓着了,猛然醒悟,“不……不要!本宮不要回大宛國,不能!求王爺讓本宮留下,本宮願意給王爺做側妃。不,妾,妾也可以,本宮就是不要回大宛國。”要是回了國,又豈能躲開那個禽獸?

歐陽煊面無表情,不為所動。一擺手,侍衛将楚曼雅拖走。

“本宮不走……本宮不走……”楚曼雅聲嘶力竭的叫喊聲越來越遠。

魏子溪原想代楚曼雅求情,想了想,睿王的旨意,向來不會改,還是作罷。目光瞥向君無晗,盈滿複雜。

宋亭雪提醒道,“君無晗還不接旨?”

君無菲睨向歐陽煊,“王爺心意已定?”

“聖旨都下了,何來有假?”歐陽煊臉色肅冷,“怎麽?嫁給本王,還委屈了你不成?聖旨聽清了沒?為妃,是正妃,以你的身份,你應該知足了。”

是在提醒她,以她下堂棄婦,還帶着個兒子,算是給她天大的厚賜了?她滿不在意,“我不知足。”

“你想如何?”他冷眸微眯,該不會想做皇後?

“不想嫁給你。”她說得很簡單。

“你若抗旨,就是滿門抄斬的大罪。”他環顧了眼四周,“你想君府所有人都為你陪葬?”

“求二少接旨吧!”所有下人朝君無菲磕頭。

君佑廷也膽怯地說,“孩子,你接下聖旨,聖旨非同兒戲,不接,君府裏的人可都是死罪啊。”

“接了接了。”君無菲拿過聖旨向上一抛,接住,又抛,拿着玩兒,“不就是嫁人嘛。嫁就是了。”

君府所有人都松一口氣,不用掉腦袋了。

宋亭雪着急地一指,“二少,那可是聖旨呀,你不能當成玩意兒抛弄,那是對先皇不敬。”

“先皇?”君無菲訝異,“我還以為聖旨是歐陽澈下的。”

“本王納妃,何需假他人之手?”歐陽煊解釋,“本王手裏有一道先皇留下的空白聖旨,方才的聖旨是本王自己所填,先皇所留。”

君無菲斯文地說,“其實,你的空白聖旨,可以做更有意義的事。”比方說,廢除皇帝歐陽澈,自立為王。而不是逼迫她。她非但不會感動,還會記上一筆。

歐陽煊一陣沉默,似聽懂了她的意思,“你當明白,你在本王的心裏,究竟有多重要。”

魏子溪心裏打了個突,“睿王,君無晗是男人,納男妃,恐怕會贻笑大方。實有不妥。”

“本王向來不在意別人說什麽。”歐陽煊凝望住君無菲,“何況,是為了本王所喜愛之人。”

廳裏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估計都能聽得清楚。

睿王說喜愛君二少,睿王要納男妃……下人們心被震得一愣一愣的。

“可是……”魏子溪還想說什麽,看着君無晗,目光幽深,卻是無言以對。自己喜歡的是君無菲,不是他君無晗,不是麽?睿王要納他為妃,為何,他的心裏竟然有些難受?

說不出個所以然,魏子溪微嘆一聲,“既然睿王心意已決,想必已深思熟慮。子溪唯有恭喜睿王。”

歐陽煊微一點頭,“本王明日會派人來下聘,等挑好了良辰吉日,就迎晗兒入門。”

君無菲把玩着手中的聖旨,像玩圓珠筆一樣在手中轉着圈圈,“王爺都決定了,別人說不也不行。按我天啓國京城習俗,新娘子在過門前的這段時間,是不能住夫家的,我就暫時不去睿王府了。”

歐陽煊面色冰冷地反對,“不行。”沒她在身邊,總是失眠,喜歡抱着她軟玉溫香的身子。

“壞了習慣俗不吉利,為了我們的‘将來’着想,王爺應當忍一時。”她也得忍一時,一定要歐陽煊後悔今日的逼婚!

“好吧。”歐陽煊臉色難看,“本王就允許你在君府先住一段時間。”

“王爺與君二少真是恩愛……”魏子溪帶來的小厮阿遠拍馬屁。

魏子溪瞪他一眼,阿遠自知說錯話,白着臉低下頭。

歐陽煊倒是沒說什麽,貌似方才的話很受用。

“我還有事情,先行告辭了。”魏子溪邁出廳門,君無菲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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