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隐忍的火
大掌所過之處有點粗暴,清晰地觸在了她身上。
她嘴唇動了動,發不出聲音。
“你想說什麽?”他冷笑,“不要?你的反抗,只會加劇我的粗暴。”
她沒了反應,顫動的睫毛說明意思還是清醒的。
“上次,我差點死在了你手上,這大半年的日子,我怎麽過的,過得有多‘好’。記得是清清楚楚。是時候好好‘報答’你了。”他眼裏盈着殘酷,“盡管已經擁有過你的身體無數次,自你被魏子溪休棄後,我還沒‘碰’過你。總覺得,從那之後的你,已非夕比,變得高貴,讓人難以捉摸。這樣的你,想必是承受不起失身的羞辱吧?”
她絕色的容顏沒了血色,看起來極為荏弱,有一種我見猶憐的美,讓他不忍心催殘,卻又不由得想摘下她這株柔弱中帶着傲氣的花朵。
他漆黑幽邃的瞳仁中浮起複雜的情緒,動作僵了少頃,內心激烈鬥争。終于,他強迫自己的手從她極致美好的嬌軀撤離,轉身出了屋外。
她又聽到了有人走進了房內,像是放下了什麽重物。聽腳步聲,應該是兩個女人,還有水的輕微蕩漾聲。
應該是下人擡了一浴桶水進房。
接着,下人離開了。她的身子突然被一雙手臂騰空抱起。
她沒有絲毫招架反抗的能力,從那沉重的呼吸,判斷得出,是剛剛才走了的假魏子溪又折返。
說明他是去叫他打水給她洗澡。
他的胳膊不壯,卻是很有力型的。
她的腦海中不由閃過,曾經他在她,不,正确來說,是他在真正的君無菲身上‘馳騁’纏綿時的情景。
以前,每逢十五月圓時,不管君無菲躲到哪裏,他都能揪出她,并且上演一次強bao,沒有一次點燈,都是在暗黑的夜裏,看不清他的容貌,即使借着月光看清了的時候,他也是面無表情的。
在做ai的時候沒有表情,從他的眼睛裏,甚至數度看到了厭倦。說明,他并不喜歡她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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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麽原因讓他一到月圓就出現在她床上?并且持續六年之久?
從她差點殺了他之後,他沒有再出現過,肯定是因為被她打成重傷,他沒辦法再來持續。如今,應該是他的傷養好了,他又想開始禽獸行為?
為什麽,他又停止了侵犯她?因為明晚才是月圓之夜?
不,不是。
她感覺得出,他起了反應,是克制了欲望。
盡管他沒有繼續下手,她還是恨不得殺了他!
她的身子被放入浴桶中,蕩起了幾圈水花。
水溫剛剛合适,寬闊的大掌代替毛巾在她身上搓洗。
泡在溫水中,又因他的撫觸,皮膚漸漸變得潮紅。
一道溫熱的呼吸灑在她頸項間,她身子一僵,感覺他低下頭正在親吻她,他的鼻翼時不時觸到她的肌膚,她聽到了他因欲望而變得急促的喘息聲,伴着喉嚨裏咽口水的響聲。
他在極度隐忍,随時會變成禽獸!
君無菲面色哀傷,心底升騰起了一股悲哀。無助的悲哀。
練習幾種武術多年,以為是成功的,還是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裏。
“身子這麽僵硬,你不喜歡?不肯?”他的嗓音帶了絲欲的嘶啞,“瞧我問的什麽話,六年來,你從不曾喜歡過。以前我也不喜歡你的身體,不知為何,從你被魏子溪休棄,判若兩人開始,我覺得你很有趣。不止是你的人,還有你的身體。”大掌握住她的胸,掌下的感觸,他舒服得嘆息,“我從來沒吻過的你身體,我肯吻你,是你的殊榮。”
她的表情歸于平靜,就像任人宰割的木偶。
冷冰的瞳眸盛了炙熱,像是要将她看穿,又像是在深思着什麽。
終于,他将她抱出浴桶,用毛巾擦幹她身上的水漬,幫她一一穿戴整齊。整個過程,他沒有假手于他人,她的心也是懸着的,因為從他有些顫抖的動作,知悉他隐忍得非常辛苦。
一室的靜默,她躺在床上,他坐在床沿。
窗外電閃雷鳴,淅淅瀝瀝的雨聲掩蓋不了房內僵凝中夾雜着幾分詭異的氣氛。
雖然是閉着眼睛的,她依然感覺得出,他緊盯着她,目光冷如寒冰,蓄着強烈的恨意。她敢說,若是眼光可以殺人,恐怕她現在已經是具屍體了。
她譏诮的勾起唇角。他差點死在她手上,恨她,是再正常不過。風水輪流轉了,郁悶當初不親眼看他斷氣,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吱呀一聲,似乎是風吹開了門。
倏地,她睜開了眼,側首,見房門敞開着,外頭大雨傾盆,而他,已經沒了蹤影。
好快的動作!
她幾乎是門開的同時就睜眼了,他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坐起身,瞄了眼身上的衣服,與她今天穿的衣着一模一樣,卻不是她的衣服。
這麽說來,他讓人做了與她的衣服同款式的衣裳,連尺寸大小都拿捏得剛好。
蹙起眉,覺得他多此一舉。
仔細檢查了身上的衣裳,沒發現藏了毒藥一類的,環顧四周一眼,是那種古色古香的廂房,看布置格局,應該是家客棧。
走出房門,入目所見有幾座假山,樹木花草在風雨中搖曳,走廊上的燈籠也被吹滅了,要是白天,景致應該不差。
出了院落,幾幢樓宇間隔排列,清一色全是客房。
一名肩上搭了塊白毛巾的男子走了過來,“姑娘,你睡醒了?有何吩咐,盡管跟小的說。”看清她的長相,難掩的驚豔。
“此處是哪?”
“悅來客棧。一位客倌包下了後院幾間天字號貴賓上房,讓小的在院外等,好生侍候着。”
“包下後院的人長什麽模樣?”
“三天前就包下了院子,說是家丁幫主人辦差。”店小二瘙了瘙腦袋,“出手大方着呢,房費給了三倍,就是不許我們打擾,我們掌櫃的都樂死了。”
三天前就預謀到今晚了!君無菲心裏發涼,于對他沒有強bao她,不管出于什麽原因,她都慶幸。
從店小二那裏拿了把雨傘,她若一縷幽魂般悠悠蕩蕩朝君府走。
心裏除了憤怒自己的束手無策,更多的是惱火。
他的大掌摸在她身上的時候,她的身體居然起了反應!只是開始極力忍着,後來又泡在水裏,他發覺不了。
可她騙不了自己!
只是身體最純粹的反應而已。她這麽告訴自己。
天将黎明時,她到了君府門口。
大門外,站着一道熟悉的白影。
沒有撐傘,也不是站在屋檐下,而是在雨中淋雨!
往日潔白飄逸的白衫濕淋淋地搭在身上,如墨的烏發不斷地滴着水,衣服與頭發全都在滲水,清俊的身材顯露無疑,看得出身材比例非同一般的完美。
盡管是這種情形下,他身上依然看不出狼狽二字。
如畫的俊顏蒼白無血色,長長的睫毛上沾了一滴水珠,似滴非滴,反而有一種清澈明朗的感覺。
“雲漓!”她很是意外,“你在幹什麽?”
“等你。”他唇角泛起蒼白的微笑,清潤若水的眸光中,蘊着喜悅,似乎是高興她總算出現了。
她皺了眉頭,“下雨天的,等什麽?”
他只是淺淺地笑着。
君府的門房大約是聽到說話聲,探出個頭,“小姐,您總算回來了,雲世子在雨裏等了你一夜。小的怎麽勸都不聽,給他拿傘,他不要,叫他進門,他不肯,小的通知老爺,可老爺也管不了雲世子,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辦……”
“淋了一夜雨?”她心裏有幾分感動,怒吼幾乎是脫口而出,“你有毛病嗎!”
他身子晃了晃,身軀踉跄不穩,她趕緊丢了傘跑過去扶住他,“你怎麽了!”一碰到他的身體,簡直冷得像冰塊。
“我……沒事。”兩字說完,他已昏了過去。
“世子暈倒了!”門房趕緊前來幫忙,順便叫來家丁護院幫忙。
君無菲讓人把雲漓擡進了沉香榭的一間廂房中,但不是她所居住的卧房。命人給雲漓換了身衣裳,她坐在床邊,手習慣性地搭上了他的脈門。
君佑廷聞訊趕來,見到雲漓躺在床上,猛嘆氣,“唉,雲世子是在做什麽啊,那麽糟踐自己。我叫了他好多次,讓他別在雨裏站着,他偏不聽。路過的好多人都看見了,這事兒恐怕是瞞不住,要是傳到雲老王爺耳朵裏,知道世子是為了你淋雨,怕是雲老王爺不會善罷幹休。”
“爹不必憂心,他既然做這種事情,就會确保雲老王爺不會找我們麻煩。”她淡然開口。
“真的?”君佑廷點頭,“也是。我看雲世子對你是一片癡心。從他那麽用心教小寶習武,又邀約你一同過七夕就看出來了。只是,你倆不是好好的麽?滿城百姓都在說雲世子為了你放了九千九百九十九盞花燈的事,聽說每盞燈裏還有他親筆寫的紙箋。”
提到雲漓寫的親筆紙箋,她突然好想看看,雲漓都寫了些什麽,只可惜,從悅來客棧回來的路上,又經過西泾湖,湖面寬廣,水波蕩漾,湖上連一盞花燈的影子都不見了。